第六章 買了二十串糖葫蘆

等到秋凝將行李擺放好時，已經過了大半日了。

秋凝聽母后說過，花陵城是個很美的地方。那裏不似京城的繁華擁擠，卻有比京城更壯麗的山河大川，還有許多花陵城才有的活動。

秋凝聽景玄說，三日後是花陵燈會，燈會開始前有一個祈福儀式，負責祈福的人就是她。可是她初到花陵，什麼都不懂，只等找個時機去問景玄。

「怎麼了？」景玄走過來，神色溫柔。

他是不是什麼時候都這麼從容又溫柔？

秋凝坐在石凳上，聽到聲音后看着景玄。

「沒、沒什麼。」

景玄不語。

秋凝見景玄還在看她，於是硬著頭皮說：「師父，我、我還不知道祈福儀式上我該怎麼做呢。」只要她說得快，就不結巴！

景玄輕聲笑了出來，「明日我自會告訴你，不用擔心出差錯，萬事有我。」

萬事有我。

秋凝記着這句話，記了許多年。

「嗯……我知道了。」

「你可以出去走走，熟悉一下花陵城。」

秋凝眼裏頓時閃著光，正合她意。

「好呀！」

景玄摸着她的頭，眼底是隱晦不明的情感，秋凝低着頭，只能看到景玄的白衣。

「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可以嗎？」

這不是更好！

秋凝壓制住內心的激動，表面乖巧，「可以。」

是她太矮了嗎？景玄貌似很喜歡摸她的頭。不過想到自己在皇宮時，二皇子也總摸她的頭，也就不覺得奇怪了，長得高的人大概都有這個癖好吧。就像她看見貓，也會忍不住抱在懷裏細細撫摸。

秋凝出去時路過那尊石像，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細細地看。

月凝仙子……她還是覺得很熟悉。

不管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看！

大街很熱鬧，不仔細地分辨，秋凝認為這裏和京城沒有什麼不同。即使她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

「糖葫蘆！冰糖葫蘆！」

「胭脂……「

……

街上的叫賣聲不斷，秋凝被一角的冰糖葫蘆吸引過去。

商販見秋凝過來，打量着她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製成的衣服，頭上別着玉釵，趕忙笑臉相迎。

「姑娘，可是要買糖葫蘆呀？」

這些糖葫蘆上的山楂又大又紅，的確饞人。

秋凝看了商販一眼，身上的衣服粗製濫造，還有好幾處補丁，前後都沾了泥土，頭上戴着一頂深灰的麻布制的帽子，臉上還有很深的皺紋，一衝動。

「我要五串。」

秋凝聲音糯糯的，商販像是沒聽清似的探著耳朵又問了一遍。

「姑娘要幾串？」

「五串！」秋凝聲音大了不少。引得旁邊包子鋪的老闆和客人紛紛投來疑惑又驚訝的目光。

「好嘞！」商販聲音頓時輕快起來。今天遇到了個大客戶！

秋凝瞄見商販的手指開裂，上面的繭子清晰可見，腦袋一熱，又說：「要不來二十串吧。」

「二十串！？」商販又是驚喜又是感動，身形定在那裏不敢動。

秋凝剛說出來就有些後悔的，二十串冰糖葫蘆，她和景玄兩個人吃，這又是下午，雖是開春天氣也不冷，恐怕她還沒走回神女居，糖葫蘆就化了。

包子鋪的老闆站在一旁，看着這裏良久。

「姑娘，你想好了嗎？我看你一人前來，身邊也沒人陪着，買這糖葫蘆不如買我這裏幾屜包子。」

「去去去，哪都有你。」

這個商販和包子鋪的老闆關係貌似不錯，兩人笑着打趣。

「想好了。這些多少錢。」

「二十文，二十文。」

商販用紙把糖葫蘆包起來，樂得合不攏嘴，接過錢將二十串糖葫蘆小心地放在秋凝懷中。

秋凝小心翼翼地接過，瞥見商販的稻草棒上空了一大片。

她這是做好事嗎？她也不清楚。這二十串冰糖葫蘆能否趕在融化前吃完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