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
「神仙本無蹤,只留石猴在觀中」,傳說白雲觀內,共有小石猴三隻,若是誠心則有緣得見,摸摸它就能保佑人順遂平安,長命百歲。
唐寧雖然出差去了,她這個穿越系統卻一直在運轉,時不時就派個任務!
一日舒宜還在睡懶覺,只聽見系統提示:白雲觀平安符是完顏舒宜和十四阿哥胤禵的定情之物,請務必按流程執行任務。
所謂流程就是用平安符摸摸白雲觀那傳說中的小石猴的腦袋。真是繁瑣又耗神!
翌日,舒宜又來到了道觀。
門口的小道上都認識她了,笑着說:「小施主又來了。」舒宜向他點頭示意,搶在在一眾人前頭,衝進道觀。
又找了半日光景,累的腰酸腿疼,她便坐在一棵大樹下乘涼吃果子。
此時一位衣着華貴的夫人向這邊走過來。
她著一身月牙白錦織鑲了梅花邊的長褂,外披一件鑲裘對襟馬褂,耳上一對珍珠尤為奪目,頭上釵飾不多,卻十分精緻。身後還跟着丫鬟小廝,應該是位官宦人家的貴夫人。
「小姑娘,你好啊,我見你在觀中尋了幾日,可是在尋那小石猴。」她的聲音溫和有力,生的面若銀盤黛眉杏目,一副端莊的貴夫人模樣。
舒宜將果餅遞給汀蘭,福了身子道:「夫人好,我確是在尋找小石猴,想幫人祈福。」
「我也在尋這石猴為我兒子祈福。他出征西北,也不知何時能返京。」說到這裏,她望向西北,眼裏隱隱有擔憂之色。
「您不必擔心,好男兒志在四方,去疆場可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我看詩中說「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西北如此景象,有機會我也想去看看呢!」
「你這個活潑開朗的性子我很是喜歡,你叫什麼名字!」她近前來問到。
「我叫舒宜,舒心的舒,宜室宜家的宜。」
她拉過舒宜的手道:「你我果然是有緣的,不如我們一同尋找吧。」
舒宜多少還是有點局促,面對人家的盛情也不好拒絕,只好點點頭與她同行。
二人尋了一日,只找到一個石猴。出觀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了半邊,門口停著一輛朱輪四乘馬車,金頂紅帷,想着自己果真沒有猜錯,這至少是位親王福晉了。
一個著藍袍的俊朗少年從馬上一躍而下,待他走近了舒宜才發現是曾在箭亭見過的九阿哥。
趕忙行禮,道了聲:「九阿哥吉祥!」
他沒理會舒宜,徑直拉過了那位夫人的手:「額娘,怎麼今天這麼晚才出來,天涼了,小心身體。」
額娘,那這位不是如今聖寵優渥的宜妃娘娘。舒宜福着身子,偷偷抬頭看,道了聲:「宜妃娘娘吉祥,臣女不知貴人,多有冒犯,請娘娘恕罪!」
宜妃趕緊過來扶她:「無妨無妨,是我瞧着你可愛,你既認得我兒,是哪家的姑娘?」
「臣女阿瑪是禮部侍郎完顏羅察,曾有幸曾在道保大人家見過九阿哥!」
舒宜唯唯諾諾地回答,想着自己在宜妃娘娘面前上躥下跳了一整天,這下丟人丟大了。
「明日我還要來的,巳時我們觀門口見,怎麼樣?」
宜妃親切的握著舒宜的手,生怕她明天不來了似的。
旁邊的九阿哥神情複雜,也盯着舒宜看。這小丫頭用了什麼手段,竟讓我額娘這麼喜歡,晾著親生兒子拉着別人家的姑娘說話。
「好啊,那明天我在觀門口等著娘娘。」舒宜面上笑意盈盈,心裏有苦說不出。
一陣寒暄過後,宜妃同九阿哥終於回宮去了,她這才拖着疲憊的身軀爬上自家的小馬車。
第二天,舒宜早早的起來了,總不能讓宜妃娘娘等著,對於皇家來說,管你是高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是要自稱奴才的。
今日找猴之旅頗不自在,因為九阿哥全程陪着宜妃娘娘。
他們觀內又尋了許久,九阿哥略有不耐煩,便問都搜尋過哪些地方,細細分析起來。
最後帶着她們走到觀門口:「一隻在中門已經找到,另一隻雖是在雷祖廟卻也在這白雲觀中軸線上,且是最後一座廟宇,那麼我想,這沒找到的一隻一定也在中軸線上,不如我們在大門的牌坊附近找找,或許有收穫。」
舒宜見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圍着牌坊找了兩圈,果然和宜妃娘娘在牌坊底座找到了最後一隻石猴,欣喜非常,各自祈了福。
回去路上她又對着宜妃娘娘違心的稱讚了九阿哥細心孝順,智慧非常又生的俊,哄的宜妃娘娘讓她坐上了馬車,要送她回府。
宜妃娘娘向舒宜透露:九阿哥剛生下來時黑黑胖胖的,康熙爺很是嫌棄,一直長到三四歲才有變化,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她不知道念了多少阿彌陀佛。
九阿哥的眼神由不屑變為嫌棄,彷彿在看奸佞小人,他板着臉一副「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定殺你全家的樣子」,看得舒宜遍體生寒。
次日,舒宜終於得空和自己的小姐妹出去逛一逛,約上郭絡羅府上的婉儀、納蘭府的玉姝扮成男裝同去城東的酒肆喝酒。
三人正把酒言歡說着最近聽到的八卦消息,不想有兩個紈絝子弟,認出了她們是女孩子,竟然硬要拉着一同喝酒,玉姝直接把酒潑在他們臉上,呵斥他們是市井無賴卑鄙小人。
那人氣急一巴掌拍在桌上:「小爺我可是英親王府的貝勒,別不識好歹!」
婉儀和玉姝嚇得連退兩步,如今亮出身份確實可以脫困,可扮作男兒來酒肆喝酒,怕是以後也難嫁出去了!
舒宜摸到腰間的匕首,趁其不備,用力扎在其手背上,拉起婉儀和玉姝就跑!
那位貝勒痛的吱哇亂叫,一旁的男子趕緊叫家奴去追那幾位「罪魁禍首」!
十四阿哥胤禵此時正出宮來辦事,目睹了這一場好戲。
他沉聲對身旁的侍衛多爾濟說:「你去巷子裏攔下那個幾個家奴,攔不住揍一頓也行!」
「阿哥,他們可是英親王府的人!」
胤禵不屑地看了一眼酒肆上還在呻吟的那位貝勒:「無妨,幾個臭名昭著的閑散貝勒,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三個女孩子跑了半天,累得氣喘吁吁,回頭終於看不見那些個「追兵」了。
玉姝感嘆:「還好當年的親事黃了,英親王都是些什麼人啊!」
原來當年納蘭府和英親王府曾口頭定下過婚約,后因為玉姝的祖父被彈劾,英親王府的老王爺於幾年前去世了,婚事也隨即作罷了。
婉儀還有些后怕:「舒宜,你剛剛嚇死我了,哪裏來的匕首啊?」
「我隨身帶着以防不測的,不想今天真的用上了。」想起剛才的事舒宜也心有餘悸,她素日雖愛舞刀弄箭的,卻從未真的傷過人。
「他們不會找上家門來吧?」玉姝隱隱有些擔心。
舒宜安慰二人:「我們又沒有自報家門,應該不會。咱們早些回家去吧!」
三人說罷就此分手,偷偷的溜回府中,不想幾日後這事還有後續。
隔了幾日,婉儀來到完顏府上,說起這幾日的驚中軼事。
「英親王府的那位貝勒被彈劾了,皇上大怒,命宗人府徹查后判了削爵流放!」
舒宜十分震驚,王室宗親少有判罰如此重的:「他是做了什麼惡事?」
「據說是欺辱良家女子,又將那女子的夫婿打了個半死,不想那男人是朝中某位大人的門生,上表彈劾后許多文臣群起攻之,此人劣跡斑斑,也算是罪有應得。」
果然自古至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讀書人!
舒宜坐在躺椅上大呼:「簡直大快人心啊!」
舒宜捧著桌上新鮮的陸遊詩集,繪聲讀到:「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讀完她笑道「要我看,這本詩集中你兄長有徇私!」她細細的翻著,嘴角不禁上揚。
舒宜不解地問道:「為何這樣說?」
婉儀解釋:「你看十四阿哥,應是「鮮衣怒馬少年時」,玉樹臨風,少年意氣,怎麼會喜歡陸遊晚年的詩呢。一看這就是明泰哥哥自己喜歡的!」
「那你是說我老了!」明泰手持一張弓,從正門進了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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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觀和小石猴是真實存在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