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饅頭出鍋

第四章 饅頭出鍋

第二天一大早,吉日剛打開店門,管家陳年領着兩個夥計來到饅頭鋪。夥計一人扛着一口袋麵粉,各是十斤的量。

「年叔早啊,怎麼拎着麵粉來了,咱們不是說好拿麥子嗎?」

陳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你說得輕巧,麥子脫殼舂粉要多長時間,你熬得起,難道還讓老爺等你這口飯吃嗎?反正這二十斤面,按咱們約好的,你得多給出二斤半的餅。」

陳府上上下下二十二口人,男丁七人,女眷十五人。吉日左算右算也不知如何能吃得下二十多斤面。

「年叔,二十多斤呢,吃得了嗎?」

陳年瞧了吉日一眼,說道:「吃不了不會存着嘛,這東西放一放和現做又差不了多少,我還能天天上你這兒拿餅嗎?」

吉日嘿嘿一笑,說道:「我這餅可與你吃過見過的都不一樣。得,等我半個時辰,做出來你便知道了。」

話說完,吉日扛起一袋麵粉,領着陳年奔後院。

「年叔,府上一日吃多少斤面?」

陳年身為陳府的管家,天天過賬,想也不想就說:「家中女眷多,頂損了十斤足矣。」

院中早已備好和面的大盆,吉日解開口袋,將十斤麵粉悉數倒入,還抖了抖袋子,知道麵粉連渣都揚不出來才作罷。

緊接着,備在一旁的水桶揭開蓋,拿瓢擓出水來,每擓一瓢,吉日都要把麵粉攪勻,直到水被吸收。

就這樣慢慢添水,麵粉從細雪化為棉絮,又從棉絮變成白泥。吉日不斷地攪動,直到手上和盆里的麵粉都被麵糰吸走方才作罷。

陳年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水加到後面已經稀了,本要出言提醒,想起吉日所說的與眾不同,又掖下話頭。

「面和好了,等上一刻鐘就可以上鍋了。年叔,府上有啥缺的要去六必居買的就去呀,乾等著做什麼?」吉日拍了拍手,抱起一捆木柴就去生火。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府上小米見底了,是得帶些回去。」陳年出門左轉在六必居門口要進沒進,看見了新貼的門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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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劉,你小子終於開竅了,怎麼,能划價了?」

劉喜一看是陳府管家,馬上笑臉相迎,說道:「陳管家這是哪兒的話,我這小本買賣,走的就是薄利多銷的路子,哪兒經得起划價啊!」

「不錯不錯,這聯上把你六必居的買賣說全了。不過最妙的還是這橫批,得閑飲茶,有點兒意思!」陳年端詳了門聯片刻,不吝溢美之詞,直誇門聯詞意俱佳。「這是哪兒的高人看不下去了給你指點的?」

劉喜拿過夥計剛沏好的茶,給陳年倒了一杯,說道:「這不就是你盤下鋪子的那個小兄弟阿日的手筆嗎?怎麼,您不知道?」

陳年拿碗蓋兒撇去浮沫,輕啜一口,打了個哈哈,說道:「知道知道,我們員外也是賞識阿日,這才給了他個買賣,讓娘倆兒餬口。」

前幾日陳年忙前忙后全被劉喜看在眼裏,昨日還以為是陳府要經商,也沒敢多問。如今陳年一講,方才明白。

「自古能人多磨難啊,阿日的本事可不止這小小的鋪子咯!」

陳年喝完最後一口茶,又與劉喜東拉西扯了半個多時辰。心中盤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要劉喜拿了十斤小米,準備看看吉日做出了什麼東西。

陳年站到饅頭鋪門口,吉日剛好掀開鍋蓋。瞬間升騰而出的白氣讓陳年一時間看不清鍋中的東西,只覺得也是白茫茫一片。

待到蒸汽散盡,鍋對面的吉日已經夾出小半鍋饅頭了。

陳年瞧著籠屜內圓滾滾又白生生的饅頭,吃驚道:「阿日,這是啥,咋搞出來跟麵條一樣白?」

吉日的手上下翻飛,一邊夾饅頭一邊說道:「這個就叫饅頭,也叫蒸餅,就是火燒水以後,隔着一層竹籠一層紗,用水汽把餅弄熟,就成這樣了。來,剛出鍋的饅頭最好吃,年叔,你嘗嘗。」

陳年接過饅頭,險些被燙得撒手扔地上,來回倒了幾下手,才拿穩。還沒入口,陳年先捏了捏,發現鬆軟無比,甚至剛捏下去的凹痕彈回來連痕迹都沒有!

麥香隨着升騰的水汽彌散,陳年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咬了小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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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嗯?這餅,不,饅頭與牙齒接觸時分明能感覺到慢慢被擠壓后才斷開,而鬆軟的內實也不似那乾巴巴的燒餅,越嚼越香,儘管是單調的味道,卻有絲絲回甘!

「年叔,怎麼樣,好吃吧?」

陳年理都沒理吉日,現在他的嘴不是用來說話的,而是用來塞饅頭的。

吉日眼睜睜看着陳年即興表演了仨口一饅頭,突然感覺巴掌大的饅頭是不是還不夠大。

等吉日再抬頭,陳年已經開始翻著白眼捶胸口了。

「年叔,那玩意兒再怎麼說也噎人吶,沒你這樣吃的,快快快,喝水!」

一瓢水送下,陳年長出一口氣,盯着吉日說道:「你有這手藝早怎麼不拿出來,至於在府上放十年牛嗎?不是我跟你吹,這十斤饅頭今天回府絕對一個也剩不下!」

吉日也不搭茬,把十一斤饅頭給陳年裝好。陳年領着兩個夥計拿着饅頭和小米,終於打道回府。

「十斤麵粉蒸完,還剩十個饅頭,一個饅頭差不多一兩半,還行,夠吃飯了。」給足了陳府的饅頭,吉日打開醬菜缸子,舀了一碟醬菜,把母親喚來吃飯。

吉母與陳年的反應大同小異,只是沒有即興表演環節。一頓像模像樣的早點吃完,吉日拿饅頭把盤子裏的醬汁擦得乾乾淨淨,這才送入口中。

「還是吃饅頭舒服啊,盤子都不用洗了,哈哈!」

剩下七個饅頭,吉日拿了一個給劉喜嘗嘗鮮,剩下的打包好便回駿嶺去了。

吉日先到墳前,上供四個饅頭,接着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去找朱天啟拿牌匾。

「朱大叔,牌匾做好了嗎?」

朱天啟正喝着稀飯就鹹菜,手裏還拿着啃了一半的死麵餅。他指了指院牆邊靠着的漆黑牌匾,就端起碗喝了口湯。

「朱大叔,你不是想知道我幹什麼買賣的嗎?來,吃饅頭!」

剩下兩個饅頭都給了朱天啟,他也沒當回事兒。可是一口咬下去后,朱天啟當場變卦:「剩下五十文我不要了,你給我折成饅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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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文魁:我只是想吃饅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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