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中州灰衣

5、中州灰衣

中州灰衣,九州王陳度麾下戰鬥力最為強悍的部隊。

全部由閹割后的奴隸組成,經過極其殘酷的訓練,戰鬥能力非凡。

灰色戰袍,矮小身材,嗜殺冷血的灰衣戰士,也是九州王權的象徵。

灰骨,灰衣的左統領,由他親自率領五千灰衣鐵轅前來雲州,為北靖王陳奇提供戰力上的支持。

「統領大人,鐵轅灰鷂子稟報大人,斥候回報,我們已經接近太古森林,只需半天功夫,即可穿越,直達雲川城」。

灰骨,注視着前方,太古森林黑壓壓的無邊無際,好像在吞噬著陽光,讓他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傳令左右,注意戒備,放緩行軍速度」。

五千人的灰衣,灰濛濛的一片,除了馬蹄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沒有任何的人聲,好像一群行走的軀殼,沒有靈魂,沒有生機。

但在茫茫的太古森林前,卻又顯得如此渺小。

「暫停行進!」灰骨下令在即將全部進入太古森林前,停止了行進。

初冬的風,卷着落葉,時快時慢,飄來盪去。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恐懼,此刻為什麼竟然畏而不前」灰骨心中思緒紛亂,數十年的殺伐讓他對生命和死亡已經淡漠,可是,這一刻,卻讓他膽寒。

「斥候,前面森林打探如何?」「回稟統領大人,前隊業已抵達森林中心位置,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斥候回稟。「繼續前推,隨時回報」。

灰骨用手勢做出一個警戒前進的指令,大隊人馬緩緩前行。

風漸漸大了,嗚嗚的,好像哀嚎,好像四面八方都是腳步的聲音。

落葉,一片片,落在森林裏,斥候的足跡沒有了,來時的足跡沒有了……

「觀日」兩個灰衣迅速的攀上樹的高處,依照太陽,尋找方向。

「報,迷霧,無法觀日」「停止行進,就地戒備」

「進入森林之前,萬里無雲啊,這才走了一個多時辰,天氣居然突變。」灰骨暗暗着急。

「灰鷂子,太古森林你可熟悉?」灰骨詢問著負責斥候的偏將。

「統領大人,末將反反覆復將這太古森林進進出出十多次,甚是熟悉」灰鷂子指著樹榦「統領請看,樹上又末將做的路標,沒錯的,縱然起霧,按照路標走也可以出得這太古森林」。

果然,在相隔的樹木上,都有斥候們留下的路標,延伸到遠方。

霧濃了,越來越濃,濃到伸直手臂,就看不到自己的手。

灰骨下令,用繩索前後相連,防止走散走失。

霧沒有散去,灰骨卻睡著了。

睡著了,卻又好像醒著,他掙扎著,卻睜不開眼睛,也無力拔出自己的佩刀。

不知道多久,部隊走出了森林,不,應該說是馬隊,因為只有馬,沒有灰衣的任何一個人。

萬元慶輕聲走進迎賓殿,看着孤坐的白大長老撇撇嘴。、

「殿下,業已在雲川盤桓多日,何時起駕前往雲城?萬大帥,殿下行程還未確定嗎」白大長老的聲音好像銅鐘一般,響徹整個大殿。

「大長老,你這底氣太足了,我都快被你震聾啦,時才我已拍斥候前去打探,灰衣軍還未抵達雲川城界」萬慶元說道「王上派三千灰衣作為殿下的隨扈,這是多大的恩典啊,等灰衣來了,再走不遲」。

「萬大帥,灰衣走得哪條道路來雲川城,你可知道?之前不是通報三日便可抵達,這已經七日了!」白大長老,

指著大殿王座後面的雲州圖「進雲州達雲川,有三條道,驛道最長所需時日最多,太古森林這條到最短,三日即可抵達,忘川之路最兇險,很少人選擇,除非去獵物。」

「三日便可抵達,按理就是太古森林之路」萬慶元接過話題「那我速速讓斥候前往太古森林查探。」

「不必了」劍盪八荒向榮帶着雲州十劍五個人,匆匆忙忙走進大殿「出事了,肖不才兄弟已從太古森林趕回,讓他詳說。」

「大長老,萬大帥,我奉大司馬指令,於昨日前往太古森林查探,在即將抵達森林時,看到森林邊緣上,新增兩個小湖」肖不才,臉色慘白,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湖?」萬元慶問道。

「一個是人湖,一個是馬湖」肖不才,長長喘了口氣,「一個湖裏全是人的軀體,一個湖裏全是馬的屍體」。

「啊……」這消息,好像一個炸雷,眾人面面相覷。

「老肖,你先緩緩,定定神,說詳細點」向榮,輕拍肖不才肩膀,安撫著。

「大司馬,不才我也殺人無數,但是那個場面真是讓我毛骨悚然啊,隨我而去的家將,瘋了倆,嚇死三個,還剩五個也好不到哪去了。」

「大司馬,趕緊稟報北靖王殿下吧,事關緊急」白大長老提醒到。

「對對對,快快快,稟報稟報,灰衣讓連鍋端,這事駭人聽聞啊」萬榮徑直跑向後殿「快稟報殿下,有要事」。

北靖王陳奇正與王妃玉玲瓏飲酒作樂,聽到呼喊,滿臉嫌棄,身着便服就出了後殿「姐夫,你喊啥,真是掃興」。

「殿下,出大事了,五千灰衣在太古森林盡墨啊,全死了,一個沒活。」

「灰骨呢?他呢?」陳奇一聽,一臉駭然,連忙喊道「更衣!」

大司馬向榮,護軍元帥萬元慶,偏將萬驚雷,雲州十劍,雲清書院黃羽,賈道珍,藍露幾個人,站在兩個湖,不,應該稱作血池肉林。

隨軍軍醫,仵作打撈著池中屍體進行查驗。

「灰骨!」萬元慶認識灰骨,雖然交際不多。

灰骨的雙臂已經沒有皮肉,只剩下灰色的骨頭,對灰色的骨頭。

兩隻眼睛被齊齊挖出,塞進裏面的是稻草。

「大人們,這位將軍應該是被嚇死的。」仵作說着,撬開灰骨的嘴巴,綠色的膽汁流了出來「活活被嚇死的」。

「不能吧,他之前和我一起作戰,他不怕死,無畏無懼的灰衣啊」向榮說着,劃開灰骨的衣服,「你們看,當初他被俘,被活活取出幾根肋骨,都沒喊聲疼的人,能被嚇死嗎?」

「這可是五千人的屍身嗎?」萬元慶問著,「父帥,不是說三千嗎?人數上還和咱們打埋伏呢」萬驚雷傳音說着,「你收聲,幸虧沒死在咱手裏,要不出大事了。」萬元慶,長期在王庭朝堂,沙場的血性已經蕩然無存。

剝皮的,剜眼的,割舌的剁掉四肢的,開了頭蓋骨的,池子裏的軀幹零零碎碎。

「大司馬,請速速調配全雲州的醫官,仵作和雜役前來協助,清點,記錄,這些軍士都有特有的辨識,不能漏掉任何一具屍體」雲清書院藍露藍長老,說着指著灰骨的遺骸「各位來看,這位將軍的雙臂,皮肉被剝去,而不是被剃去的,什麼手段,什麼器具能做成如此。」

「鬼見愁?」萬驚雷邊吐邊說,「鬼醫應該有這手段」。

「孩子,你踏實吐吧,五千人,雖不是各個這樣,也幾百被整撥了去,不得累死他么」黃羽黃長老說着,「眼裏塞進稻草,那位仵作,你且把那稻草取出給我看看」。

「老藍,你看」黃長老指向遠處的大樹,樹身上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白色粉末。

藍露快步走上去,將白色粉末的樹皮撥下,放進了藥箱。

隨後拿出幾瓶藥丸「大家都服用下,這屍體里有『化神散』的氣味,別被波及」。

「各位大人,你們看着戰馬」大家順着仵作的聲音看去,一匹戰馬被齊齊的切成了兩半,刀口非常整理,光滑。

「事出雲州地界,兩位長老,這該如何解釋?大司馬,你也說說」萬元慶皺着眉頭「勘驗完畢,要儘快稟告王上,一下死五千灰衣,前所未有啊」。

「萬大帥,現在藍長老負責勘驗和取證,我倆會把相關情況稟報白大長老,加速調查,追緝真兇,已正法度」。

「速速召集相關人士,前來參與勘驗」向榮低聲嘟囔著「手裏沒兵,啥也幹不了,長老們,快點招兵吧,這事來頭不簡單,別有外敵入侵我雲州啊」。

「對對,加強戒備,招兵買馬」十劍幾人附和著。

陳奇呆坐在迎賓殿內,灰骨,他兒子的玩伴,一起的那段時光讓他終身難忘。

他盯着手裏的玉佩,那是灰骨血戰南蠻,手刃南蠻王的戰利品,如今玉佩仍然溫潤,灰骨卻是噩耗。前幾天匆匆見面,灰骨說想一直待在他身邊,保護他,如今卻身死太古森林。

「王上令大司馬和雲州十劍速速修鍊『六郎劍訣』,日後定有大用」陳奇將劍訣交給了向榮。

「這不是讓我絕後么」向榮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六郎劍訣,是極其險惡的功法,刺血出擊,六人合力,不是你死就是你亡,老子反正不想死。。。」。

「墨者十方,率研墨堂眾墨者,前來雲川,協助勘驗灰衣被殺」。

「你們都來了,誰保護墨主啊,真是亂彈琴」白大長老焦慮的走來走去,彷彿熱鍋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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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月淡風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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