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山
深夜。
「來都來了，怎麼不進？」
「宋小琴，你比狗著差了什麼？」
「大掌門比著那畜生也不差什麼。」
見大掌門不肯進屋宋小琴只好自己飄出去，其實變成遊魂后做什麼事情都方便了許多，若用的到手了便將靈力注入到經脈中，但其他的肢體卻只能望洋興嘆了。
「老不死的道十，又折騰事。」宋小琴站到大掌門身邊。
這句倒像故意說給他聽的。
大掌門冷哼一聲：「怎麼？寄人籬下還有怨言？」
宋小琴不好反駁冷冷的說道：「何事勞煩大掌門光臨啊？」
「今日師尊突然讓十一下山並非沒有緣由。」大掌門道。
「道十的安排我自是知道的，恐怕是道十也無力在封印住我那殘魄了吧？」宋小琴問道。
「是也，你並非凡人，即使想死你魂中業障也不準，今日師尊發覺寄生在十一體內的那縷殘魄有了意識。」大掌門道。隨後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塊隕石「這是當年師尊在你出生地搶來的一塊隕石，如今早已以煉化，你給十一戴上暫時能穩住那殘魄。」
宋小琴接過自嘲到：「本身便寄人籬下，如今卻是客大欺店了。當真是瘟神啊」
「明日你們便乘着仙鶴飛到羅什渡口，過了邊境就是大穗國。」說罷大掌門便回了，不像二掌門那樣去的快，是慢慢走近黑暗中的。
一大早道十一早已醒來，宋小琴收拾好行李只好便讓道十一背着，兩人一路走到彩雲峰四位掌門早已等候多時。
道十一一一行禮后卻發現二師兄的臉頰腫大泛著微紅，想必酒氣未消的緣故。在他身旁的三師兄在他行禮后冷哼一聲仍給他一柄劍甲。
道十一取下行禮將身後的桃木劍取下仔細的合上后發現居然堪堪好!
「多謝三師兄。」道十一笑道。
三掌門不語，二掌門捂著臉連忙接話：「你三師兄多大方，以後可不許再說你三師兄的不是了！」
「是哩是哩。」道十一像是悟到了什麼對着二掌門豎了豎大拇指。
彩雲峰在整個昆崙山中算是最高的一座了，只是在道十飛升后這裏便再無靈氣可尋因此也被荒廢了，倒是常有些靈物在此被發現。
一隻巨大的仙鶴從雲中穿過，緩緩的落在地上收起了巨大的翅膀。
「十一，此去算是師尊給你的歷練，切記不可貪玩，凡事都要聽宋小琴的安排。」大掌門吩咐道。
道十一應了一聲趕忙背上行李跳到仙鶴背上，順手撫摸著羽毛髮現竟然流光溢彩，甚是有趣便拔了一小撮。仙鶴察覺回望道十一驚叫一聲。道十一隻好在塞回去。
反正拔下來的也不會發光了。
「師兄們都回了，我很快回來的。」說罷仙鶴一躍而起竟直接消失不見。
這仙鶴是道十飛升時開的靈智，如今已入焚天境。
羅什渡口，一處荒野。
「容我緩緩。」道十一趴在仙鶴背上頭髮早已凌亂身體軟趴趴的。
「五個師兄弟一個樣。」那仙鶴開口說道。
見道十一沒有下去的意思，仙鶴一個抖身便將道十一抖了下去，任是道十一破口大罵也不管，反而不斷的拍著翅膀讓本就站不起的道十一更加狼狽。身體翻滾幾圈才停下，頭髮上，衣服上都裹滿了雜草。
「黃粒兄且放過這孩子吧。」宋小琴現身對着仙鶴拱手道。
黃粒聽罷不在為難道十一，一躍遁入雲中。
宋小琴在崑崙的人脈那是極廣的!
道十一起身後罵罵咧咧，拍拍屁股艱難的站起身憤憤道：「待我回山後定要把他窩給掀開了！欺人太甚！」
宋小琴見這孩子還能起身便先飛到遠處探查。
「往東走，大概一刻鐘就能有一個叫白靈鎮的村子，門戶不多暫可歇腳。」
道十一收拾好便朝着村子走去。
見到白靈鎮村頭后脫下沾滿泥土的衣服從行囊里拿出一身嶄新的道袍就要穿上。
「十一，這樣太過招搖，我們只是再此歇腳。不要惹上什麼是非。」
道十一不語依舊自顧自的穿上道袍。而後解釋道：「這裏已經沒活人了。方才我察覺，這裏有妖。」
宋小琴雖然不解，但還是飛向空中再次審視起那個村子，發現這個小村子的街道果真無一人，而這裏離著最近的渡口馬車走兩個時辰便可，肯定會有商販前來歇腳，如今卻沒有着實是古怪。
「這村子裏佈滿了妖氣。上方的烏雲已經凝聚成墨狀。」道十一說道。
這村子明明是白天但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而且街道上出奇的乾淨。
宋小琴雖然看不見道十一所說的景象但靠着神仙境的修為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通知你大師兄前來，我們繞過便是。」宋小琴說道。
「不，小琴。我察覺到那個方向有什麼生命。」說罷道十一便跑進村子。
宋小琴還想再勸說什麼，可村中突然出現一人。
「小道長，還請回吧。」那人說道。
道十一看着那人先是在背後向宋小琴打了勿動的手勢，而後對其拱手道：「老道長，還請讓道。」
「你認得我身份？」那人詫異的問道。
道十一仔細看了看這人：「想必您是來抓村子的邪祟的吧？」
那人晃了晃右臂，手中拎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看不清是何種生物。
「是啊，那妖已經被貧道抓住，小道友大可放心了。」
道十一從行囊中取出一張符紙，是簡單的黃紙。
緩緩靠近那人，而後憑空畫出赦鬼令貼在那老道額頭。那老頭本想反抗但距離已經太近還是被道十一擒住。掙扎幾下便躺下徹底不動了。
「能在弒神帖下掙扎幾下這個道人恐已有金花境。」道十一左右所思的說道。
宋小琴上前：「十一，既然村中已經無人，我們還是連夜趕路吧。莫要生事。」
道十一臉色沉重：「不，還有活人。」
宋小琴不解，雖然他知道道十一與大道親和有天人感應但這村中分明已經了無生機。
「十一，就算有也不是你能對抗的，這妖能殺掉這個道長恐怕已經有金丹境，趕緊離開為好。」正說着村中突然竄出一道人影，道十一瞧見不管宋小琴的勸說便追了進去，那人影速度極快，一躍兩人高，饒是道十一死命去追還是跟丟了。
宋小琴沒辦法也跟着追了上來，一人一魂跟着那人影追到了一座廟前，四周儘是亂石，在門前還有兩截斷掉的佛像，像是被人從廟裏搬出來的。
蕭索的廟宇中撐起房子的四根房梁已經腐朽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這間不大的廟宇中間擺放的佛像不是民間常見的彌勒佛，也不是笑面佛，卻是一頭面色猙獰，手臂彎曲，在其周圍用紅繩懸掛着六隻手臂左手臂握著一個嬰兒，一個鈴鐺，還有一條紅綾，右手臂盤踞著幾條毒蛇盤腿而坐在蒲團眼睛泛著紅色的凶光。
道十一緩緩走進，眼睛緊緊盯着那尊怪異的佛像。那佛像隨着道十一闖入寺廟也有了動靜底部向前摩擦，手中握著的嬰兒開始啼哭，道十一手中緊握著那柄桃木劍不敢鬆懈。
那佛像忽然轉頭換成慈悲相六隻手臂同時向道十一抓去。
「十一，退後！」宋小琴具現出雙臂護在道十一身前。
那佛像一擊未得逞便迅速收回手臂，十一雖沒有修為但十四年來淬鍊筋骨也不可同凡人而論。只見道十一如閃電般遞出一劍戳中了那條握著嬰兒的手臂，瞬間又兩隻手臂襲來，道十一不退反進，身體如飄落的葉子般躲開了這次攻擊，宋小琴見他沒了危險便全力施展，那佛像到底是經不住神仙境的進攻的，開始後退，但宋小琴哪能依他右手捏出一道法印鐵山崩炸毀了那佛像半邊身體，奇異的是另外半邊身體竟往外滲血。纏住道十一的那三條手臂也失去了牽引落在地上，但這並沒有讓兩人多輕鬆，那掉落的嬰兒竟然站了起來而房外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游蟲。
「十一，火符。」宋小琴提醒道。
一念回光，火尊赦令！
只見道十一扔出火符那些游蟲頃刻間便化為黑煙。而後一劍刺向那個嬰兒。
當符劍刺穿了那嬰兒身體那尊佛像竟然停止活動任由宋小琴一拳雜碎。整座廟宇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風波停息后。
「小琴，這村子裏肯定還藏着些什麼。」道十一生完火便搬出一塊石頭坐下。
宋小琴躺在房樑上仔細打量著剛才撿到的一塊金子。
「這尊淫像是被人供奉在這的。」宋小琴說道。
「是這個村子的村民？」道十一問道。
「剛才我們遇見那個道人像是剛死沒多久，應該是這個村子的村民們請來的，但看現在的情況這些村民們應該沒有死，而是躲起來了。」宋小琴揉了揉額頭。「但為什麼會供奉一尊淫像呢。」
「也許是被蠱惑了？」道十一道。
「往年間一些偏遠的村子確實會供奉一些邪神來滿足自身的慾望。可白靈村顯然不可能，出了村子往西只許走兩個時辰便是渡口若是邪神敢來這裏定會被一些修士發現的。」宋小琴道。
正當兩人推測時村頭又出現一人，是個和尚，眉清目秀，風姿卓越，額頭間有一硃砂痣，鼻樑如勾，唇紅齒白，眉眼彎曲如月平添了一絲嫵媚若是生了頭髮定然是一翩翩公子。這人緩緩走進村子，手中的金剛杵時不時的震動。
宋小琴躺在房樑上忽然跳下。
「十一，有人！」
道十一猛然驚醒握着手中的桃木劍就要出去。
只看見黑暗中有一白衣緩緩靠近，直到看清那人臉后道十一才將放下心來。
「和尚，哪處來的？」道十一問道。
那和尚不回徑直走到十一面前行了一禮。
「廟裏的邪神哪去了？」
道十一仔細打量著這和尚發現此人居然隱隱的發着光，猜測他應該是被人打爛金身的那尊佛。
「那邪神的雕像已經被我打爛，但他逃到了哪裏卻不知道。」道十一答道。
那和尚手中金剛杵突然飛到邪神的雕像面前砸了下去而後又飛回他手中。那破碎的雕像中居然出現了一顆人頭！
和尚搖了搖頭：「看來這雕像只是那邪神接手香火的法器，與他本身並無關係。如今這法器被你毀掉，想來他不會在回來了。貧僧再附近蹲守了十日，還是沒能抓住他。」
道十一看了看宋小琴，魂魄狀的宋小琴癱了癱手表示是你自己跑來這裏的。
「那你可知這裏的村民哪去了？」道十一問道。
「不知。」
道十一將桃木劍收起返回廟中。和尚也跟着進來將降魔杵豎在門前算是辟邪。
宋小琴圍着這和尚打轉仔細端詳實在看不出這是哪裏的和尚，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人絕對有金丹境，身上這件白衣似乎也是一件法器。
和尚找好一個蒲團便做了下去雙手合十開始打坐。
「十一，問問他是何人。」
道十一坐起身見這和尚靜心打坐便動了歪心思，躡手躡腳的走到身旁還未有動作便被這和尚兩隻手指捏住了手掌。
「我叫瑤十，是般若寺的僧人。」
宋小琴詫異的問道：「你看得見我？」
瑤十緩緩睜開眼，額頭間的那顆硃砂痣隱隱的泛著紅光。
「只剩了一魄，看來你也是無法超生的遊魂啊。」
而後他鬆開手指看向道十一的丹田，若有所思道：「很是奇怪，你的魄為什麼在他的丹田處？」
宋小琴警惕的瞧著這個發現自身秘密的和尚：「你到底是何人？」
瑤十搖了搖頭：「你大可放下心來，我來這村子只是來抓那邪神。遇見你們只是意外。」
道十一呆愣的看着兩人針鋒相對，他倒是能理解這和尚能看見宋小琴，但卻不理解為什麼宋小琴反應如此大。
宋小琴冷哼一聲：「最好不是。」說罷他便飛回房樑上。
夜色漸漸的被吞沒，道十一準時的觀望初升的太陽，雖然他自身修鍊出的靈氣不能為他所用的，但宋小琴的神仙境就是他道十一的神仙境，更重要的是若是自己不修鍊自身的丹田的魄便會醒來，宋小琴的魂體也會被迫去融合，最終自己的身體都會被霸佔容不得懈怠的。
「哎呦，這可怎麼辦啊，天宮大人的金身被打碎了。」陽光下不知哪鑽出一老頭。
廟中兩人被驚醒，道十一和瑤十剛剛起身那老頭就跪在雕像前不停的磕頭嘴裏說着：「大人勿怪啊，大人勿怪。」
宋小琴指了指村頭的方向，道十一忙去查看發現一頓人走來，應該是本村的村名。
「老施主，為何跪一邪神？」瑤十去攙扶不料這老人力氣大的驚人手臂一甩帶着瑤十踉蹌的後退幾步。
「這是你們乾的？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把我們整個村子的命都打碎了！」這老頭咆哮道。而後又揭開衣襟漏出胸懷。
宋小琴看着臉色陰沉，這老人身上分明是被人下了婆羅咒，這種咒在民間最是可怕中招的人不消兩個月便會被吸干血成為一具乾屍。
「十一，問問他知不知道那邪神可能藏身哪裏，這咒需要施咒者在附近控制，不然就會消散，那妖一定在附近。」宋小琴道。
「老人家，您是這裏的村民？」道十一問道。
那老頭像是看不見兩人似的又跑出廟裏將門前那斷成兩截的佛像抱了進來。
「菩薩啊，您快醒醒吧，救救我們吧。那妖怪很快就會來索命啊。」這老頭捶胸頓足不停的哀嚎著。任十一如何說就是不回答只顧著乞討。
瑤十見這老頭如何勸都不聽嘆息一聲拿起門前的降魔杵豎立在地上雙手掐印眉間的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照向那老頭。
「你是何人？」瑤十問道。那老頭被照耀后立刻停止哭泣，轉頭面向瑤十：「我是這裏的村長。」
「這村子為何供奉一個邪神？」
「因為他會用咒殺人，需要我們每日都用血肉祭祀他。」
「你們村民在那？那邪神又在哪？」
「在後山躲了起來。」
瑤十鬆開手指，那老頭便昏了過去。
「去後山吧。那邪神肯定會去否則他下的咒自己就會解除。」
道十一嗯了一聲，正要動身宋小琴連忙拉住他朝他使了一個顏色。
宋小琴對着瑤十拱手道：「以你金剛境的實力去擒拿那個妖物應該不是什麼問題，我們還需趕路便不陪你了。」說罷就要拽著道十一離開。
「只是去趟山而已，有時間的小琴。」道十一躲開宋小琴伸出的手說道。
「十一，不要生事。若真去了後山碰見那群村民我是不能現身保護你的。」宋小琴皺眉道。
「沒事的，我能自保。」道十一回到。
「不可，速速與我出村。」宋小琴不容置疑的說道。但道十一哪管這個，一個荒神便跑出了寺廟朝着後山跑去。
「和尚快跟我走！」
沒辦法，宋小琴只好跟上，瑤十拾起昨夜掉下的頭顱裝進袋子也跟了上去。
青山腳下
道十一扶著一顆楓樹彎著腰氣喘如牛等著瑤十與宋小琴。眼睛卻始終目視前方，他總感覺這後山中絕對有東西在呼喚他，離的越近這感覺越清晰。這也是為什麼他執意要趕來這裏的原因。
「十一，你太胡鬧了！」宋小琴趕來的一句便要訓斥十一。
道十一卻跟沒聽見似自顧自的走着。
反正你又綁不了我。
瑤十跟在身後眉間的再次泛起紅光：「道士，快跑！。」說罷山頂處居然出現塌方散落下來的巨石瞬間就要將兩人淹沒，瑤十掄起降魔杵在腳下畫出一個法陣擋下了巨石。可潛伏在巨石後幾只黑豹已然有變異的苗頭一隻黑豹伸出一隻巨爪就要撕向道十一，道十一抽出木劍刺向那畜生，可隨後跟上幾隻已經咬像了道十一腰腹，宋小琴聚相出雙手一手一隻擒住了兩隻偷襲來的畜生總算是化解掉這波危機。
那三隻躺倒在地的黑豹迅速起身圍着兩人準備在發起一輪進攻，眼睛死死的盯着道十一。宋小琴察覺出異樣雙手掐訣在道十一背後畫出一道鐵杉符，自己則飛向空中去找隱藏在背後的妖物。
「和尚，你兩隻我一隻怎麼樣？」說罷道十一便沖向那隻最先攻擊自己的妖物，雖然自身並無境界傍身但多年的運功修行自己的靈脈也被淬鍊了十二年。
瑤十將降魔杵插在土中，猛然沖向那兩隻畜生，以他佛門金剛境的修為只需兩息那兩隻畜生便被撞成了肉泥。而道十一與另一隻黑豹還在纏鬥，真想不出昨晚他是如何與那尊石佛纏鬥的，還將那雕像打碎了！
「你倒是幫幫我啊！站那幹什麼呢？」
瑤十冷清的答道：「說好的給你一隻。」
十一退到一顆樹前已經力竭，那豹子見有機會一抓便抓了上來，十一雙臂抱住前胸本以為死定了可那豹子的爪子在他眼睛一寸處便停了下來怎麼也動不了，道十一大喜一件便刺中了豹子腹部。將之挑起破腹。
道十一擦了擦汗：「死和尚，你什麼意思！我差點就沒命了！」
瑤十蹲下將一隻黑豹的嘴撐開。發現確實如他所料，空中含着一顆黑丹，這就是為什麼這些豹子可以止住不吼叫的原因。
「你不活着呢。」瑤十站起身答道。
道十一氣憤的撿起一塊石子就要砸到這禿驢頭上。
宋小琴剛好趕了回來擋住了那塊石子。
「可以確定那群村民就在山腰處，瑤十道友自可前去，我們真要走了，十一道行太淺真要遇見那妖物恐有危險。」說罷便拽著道十一要離開。這會道十一沒了力氣被宋小琴輕輕鬆鬆的拎着離開。
瑤十微微行了一禮便獨自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