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V章:三合一

第19章 V章:三合一

毛利叫上織田作之助,純粹是看中他的體力和反應力。

「我們轉一圈,如果有犯人要動手,應該也是這個時候。」毛利說,「自然災害,人心混亂,這可是個大好的時機。」

織田作之助也贊同了他的想法。兩人在溫泉旅館里走了一圈,旅館外的人不多,大多數的遊客都已經在房間里緊閉門窗休息了。他們撐著傘,落雪已經在傘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這次夜巡沒有什麼發現,轉完了旅館內,兩人便走向了旅館外。

推開緊閉的大門,夜色中,遠處的雪山都藏在了黑色中。今晚看不見星星和月亮,只有雪花在夜色中合著風舞蹈。

毛利不打算走進松樹林,他說:「我們在外面轉一圈吧!」

織田作之助沒什麼意見。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點開和白倉望的聊天界面,發送了一句:早點睡覺。

白倉望回復得很快:好!

一看就知道正在使用手機,織田作之助想著,總覺得他又在跟那個叫做「悟」的網友打遊戲了。

「……毛利先生。」他說,「您家的小蘭,平時休閑時間會做什麼?」

毛利摸了摸下巴:「也沒什麼啊。現在的高中生不都是吃喝玩樂嗎,跟朋友逛個街看個電影旅個游吧。」

「小望一直在打遊戲。」

毛利抬起手,被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的側身躲過了,他還以為是織田作之助走得快了一點,他沒拍到對方的肩膀也沒在意,大笑道:「勞逸結合,你家小望平時學習那麼認真,總要讓他做點想做的事情!當然,做事情要有限度,玩太晚了影響休息就不好了。我覺得織田你做得挺好,小望這不是蠻優秀的嗎?」

聽到白倉望被誇讚,織田作之助緊繃的臉都緩和了不少,愉悅的情緒從他柔和的眼中能被感受到。

「毛利先生說得有道理,您家的小蘭也很優秀。」

「哈哈……其實我沒怎麼管她,有時候,反而是她在照顧我啊。」提起了自己的女兒,毛利滔滔不絕說著他們相處時的事情,織田作之助在一邊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將這些故事放在心裡。

學習前輩的經驗時,他也不忘記觀察周圍的環境。他們順著庭院外側繞了一圈,回到正門時,一個一瘸一拐的靠近溫泉旅館的身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喂!」毛利喊他,「你不是住在【水無月】的攝影師嗎,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

那個攝影師看見他們,慌慌張張地扔掉了手裡用來當做拐杖的三腳架。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等毛利喊話,織田作之助就已經快步衝上前,將攝影師的手反鎖在身後。攝影師慌亂掙扎著,從他沒有扣好的大衣里,「啪」地掉下了一把沾滿血的匕首。

這下毛利大驚失色了:「什麼?兇手竟然是你?!」

老闆娘的辦公室燈火通明,她匆忙拿起手機,電腦上開著的監控密密麻麻,織田作之助和毛利兩人正鉗制著一個衣衫凌亂的年輕男人向她這裡走來。

「小望,織田先生和毛利先生現在要來我辦公室,他們說抓到了兇手……但是是和你們同一個旅遊團的人。」

電話被掛斷了,不過幾秒,一則簡訊進入了老闆娘的手機。

【我知道了,拖延一下時間,他們找到的還不是「它」。】

老闆娘猶豫著,寫道:真的不可以告訴織田先生?

那個號碼很快發來了下一則信息。

【不可以,他只是個普通人。】

……

夜色沉沉,扛著大盾的小男孩在樹林中行走著,時不時停下腳步,側耳傾聽林中的聲音。長長的兔耳立在頭頂,隨著他的步伐一搖一晃。

沉睡的鳥兒立在樹梢,在他經過時睜開了眼睛。在枝頭跳躍的松鼠以樹枝為著力點,張開四肢飛躍,滑到了男孩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吱吱地叫著。

「我知道了,謝謝你哦。」

男孩從懷裡摸出一顆堅果,遞到了松鼠的爪子邊。搖著蓬鬆大尾巴的松鼠心滿意足地抱著堅果從男孩的肩上跳下來,不一會兒消失在樹林里。

用著布布的角色卡,白倉望喚醒了獸人天賦——能聽得懂動物的話。

這次的隱藏BOSS身份不明,線索極少,系統收錄了「它」作為這次的任務BOSS,說明這也是污染和影響下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危害的存在。考慮了目前幾個死者的死法,以防萬一,白倉望使用了防禦力最高的盾職業。從老闆娘那裡聽到的「它」長相也不明確,據說是黑黑的,有著長長的頭髮。根據老闆娘說的幾次情況,「它」選擇下手的地方並不一定,但是屍體出現的地方都是戶外,並且無一例外都是高空的樹枝上。

離開旅館,進了森林沒有人發現時他才切換了角色卡,此刻的白倉望正循著動物們給的線索,慢慢前進著。

手機被他放在斗篷內側的口袋,白倉望時刻注意著手機鈴聲。他的時間不多,隱藏BOSS又不會像之前的外場村那樣刷新出現在地圖上,只能靠自己找。

「負面情緒……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危險呢。」

這樣一來,鎖定的地方也不多,大約就是靠近人群的旅館周圍。因此,白倉望一直在圍著旅館的周邊樹林里繞圈。

這一繞圈就容易撞上熟人,遠遠地,看見織田作之助和毛利的身影時,他就向著另一邊跳開了。從風中傳來的聲音里,他聽見他們遇上了那個住在【神無月】的攝影師之一,不久,老闆娘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白倉望沒有在電話里說話,現在的他張嘴說話時聲音也是「布布」這樣小孩子的聲音,要是小孩子的聲音被聽到了,恐怕老闆娘下一秒就要扭頭告狀,不會理他的警告了。

「能解決「它」的只有我。」那時,面對老闆娘的疑問,他是這樣說的,「當然,我也可以不幹,隨便它想做什麼做什麼。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老闆娘還是接受了和他的約定,在白倉望離開前,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幫我解決『它",反而有可能讓你自己陷入危險,值得嗎?」

「我不是幫你解決『它"。」

少年頭也不回地說著。

「我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看著遠處的三人走進旅館內,白倉望也放下了手機。他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把手機塞回裡面的內袋。布布的這套時裝看著冷熱交替,毛呢斗篷好像擋不住什麼,實際上非常溫暖。

棕色捲髮的小男孩輕巧地跳躍奔跑著,順著攝影師走來的方向進入了樹林,有夜晚的烏鴉從遠處飛來,和他一起飛向了同樣的方向。

他聽見烏鴉說:「又有好吃的啦!」

他們穿過了松樹林,順著山路靠近一處斷崖。崖底並不深,只有大約二十米,在小男孩低頭往下看時,烏鴉已經飛到了崖底被凍結的冰面上。翅膀還在扇動著,它就已經低下頭鳥喙啄著那藏在黑暗中的一團黑色物體。

白倉望盾牌一倒,短靴踏在盾牌上就順著斷裂的岩面滑到了崖底。他說:「烏鴉,不要吃他。」

烏鴉被嚇飛了,撲著翅膀越飛越高,在上空盤旋著。

收回瞭望著天空中的烏鴉的視線,白倉望把盾牌撿起來,那上面仍然光潔如新不會留下任何臟污。鳶形盾牌在他的手上轉了一圈,正面朝前,從兔子紋樣開始亮起了金色的光——滿級的武器鑲嵌的寶石位於兔子眼睛上,是和男孩一樣的翠綠。激活了武器裝備狀態,它開始散發出能照明的光。

借著盾牌自己發的特效光,眼前一片黑暗被金色光芒照亮。白倉望持著盾牌沿著河岸往前走,碎雪鋪了一層,雪質鬆軟,踩上去時發出沙沙的聲音。那被烏鴉落下過的冰面上,一顆圓圓的黑色物體躺在那裡,白倉望已經知道它是什麼了。

一陣晚風吹來,那顆圓球輕輕地搖動著,黑色的短髮逐漸轉到了背面,露出了猙獰的血肉模糊的臉。瞪大的眼睛有一隻已經被凍成了冰,在人頭旋轉,突出的眼球觸碰到冰面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白倉望:「……」

他拿出手機,開啟閃光燈模式,對著眼前的人頭拍了張照片。一閃而過的光亮短暫地照亮了眼前的崖底,有什麼黝黑如瀑的東西在水面下搖曳著,可能是河水中的水草。他把照片和定位發給了江戶川柯南,寫道:犯人現在被織田哥和毛利先生抓到了,屍體在這裡,是跟上次的死者一樣的死法,可以問下那個攝影師看見了什麼。

江戶川柯南直接打來電話,被白倉望按掉。

他發來信息:你在那裡?

白倉望回復:問就是在房間里0v0

江戶川柯南:不要裝可愛!

他把手機放回去,這崖底安靜極了,兩側長在岩石上的雜草在風中搖呀搖,卻沒有昆蟲,除了頭頂的烏鴉就再也沒有別的生物了。

天上的烏鴉還在盤旋,它翅膀振動十分有力,震出的風聲颯颯。凄厲的聲音嘎嘎叫著:「小鬼快離開!小鬼快離開!」

冰面下,徐徐搖曳的黑色水草越來越濃,那黑色像是墨水要把整個冰面墨染。

烏鴉在空中喊道:「離開水面!」

白倉望低頭看去,他腳下的幽藍色的冰面下不知何時,有一張披散著長發的女性的臉已經緊緊地貼著那一層冰,漆黑無神的瞳孔緊緊盯著他。

它無法更進一步,因為白倉望早就放了防禦技能,金色的光芒張開一張結界,如同堅硬的殼把他套在裡面。

【隱藏BOSS已出現,該BOSS將會隨階段升級,請及時擊殺!】

兔耳微動,白倉望舉起了手裡的盾牌,底端尖銳鋒利的稜角對準了她緩緩裂開笑容的紅唇。

「早就發現你在了。」尾音上揚,隨著男孩稚嫩的嗓音落下的,是堅硬的盾牌!

「砰!!」

砸開的碎冰往四周飛濺,冰面下冰涼的河水在衝擊下,下沉出了一個凹陷,那水底的長發女人猝不及防被擊到了水底,沉悶的聲音在水中沒有任何聲響。

「元氣盾技·盾擊!」

小男孩踩著碎冰在半空中跳躍,借著著力點躍到了半空中。他停滯在半空,棕色的短髮在空中失重飄起,斗篷在獵獵風聲中高高的被吹起,男孩嬌小的身軀前矗立著的,是正在變形的盾牌。鳶形盾牌以中間的兔子為中心向四周分解張開,重組成一張更為龐大的燕尾盾牌。

盾牌上端,向著上空延伸出來的兩隻燕尾銀光閃閃,鋒利的寒芒昭告著它的危險。

滯空的白倉望將挽手握住,此時,水面瘋狂涌動出水泡。

有什麼亮光在身側驟然滑過,白倉望抬起燕尾盾牌擋在自己身前,「鏘」地幾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盾牌前響起,他盾牌一掃,被掃開的是幾把巨大的鋒利的剪刀,剪刀比不過盾牌的堅硬,被掃開后就碎成了碎塊,沉入水底。

在這一瞬間,長發的女人破水而出,她的面部異常腫大,身上穿著白色的和服,飄散在身後的髮絲搖擺著,在頭髮上睜開了無數雙眼睛盯著空中的白倉望。高速飛行下,她很快來到了白倉望的眼前,那女性的面龐快速地湊近了,在這一瞬間,女人的人臉從上顎開始分裂,腥紅的舌頭和銳利的牙齒張得極大,那是可以將人頭一口咬下的怪物的嘴。

「盾可不僅僅能用來防禦哦~」

男孩的語氣輕鬆極了,他沒有後退,手中的盾牌快速擊上它的身體,在它再次被擊飛時投擲出了盾牌。他的動作十分地敏捷,盾牌的重量在他手裡輕若無物。

鋒利的燕尾旋轉在最外側,破開了前方的風,震出了令人耳鳴的風聲。它在一眨眼就已經追上了被擊飛的女人,和服在被觸碰到的瞬間纖維斷裂,在高速切割下,平整的斷裂口好像它們從沒合在一起。

被旋轉著劈開的女人身體是空無的黑色,下半身化為黑煙消失在風中,沒有內臟掉落,它並不是人類的屍體形成的怪物。

它卻還沒有死去,緩緩地抬起頭,顫抖的雙手撫上自己的臉龐。

那美麗的女人的臉已經在它將上半張臉以嘴為分界線高高分開時,順著與頭皮銜接的地方慢慢崩斷脫落。一層薄薄的臉皮就這樣在風中慢慢地飄落,落入水面,和流動的水一起被衝到了一處冰面。

那正好是攝影師的人頭所在的位置。

它面龐上赤-裸著腥紅的血肉,嗚咽著,嘶啞的聲音混雜著稚嫩的女孩、年輕的女人、年邁的老婦三重聲線響起。

「我……我的……我的臉……我美麗的臉……」

它沉浸在自己的瘋狂里,竟然沒有再攻擊,而是飛快地扭身逃離。

盾牌旋轉著飛回,白倉望落在一顆樹梢上,掌心合起,穩穩地接住了燕尾盾牌。

白倉望抬頭看著它,它逃離的方向是溫泉旅館。這可不行,他再次投擲出燕尾盾牌,同時踩著密集的松樹枝條在松樹上空追逐著。眼前的背影正在發生變化,它被砍去的下半身正在慢慢地長回來,身軀膨脹地更大了,周身的黑色霧氣纏繞著它,凝聚成一條條潔白的繃帶慢慢覆蓋著它的面龐。

旋轉飛出的盾牌沒有擊中它,而是被黑色的霧氣包裹著強行改變了飛行的路徑,就這麼再次飛回了白倉望的手裡。剛才的盾擊、盾切給它帶來的傷害還不足。

它的氣勢再次變強,這次逃離是在給自己的恢復和轉變爭取時間。它很聰明,聰明的怪物往往更可怕。

「這就是污染嗎……不,或許是我的攻擊方法不對?」

黑化強N倍果然不是二次元破梗,放在未知的怪物身上也一樣。

有著兔耳的男孩快速地跳躍著,他的動作同樣也很快,作為兔獸人天賦就是靈巧和敏捷,這樣的種族選擇做盾職業,極大地提高了機動,即使是追逐戰也不在話下。

面對未知的敵人,盾職業給白倉望帶來了最大的保護,所以他才在這次先選擇了布布的這張角色卡。但近戰職業的中遠距離攻擊很少,一旦目標逃離,追上去還需要時間。溫泉旅館越來越近了,就在白倉望想著要不要切換角色卡時,眼前的它的舉動改變了他的主意。

繃帶纏繞著那血肉模糊的面龐,它沒有衝進溫泉旅館,而是順著山坡拔高飛行。白倉望剛躍到距離旅館最近的一顆樹梢,就看見它停了下來,轉身正面看著他。

空蕩蕩的衣擺隨風飄著,繃帶已經完全將它的面龐纏好了。它在黑霧的幫助下已經恢復了,脫離了剛才瘋狂逃離危險的狀態,再次來到了白倉望的對立面。立於高空,它如瀑垂下的長發上,一顆顆眼睛都在看著眼前的人。

風聲怒吼著,它抬起手,在它的指尖,一場猛烈的暴風雪快速凝聚。

白倉望快步躍上溫泉旅館最上方的屋頂。他落地無聲,連一片雪塵都沒有激起。他轉攻為守,將手裡的盾牌切換回了鳶形盾牌。

颶風呼嘯合著雪一起吹向溫泉旅館,同一時間,白倉望手中的鳶形盾牌閃耀著金色光芒,兔子紋樣開始跳躍,以白倉望為中心,防護結界快速被打開籠罩整個溫泉旅館。

夜很深了,整個旅館的燈都黑了,僅有一處亮著光,那是老闆娘的辦公室。沒有人在外面,也不會知道外面有著一場戰鬥正在進行。

暴風雪瘋狂地沖向溫泉旅館,夜空中,一層厚厚的金色結界在被觸碰時閃動著金色的電光,下一秒,那些電光猛地襲向空中的女性怪物,在電擊中,它發出了刺耳的悲鳴。黑色的霧氣從它的身體里潰散,讓腫大的身軀慢慢地變得乾癟縮小,它張大了嘴巴,舌頭無力地垂下。

「我。」

用最後的力氣,它緩緩地發出聲音。

「美。嗎。」

霧氣的逸散讓它再次發生了變化,它的體型變得更小了。以它為中心,一個脆弱的小空間被快速撐了起來,籠罩的僅有它和屋頂的棕發男孩兩人。

被帶進小空間,它和白倉望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

在這片由它展開的空間里,它已經是強弩之末,從空中掉到了地面上半躺著,僅有張開的嘴在不斷喘息。

白倉望也跟著跳了下來,快步走到它的眼前。

線索解鎖的提示音在耳邊不斷地響起,眼前的「它」不再是只有「隱藏BOSS」這個稱呼。

「你殺的人還蠻多的嘛,怨靈。雪女、裂口女、畫皮,被污染縫合在一起,現在的你是哪一個呢?」

怪不得這個BOSS會有三個階段,他砍了好久都沒有完成徹底的擊殺,也不是他的問題。

第一階段是以畫皮為主導的,畫皮戰敗后,呼喚著暴風雪的雪女就頂了上來,雪女也戰敗后,剩下的就是最後的裂口女。

有著這些名字,它們也並不是傳說中的妖怪,而是在人類在日復一日的想象中誕生出來的怨靈。在解鎖的線索展示出來的資料里,它們是被稱作假想怨靈的存在。畫皮沒有自己的臉,所以才需要死者的臉。裂口女張開的牙齒鋒利,可以把死者的軀體咬下吃掉。而它們組成的「它」出現的時機,無一例外,都是夫妻吵架之後——這是雪女選擇的時機。

力量聚集具現化的巨大剪刀從天而降,卻被盾牌輕易拍開。逐漸逼近的小小的身影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他的耳朵隨著步伐一頓一晃,斗篷內不斷傳出手機震動的嗡鳴,這是這個空間僅有的聲音。

男孩彎下腰看他,明明是柔軟的兔子般的存在,卻讓躺在地上的怨靈渾身顫抖——它竟然是在害怕。

「既然是特級,就送給傑做入學禮物吧。」

翠綠的眸冰涼,他舉起盾牌砸下。

……

外界。

流淌的黑色霧氣消失在空氣中,沉悶的轟鳴從大地由小至大地,慢慢地震耳欲聾。山頂的雪在顫抖的大地中裂開,滾動的龐大碎雪在這一刻如海潮傾瀉流下。如同萬馬奔騰,那震撼人心的聲音在這一瞬間鋪天蓋地地席捲了寂靜的雪山。

黑暗的窗戶一個接著一個亮起,人們拉開窗戶往外張望。織田作之助和毛利現在所在的老闆娘的房間也不例外。

一段時間之前,他們才押送著持有沾了血的匕首的攝影師來到這裡。在逼問下,攝影師嘴硬得就是不說話。直到江戶川柯南突然推門而入,拿出了阿笠博士的手機,點開一張本地圖片給他們看。

「真相只有一個,你的朋友已經被你害死了——」

另一個攝影師的人頭出現在圖片里,看到那張圖片,這位攝影師還在說:「你這個小鬼不要亂說話,那是他倒霉,遇上了那個古怪的殺人犯!」

江戶川柯南嘆了口氣,假裝被嚇到,大喊:「哇,你這個叔叔好可怕!」

他跑到了老闆娘身後,在移動間,手裡的手錶隱蔽地射出了麻醉針,毛利悶哼一聲,腳步虛浮著,剛巧倒在了老闆娘辦公桌邊的沙發上。江戶川柯南把阿笠博士的手機塞到了老闆娘的手裡,老闆娘茫然地接著手機,那上面打開的圖片還在對著眾人展示著。

織田作之助抓著攝影師的手,人卻開始沉默了,他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言不發。

毛利沉睡著,屬於他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或許和之前的不一樣,但這一次,兇手的確是你!」

那攝影師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你,沉睡的!你又知道什麼?我才是那個親身經歷的人!」

江戶川柯南捏著變聲器領結背對著身體,沙發就在他的一步之外,距離不遠,聲音的距離不會引起懷疑。

「哼哼,仔細看看這張圖片吧,看到脖頸了嗎?和之前的幾個屍體的人頭脖頸斷裂面不一樣,這個攝影師先生的脖子在左側面有很乾脆的切面,只有刀才能做到,而且切口的大小比起之前的屍體都要細,正好是你手上這把匕首的尺寸。」

老闆娘一聽,強撐著害怕,放大了那張圖片上的人頭。

「這又怎麼能證明是我殺了他?我們一起出來旅遊拍照,我有什麼理由要殺他?」攝影師大聲反駁著,「誰能用匕首砍掉人頭啊,你這個偵探才有問題吧,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

毛利的聲音接著說:「一般人確實做不到,但是如果是你——兩年前的舉重選手,確實是有這個力量的。話說回來,猜猜這個屍體是在哪裡被發現的?」

攝影師的聲音已經有些虛浮了,「你調查我?」

「這種事情不用怎麼調查,知道和我一起聊過的那個自己來參團的旅客嗎?他是舉重比賽愛好者,是他說出在比賽上見過你的。」沉睡的毛利的聲音接著說道,「今天中午你和死者就已經去滑雪場附近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溫泉旅館。明明外面才下過那麼大的暴風雪,回到這裡的你的衣服里卻沒有什麼濕潤的地方,應該是找到了地方躲避。」

攝影師回憶起了什麼,突然開始瘋狂地掙扎。

「跟我沒有關係!是他非要去拍那張照片,是他自作孽!」

織田作之助眼睛都不眨地就把他壓在了地上,膝蓋壓著背部,手腕抓著他被反鎖在身後的手。

老闆娘說:「毛利先生,你接著說吧。」

「我想想,雪山樹林里可以躲避暴風雪的地方,大概是山洞吧。老闆娘,麻煩你把手機屏幕調亮,大家仔細看這張照片,後面是不是有一個剛好能容納兩個成年男性的岩石下的小洞口?」

攝影師瘋狂地搖頭:「不要,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回憶起來!」

「你們拍到了懸賞的照片,但是在巨額的利益下,你們沒有談好條件。織田老弟,請你幫忙打開他的相機包,拿出裡面的相機打開。」

織田作之助照做。

織田作之助剛好會使用相機,他買有一台,拍了不少白倉望從小到大的照片。他開啟的相機里只剩下一格電了,在按鍵上按了按,已拍攝的照片很快跳了出來,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是普通的雪景。

「換一張SD卡,不出意外的話,在他的口袋裡。」

「喂,喂!你要幹什麼!」

攝影師根本阻止不了織田作之助,他被膝蓋壓著,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技巧,這位前舉重選手現攝影師居然毫無反抗之力,一想起來尾椎就疼痛不已。織田作之助探身的動作十分麻利,一眨眼一張SD卡就已經夾在他的指縫。他順暢地換了卡,這次再打開相機,裡面顯示的圖片已經不一樣了。

圖片按時間順序排列,最近拍攝的照片就在最近一張。

被風吹拂的雪在低快門下拉出了一條條尾巴,調整的快門讓黑暗的環境即使沒有打光也看得清楚。畫面的中心是凍結的冰面,有一張若隱若現的女人的臉貼在冰面上,那形狀不仔細看,很像是水草和水構成的假象。

只有攝影師知道,那不是假象。

他渾身都是去了力氣,雙手抱著頭,痛哭著跪躺在了地上,說出了他的遭遇。

「是我的……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去拍那個照片,我們就不會掉下懸崖,我甚至還因為這個弄傷了腿。暴風雪來了……我們躲在那裡,我看見他拍了一張照片。他說拍到了,但是他……他要自己上傳網站!那麼多的錢他都不願意分給我!」

幾人低頭看著他,在俯視下,攝影師的痛苦更深了。

「我把他殺了,我只是鬼迷心竅,只要裝成一樣的死法沒人會怪我的……」

一切真相都展露在眼前了。

江戶川柯南收好了領結變聲器,走出了老闆娘的身後,把阿笠博士的手機要了回來——他把白倉望發來的照片導入了阿笠博士的手機上,避免被別人發現自己和白倉望的聊天記錄。

這次的案件兇手已經找到了,前面幾次的犯人卻始終不見蹤影,江戶川柯南心裡有點焦急,想把還在外面的白倉望給叫回來,他百分百確定那傢伙根本不在房間里……但是白倉望什麼意思,他是懂的。

意思就是無論是誰找他,都幫他遮掩一下,別被人發現他跑出去了……特別是別被織田作之助發現吧。

江戶川柯南在心裡默默地嘆氣,他現在還因為昨晚的事情對織田作之助有點防備,但是一想到白倉望和這個監護人關係那麼好,他又不捨得把昨晚的事情告訴白倉望了。

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擺件輕輕震動了起來,不到數秒,更大的震動讓整個房間都搖晃了。

「躲起來!」織田作之助大聲提醒著幾人,「地震來了!」

「毛利叔叔!」江戶川柯南連忙跑去推醒了毛利。

老闆娘面色一僵,快步在桌子底下藏了起來,「是地震!……天啊,為什麼在這個時候?」

織田作之助拉著攝影師就近找了地方躲避,老闆娘手指抖著匆匆忙忙拿出手機不停地打電話,電話那頭的少年卻始終沒有接。

「他在戶外,希望沒事……」

心裡不斷祈禱著,他們匆匆地撤出了室內,跑到了庭院中。

夜幕濃重,隱約可以看見附近的雪山有落雪正在滾滾而下。腳底下的震動還在繼續著,山頂滑雪場厚厚的積雪不斷坍塌下滑,旅館所處的位置是半山腰,不是雪崩會經過的路線,雪崩時一般不會經過這裡,但以防萬一老闆娘還是指揮著旅客們離開了室內,穿好衣服來到戶外。

熱熱鬧鬧的人聲都被呵止了,溫泉旅館里所有人都撤離到了外面。

人們在地震時就醒了,不需要互相通知,大家撤離的速度都很快。毛利蘭牽著灰原哀的手,兩人身後還跟著阿笠博士,他們在人群中穿行著,很快就來到了江戶川柯南、毛利和織田作之助三人所在的地方。

看見他們,織田作之助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快步走到幾人面前,藍眸掃了一眼,語速極快地問:「小望呢?」

毛利蘭滿臉焦急:「小望不在房間里!」

心跳失速的感覺在這一刻再次出現在織田作之助身上,他腳步一晃,竟然有種要一腳踏空墜入深淵的感覺。頭腦一片空白,酒紅髮色的男人正在理解著這句話,他低聲喃喃,眼瞳渙散,有些失神落魄的:「那他會去哪裡?他是不是已經先跑下來了?……他一定是先跑下來了,我要去找他。小望很乖,不會亂跑的,我要去找到他。」

江戶川柯南站在毛利身邊,聽到這句話,他和不遠處的老闆娘都心神一震,同時張開了嘴巴——

但他們的聲音發出之前,屬於白髮少年的聲音已經從身後傳來了。

「我在這裡,織田哥。」

白倉望還穿著那件暖和的米色高領毛衣,他唇邊掛著溫軟的笑意,穿過人群來到了他們身邊。

金色的瞳中倒映著織田作之助失神的表情,白倉望抱了抱他的監護人,安慰著他急促跳動的心臟。

「不要擔心,我不會亂跑,會自己來找你的。」

在這個擁抱里,織田作之助快速地找到了安全感。

少年確切存在,他珍愛的孩子還健康地站在眼前,他緊緊地回抱著白倉望,確切的感受到了夜晚清涼的空氣和懷裡溫熱的溫度。冷硬陰暗逐漸從酒紅色發色的男人身上消散,溫和慢慢回到他的身上。

他在內心再次對自己重複。

——沒有什麼能把他的幸福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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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V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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