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徘徊深夜，新約許諾湖畔

天還很早，么爸和嬸娘就到醫院來了，嬸娘進門對我說：「林風，你休息一會去吧，這兩天太辛苦你了。」我看看時間，剛4點鐘，便說道：「嬸娘，么爸，你們多睡會呀，我一點都不累。」

「我們都睡好了，你回去睡會兒去吧。太讓你辛苦了，我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么爸說道。

「你千萬可不要這麼說，么爸，嬸娘，雲的病好了我們都高興。」我想了想今天還要去借錢，於是對么爸嬸娘說道：「你們也要保重身體，我現在借錢去。」我期望的看著嬸娘，說道：「放心吧，嬸娘，錢一定能借到的。」嬸娘感激地說：「謝謝你。」我看看雲，雲正在默默地看著我，我微微點頭而笑，隨即推開門，向公園走去。

天還黑著，雖然已是初夏，但空氣中仍泛著陣陣寒意。路上幾乎沒有車，也只有在這時，北京的道路才顯示出它的寬闊。路邊豎立著一排排路燈，向一條條長蛇，伸向遠方。

到達公園時，公園門還沒有開，想想這兩天睡覺很少，但卻感覺格外精神。一個人在公園圍欄外邊的路上走著，看著圍欄內的公園，是那麼幽深寧靜。公園裡各種草木有的已伸出圍欄外邊，草木茂密處，夜蟲吱吱地鳴叫著，樹上的葉子不時唰唰作響，偶爾從公園林中傳來幾聲夜鳥的低鳴聲，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平靜。猛然一輛汽車駛過，這所有的一切便被打破了。公園門口兩側有幾盞燈，在這幾盞燈光的照射下周圍顯得更為漆黑。遠處的樓宇，默默聳立在夜色之中，偶爾樓宇上面的點點光亮，才顯示出它的一絲生氣。

漸漸地，遠處的燈光變得模糊起來，公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慢慢地，周圍一切變得嘈雜，天空開始變亮了。

鮑園門開了，我走到公園湖邊，湖邊周圍的各種樹木已更加茂盛，樹木的枝葉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在湖水之中便倒映出它那黝黑的影子。我坐在湖邊，靜靜等待著雪的到來。

漸漸地，樹木枝葉間透射出一縷陽光，看看時間，雪應該來了。雪怎麼還不來，雪來了會借給我錢嗎？我慢慢想著，天已經很亮了，我逐漸變得焦急起來：雪不會來了吧，雪憑什麼天天來這兒，我是雪的什麼，雪又憑什麼借錢給我？時間慢慢過去，心頭僅存的一分希望，漸漸變為無盡的失望。我抓起湖中一把泥沙，用力地捏著。湖邊的水中，一隻小蜜蜂掙扎著向湖岸爬著，終究還是被湖水沖走，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人如草芥嬴蟲，最終都會消失的。我望著平靜的湖水，只感覺一切都是那麼凄涼。

「怎麼在這兒發獃呢？」我扭頭一看，不正是雪嗎？

「啊，你怎麼才來？」我驚喜地說，聲音又有點焦急。

雪欣然一笑，微微低下頭去：「今天起床晚了，明天一定早來。」

「不是，我有事求你。我需要錢，你能借給我錢嗎？」

「你需要錢做什麼？」雪抬起頭。

「有人生病，需要錢看病。」我說道。

「誰病了？」雪看著我，問道。

「是…是王丹雲得病了，需要很多錢做手術。」我不知該不該提雲的名字，最後還是這樣說了。

「王丹雲，」雪的表情有些凝滯，「她不是和你分手了嗎？」

「她得了病，怕連累我才和我分手的。她的病需要30萬塊錢，我只有向你借了。如果你能借給我錢，我會很感激你的。」我說話時竟很是平靜。

「你終究還是在想著她。」雪淡淡說道。

「對不起，金雪。」我又繼續說道：「如果她的病治不好，我會很難過的。」

「那你借給她錢后，你會，你會忘記她嗎？」雪轉身望著湖水，慢慢說道。

我沒有說話。

很久，我慢慢說道：「我求你能借錢給我。」

雪慢慢坐在湖邊，伸手撥著湖水，慢慢地，雪輕聲哭了，「那麼多人追求我，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可是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是多麼的高興嗎？」雪輕輕哭泣著，突然，雪站起來，目視著我，堅定地說：「我可以借錢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

「我可以借給你錢，你也可以不必還錢，但借給你錢后，你必須馬上和王丹雲斷絕關係。」

讓我和雲斷絕關係，我能做到嗎？我看看雪，雪的目光是那麼堅決。遠處湖邊幾個人正在釣魚，不時地一條條魚被釣起。唉，魚生活在這個公園裡，比起大海，江河裡的魚，雖免受許多天敵的捕食，但最後命運還不是一樣嗎？活在哪又有什麼區別。而世上萬物，最後不也都會有同樣的命運嗎？人都會死的，包括雲，雪，還有我…

我看著雪，說道：「我答應你。」停了一下，我又說道：「但得等到王丹雲病好之後。」

雪的臉頰有些紅，伸手拉住我的手，說道：「那你必須和我在一起。」

「好的。」我點點頭。

「錢過兩天就給你拿來。」雪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