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第82章 第82章

糧車打開,露出了裏面滿滿的石頭。

蕭慕離狠狠一皺眉,而後冷笑一聲,拽過一個士兵吩咐:「去稟報王爺,咱們被耍了。」

說罷,她又走回荊楚身邊。荊楚已經止住了淚水,硬撐著端出一副冷漠的模樣,沉聲道:「這位將軍,可還有什麼不妥?」

蕭慕離舉着火把繞着荊楚轉了一圈,突然抬手攬住了荊楚的脖子,在她耳邊說:「三百七十二個人,我就不信能從這茫茫草原上消失了。要麼燕州要麼雲州,我這就派騎兵去堵,總能把人抓回來。」

荊楚低頭一笑:「或許他們會去涼州呢?柔然也說不定,這位將軍,上庸真的會為了幾個奴隸派出這麼多路人馬嗎?這人吃馬嚼的也不合算啊。」

蕭慕離誇張地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跟逃跑的奴隸有關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什麼都不說,難道上庸就會放我走嗎?」荊楚想要盡量問的平靜,可她還是忍不住哽咽。她面前是蕭姑娘啊,那個明媚如烈陽的姑娘,那個在文武鬥上拼盡全力保護他們的姑娘,那個身系家國永不放棄的蕭姑娘…

去哪了?

她想問問,你還記得自己捨生忘死守護過的大梁百姓嗎?你還記得長/槍護京城的哥哥嗎?你還記得,那個傻傻等你回家的齊琛嗎?

然而,荊楚這洶湧難抑的感情只換來了蕭慕離一聲不耐煩的嘖。蕭慕離一揮手招呼道:「押上這人,回王帳。」

王帳之內歌舞不歇。

安平雖然為了今夜的營救行動而內心忐忑不安,但表面卻表現的毫無破綻,照常頻頻給烏默爾和阿勒師敬酒。曾經的小公主也沒想到,自己喝起酒來倒是海量。

一壺馬奶酒下肚,她也只是微微臉紅,稍有些頭暈。然後她就看到蕭慕離掀開王帳的帘子走了進來,沖着烏默爾一抱拳熟稔道:「師父,阿離無能,差事辦砸了。」

安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閉上眼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嘟囔道:「就一壺馬奶酒不至於呀,怎麼就暈到出現幻覺呢?」

而後安平又看到,蕭慕離繞過歌舞的伶人在烏默爾耳邊低語幾句,隨後烏默爾一揮手讓伶人們退下,沉着臉色說:「把人帶上來。」

被五花大綁壓上來的是荊楚。這時候安平才逐漸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意識到這不是幻覺。她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這啪的一聲在原本突然沉默下來的王帳內,無比的明顯清晰。

阿勒師驚訝道:「姐姐你怎麼了?」

安平此時彷彿聽不見其他聲音了,一切都模糊而遙遠,只有蕭慕離那張眉眼帶笑的臉無比清晰。

蕭慕離將右手覆蓋於左胸,弔兒郎當行了個上庸禮道:「見過小可汗,見過聖女。」

安平突兀地嗷一聲竄了起來,整個人撲到了蕭慕離身上,手腳並用的扒住了她,毫無徵兆不管不顧地開始嚎啕大哭。哭聲傳出帳外,連牧民們都紛紛側面面面相覷,他們還從未聽過聖女如此撕心裂肺的哭聲,哭的他們心裏七上八下的。

蕭慕離一臉尷尬,抬手僵硬地拍了拍安平的背,然後揪著安平的衣領暗暗發力,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雲燕公主!她不是蕭姑娘!」見此場景,荊楚也是雙眼通紅,壓抑地嘶吼道。

嘗試了好一會兒,蕭慕離才成功把安平從自己身上摘了下來。她似笑非笑看着一時間咧嘴哭的像個小孩子儀態全無的聖女,無視了她那洶湧的悲傷和委屈,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疤輕快地說:「我是蕭慕離,如假包換,只是忘了點小事情而已。」

安平哭的已經開始打嗝了,她震驚又難過地問:「你,嗝,怎麼又失憶了?你這次連我都忘了嗎?」

蕭慕離帶着疏離的微笑道:「記得一點,我就是為了救您受的傷嘛,差點死了,哎,您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擱我在河裏泡了兩天呢。」

這帶着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如一把鋼刀,噗呲一聲把安平扎了個透心涼,以至於她一時失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這個場景讓烏默爾覺得十分快意,甚至因為蕭慕離辦砸了這件差事而對她產生的懷疑都打消了一些。他看着一心要復仇的小聖女瞬間失去了支撐著自己的信念,這信仰一點點碎裂的聲音,真是美妙啊。

過了許久,安平才面如死灰的垂下眼眸,小聲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出乎蕭慕離的意料,原以為會面對小公主歇斯底里的解釋自白,可是沒有。小公主說完后抬手擦了擦淚水,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這短短几步路的時間她彷彿已經恢復如常,等坐下又灌下一杯酒後,聖女看上去已經完全平靜了。

安平沖大家一拱手道:「抱歉,見到救命恩人有些失態了。舅舅,您說的要代替柔然小公主嫁去大梁的就是她嗎?」

烏默爾放鬆的靠在寬大的獸皮坐椅上,反問道:「怎麼樣?絕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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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母和她的小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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