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檢測到,已接觸到關鍵角色「三皇子齊恭」]

另一頭的雲想容同時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雲想容:……

這倒霉孩子。

[雲想容:你隔這跳房子嗎?跳還能跳進狼窩裏,怎麼想的?]

[林夭夭:……就是為了找人。登錄世界的時候出了問題,不小心把女二砸死了。現在得替走劇情。]

[雲想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女二的劇情貌似是彈琵琶,等人贖身。]

[林夭夭:我不會彈啊。]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雲想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回復倒:[轉播現場。接下來,我說,你念。]

那廂,林夭夭面對鋒利的冷芒半點不怵,從袖中掏出一枚墜有青色流蘇的白玉環佩,丟了過去,冷漠道:「殿下就是這麼對待合作對象的?」

齊恭接住環佩,就見上面刻有特殊的半月圖案和異族文字,確為昭月公主的信物無疑。

見狀,他揮退侍衛,只留下了若干親信留在身邊,並指使畫舫不動聲色地與其他船隻拉開距離。

齊恭:「閣下無故更改計劃,出現於此。如今僅憑一塊環佩,要本王如何相信你就是本尊?」

「本宮還想問問王爺,為何本宮手下的暗線忽然暴露呢。你我合作的前提是有利可圖,若是王爺先砸了飯碗,又怎能怪本宮心急如焚前來當面對質呢?」

齊恭克制住自己不把這女人丟進河裏,輕聲道:「你的暗線暴露與本王無關。公主不先想想是不是你手下人出了問題,反而跑過來對本王發難,本王才要問問,這是什麼個態度。」

林夭夭冷笑,低聲道:「無關?晉王殿下,我般若族既然能選擇扶持殿下,也能選擇別人,看中的無非是殿下給出的誠意罷了。明王的傷是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我的人因此遭了反咬,您說,此事與你有關嗎?」

齊恭皺眉:「別在這說。」頓了頓,和顏悅色道,「我們進去細談,請吧。」

林夭夭順勢下坡,露出甜美的微笑:「奴家謝過公子。」

……

朱雀街。

匍匐前進的老人虛弱地咳嗽著,一手錘著腰,一手推著推車,嘴裏念叨著:「老了老了,收攤回家了。唉……」

他慢吞吞地拐進來深巷子,進了一間破破爛爛的茅屋。

與繁華的朱雀街一牆之隔的貧民窟,是與之截然相反的破敗。

往前數五十年,那會兒貧民窟還不是貧民窟。天子腳下,即便是個乞丐也能有幾分做人的體面。

這塊地,以前叫「尚仁居」音同「商人居」,是些小商小販、作坊工人居住的地方。今上登基后對商人的政策更加嚴苛,富商出出血卻也能過活,但他們的損失從哪補呢?

就從這些小商販、工人身上來。

一層層剝削下去,金字塔上的商人與官府「合作」。先壓低價售賣商品,打擊小商販,讓他們賣不出貨;再以更低價收購他們的商品、原料,等到小商小販過不下去了,再又抬價逼着百姓只能買高價的商品。

此為最基礎的壟斷。

如果想活下去,就得入商會,在繁重的賦稅下還要定期交會費,聽從上層的命令。朱雀街上尚存的這些商家無一例外都是商會裏的人。京城這層繁華的皮,可謂是比紙還脆。

時間長了,富商搬離了尚仁居,留下來的都是掙扎在溫飽線的,於是,尚仁居漸漸成了貧民窟,又因為當今龍椅上坐着的那位覺得這塊地有礙市貌,便下令修了堵高牆隔着。

一牆之隔,內外冷暖迥異。

貧了亂,亂就生惡。

老人進了茅屋后顫顫巍巍地把兩塊朽木做的門板合上,走到角落的茅草堆里扒拉出了一打泛黃的紙塞進了懷裏。然後從後門出去,東拐西繞好一陣后在某個轉角忽然直起腰摘了發套和面具,撕開了手上裹的樹皮樣的假皮,幾步的距離就從一個艱難求生的老翁變成了相貌平平卻身姿挺拔的青年。

這青年正是明王齊焱。

從前,他不信鬼神不信命,直到一月前大婚的晚上忽然大夢一場,腦海里多了數十年的記憶。

齊焱得到這些記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求證真假。

而最方便求證的,就是他的側妃。

記憶里,他的側妃是陸相的嫡長女陸招娣,雖然看上去待人疏離冷淡,但,內里其實善良好學又執著有韌性,就像是在泥濘中生長卻保有純潔本色的白蓮。

嫁給自己后的第一個晚上,陸招娣會憐惜他重傷難行,擔心他腿部的肌肉萎縮為他按摩,在他保持陰鷙人設不理人時寬慰他,不卑不亢卻難掩天真純良……

然而,現實情況是……

陸招娣拜堂前就意圖逃跑——這消息是手下人後來彙報給他的。不過這不要緊,不認命敢於抗命,也能算是一種勇敢。(絕對不是因為擁有未來記憶后眼睛帶上了濾鏡)

原本他是打算裝昏迷,暗中觀察皇后塞給他的側妃是個什麼存在。不料莫名其妙真睡著了。等醒來時,就偷瞄見記憶力溫婉平和的妻子抄了把刀在他房內的桌子上宰雞。

大紅色的公雞,銀白色的匕首。

咔的一刀下去,雞頭就落了地。

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的話……那公雞是代替他拜堂的,那匕首是他藏在枕頭底下的。

齊焱:……

莫名脖子一涼。

那天,他意識到,不管他有關未來的記憶是真是假,至少他能確定,他娶的絕非嬌弱的白蓮花,而是兇殘的霸王花。

尤其是,不知道怎麼的,陸招娣很快就發現他在裝睡,冷颼颼地說道:「王爺醒了?妾身給王爺殺只雞補補身子。」

齊焱:……

按照人設,他應該因為她的態度而震怒發火,再假裝急火攻心地瘋狂咳嗽緊接着意識到自己身子病弱然後自尊心受挫無法接受現實歇斯底里把人嚇走……

然而,齊焱慫了。

慫中又藏着些些心虛。

不可思議。莫名其妙。

他總覺得自己要是真的按照人設去演了,會發生什麼他絕對不想面對的事情……

齊焱能在豺狼虎豹似的兄長們手下活到現在,很多時候就靠的他對危險的直覺。

所以,他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覺。

這一個月來,小妻子的表現大多數時候是符合記憶里的冷淡卻隨和的,但她不怕他。

16歲的陸招娣初為人婦,嫁了一個喜怒無常的陰鷙殘廢,雖然待這位夫君不僅尊敬還照料有加,但難免如履薄冰謹小慎微。

可若是48歲的德慈皇后,面對20歲的明王殿下,別說畏懼了,她不趁機算算舊賬就不錯了。

可惜,現實是,48歲心智16歲皮囊的陸招娣遇上了20歲心智卻有32年先知記憶的齊焱。

夫妻二人另類地相敬如賓(互相試探)了一個月,心裏共同的想法就是:

「他/她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

於是。

上元佳節,二人虛情假意地互道晚安后默契地都易容出門了。

一個去暗樁拿下屬藏的證據與記憶相證,一個藝高人膽大單槍匹馬殺去了戶部侍郎李彥儒窩藏在外的據點。

正在賞景喝酒「遠程會議」的雲想容眼瞅著這兩人的坐標又是一陣頭疼。

得,得幹活了。

------題外話------

qaq手寫版和電子版的嚴重差異

我的手又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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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她想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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