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幻覺

奇迹並沒有如期發生....

「鐺....」

我知道，我的刀已經斷裂成幾段了..

「喀嚓....叭！」

是骨頭斷掉的聲音啊....到底是肋骨呢，還是橈骨？嘛....都無所謂了。

喊不出聲....時間好慢，或者說是時間被凍結了？只有我的大腦不受控制能快速思考著，剛剛那速度快得離譜的虎彘也被靜止在了半空。

呃，我自己被靜止在了半空，保持著倒飛的姿勢。如果能看到我的眼神，那現在一點是黯淡無光的吧。

真是可惜呢，連一擊都沒碰到它，明明我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這麼努力過....算了，結束吧，已經不想再思考和掙扎了，我人生的旅程就此結束了，真是難看....

「被凍結的時間開始流動，實際上，時間根本就沒被靜止過，剛剛的一切只是嘉鑫身體快到崩壞時超載思索而導致的假象」

「撲通！」

再一次我墜落到了地面，目光巧好朝向了天空，看著血月還高懸在夜空里。真是的，我還以為這單方面的虐殺經歷了一晚上呢，居然還是在半夜。

絕望的我閉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

「轟！！」

一聲炸裂聲從高空響起，我勉強側過頭朝那個方向望去。

漆黑的夜裡有璀璨的光芒四散而開，而後猶如盛大的光雨傾瀉而下。在這詭異又唯美之中有一道魅影立於樹梢。

「哈哈..哈啊。」

看到此景的我忍不住大笑起來，邊咯血邊斷斷續續地放聲狂笑著。

都要死了，我還在不自覺的臆想出一個超出人類能力範疇的傢伙來救我。真是怯懦到無可救藥了....

「我其實是想像一個戰士那樣死去的。」

「瀕死之人，話還那麼多，真是少見呢。」魅影朝我這個方向嘲弄了一句。

「什麼？？！！不是幻想？！這個傢伙，正常人類，怎麼可能站在那個鳥類都會壓彎的樹梢呢？！」

也許是死局出現了變數，也許是我不甘就這樣死去。

竭盡全力，希望將這份怯懦之語傳遞給他。

瞳孔放大，顫抖的指尖扣進泥地，呼吸急促到肺部刺痛....

「拜託了！！救救我！！！」

看清楚了，是個年輕的男人，但他只是意義不明地瞥了我一眼。

伴隨著些許樹葉飄零，在光雨的擁簇之中他跳了下來。

男人已經完完全全地跳入了我的視野中，是一個中等身高的男子，長相屬於那種丟在普通人堆里就會找不到的傢伙。

很難想象這個猶如夢幻般出場的男人居然會這樣普通。當我抱有這種想法把視線移到他的臉上時。

「會死。」

身體上所有器官都在發出這樣的警告，已經不是「危險」這種詞語可以形容了。

對上他的雙眼，猶如掉入深淵，猩紅色的瞳孔周圍布滿裂痕一直到眼白散發著殺意、死寂....這種感覺就連初次見到虎彘都沒有過。

我移開了視線，一個眼神就推翻了我對他「普通」的這個印象。

啊，對了！虎彘！這畜生自從這傢伙出現就沒行動過，它在哪？

回首一望，它在輕微地發抖，眼神里全是忌憚，龐大的身軀微微弓起，慢慢地退朝森林後面的黑暗。

我懷疑我看錯了，使勁眨了眨眼再確定，沒錯，它在害怕並且想逃走。

「呼....」

使勁喘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不要昏迷，僅僅只是癱在地上看他們兩個就已經比較吃力了，我很想對男子再說點什麼。

但是張口只是有黑血一直流出，劇烈的疼痛險些讓我昏迷。

只能祈禱他會幫我們吧，我默默地想著。

「在嘉鑫的諸多心理活動，實際上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男子從出現到跳入戰場也只用了一分鐘時間」

男子並沒有給虎彘逃走的機會，身體前傾，左腳一踏。

頃刻間，只留下了龜裂的地面。

「砰！」

過了一秒才有聲音傳出，男子的速度已經超過音速了....

今天接二連三不可能的事件發生在我面前。囂張跋扈的男爵來到了人跡罕至的奧德汀森林、遇到傳說中的虎彘、超越了人類極限的恐怖男子出手救了我和凱叔。

我的腦子已經停止思考，靜靜的看著這怪誕的場面。

剎那間男子已經出現在虎彘面前，後者可能知道也逃不掉，大吼一聲，揮舞著那令人心驚的巨掌。

「唰！」

並沒有想象中的纏鬥，虎彘巨大的頭顱像是切豆腐一般被削了下來。

死在了男子那無視天氣季節與物理現象而出現的劍刃，做完這一切后，劍刃像是被空氣吞噬后一般緩慢消散。

終於結束了....

看到男子勝利，精神一直處於高度集中的我如釋重負，身上的疲倦如潮水般襲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嗯，已經是瀕死狀態了，阿，我記得離這裡最近的是格林鎮吧，不過就算現在全速趕到。醫生看了這種狀況也只會直搖頭說無能為力之類的話吧。哈哈哈....」

陷入昏死之前不巧聽到了男子這般評價。

......

睜開雙眼，入眼的是木質的天花板，身體也一身輕鬆。

「看來是上天堂了啊....不過，這天堂怎麼跟榮光之風的客房這麼像啊....」坐在床上的我四處張望了一下。

「嗯？！你這傢伙不是贏了嗎？怎麼也上天堂了？」

看到男子無所事事地坐在那邊，眼睛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真是奇怪。此刻我的腦子又想一團漿糊搞不清楚狀況了。

「啊，很遺憾吶，一般上天堂的人都是教父，修女這一類；你這種經常跟獵人混在一起迫害小動物，我想大概是要下地獄吧。」

男子神色認真的分析完，突然又像想起什麼說道：「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算了，先說好消息吧！」

「呃？根本不給人選擇啊。」

「好消息是你要很慶幸我恰好學過一些治癒術，對於你們這種普通人，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都能給救回來。哦，對了，你們身上的錢已經被當作感謝費入我的腰包了。所以旅館的住宿費還請自己想辦法哈。」

「治癒術？那是什麼？嘛，總之能活下來就太感謝了，錢什麼的請自便吧。」

我的腦子越來越漿糊了，雖然身體已經無礙，詳情後面又慢慢問他吧。

「壞消息就是除了你和那個叫凱薩的中年男人，其他人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斷氣，我無能為力。凱薩的傷情比你的輕好多，他只是後腦撞到了樹榦暫時暈厥，就算不用治癒術都不會有後遺症的。」

「這樣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之還是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

我下了床對面前的男子認真道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