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軍改制推行
三月初五。
按照朱至澍的命令，劉之勃隨即開始動員，並先從成都城內的軍隊進行改制，想要讓地方真心服從王府，如果王府城池都沒有軍改到位，何談地方衛所呢？
不過，成都城內的衛所士兵，多有老兵油子，要是貿然裁撤，勢必容易激起怨氣，引得其他衛所士兵，不滿改革條例，甚至引發城內軍民心變，那就不好收場了。
劉之勃正在會客廳議事時，府外傳來馬匹和鐵甲悉數聲，家丁趕忙進廳彙報。
「府外發生何事？」
「回老爺，是僉都御史龍文光大人、川東僉事馬乾大人駕到。」
劉之勃聽聞便連忙趕去府門，才方見兩位川蜀重臣。
「兩位大人快快進屋，這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龍文光和馬乾也是比較直爽，三人早年也是大有交情，所以並沒有拘泥於太多禮數。
劉府會客廳......
「劉大人，我們也是長話短說。前幾日，我接到蜀王的飛鴿傳書，就和馬大人從內江、順慶急忙趕赴成都面見王爺，說有要是相托。」
劉之勃遲疑了一會兒，說着王爺可有指示。
「按照殿下吩咐，300名護衛軍帶至府外，所有要事一併協助。」
說實話，到現今，劉之勃手裏也才有了些許底牌。
「好，二位大人到來，更是天助我也。按照殿下的決意，我已準備在城南校場成立軍改司指揮所，那裏正好缺少精兵駐防。」
「事不宜遲，那我們就趕快行動吧！」
三人商量后，便隨即帶領護衛軍一路奔赴城南校場......
成都城內的街道上，不時揚起沙塵，倒不是因為狂風大作，而是護衛軍的齊刷腳步，街道邊的百姓議論紛紛，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足以讓王府親軍出動。
「看來這成都城是要變天了喲！」街角里的算命瞎子，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心裏卻像明鏡似的。
當劉之勃等人帶領護衛軍，來到成都城邊際的城南校場時，卻發現這裏的守衛形同虛設，暗哨直接躺在板車上睡覺，明哨更是無人駐守，靠在軍架上的兵器大多老朽、談何戰鬥力。
「混蛋，你們百戶何在？」
馬乾隨即下馬，持刀走進外營房，拉住一個滿嘴酒氣的士兵，問道百戶長在哪裏？
「你.......你算老幾？還想見我們百戶大人！」
士兵頂着酒氣，不知天高地厚，滿嘴咆哮著說道，甚引得護衛軍將士的極度不滿。
「大人，此兵實在是目無軍法，衝撞官員，理應當斬。」
劉之勃卻揮了一下手，示意暫停，只聽見內營房中有一絲喧鬧聲。
「兩位大人可有聽見？」馬乾和龍文光仔細一聽，還真有聲音，就是在內營房裏面。
劉之勃也是趕快下馬，帶領護衛軍朝着內營房走去，途中不免有攔路阻撓的士兵，但是都被護衛軍一一控制。
內營房中......
「來來來，繼續喝。」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校場百戶，聽見有人闖進營房，隨即不耐煩起來。
哐當一聲，內營房門被破開，劉之勃等人隨即進營房裏。
「誰啊，敢掃本百戶老爺的興，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是。」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誰？」馬乾指著百戶的鼻子說道。
百戶一臉醉醺醺的，揉了揉眼睛，仔細瞧了瞧才發現是巡撫劉之勃。
啊......
百戶見狀連忙跪下，身邊士兵也是連忙跪下，隨即說道不知巡撫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很好嘛。作為大明的軍人，朝廷如今內憂外困，你們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飲酒作樂，簡直是我大明的蛀蟲、禍患。」劉之勃痛恨地對着眾人說着，靠近酒桌併當即掀翻，響起一陣碎地聲。
「把他們全部押出來。」身邊的護衛軍隨即上前，將二十餘人全部拿下。
「大人饒命......饒命啊。」
營房內，隨即傳來陣陣哀求聲，但是都沒有讓劉之勃動下惻隱之心。
此時，校場外倒是聚集了不少老百姓，都是看着護衛軍到此，必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營房軍士一邊求饒，一邊痛哭流涕，皆被押到營房外跪下！
「蜀王殿下到！」
劉之勃等人聽聞朱至澍趕至，趕忙出營迎接。
「不知殿下駕臨，臣等有失遠迎。」劉之勃攜龍文光、馬乾連忙拜見。
「大人不必多禮，今天到此也是維持一事！」
劉之勃自然也是明白朱至澍的心意，精簡衛所軍士，懲治劣兵自會到場觀摩，一方面是監督自己執行是否到位，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在精簡后的軍士中樹立權威，牢牢將巴蜀大地的軍改控制在自己手上矣。
「狡兔死，走狗烹，至少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那這改頭換面的蜀王，勢必有當年開國洪武皇帝的雄心壯志和心狠決心。」劉之勃也就在心中默默說出了這段話。
朱至澍說着話，下臨馬車后，便隨衛隊來到跪押在地的軍士。
「殿下饒命啊，殿下......」
百戶跪地磕頭求饒，但是朱至澍絲毫沒有理會，反而給了百戶狠狠一巴掌，令在場人鴉雀無聲。
「劉大人，你說說，這些人該如何處理呢？」
朱至澍說完轉頭看向劉之勃，眼神好像充滿了一絲期許，卻又透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神態。
龍文光和馬乾兩人，見狀自然是有領悟，連忙在外維持校場秩序，謹防有賊人趁機作亂。
「回稟殿下，眾甲士目無軍法，擅離職守，頂撞巡查官員，合罪理應處斬，以彰軍法、國法威嚴。」
劉之勃也是歷經仕途多年，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連忙向朱至澍說明。
「嗯......」
朱至澍聽聞，轉向跪押在地上的軍士，指著說道。
「你們可知罪？」
「我等知罪，還請殿下寬恕。」早已是唏噓聲遍地的甲士，帶着求生的希望趕忙說道，生怕招來殺身之禍。
「劉大人，我承認你說的很對，但是我軍改的第一條淘汰老弱殘兵，不是以為這些理由殺掉他們。殺掉他們也很容易，甚至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但是我們需要全方面考慮，否則民生心變，對我巴蜀就不是好事了。」
「下官愚鈍，還請殿下示下！」
朱至澍闡明人雖不殺，但是一定不能不罰，只有這樣，軍心民心才不會生變。
劉之勃自然是對眼前的蜀王刮目相看，看來蜀王真的是要帶領巴蜀，帶領大明鳳凰涅槃了。
「下官明白......明白！」
「傳令，校場亂紀的軍士全部杖責30，發1兩銀，逐出軍營。校場百戶嚴重失職，罷免官職，杖責60，發配四川邊關服勞役5年。」
劉之勃在領會朱至澍的心意后，做出的判書也是令朱至澍滿意。
隨即，朱至澍，命人彙集校場守衛軍士，勢要進行一場訓話！
悉數的甲胄聲、刀劍聲、腳踏聲頓時在校場里瀰漫，一陣是塵土飛揚。
一旁的龍文光和馬乾兩人也是被此頗有感受，此前的蜀王殿下，不過就是整日沉迷在酒光桃色之上，蜀地政事是不聞不問，怎麼如今像便個人似的。
「稟報殿下！城南校場衛所餘下八十名軍士整待完畢，請殿下檢閱！」總旗官連忙回道。
朱至澍登上校場將台，面對場下的士兵，突然在內心多有感慨！
「不知道這個蜀王自己究竟還能當多久，但是相比較研究生畢業后，依然要面對房貸、車貸、結婚生子等一系列問題。」
「在這個時代，好像那些都是顯得微不足道，厲兵秣馬、統領上萬大軍游騎在山林、平原、沃野，金戈天下，揮斥方遒，乃至封狼居胥，這才是所有男孩子心中的夢想吧！」
「將士們，現今大明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帝都周邊精兵盡喪。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我知道在場的將士，並非都熱衷於血戰沙場。但是我蜀王朱至澍想要告訴將士們的是，大明一倒，大家的小家也就倒了，人心也會倒塌，到那時叛軍、清軍便會肆意殺害我們的親人，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在場的衛所軍士，慚愧地低下了頭，乃至周邊的百姓，聽此都是有着深切感觸。
「我等願意為大明戰死疆場，我等願意為大明戰死疆場！」衛所軍士隨即脫口而出，聲音如雷響徹雲霄，震撼半個成都城。
當然，朱至澍也明白羸弱之兵，對於軍營來說，除了人數好看點，大多就是空吃糧餉，其他都沒有任何優勢。所以，從衛所軍里淘汰老弱傷殘之兵，自然是刻不容緩。
「好......好！」
朱至澍明白這裏至少有一半的兵，都難以勝任本職工作，淘汰是必然的。
當然，除開校場的百餘名士兵，整個成都城還有三萬兵馬，分別駐紮在城北、城東大本營、城西和城南校場-城外野戰營，設置有都指揮使司，並任命龍文光為都指揮使，節製成都境內所有兵馬。
按照當前的裁撤比例，至少有一萬六千餘名士兵需要解甲歸田，對於朱至澍和整個蜀地百姓來說並非是壞事。
「叩謝殿下，末將一定隨同劉、馬二位大人，積極推行軍改，並招募新兵，為殿下訓練出一支精銳之師。」龍文光接過指揮使印，內心無比激動和沉重。
「龍文光，我不需要你現在給我有任何保障，但是這批兵源的優劣直接影響着蜀地的生死存亡，也是拯救大明社稷的希望，所以我要你給我最好的結果。」
朱至澍，說完話后，便接到書信密報，聽聞李自成率領的叛軍，已經進入宣府。
「北京城危矣，危矣！」朱至澍心中默念道。
從時間上來看，三月十一，李自成入主宣府之後，京師可謂是門戶洞開，三月十八日，大明國都就要被闖軍攻破。
崇禎帝想邀四路兵馬入京勤王，但是國庫里的20萬兩白銀，又如何調動地了上萬大軍，京城的勛貴們，各個哭窮，卻最終被李自成抄家就有六千多萬兩白銀啊，這個情況自然不能在蜀地上演。
按照歷史的正軌道，在八月份，張獻忠便會率領大軍由長江水道攻破重慶，取下資陽后，一舉拿下成都。
所以，想要有效拱衛四川，便需要建立三道防線，第一道以重慶長江水系和城池作為立體防線，第二道便以資陽到成都的寬大正面建立防線，第三道就是以成都城為中心的三道防線，每道防線相扣，最大可能消耗來犯叛軍的有生力量。
「馬上回王府！快！」
朱至澍說完話后，便搭乘馬車，在左護衛軍的保護下徑直趕回王府，並急匆匆地趕往承運殿。
劉之勃見此情形，自然是察覺不對，便連忙告誡龍文光恐有大事發生，需要抓緊募兵練兵，應對突髮狀況。
「劉大人，你指的是京城......」龍文光本想說完，便被劉之勃打斷了話語，並示意走入營房內商量。
「前些日子，殿下就已經讓我負責軍改大事，兵器局都需要去走訪一下，看看工程進度。京城的事情比我們想的要複雜，可能殿下提前就知道有什麼風聲，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吧。」
「龍大人、馬大人，募兵之事，就多勞煩二位費心，一定要青壯年之士，才能編入新軍。」劉之勃語重心長地交代，生怕出有半點差錯。
「放心吧，大人，我等定為大明，為殿下，訓練出一支戰鬥力出色的游騎軍團。」
兩人畢恭接下這份重託，也期待大明能夠挺住......
【作者題外話】：希望大家支持一下喲！第一部歷史小說，可能寫的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