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發表

直到太宰治直接碰觸莉莉絲，一樹才恍然想起，他自己數次和太宰接觸，也沒聽到小澀澤說過莉莉絲突然消失的事實。

難道是因為系統託管？

不不不，只要是異能力，就一定會被人間失格消除吧？！

一樹試圖向黑鴉求證。

【異能也是有等級強弱的。如果人間失格強到荒霸吐的級別，那太宰治開個爆發就能區域性消除所有異能了。】

[你的意思是……？]

【他的異能等級，沒有你從系統得到的異能等級高。】

【而且，你在使用vitasexualis時，也能使用自我異能深淵絮語……你見過誰能用雙異能？】

黑鴉揉了揉一樹的腦袋，彷彿在關愛智障兒童：【承認自己是天選的掛逼，有那麼困難嗎？】

一樹頓時打個激靈：[別別別，我怕秒秒鐘被打臉，還是謹慎謙遜些好。]

黑鴉無謂似的輕笑一聲，便消失在一樹的視野里。

他仍舊站在一樹的身邊，只不過對方不再能看得到他。

黑鴉臉上輕鬆的表情，頓時變得冷漠陰鬱起來。

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驕傲肆意，深信自己無所不能，任何困難都難不倒他這天選的掛逼。

最後發現，天既然可以選你當掛逼，自然也可以選你當傻逼。

還不如這個殘缺的自己，吃夠了碼字和異能的苦，反而補上了自己的不足。

不，傲慢也不算缺點。

只要能擁有配得上這份傲慢的力量，他就能繼續恣意妄為。

他如果反省，一定是反省自己還不夠強，反省自己布局還不夠縝密，而非反省自己是否應當在命運面前低頭退讓。

退個屁——他就算不當人了，也絕對是個龍傲天！

只有被打倒的才是反派boss！贏到最後的boss才是世界的主宰！

黑鴉，中二牛逼症永不治療

在莉莉絲來到虛數莊園后heers的運作逐漸步入正軌。

黑長直的紫眸洛麗塔小蘿莉迅速成為了莊園最強魔鬼導師，不僅是芥川兄妹和中島敦，連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也被要求早起跑步。

太宰治當即以辭職相逼，總算幸免於難。

一樹鄙夷：「太宰，你身為芥川的老師，不該以身作則嗎？」

芥川：「在下會保護太宰先生的！」

太宰得意攤手。

一樹冷笑：「我該為你們來到這裡后逐漸緩和的師生關係表示祝福嗎？」

太宰治秉持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態度，欣然點頭：「那可不，謝謝祝福。」

反正heers的生存環境也不像是港口黑手黨那麼殘酷，老闆也是個本性老好人的傢伙，無論他還是芥川，都沒必要活得太累。

太宰治一直認為世界腐朽無可救藥。

直到當下。

他是大大方方跳槽走的，甚至連手機號都懶得換。

當天就被森鷗外打電話表示不會批准他的辭職報告。

森鷗外打電話的時候一樹就在現場，太宰治乾脆打開外放，森鷗外就被一樹當場給懟了：「員工跳槽辭職多正常的事情，森先生若是一定要糾纏不休，我heers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無論是暗殺者還是異能者，隨您派人來——只要您捨得他們都變成瘋子，或者如魏爾倫那般遭受著精神折磨而戰力打折的異能者。」

「我heers家小業小人也少，所以每位員工都很重要。」

「一旦來犯，後果自負。」

太宰治立即海豹鼓掌，很給氣氛的歡呼：「新老闆大氣！我太宰治絕對heers鞠躬盡瘁！」

電話那頭森鷗外聽得清清楚楚，立即就氣笑了。

「深水先生，做人留一線。」

「森先生，太宰現在是我的人，該是你來為我留一線。」一樹愉悅拿捏，「您手裡最強的牌是中原中也，而想要讓中原中也成為最強的牌，就必然需要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heers和港口黑手黨的未來，到底是不死不休，還是互惠互利和諧合作的關係，就看您了。」

太宰治故意用電話那頭能聽到的聲音和織田作咬耳朵：「我猜森先生現在臉都氣綠了，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少說兩句吧，太宰。」

自那之後，森鷗外數次與太宰治聯繫，商討著港口黑手黨heers的和平共處條約。

莉莉絲這位魔鬼教官抵達虛數莊園后的第三天，便是太宰治與森鷗外約好的簽約時間。

「地點在橫濱港海灣的遊艇上。」太宰治細數優點，「遊艇不大，避免刺客藏身；露天約談，天高海闊風景好；即使有人監控，距離太遠也不方便。」

「但是如果碰到水系或冰系異能者，基本能當場暴斃吧。」

「港口黑手黨沒有水系或冰系異能者。」

「前段時間與港口黑手黨接觸的某個組織里有。」一樹輕笑，「不過也好，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

他巴不得各個組織都heers輸送異能者人才——能簽勞工合同的就簽合同，寧死不屈的就催眠成「護士」。

heers，總有一款職業適合異能者們的加入。

「難怪對方指明了帶我，並會帶中也一起去。」太宰瞭然，「中也可以隨手救下森先生，而你若是想要救我，就會因為人間失格而失去異能。」

太宰治露出微妙的笑容：「可惜的是，你的能力，並不算是標準的異能力。」

如果被太宰治一碰就消失了，那麼在太宰治觸碰深水鴿的瞬間，莊園里的「保安」與「護士」們應該立即解除催眠獲得自由才對。

與深水一樹不同——太宰治曾是深水一樹在異能折磨中獲得短暫寧靜的良藥，他比誰都清楚異能「深淵絮語」的真正模樣。或許是「託夢」導致的異變，加上太宰治親眼確認了森鷗外對深水一樹榦部的遺體進行dna檢測，另外死而復生過於離譜，太宰治至今不認為深水鴿與深水一樹有孿生兄弟之外的關係。

哪怕偶爾會有熟悉的既視感，太宰治也將之歸結為深水鴿受到深水一樹精神污染的癥狀——精神異能強到深水一樹那種級別，到底會對「託夢」的對象產生何種影響，太宰治沒有親身體會過，自然無法妄下斷言。

總之，一如一樹所言，游輪的下方，藏著化身為水融於海中的異能暗殺者。

森鷗外帶著中原中也、尾崎紅葉和廣津柳浪，深水一樹帶著太宰治、莉莉絲和伊麗莎白，雙方首領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便在彼此的對面落座。

森鷗外面帶微笑陰陽怪氣：「能與您約談，真是相當不容易呢，深水先生。」

一樹回以鏡像般的微笑：「確實。感謝森首領準備的游輪，不過……安保似乎要進一步加強呢，畢竟，我們可是密談。」

黑髮少年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不怒自威：「莉莉絲。」

「是。」

穿著華美暗黑風洛麗塔的黑長直幼女，宛如一隻被疾風捲起、順風而舞的黑鳳蝶，輕盈迅速的跳離甲板，以裙擺翻飛的優雅身姿，幾乎沒濺起任何浪花的躍入水中。

森鷗外瞳孔微縮：「……您這是什麼意思，深水先生？」

「莉莉絲是戰力特化的異能者。」一樹隨口胡謅煞有其事，嘲諷的輕笑著，雙眼直視森鷗外意外的雙瞳，「而我，對橫濱各勢力的異能者，還算了解。」

正在此時，水花如逆流的瀑布般飛濺。

染著血的水在水面凝聚成人的輪廓，然而，沒等他變回自己原本的模樣，手持短刀的暗黑小蘿莉已經衝出水面，從層層疊疊的裙擺之下抽出雙槍，毫不猶豫的對著人形水流射擊。

人形發出了慘叫。

小蘿莉將雙槍隨手塞回裙底——就像是隨手丟進了異次元空間，而非固定在大腿上——然後攀上船舷，手下借力飛躍，旋身一蹬船舷，直衝人形，一腳將重傷現出真貌的青年踹上甲板，一路翻滾，正巧滾在一樹左手邊森鷗外右手邊的地面上。

莉莉絲不出三秒便再度上了船，悄無聲息的落在一樹身側，如侍奉君主的忍者般，恭敬躬身：「暗殺者已抓獲，ster。」

場面一時之間陷入了死寂，只餘四肢被割傷、胸腔腰腹各中一彈的青年在痛苦的咒罵。

「聒噪。」一樹像是看玩具般病態的微笑著，「不如把舌頭割掉吧？如果再發出噪音的話。」

青年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全身發抖的流著眼淚，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還挺乖嘛。本想著以你為突破點，今晚就讓鍍金會徹底消失呢。」青年邪氣拉滿，遺憾之情讓聽者不寒而慄，「這麼想打heers和港口黑手黨之間的會談內容，乾脆就讓你旁聽吧？森首領以為如何？」

森鷗外聞言立即冷靜下來：「難道您是打算讓他聽完之後就此殞命嗎？」

流血的青年在地上猛地一顫，還是沒敢發出聲音來。

潛伏在水底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

然而，只有他一人，勉強游出了水面。

橫須賀精神病院院長，關東里世界復甦的混沌災厄……果然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異能者能抗衡的！

heers是個收容異能者的組織。」一樹單手托腮，輕且漫長的[嗯——]著做出思考的模樣，最終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給出了他的裁決，「如果heers的異能者，即使參與這場秘密會談也沒問題吧？」

「秋沢涼太。」一樹準確的叫出了襲擊者的名字，「你很幸運heers成立初期，很缺異能者。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成為我的玩具，但我給你成為正式員工的選擇權。」

「現在，你可以給出你的答案了。」

「員工，人偶，或者，死亡。」

秋沢涼太顫抖著抬起頭，用驚恐的哭腔回答道：「請……請讓我成為您的員工，大人……不，主人。」

一樹：……

總有種看到了抖加侖的既視感。

很好，他在港口黑手黨面前的變態boss人設立穩了！

好人印象？

不，他不需要展現出「好」的一面——heers打造成屬於黑暗的異能者組織，以黑暗為擋箭牌，才更適合他們作為官方的暗面處理各種事務並與官方徹底撇開關係。

「很好，我親愛的新員工。」一樹瞥了一眼莉莉絲，「莉莉絲，你剛好要換身衣服，就帶著秋沢去岸上包紮一下傷口吧。」

一樹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我記得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是位罕見的治療系異能者，你就試試帶秋沢去武裝偵探社求助吧。」

「是，主人。」

小蘿莉走到秋沢涼太身邊，撕拉幾聲撕碎了裙擺的邊緣，無視青年的抗拒驚懼，緊緊扎住其四肢切口上端杜絕失血過度路上斃命，而後輕巧的將其公主抱起，踩著船舷一躍而起，精準的跳進旁邊的小船里，慢悠悠的划著船走了。

森鷗外收回視線：「您和武裝偵探社很熟？」

一樹沒錯過提及與謝野晶子一詞時，森鷗外須臾之間收緊又立即放鬆的手指輪廓。

「武裝偵探社嗎？之前完全沒有接觸，不過我想，既然武裝偵探社只有好名聲，那麼送到眼前的傷患，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一樹此言頗為無賴，「至於秋沢能不能在正式加heers之前活下來……運氣也是必須的，對吧，森首領？」

森鷗外：……

即使是森鷗外，此時也只想破口大罵一聲「瘋子」。

就是這種變態搶在他之前拿到了異能特務科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森鷗外的笑容僵硬的扭曲著，拳頭梆兒硬。

「閣下……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