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發表

澀澤龍彥的那頭松鼠般的白長發早就剪成了普通的短髮，蓬鬆柔順。

八歲男孩子有著一張精緻漂亮到隨時能出道當童星的小臉，睜著肖似貓瞳的紅色雙眸，莫名有幾分不知所措的盯著桌對面的「哥哥」。

伊麗莎白悄無聲息的擦乾淨了噴出來的味增湯，又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小澀澤驚疑不定的問道：「哥哥，你該不會是為了我，才決定向科技領域進軍的吧？」

為了我這口醋，準備包個大餃子？

一樹笑眯眯的反問：「為什麼這麼想？」

小澀澤已經從兄長的態度中確定了答案，便沒有了「自作多情」的恥感，冷靜的捋清思路，娓娓道來：「伊麗莎白和凱莉是互聯的，所以我對機械感興趣的事，你一定也能通過伊麗莎白得知；哥哥你似乎能輕易做到很多事，但總會在[要不要去做]的階段去考慮失去興趣后對項目的脫手處理問題；現在，有我這麼個對機械感興趣的繼承人在，即使未來某天你突然甩手不想做，也能將科技公司的事物甩給我……對吧？」

「總之，您就是個有責任心但又不想弔死在某一棵樹上、想要體驗更多新鮮事物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一樹：「……」

一樹點點頭，坦誠認可了對方的說辭：「不愧是……我弟弟。」

他本想說「不愧是你」，話到嘴邊，突然覺得小澀澤應該是想聽「不愧是我弟弟」這種對彼此關係認可的話，便順勢拐了個彎。

果然，小朋友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一樹覺得很神奇。

昔日的白麒麟，在相對寬鬆的生活環境下，也能長成可孩子啊。

他調查過澀澤龍彥的過去——澀澤是文野劇組的人，不用伊麗莎白出手，只需要答應黑鴉惡趣味式的加課要求，他就拿到了澀澤龍彥的全部資料。

澀澤家是傳統的大家族，澀澤龍彥並非繼承人，在覺醒了異能之後，便只是一顆更有分量的棋子，在利益的天平上意識到自己的價值，愈加驕縱——表現方式便是中二病式的自傲與藐視一切的空虛。

「不過，莉莉絲要跟著我去橫須賀，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雖然凱莉也在，而且能聯機伊麗莎白告知你公司研發內容與進度。」

小澀澤眼前一亮，得寸進尺：「我能向凱莉學習製造她的知識嗎！」

「應該可以。」

「那我留在米花町就好！」小澀澤毫不客氣，「你們都不在，我就把家裡改造成機械實驗室，沒問題吧？」

一樹：……

原來擱這兒等著呢。

「行，如果還不夠用，就讓凱莉給你挖個地下室，或者把隔壁買下來。」

「謝謝尼桑！」

小澀澤相當滿足的彎起唇角。

一樹原本以為小澀澤會覺得上小學無聊而選擇跟自己去橫須賀。

名為黑澤龍之介的男孩兒所做出的選擇，著實打破了他對「澀澤龍彥」的固有印象。

抹去記憶，將其送回小時候，轉換生活環境……

這孩子，不該再被當做澀澤龍彥。

而是個普通又聰明的好孩子，黑澤龍之介。

一樹決定放下對澀澤龍彥的成見——如果不是他和費奧多爾聯手，「深水一樹」的生命就不會在短暫的清醒時光中戛然而止。

人怎麼可能會原諒殺死自己的人呢。

同理，若是澀澤龍彥恢復了記憶……

[我會被澀澤龍彥也殺一次嗎？]

一樹吃飽了癱在沙發上，揉著肚皮無聲詢問著自己的系統導師。

在他這裡，黑鴉永遠都是秒回。

【說不定哦？不過你對那孩子還不錯吧？應該不至於淪落到……被背刺的凄慘下場？】

一樹竟從黑鴉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不妙的恍惚感。

就像是一套縝密運行的系統，推算出了答案a，卻又因為某種冥冥中的非酋直感，而對超出邏輯的可能性保持著本能的敬畏。

一樹：……

為什麼又要讓他想起自己的非酋命啊！

總之，一樹將莉莉絲帶到了虛數莊園。

外貌完全就是一樹性轉蘿莉版的莉莉絲剛到莊園，就受到了太宰治熱情的捏臉歡迎。

一樹盯著太宰治戳弄冰雪系冷蘿莉的鬧騰場景，陡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已知，莉莉絲來自於他抽到的異能力vitasexualis；

已知，太宰治擁有將一切異能無效化的異能力人間失格。

試解釋，莉莉絲在太宰治的揉捏觸碰狀態下，並未消失的原因？

……

深水一樹，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