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海上衝突[上]
()約恩公國的艦隊已進入目視距離。
「皇家橡樹」的甲板上出現了輕微的sao動：每個海盜都在變得狂熱、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幹一場，將那支可憐的、只有十艘戰艦的小型艦隊，當然也包括它的全體船員，全部撕成碎片。在擔任前衛的鯊人帶回目標的規模的那一刻，這些嗜血的海上暴徒就已做出最終決定，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回到6地上。
這些傢伙膽敢進入這片屬於黑暗世界的海域，以為自己就像神聖教廷一樣強大，他們的勇氣值得嘉獎，他們的瘋狂應該表彰，但是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海盜們已變得情不自禁了。
戴維.韋伯也是如此。他放棄了平時保持的溫雅外表和軍官作風，儘管還穿著那套海軍軍服，右手卻拎著一把風格迥異的雙刃戰斧，挎著劍，腰帶上插了一把大口徑火槍，靴子上還有一把匕。他的這幅不倫不類的怪異打扮足夠讓任何看到他的正常人笑，但在「皇家橡樹」上卻沒有人笑得出來，而且再等一會兒，攻擊開始以後，那支小型艦隊上也不會有人那麼認為。
他們只會感到後悔。韋伯殘忍的笑了，叫到：「打開炮門！」
這個命令得到迅回應，「皇家橡樹」兩側船舷的炮門6續打開，露出讓人望而生畏的yīn森炮口，口徑和威力全面過任何一個國家的海軍使用的火炮，僅僅次於教廷海軍的巨型戰艦裝備的艦炮——必須強調的是，雖然卡西迪的6地戰鬥通常是由法師決定勝負，但是在海上，艦炮的作用和法師一樣大。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對於來自地球的空間旅行者而言。按照他們最初獲得的第一印象，卡西迪是一個落後的世界，還停留在中世紀，除了擁有魔法以外，戰爭的水準並不比非洲的原始部落更高，但是只要他們正式接觸這個世界的軍隊，就會立即現，這裡的軍事力量要比他們預想的先進一大步。
「至少海軍已經達到了十八世紀的水平。」艾爾達倫王子仔細傾聽著甲板上船來的各種細微的聲音，向唯一的聽眾表著他的高明見解，「風帆戰艦，前裝的滑膛炮，火槍，就和加勒比海盜一樣刺激……」
坐在他對面的女xìngjīng靈沒有理會他的自言自語……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理會，只是沒有說話，但是換上了一種看待白痴的眼光。
遺憾——或者令人惱怒的是，艾爾達倫王子根本沒有察覺她的目光，或者察覺了，但是毫不在意，還在繼續嘀咕。「離開王宮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個世界非常落後，還處於完全的冷兵器時代……」
「你在這裡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導致你被偽神的爪牙燒死。」她終於忍無可忍了。
「嗯？」王子不明白，「為什麼？」
「難道你一點常識也沒有？」女xìngjīng靈努力控制著情緒，不讓自己因為氣憤而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只是這位王子確實是個傻瓜，「你現在說的每個字，在偽神的爪牙看來，都是異端的言論。」
「異端！」他真的被嚇到了——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如此長的時間，十八年，他當然知道異端會有什麼結果——但是，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微弱的懷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阿利婭。」
「我很認真。」
「……不管怎麼說，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阿利婭，你不會把我說的話告訴審判庭的檢察官，是嗎？」
「我可以保證，你的老師知道你說過什麼，他一直在外面聽著。」女xìngjīng靈說，「至於我，如果我落入審判庭的手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把知道的東西全部招出來。不要用那種哀怨的眼光看著我，你根本不知道審判庭的可怕程度，王子殿下。當那些檢察官開始拷問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堅守自己的秘密。」
雖然他有些遲鈍，缺乏常識，但那並不代表他是笨蛋——艾爾達倫聽出她的意思，一個jǐng告，不要把她交給審判庭，否則兩人都會完蛋。他有些生氣：他原本就不會去做那種低俗愚蠢的事情，而且是那麼的喜歡她……
「不過，其實我們都不必要擔心審判庭。」她繼續說到，「這支艦隊的每一個人都會死。」
「你在說什麼？」
「你們碰到的那艘戰艦，雖然我沒有看見，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一艘地獄先遣軍的掠奪戰艦。」
「呃……那是什麼？」王子困惑極了。地獄先遣軍？掠奪戰艦？聽上去像是某種邪惡的東西，就像幾乎所有奇幻文學中都會出現的惡魔——但是，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他們，以至於他還以為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那種長著翅膀和彎角的紅皮膚生物……
女xìngjīng靈顯然知道他感到困惑的原因。「地獄先遣軍是一股極其強大的黑暗勢力，包括惡魔、亡靈、墮落的jīng靈，還有其他的邪惡生物，甚至海怪也受到它的控制。它的要塞遍布整個世界，它的影子無所不在，只不過偽神的爪牙將所有關於它的消息隱藏起來，讓所有人以為這個世界不存在有組織的邪惡力量。」
「但是……教會為什麼要這麼做？」艾爾達倫還是不明白。
「為了維護偽神的統治，為了維護她的威嚴。」女xìngjīng靈不以為意的說到，「並且我們相信，一千年以前，偽神挑戰諸神，篡奪世界的領導權的時候，曾經非常巧妙的借用了地獄先遣軍的力量……」
「夠了，jīng靈！」特拉諾斯大師突然闖進船艙——就像女xìngjīng靈說的那樣，他一直聽著——呵斥到：「收起你的褻du之語。如果你膽敢再說一個字，這場戰鬥結束以後，我一定會把你燒死。」
「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的話。」女xìngjīng靈嘲弄到，「法師，為什麼你不到甲板上，看看你們的對手的樣子？」
「我會到甲板上去，jīng靈，但是不要以為你的詭計可以得逞。」法師jǐng告到，接著是對他的王子，「還有您，殿下，請注意您的語言和行為。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需要一個新的。」
「我會注意的……」艾爾達倫趕緊說，但是他的老師已經離開船艙，結果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當然，特拉諾斯也沒有聽到女xìngjīng靈的最後一句話：「殿下，我需要武器……」
她需要武器，戰鬥已迫在眉睫。雖然在一艘地獄先遣軍的掠奪戰艦面前，有武器和沒有武器其實沒有多少實質的差別，但是她仍然需要武器：作為戰士，而不是平民，她希望死得就像一個戰士。
然而，艾爾達倫卻要很多時間考慮她的請求。這艘軍艦上的每一名軍官和船員都曾反覆勸誡，強調，jīng靈敵視人類，不能讓一個jīng靈登上戰艦，不能讓她獲得武器。而且現在他的腦子完全是亂糟糟的，地獄先遣軍，掠奪戰艦，教會的yīn謀，一千年以前的隱秘往事，還有導師的jǐng告……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不能立即做出決定，必須進行長時間考慮。
他可以考慮，但是時間正在快流逝，而艦隊與掠奪戰艦的距離也在快縮短。
「敵艦將在十分鐘後進入艦炮shè程。」一名軍官向羅拉格司令報告，而在「皇家橡樹」上，韋伯也得到了一個報告：「目標已經進入shè程，船長。」
「向左轉！」韋伯出命令，隨即想起，應該使用標準航海術語，「左舵」，不過現在沒辦法在意這種小問題了，最重要的只有一件工作：摧毀那支艦隊。「注意控制海怪，讓它待命，等到我們開始shè擊以後再從海底動突襲……」
「保持直線航行，韋伯船長。」
「藍雲領主？」韋伯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惱怒的盯著他的老朋友。他原本已經把戰鬥指揮權交給他，自己回到船艙休息，為什麼現在又跑到甲板上？而且，直線航行，這是什麼見鬼的戰術？
雷格諾斯也感到無法理解，立即提出反對意見：「我們應該充分揮皇家橡樹號的火力優勢，領主閣下，直接衝進那支艦隊並不合適。」
「保持直線航行。」藍雲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到，接著降低音量，「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閣下？」
「每當我產生這種感覺，就表示附近有一個空間穿越者。」他抬起手，指著約恩公國的艦隊，肯定的宣稱：「那支艦隊里，有一個穿越者。」
「那麼我們更加應該……」
「你不明白，韋伯船長。」藍雲瞟了他一眼，兇狠的目光讓韋伯也感到吃驚，「穿越者狩獵規則，第一條，殺手必須親自確認目標已經死亡。」
他必須登上穿越者所在的戰艦，親自或者看著某人殺死他，檢查屍體，確認他已經變成死人，然後才能宣布這個穿越者已被清除。
但這不是我的責任。韋伯心情複雜的考慮著，用海盜的犧牲，換取藍雲的成績？他根本不能從這件事情中間獲得任何好處，除了一位要塞領主的好意，也許還有獎勵。這樣做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
他思考著。雷格諾斯看著他，藍雲也看著他。最後，終於，韋伯做出選擇。
「保持直線航行。」他對著甲板上海盜大喊到，「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碎，聽清楚，我們要玩點刺激的！」
沉默了片刻，那群嗜血的暴徒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回復。「韋伯船長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