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海上遭遇[下]
()「現一艘戰艦！」
瞭望哨的喊叫聲讓艾爾達倫.博爾奈斯把目光從手上的jīng致飾品轉移到了和神情嚴肅的海軍軍官身上。「一艘戰艦？」他步伐輕快的走到艦隊指揮官身邊，「羅拉格司令，我聽說現了一艘戰艦。」
「是的，殿下。」正忙於向他的司令布命令的海軍軍官不得不轉過身，把寶貴的時間用來應付眼前這位尊貴的博爾奈斯殿下——統治約恩公國的厄斯塔瓦爾三世大公的第三個兒子，也是最受大公寵愛的兒子——也就是說，他必須小心應付，謹慎對待，還得盡量保護這位殿下的安全。
只是，要做到最後一點並不容易：儘管在都的時候，年輕的艾爾達倫王子看上去還很正常，只是與他的兩位兄長和其他貴族青年有一些xìng格上的差異，可是到了海上，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麻煩。
最開始，這位殿下要求艦隊遠離靠近海岸線的正常航線，冒險進入隨時可能遇到海怪的危險海域，而且嘲笑海軍的軍官和水兵缺乏膽識，不敢挑戰未知世界，幾乎引一場大規模嘩變；接著，就在幾個小時前，經過一片漂浮的殘骸的時候，這位殿下又要求艦隊營救一名漂浮在海中的昏迷不醒的女xìngjīng靈，絲毫不顧他的老師、宮廷席法師特拉諾斯大師的嚴厲jǐng告，以及艦長們的強烈反對。
要知道，在卡西迪還處於法師統治的遠古時代，法師們曾經與jīng靈帝國進行了一場持續數百年的戰爭，數十萬jīng靈因此喪生，造成兩個種族之間的強烈敵意，並且一直延續到今天——jīng靈是一個擁有漫長的壽命的種族，戰爭末期出生的jīng靈至今還有一些尚未死亡，他們肯定會長期向他們的後代灌輸歷史，培養他們對人類的敵意——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人類就會這樣做。
雖然人類並不仇視jīng靈，相反還很喜歡她們，有很多想法。
當然，那也是jīng靈繼續敵視人類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正在成為主要的原因。
總之，將一個jīng靈弄到戰艦上，毫無疑問是非常危險的：要是她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溜進彈藥庫，並且正好是個法師，或者帶了引火的工具……
「轟」的一下，然後整艘戰艦就徹底完蛋了。
但這還不是全部的問題。
還有一個大麻煩：由於jīng靈始終拒絕皈依阿多利亞女神，依舊信奉他們的偽神，無數個世紀以來教廷一直將這個種族視為敵人——不過，jīng靈的外表倒是幫了他們的大忙，也許是覺得應當竭盡所能勸說這些漂亮的生物成為女神的信徒，也許是因為某個人們都知道的隱秘原因，教廷沒有將整個jīng靈種族列入必須消滅的名單，只是要求消滅有武裝的jīng靈——要是審判庭的檢察官知道這艘戰艦上有一個女xìngjīng靈，那可是很嚴重的問題，最起碼艦隊的每個成員都會受到嚴厲的訓斥。
當然，也可以進行辯解，告訴檢察官，艦隊撈起這名jīng靈是為了將她交給教會處理……或許某位主教會非常高興，甚至派人獎勵艾爾達倫王子，但是艦隊的軍官肯定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會被教廷訓斥，會被大公訓斥，最後，因為貿然將艦隊駛入危險海域，危及艾爾達倫王子和公國的寶貴財產的安全，所有人都將被趕出海軍……
這位殿下可真會給人找麻煩。
而且他完全意識不到這點，即使一些艦長已經解釋清楚，他仍然不以為意，非常輕鬆的宣布，如果真的生那種不幸的事情，他會獨自承擔全部責任，絕不會讓任何一名軍官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他說，而且是以嚴肅莊重的表情，「我，艾爾達倫.博爾奈斯，以阿多利亞女神和我的王子頭銜的名義起誓，我會罩你們所有人。」
問題在於，他以為他自己是誰？雖然大家都稱呼他「尊貴的殿下」，但他只不過是一個沒有王位繼承權的王子，只能得到一個沒有封地的貴族頭銜，意思就是他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一名軍官。而且，「罩」，這既不是一個貴族應該使用的詞語，也不應該出現在正式的誓言當中。如果教廷和大公知道，肯定又會有一通訓斥。
理所當然，沒有人想要那種結果，但是這位尊貴的殿下肯定會造成那種後果——真讓人難以置信，在都的時候，他可是一位非常規矩的貴族，否則大公不會那麼寵愛他，更不會允許他帶著十艘戰艦進行成年旅行。
人怎麼可能改變得那麼快？或者，只是因為這位殿下在過去隱藏得太好了？
女神在上……
再一次在心中哀嘆了自己的不幸，並且慶幸所有這些想法只是一瞬間的念頭，沒有耽擱太久，羅拉格司令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王子身上。「您有什麼吩咐？」
「那艘戰艦屬於哪個國家？」艾爾達倫王子興奮的問到，一點沒注意司令和其他軍官的表情。
不過，司令還是嚴肅的回答到：「暫時還不清楚，對方沒有懸挂任何旗幟。」
「是嗎？這可真是奇怪……算了。無論如何，那是我們進入這片海域以後碰到的第一艘戰艦。」喜歡惹麻煩的把那個原本應該被他重視起來的問題拋到一邊，低聲的咕噥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應該上前打個招呼。」
羅拉格司令的臉sè變得更難看了。「殿下，我認為你應該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怎麼？」
「能夠，而且有膽量在這片海域單獨航行的戰艦，我不認為它的船員容易相處。」司令解釋著，慢慢挑選著詞語，以便讓眼前這位麻煩的王子殿下弄清楚現在的狀況，「如果它是教廷海軍的巡邏艦，我們還得繞開它。」
「因為阿利婭？」艾爾達倫王子終於把他的興奮收了起來。
「阿利婭？」司令愣了一下，「那個女xìngjīng靈？」
「是的。」他得意洋洋的說，「她居然能說公國的語言，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羅拉格司令的臉sè已經完全變白了：難道這位白痴王子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與那個女xìngjīng靈的關係越密切，教廷的懲罰就會越嚴厲？阿利婭！他肯定已經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那個女xìngjīng靈，等一會兒，要是真的碰到教廷的巡邏艦，然後她被檢察官找出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會因為一句「艾爾達倫」遭殃。
這一次，艾爾達倫王子總算注意到了海軍軍官的臉sè。「司令，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呃……」羅拉格司令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撒謊——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位殿下對那個女xìngjīng靈有些人人都知道的想法——他清了清嗓子。「殿下，我只是在擔心那艘身份不明的戰艦。」
「你剛才說它是教廷的巡邏艦。」
「那只是一種猜測，殿下。但實際上，它是教廷的巡邏艦的可能xìng很低，因為教廷海軍同樣不會輕易進入這片海域。」司令建議到，「因此我肯定您回到船艙。我們隨時可能捲入戰鬥。」
「戰鬥？海戰？太好了！」艾爾達倫興奮起來，而這是羅拉格沒有預料到的，「我就是喜歡海戰。以前，我只是在電……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聽別人講過海戰故事，看過幾本關於海戰的書籍，沒有親自經歷……」
「請恕我直言，殿下。」羅拉格打斷他，一臉苦相，「海戰並沒有您想象的那麼有趣和激動人心，稍不留意，您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我是一名法師，」王子反駁到，「司令，我可以保護自己。」
「法師學徒。」司令毫不留情的說到——在心裡，「您還沒有做好參加戰鬥的準備。」
「我已經準備好了！」艾爾達倫叫到，隨即得意洋洋起來，「你知道，我可以同時對付四個敵人，而且擊敗他們。」
「殿下……」羅拉格正準備出言反對，有人搶先了一步。「四個普通的戰士，沒有附魔盔甲和武器，也不使用任何技能，是的，你可以同時對付並且擊敗他們。但是參加海戰，你還沒有這樣做的資格，殿下。」
在這支艦隊里，只有一個人能夠讓喜歡惹麻煩艾爾達倫王子感到畏懼——雖然只是有些時候——那就是他的導師，約恩公國的宮廷席法師特拉諾斯大師。他慢慢的走向羅拉格與艾爾達倫，帶著另外兩位法師，同樣也是他的學徒，然後插入他們中間。
「羅拉格司令，」他先對羅拉格點了一下頭，「如果我們不參加戰鬥，這支艦隊可以取得勝利么？」
「我會盡量贏得戰鬥。」羅拉格回答到。當然，贏得戰鬥並不困難，雖然那艘戰艦可以單獨進入這片海域，而且比他的艦隊中的任何一艘都要龐大三倍以上，不過它始終只是一艘戰艦。十比一，他zhan有優勢。然而，如果艾爾達倫王子受到傷害，而這在海戰中是很有可能的，那麼就算擊沉那艘不明身份的戰艦，他仍然是失敗的一方。
盡量，這是他唯一能保證的，剩下的，只能依靠法師們。
特拉諾斯點頭表示明白。「如果我們不參與這場戰鬥，只負責保護殿下的安全，你不會介意吧，司令？」
「當然。」司令做了一個手勢，「請，特拉諾斯大師。」
特拉諾斯微微向他鞠了一躬，然後帶著他的兩個學徒，還有不情願的艾爾達倫王子走向船艙。也只是在這個時候，羅拉格才有時間向一直等著的艦長和傳令軍官出命令。
「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