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山狩獵

第二章 深山狩獵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蕭天任才從臨湘縣城回到家中,一進門,就看到兒子已經起床練拳了,小小的身軀在大雪裏來回跳躍,不停的揮拳,收拳,隔着一段距離,蕭天任都能感受到兒子拳頭颳起的熱浪。

一家人吃完了早飯,蕭天任休息了一會,牽着獵犬,扛着鐵槍,背着弓箭繩索,就要上山打些野味給兒子補補身體,再貼些家用。

還沒走出院門,蕭楊提着一根木槍從身後跟了上來,蕭天任知道兒子想一起去打獵,叱道:「眼下山上豺狼虎豹正巧餓得慌,你去了小心給他們做點心。」

蕭楊不服氣的挺起胸膛,把和自己一樣高矮的木槍一端,挽了個槍花,說:「我也是個武者了,上山打個獵,哪個老虎敢來咬我?」

蕭天任一想也好,兒子練武練了這麼多年,總要真刀實槍的經歷一下才行,於是朝妻子喊了一聲,就帶着兒子一起上山了。

山路早被大雪覆蓋起來,山裏到處白茫茫的,往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個樣,爺倆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爬到了山裏,蕭楊扶著一棵雪樹正在喘息,突然獵犬一陣狂吠,只見一隻銀白sè的狐狸從近處林里一閃而過,蕭天任是個老獵手了,憑着感覺搭弓就shè,一聲弦響過後,那銀狐就沒了蹤影,蕭楊立馬嘲笑說:「這箭shè的,十步不穿楊呀。」

蕭天任有些納悶,拖着蕭楊跑到銀狐經過的林里一看,一溜血跡直往深山裏去了,這可是一隻銀狐,一身完整的皮毛起碼值幾十兩銀子,可是大雪封山,又帶着蕭楊,進的深了,恐怕會遇到猛獸。

蕭楊看見血跡,知道銀狐肯定中箭受傷了,獵犬一聞血腥氣,順着氣味就追了下去,蕭楊也興奮的狂衝出去,蕭天任跟在身後怎麼叫都叫不回頭,好在這山實在太熟悉了,又有獵犬,再進去點也沒什麼好怕的,花了有小半天的功夫,前頭蕭楊激動的大吵大叫起來:「爹,快來看,快來,在這。」

蕭天任趕上來一看,銀狐倒在了雪地里,血失的太多,已經奄奄一息了,獵犬圍在銀狐周圍齜牙咧嘴的作勢要撲咬,蕭天任搶上前一槍敲在銀狐頭上,提着銀狐兩條腿用繩系好掛到了肩上,一拍蕭楊的肩膀:「走,兒子,今天這趟托你的福,打了這麼多年的獵,第一次逮著銀狐。」

蕭楊驕傲的擎著木槍,甩頭說道:「哼,先前還不肯帶我來打獵,這會還不是我先追到的銀狐。」

蕭天任豪興大,把手裏鐵槍朝雪地里一插,叫道:「蕭兒,來,爹陪你過上幾招。」

蕭楊把木槍斜靠在身邊大樹上,一邊用腳划拉着地上的積雪向前走一邊說:「爹,你早就是武靈境界的強者了,我怎麼敢和你過招呢?」話音還沒落,蕭楊腳下踢起一片雪影,砸向蕭天任的面門,雙拳一錯,就沖了過來。

出拳如炮,拳風如火,一旦出拳就義無反顧,這就是朱雀離火心法的進攻威力。

知子莫若父,蕭天任早就熟悉了兒子的這些小把戲,在一個武靈境界的修鍊者眼裏,武者再怎麼樣耍弄計謀也是徒勞,絕對實力的差距。

蕭天任側身一讓,拳頭擦著腰眼一滑,蕭天任暗暗吃驚,隔着一層厚厚的皮裘,腰上還是感覺到了滾燙的拳風。

蕭天任畢竟是武靈,境界修為和經驗都遠不是武者能夠比擬的,所幸閉了眼睛,只用耳朵聽聲辨位。

蕭楊一拳落空,轉身高高躍起,又是一拳朝後背砸下來,蕭天任耳垂一動,扭腰也同樣揮出一拳,正和蕭楊的拳頭撞在一起,一紅一黑兩股拳風相接,嘭的一聲炸開,激的地上雪花四濺,蕭天任站在原地一步沒挪,蕭楊像落葉一樣被撞的一個跟頭翻出去幾米遠,再從雪地里爬出來,一身狼狽。

蕭天任哈哈笑道:「你爹的玄武金身練的如何?」

蕭楊不屑的搖搖頭說:「玄武金身功法防禦是強,可惜進攻有限,沒什麼好學的。」

蕭天任對蕭楊說:「蕭家三大功法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你既然如此小覷我這防禦的功法,我就叫你看看玄武金身配合武技使用的威力。」

說完深吸一口氣,彎腰急衝到蕭楊身前,蕭楊還沒來得及反應,蕭天任一拳錘在兒子腳下的雪地里,黑sè的拳風瞬間消融了身邊三尺見方的冰雪,蕭天任大喝一聲:「禁錮!」

蕭楊本能的覺察到危險,腳下剛想後退,突然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束縛住了,動彈不得,仔細一看,才看清楚自己被圈禁在一面看不分明的淡灰sè土牆裏,蕭天任雙肩一晃,欺到蕭楊眼前幾寸的位置,伸手在蕭楊臉上一拂。

蕭楊大駭,如果剛才是真正的敵人,自己早就已經死上幾遍了,還好禁錮術只持續了幾息,就崩塌了。

蕭楊全身一輕,不敢留在原地,右腳一撐,全身經脈驟然收縮,關節里出一串串脆響,向前揮出一拳,淡紅sè的熾熱拳風尖聲呼嘯而來,迅蒸著拳風所過之處的片片落雪。

蕭天任嘴角含笑,雙掌豎着朝身前空氣里一抹:「鏡牆!」

身前憑空豎起來一道黑sè的光牆,蕭楊熾熱的拳風砸在光牆上,光牆平滑如水,被蕭楊一拳砸的向里凹陷了數寸,嗡嗡作響,眼看就要碎裂開來,蕭楊心裏一喜,彈腿就踢。

誰知道光牆就像一張滿弓,看起來弦已經拉滿就要斷裂了,卻並不會真的斷開來,只是在蓄力而已,光牆一漾,以淡紅sè拳風為箭,轟的一聲shè出來,拳風反彈回來砸在蕭楊小腹上,撞的他橫飛出去,壓倒了一棵小臂粗細的松樹,盪起滿天的飛雪。

蕭天任上前把兒子扶起來,伸手在肚子上揉了幾下,疼痛感才漸漸消失了。蕭天任笑道:「如何?你要記住,沒有贏弱的功法,只有弱小的個人。」

蕭楊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埋頭思索,自己修鍊朱雀離火心法這麼多年,只知道一味進攻,每一拳都是全力以赴,只想殺敵,不顧防守,如果一擊不中,前力未消,后力難繼,就會被敵人乘虛而入,爹所修鍊的玄武金身心法防禦中兼顧反擊,剛柔並濟,能不能將這種戰術拳意運用到自己的功法中,七分攻勢,三分守勢,攻裏帶守呢?

可是朱雀離火心法剛猛無儔,一出手就不會留有餘地,還沒出手就存了要落敗的心思,怎麼能將拳法揮到最強的威力呢?

除非,除非將這兩種功法結合起來使用,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蕭天任知道兒子有所領悟,也不打斷兒子,站在一邊凝神屏氣,不敢出一點聲音。

蕭楊苦思冥想了好一會,猛地一長身,拍著腦門叫起來:「對了,就是這樣了,爹,你教我玄武金身心法吧。」

蕭天任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兒子,說:「我們蕭家兩百多年來,都沒人同時修鍊過兩種不同屬xìng的功法。」

蕭楊握著雙拳,肯定的說:「爹,我知道,可以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融合兩種不同的功法,但我就是知道,一定行的。」

蕭天任搖搖頭,對兒子說:「不是不可以同時修鍊朱雀離火心法和玄武金身心法,而是因為我們的一生是有限的,將一種功法修鍊到巔峰都那麼遙遠艱難,何況兩種功法呢?分心他顧,是修鍊的忌諱。」

蕭楊見說服不了父親,也不央求,心裏偷偷拿定主意,等成為了武師,去了縣城的大家裏,還愁偷學不到新功法嗎?

蕭楊腦海里懵懵懂懂的形成了一副畫面,以玄武金身心法作為自己的盾牌,先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再以朱雀離火心法圖謀一擊必殺,只要尋找到將這兩種功法完美糅合在一起的門徑,就一定可以開創蕭家乃至整個黔中郡修鍊武技的新時代!

而蕭天任這時還根本不能預料自己兒子這一瞬間的頓悟,將對以後漫長的修鍊人生,產生怎樣重要的轉折。

蕭天任抬頭看看天邊,一片突如其來的yīn霾緩緩在頭頂移動,又要有暴風雪了,蕭天任咽了口吐沫,有點慌張的拔起鐵槍,說:「蕭兒,回去了,要來暴風雪了,我們趕緊下山。」

在茫茫深山裏遇到暴風雪,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幾乎就是死路一條,辨不清方向,隨時出沒的猛獸,寒冷飢餓,都能將人的意志摧毀。

然而蕭天任畏懼的卻不是這些,武靈的境界,本來足以讓他縱橫這片山林,如果不是那個東西存在的話。

狂風暴雪一陣緊似一陣,夾雜着不知是什麼猛獸出的嚎叫,回蕩在山裏,久久不息,蕭天任全身汗毛倒立,心裏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難道今天真的會在這裏又碰到那個東西?不,絕不可能,一定要護得蕭兒全身而退。

蕭天任狠狠的甩甩腦袋,把那個可怕的設想從腦子裏趕出去,一把拉緊蕭楊,呵斥獵狗在前面領路,順着原路飛也似的狂奔返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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