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玉血丸

第五十九章 玉血丸

「你的意思是說我師父就是你口中的長須老伯?每年冬天給你送葯那個??」陸禕祺聽說若夏講說完自己的推測后,仍是不敢相信,「真有那麼巧?」

「雖然我也只是推測,但沒有所有事情都是巧合吧?」若夏看向徐曄,「你覺得呢?」

「嗯。我也認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穆家村...我怎麼好像沒什麼印象,」陸禕祺抓耳撓腮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啊,是不是在晴...青州?」

「青州?」若夏搖搖頭轉而一想,「穆家村是在秦州以南的小漁村說不定你是當年聽錯了。」

「啊對對對,就是秦州。這麼說你很可能早就認識我師父了!」

也就是說孫神醫不僅替自己看過病,還曾經救過自己的母親,而且他應該是那位把自己送到穆家村的外村人......可是他為何要易容?做了好事不想讓人知道,亦或者是他的身份不可以被人發現?一時間彷彿又多添了許多疑問,若夏想不明白,為今之計只有儘快趕到上京城,見上侯爺一面希望他能夠揭開自己的疑惑。

厲芸衫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世,若夏也不便透露太多隻好先岔開話題找時機再跟陸禕祺繼續商討。

幾人吃過東西從驛站出發日落之時便到達瞭望州的隴縣,這個縣城很小四周圍都是農田,一點也不像在天子腳下。準確來說整個望州都不大,只有隴縣、豐縣、慶縣稍微多點人煙。

「糟糕。」若夏打開裝玉血丸的瓶子,發現裡面只剩下最後一顆了。她最近好像越來越依賴它,由起初的每日一粒加到每日兩三粒,最近這三五日夜裡睡覺前總會先吃上兩粒否則完全無法入睡。

今晚他們到豐縣時已過了亥時,現在才沐浴更衣準備就寢,她不想去麻煩陸禕祺,看來今夜只好再忍耐一下。

長夜漫漫,她註定徹夜難眠,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小時候見長須老伯的畫面。如果一切如她所料,孫神醫便是自己與母親的救命恩人,那麼當年母親又是怎麼去世的......

卯時,她起身時厲芸衫還在睡夢中,她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下樓準備問店家要點熱粥。

「我還是第一次見大和尚喝酒吃肉呢!」

「可不是嘛,他的酒量可比咱可好多了。」

「哎...可就是搞得我們整夜沒休息,不說了,我要回去補眠了。」

若夏剛走到大廳就聽到兩個睡眼迷離的跑堂小哥在抱怨,她笑著問其中一人要了碗熱粥后坐到桌前,以前只是在書里見到,沒想到這一趟出門就遇到兩個酒肉和尚,她搖搖頭端起碗一口氣喝光了粥。

「穆姑娘?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啊...釋悔大師,原來是您啊。」

她忽然聞到一陣酒氣,才剛轉身就看到釋悔站在不遠處。

「看來你們一路是遊山玩水啊,這時才走到豐縣。」釋悔走到桌前坐下,「不過這裡距離上京城已經很近了。」

「嗯...原本可以早幾日的,可我這身子不爭氣,在路上耽誤了幾天。」她無奈地嘆氣,也許是剛才喝粥太著說完還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讓貧僧再幫你把個脈吧?」

「有勞大師。」

「嗯...脈象還算平穩,雖仍有寒氣附體,但你的內功似乎提升了不少。這對習武之人來說也是件好事啊。」

「真的嗎?我每每服下大師所贈的玉血丸都覺得神清氣爽,而且明顯感覺到氣血和精力迅速恢復。」

「哦?看來穆姑娘的體質很適合長期服用玉血丸呢,只可惜裡面的有幾味材料中原沒有,不然貧僧都可以將配方贈予你。」釋悔拿著手中的酒壺又大喝了一口,「貧僧還有一瓶索性都給你吧。」

「這怎麼可以?我不能再要了。」她沒料到釋悔大師如此大方,「我有位朋友是個很好的大夫,相信他會儘快幫我調製藥方的。」

「誒~相遇則是緣分,況且一個月內貧僧與穆姑娘已經遇到兩次,你且收下吧。下月底我回西域命人再制就好了。」釋悔從懷裡掏出小玉瓶放在桌上推給她。

「釋悔大師!」徐曄起來練功沒見到若夏正在四處尋她,走到樓梯間就見到她與釋悔大師坐在桌前談話。「您也還沒到上京城嗎?」

「非也,貧僧三日前才離開上京城。」釋悔起身笑著打量著他,「才半月未見少俠愈加意氣風發了。」

「大師謬讚,不知在下還有沒有機會跟大師過招呢?上次大師走的太匆忙......」

「好啊,就現在吧。晚些時候我要去岷州辦些事情。」

「大師去岷州后就直接回西域嗎?」若夏將玉血丸收好。

釋悔微微搖頭,「八月還得去給萬羲侯賀生辰呢。」

「大師認識萬羲侯?」若夏和徐曄都有些意外。

「嗯。」釋悔放下酒壺,「穆姑娘,貧僧借你的佩劍一用。」說罷他抽出「碧旻」縱身飛出窗外站長街上。

此時時辰尚早街上並無行人,徐曄也拔出「刺尤」緊跟著他躍出客棧,「大師可有醉意?」

「呵呵,貧僧日飲三斤不在話下,出招吧。」

若夏站在客棧門前看著兩人,刀光劍影互相交錯,令人目不暇接。徐曄已將兩套刀法完美地融為一體,轉呈之間遊刃有餘,還不時變化身體重心,實步虛步並用旨在攻其不備。

「嗯?有意思......」釋悔略微驚訝,眼前這位少年果然比普通習武之人更有慧根。

徐曄見釋悔仍只擋不主動出招,不像是切磋更像是窺探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他身體重心后移,以腰帶臂、以肘控刀,刀尖外旋推向遠處......

「這招缺了些力道,倒也算有些意外。」釋悔翻身躍起雙腳點在刀面,轉身落地。「這次怎麼不用那本刀譜上的招式?」

此話一出,若夏和徐曄都為之一振不知作何反應。

釋悔大師怎會知道?

「不用覺得奇怪,孟十三的那本刀譜本就是貧僧所寫。」釋悔輕蔑的語氣里儘是對那位鑄劍師傅的嘲笑,「三十五年前,他來西域尋找打造『刺尤』的材料,誓要一舉成為鑄劍名師,結果不但連夜盜取了我辛苦幫他找來的礦石和一些稀有材料,還將我嘔心瀝血所著的刀譜偷了去。呵呵,不過他回中原沒幾年就死了也算是報應吧。只是沒想到這把『刺尤』當真這般厲害。」

「大師所言當真?」徐曄又驚又喜。

「自然不假。幾十年前貧僧本以刀為器,那件事之後便不再碰刀,你該不是要貧僧以這把劍耍出那四十招給你看吧?這可就失了各種精髓。」釋悔將「碧旻」還給若夏,微微整理了下衣衫。

「在下只是覺得太過意外,大師切勿誤會。」徐曄也收了「刺尤」走到釋悔身側,「晚輩還有一事想請教大師。」

「哦?何事?」釋悔挑眉,兩三根長眉掃過眼角。

徐曄低頭看了下「刺尤」又抬頭望了眼若夏,「我聽說孟師傅打造它時希望『以鞘養刀』,不知這刀鞘用了些什麼材料,何以會吸收......」

「她的鮮血?」釋悔不等他說完就指向若夏替他繼續問道。

「大師怎知?」若夏都想懷疑眼前這個酒氣熏人的酒肉和尚是個神仙了。

「這刀鞘內有火毒,需要用極寒體質的人的鮮血方能壓制、破除它的封印。我想孟十三當初也是這麼設計的吧。」釋悔本不想多做解釋,但看她如今已...呵呵,如今告訴他們也無妨!

「貧僧那日替穆姑娘把完脈便猜到了,當初你能輕鬆拔出『刺尤』也是因為她吧。」

「因為我?」若夏不明白,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若非你的鮮血浸濕這些寶石,它是無法再見光明的。」

她努力回想那日在皓月山莊好像是受傷吐了一口鮮血到刀鞘上,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自己?

「可是三十年前它已經被封為武林第一刀了,又怎會?」

「是孟十三用自己的血將它開印的。到後來傳言它魔性太重他又用盡辦法將它在此封印,不過貧僧也只是聽說,畢竟他也無顏面再來西域找我了。但現在看來,它在你手中還似乎很聽話。」

「那刀身的紋路也是因為吸收了若夏的鮮血才會變色?」徐曄趕緊拔出「刺尤」,望著已呈現深青色的圖騰。

「這個貧僧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你二人朝夕相伴,長時間在一起練功,倒對『刺尤』有極大的好處,可以激發它的潛能。好了,你們的朋友來了。貧僧也要去好好睡一覺了。」釋悔雙手合十微笑著向眾人告辭。

厲芸衫和陸禕祺不明所以地目送釋悔回客棧,又看著傻站在長街上的二人,不會是被點穴了吧?

「你們倆練功練傻了啊?」

「我當日能輕易拔開『刺尤』皆因你在初見時受傷將鮮血噴在刀鞘上...所以與它有緣的不是我而且是你,若夏。」徐曄恍然大悟地攬過她的肩頭,「你才是它的主人。」

「你們在說什麼?」陸禕祺打量著「刺尤」,不就一把精美的長刀而已,做它的主人那麼威風?

「我...我覺得一切有點匪夷所思,什麼火毒...極寒體質,難道這幾十年都沒有極寒體質的人出現嗎?」

徐曄搖頭,這些他倒都沒來得及細想,釋悔大師剛才說他們一起練功會提升「刺尤」的威力這點,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而且每次沾上她的鮮血之後它的威力都會提升不少。

若夏轉動著手裡的玉血丸,它和「刺尤」都是來自西域,一個能壓制自己的寒氣提升內力、一個可吸收自己的血化解火毒會不會有所聯繫?

「這玉血丸我看還是少吃為妙。」陸禕祺沉聲道,「我發現你吃它之後會打亂脈象和氣息,更加不利於我斷症。」

「可我的內力真的提升的很快,我的暗器越來越聽話,」

「我看還是聽陸禕祺吧的,畢竟我們都不知道那位大師究竟是何方神聖,防人之心不可無。」厲芸衫鄭重其事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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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霽月映寒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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