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一過鬼門關
母親白天打工不在家，倆姐又不在身邊，管我的人都不在了，哥哥又懶得管我，特別是自打養上兔子后，他眼裡只有兔子，更不屑於我了。我挺喜歡這樣，可無拘無束地放縱自己。自打吃過二姐帶回家的燒鵝，嘴巴就給慣壞了，變刁了，更饞了，就想著吃肉了，可肉還是很少吃的到。儘管家裡現在日子好過了不少，倆姐掙錢，兔子也能賣不少錢，可家裡依然吃肉不多，一周能吃上兩回就不錯了，指望母親多買肉吃不可能，母親為了攢錢蓋新房搬新居，現在把好日子當窮日子過。吃不上肉，我就想著抓魚吃。於是約上村裡的小夥伴去村西廢棄的魚塘抓魚去。
秋高氣爽，艷陽高照。周日吃過早飯不久，我們就背起魚簍去了魚塘。
「哎呀，蛇，蛇！」到魚塘后，我第一個下水，剛往前走幾步，就聽身後有人驚叫起來。
「哪裡，哪裡？」我連忙轉身問。
「跑水裡啦！看，在哪兒呢。」只見同學江濱指著我左身旁幾米外的水面喊道。
但見水面上浮動著一條深褐色一米多長三角頭的毒蛇，我們這兒常見，但罕見如此大的。我並不是太怕蛇，也曾給蛇咬過，不過都安然無恙，可能是五毒蛇的緣故吧，為安撫大家，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嗨，不就是條蛇嘛，又不是沒見過，怕啥，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不會主動攻擊你的；再者說了，這裡有蛇，說明魚多，蛇最愛吃魚了。」說完，我繼續往裡走，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大家見我這樣，也都紛紛隨我往魚塘深處走去。我曾多次在這此捉魚，根據我的經驗，魚塘中央水深魚多，水草茂盛，草魚特多。我們邊走邊捉魚，收穫了不少鯽魚鰱魚，等靠近魚塘中央水域時，大家的魚簍差不多都裝了一半，儘管大魚不多，但大家都很知足，沒想到今兒魚這麼多，這才下水半個來小時呀。不過每個人都渾身濕透，水常常漫過肚臍眼，早知道光著屁股好了，大家都樂呵呵的特別高興。我在想，起頭遇見的那條蛇還真是個好兆頭呢，今兒肯定會魚滿蔞，滿載而歸，鮮有的大豐收呀。
果然如我所願，隨後在魚塘中央的水草中，我連續捉到了六條兩紮多長的大草魚，這下可夠吃的了，能做一大鍋草魚，一頓都吃不完。其他人也都有所收穫，捉了三四條差不多同樣大的草魚，另外大家還捉了些鯉魚黑魚。等各自的魚簍快裝滿不下時，我們才收手。表面看大家的魚簍里的魚都盛的差不多，幾乎卡到魚簍的脖子上了，其實我捉的魚最多，我把捉到的魚多半都分給別人了，真要用魚簍裝的話，兩隻魚簍都裝不下。
大約十一點時，大家背著沉重的魚簍樂呵呵走出魚塘。我是最後一個上岸，而來時是第一個下水，我跟小大人似的指揮並呵護著大家，儘管咱年紀不大，這群同學多半比我大，主要是咱捉魚的本領大，技高一籌，再就是游泳水平也最高，你說有了這兩項，同學們不聽咱的聽誰的，沒有咱在場，大家能捉到那麼多魚嘛，所以個個佩服咱。
「哎喲！」當我一隻腳邁上魚塘岸邊，即將抬起另一隻腳時，腳脖子忽然給啥東西咬了一口，疼得我大叫起來。
已經蹬上岸的同學們立即圍攏過來。
「蛇，蛇！就在你身後，江威。」隨即就聽見有人驚叫道。
我轉身一看，只見一條褐色一米多三角頭的毒蛇從我水中的小腿旁扭捏著身子快速游向水裡面。不好，正是起頭看見的那條毒蛇。我一眼認出它來，暗自驚叫道。咋會這樣，臨走咬我一口，我招你惹你了；難道嫌我們捉了太多的魚，搶了你的飯碗不成，那也沒必要這樣呀，我們這才逮了多少魚，不過九牛一毛罷了，魚塘里有的是魚，夠你吃一輩子的呢，不要太小氣嘛。我暗自埋怨著立即上岸查看了一下被咬之處，問題並不大，只咬破了一點皮，流了一點血，且很快止住，也沒再感覺到多疼，權當給蚊子叮了一下，當時也就沒太在意，我這是第一次被毒蛇咬。隨後跟大家一起回到村子，一路上有說有笑，就跟啥事兒沒發生過一樣，或許大家都沒有被蛇咬過的經歷，都沒經驗，也都跟我一樣麻痹大意。
可當回到家時，就覺得昏昏沉沉的特想睡覺，起先以為可能是捉了半天魚累的，便回屋上床倒頭睡下了。
「哎哎，小威，快起來，趕緊跟我去蛇醫家！」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就見母親一把把我從床上拉起，接著背起我就往村裡的老蛇醫家奔去。
原來，是我的一個同伴把我被蛇的事兒告訴了母親。也巧了，母親今兒中午回家喂兔子，平常中午很少回家的。回家的路上遇見了今兒跟我一塊去魚塘捉魚一個同伴兒。當即把母親嚇壞了，立即趕回了家。
等母親把我背到老蛇醫家時，我已經昏迷，脈搏很弱了，可以說奄奄一息。老蛇醫查看了我的傷口，摸了下我的脈搏，隨即抱怨我母親咋才送來，母親一聽立即慌了神，再看看我昏迷的那個樣子，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當即給老蛇醫跪下，哭著喊著求他一定要保住我的命。老蛇醫趕緊扶母親起來，接著安慰母親莫要緊張，蛇毒滲透的不太厲害，能救得過來。母親這才安靜下來。隨後，老蛇醫用繃帶紮緊我被蛇咬過的大腿根兒，接著把小腿放入一桶水中自上而下擠壓我的小腿，不多會兒擠出些蛇毒，然後扳開我的口灌下兩湯匙藥液，並在傷口上塗抹了些藥膏。我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很快就能自己下床，腦子清醒了許多，終於給救過來了。當天傍晚就回了家。
回到家后，母親才向我傳了老蛇醫的話，幸虧送的及時，要是再晚到半個來小時，恐怕我就永遠睡過去了，縱有回天之力也難保住我的小命；還說，幸虧傷口不大，咬的不厲害，蛇毒滲透的不深，關鍵是蛇的毒性不是太強，也算是蛇口下留情，假如再咬的深一點兒，那麻煩就大了，我肯定不會活這麼久。
這是我第一次過鬼門關，至今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