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

重明

「今天開始我做你的老師。」伏羲儼然大師風範,手持一根不知道哪裏找來的木杖,義正言辭地說,「你也不用太感謝我,看你資質估計也只能傳你點皮毛,你學會了別為非作歹就行。」

他索然無味地應了一聲。

「那麼首先,你叫什麼名字來着?鳥妖?」

「我沒名字。」

······

伏羲現在也差不多習慣了,這鳥妖確實人間極品,見怪不怪。

「那我們給你取個名字吧!」伏羲說着用靈力召出一本書開始翻,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鳥類妖怪一般喜歡用上古神獸的名字拼一拼,比如說比翼鳥和三足烏拼成翼烏,鳳凰和畢方拼成畢凰,朱雀和鬼車拼成鬼雀,重明和欽原拼成重原······誒你別說還挺好聽的······你喜歡啥······」

「重明。」他淡淡地說。

伏羲沒聽太明白:「啥?重明和啥?」

「就重明。」他意外地很堅定,「我就叫重明罷。」

嗯???伏羲一臉問號,什麼玩意?你是個幾斤幾兩的小妖怪要用上古神獸的本名?你這也太不可理喻不可接受不可思議了吧?!

「你······」伏羲本來還想好言相勸,一想想他那臭脾氣還是算了,也隨他去吧,反正他也就是個不為人知的小妖怪。

「那······重明,我們開始修鍊了。」

「嗯。」

伏羲帶他來到森林外的一處山崖,這裏有一棵百年老樹。伏羲指指這棵樹問他:「你的移形術,可以把這樹挪動嗎?」

「我沒試過,這麼重的。」重明很實誠地說。

「沒事,你試試,挪不動也沒關係。」

於是他把手掌輕輕放在樹榦上,閉上眼睛凝氣。周圍的風都因此產生微弱的氣旋,他的靈力驟然發作,風聲剎那間停止。

然而,樹還在原地,連樹葉都沒有落下一枚。

重明攤開手,表示果然不行。

伏羲卻面容嚴肅,沒說什麼,就帶他離開了。帶他走到了寒溪瀑布下練習,說要練習靈力掌控,要練到把瀑布的水生生截斷為止。

重明沒太懂,截斷?瀑布往下流淌這不是天理嗎,如何能把水截斷呢?於是伏羲給他演示了一遍,只見伏羲一抬手,瀑布的流水無聲靜止下來,伏羲往上抬手,流水就往上抬一點,彷彿凝固了一般。

重明也想試試,於是一抬手······流水從中間炸開巨大的水花,澆透他一身。伏羲在旁邊但笑不語。

重明惱怒,可越發動用靈力,水花飛濺越激烈,卻沒有停下的跡象,他最後筋疲力盡,坐在瀑布下休息,任水流擊打在背上。

「欲靜與欲動相反,水至柔,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伏羲這時才開口,空悠悠地說了句。

重明緩了口氣,相反?剛剛一直把靈力注入水流,但都未能奏效,難道······重明伸出雙手手掌,端坐於下,往身體里斂入水流微弱的靈力,感受着一點點的力量滋潤着自己的身體,耗盡的力量得到了些許恢復。他把雙手手掌向上抬,水流應聲而止,瀑布懸於半空,被他易如反掌生生截斷。

「悟性不錯。」伏羲點頭笑。

接下來幾天,伏羲教了他吐納、分身、封印之術,最後還費力傳了他一個靈陣。

「靈陣是什麼東西。」重明不是很有興趣地問。

「如果你走投無路,可以耗盡靈力使用的一種法術,

擁有可怕的力量,即使實力在你之上,也未必能扛得住。」伏羲邊啃烤兔子邊回答問題,這種時候他最有耐心。「在你的靈陣里,對方的能力會被限制,很容易就能打敗對方。」

重明想起封住整個西山的結界,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了。鳥獸四散,氣候變化,加上天帝後來派人毀掉地宮,火燒掉了半片山林才熄滅,西山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樣子。

阿吉的家被燒掉了,他把阿吉接過來跟自己一起住。看着頹敗的山林,他偶爾還是覺得,自己是有些太弱小了,連一片棲息之地都留不住。

伏羲的出現給他單調的生活帶來了一些奇異的改變,他還蠻開心的,還擁有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他也沒想到伏羲這麼快就要走。

「你還能去哪?」他有些意外伏羲說他要走。

「看到你,我想起我也有想要去見的人。」伏羲和藹地笑了,「琴留在這裏罷,我回來好找。可能要去一段時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重明。」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老頭子。」重明沒好氣地撇撇嘴,遞給他一隻烤得嘎吱流油的兔子。

「你吃吧······」伏羲剛想推回給他,就聽見他說:

「吃吧,西山兔子少了,吃一隻是一隻。」

伏羲笑了,接過來就大口大口嚼,真的很香,味道飄得很遠,好像能沿着樹洞的窗口,順着光,去到看不到的遠方。

虞淵

這裏是萬物的終結,漆黑的山谷與河流帶着鬼魅的氣息,樹木的葉子和花都全都凋零,天空陰雲密佈,常年不見陽光,這才有了傳說,說太陽是被虞淵吸引著墮落,才從西邊落下。

這裏的空氣都很沉重,有些酸澀腐爛的味道,身體也承受着莫名的負荷,越往裏走越難以抬腳,這也是為什麼據說虞淵深處無人可以到達。

但一個白衣少年抱着受傷的女孩,身影一閃,輕而易舉就進入了虞淵深處。

女孩的傷口在重量下被輕輕撕開,她疼得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少年擔心的神情,和他按在她傷口處治療的手心。很溫柔很暖和,像是冬天時捧在手裏的一小尊爐火。

「環兒,你也太冒失了。」少年責備她,眼神里卻滿是擔憂和溫柔,「不該去的。」

環兒努力地笑了一下:「沒事的,只有我記得那些咒語,總得去解開封印,才有機會叫醒句芒他們。」

「只有十二神像,怎麼都不夠。塗山臨決現在做了天帝,要贏他談何容易。」少年似乎沒什麼信心,嘆了口氣。

「可是他不會放過我們,你只要出現,他就會派人來殺了我們。」環兒也長嘆一聲,「虞淵還在擴大,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裏。」

少年笑着摸了摸環兒的頭,安慰她要寬心。

「最近有個人找到了我,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少年思忖了片刻,還是開口說起,「他說他叫做朔,朔夜的朔,是父皇的臣子,你有印象嗎?」

環兒仔細思考了會,然後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印象。」少年眉目漸深,「他說如果我給他伏羲琴或者千秋鎖,他就助我抗衡臨決。」

「對不起啊軒哥哥,伏羲琴我弄丟了,也沒換到塗山乘風的命。」

「沒事的。」軒的手指纏繞着環兒柔順的短髮,充滿了溫柔的安撫,「伏羲琴和千秋鎖在我手裏都打不開,留着也沒有什麼用。現在我需要的是特殊的力量,能對抗臨決的力量。」

要相信那個人嗎?環兒的隱憂沒有問出口,但軒沉穩堅定的眼神已經給了回答。天帝步步緊逼,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我會保護好你的,我發誓。」軒起身,環兒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河宴騙了你,還帶走了祝融和應龍。他們二人還不知河宴的虛偽面目,多半會按計劃行事,假意挾持河宴奪走天宮的寶物月靈石。那塊石頭,據說是打開千秋鎖的關鍵。」

環兒想了想,說:「河宴想要私吞月靈石,離開天庭之後,恐怕會對祝融和應龍出手,要想辦法告訴他們才行,」

「別擔心,我有辦法。」軒俊朗一笑,「先去找找已經復活散落各地的父皇舊部吧,好多你都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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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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