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喲，三弟，今天的飯菜不怎麼豐富啊？又是水煮豆芽。小徒弟們都要營養不良成豆芽菜了。」三師父看了一眼來找茬的二師父，聽這語氣，相必是有事情。三師父沒有要搭理二師父的意思，假裝沒有聽見，沒有看見。假裝不知道有人，三師父繼續洗自己的菜，切自己的菜。

「別這樣，三弟，二哥很需要你。你也知道二哥能動手的事情什麼時候麻煩過你，是不是？」

「哼！說得真難聽。」

三師父說的話聽起來有一些古怪，也說的很堅決的樣子，行動卻是真的很真實。

淘上一小碗糯米，三分之一煮稀飯，三分之二蒸熟，在準備一些甜甜的，五彩的配料。二師父從後背給了三師父一個緊緊的擁抱，嚇得三師父一個寒顫，趕緊抖開二師父。

「我是又要當自家徒弟的爹，又要當整個書院的娘，我容易嗎我？」

「說的誰不是呢？要不你專心當娘，我來當爹唄？」

「去去去，亂來。」

兩人會心一笑，直搖頭，為自己這些年在泚筆所做的一切感嘆。

「我覺得我們大人就是太敏感了。再怎麼說，姱己也是驪博鏑來到泚筆唯一認識，會一起出去玩的人。我們自作主張，莫名其妙的分開他們，只怕太過了。小姱己不一定受得了啊！」三師父婉轉的表達了大師父、二師父的做法，自己不贊同。三師父也自己大家都不是很固執的人，卻又都是很偏執的人。

「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小姱己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很細心，很敏感的。」三師父問二師父。

「解釋，當然要解釋。泚筆一年，外面百年。我可不想徒兒到時候離開書院了，談到師父心裏都是不歡喜。」時間不等人吶！」

三師父將粥倒入大碗，再將蒸好的糯米飯呈半圓的碗狀倒入大碗。

「紅棗、糖、紅色的攪攪糖、綠色的攪攪糖、花生醬、白芝麻、黑芝麻，再加上我世界第一大廚，完美！」

「不錯不錯，就是這小姑娘捧著一個大盆的吃相有些可愛。」二師父本是覺得有些誇張，不過求人辦事，還是少些要求較好。

「那是！」

「三弟，大恩不言謝！」二師父迫不及待端著八寶糯米飯就往自己的小姱己房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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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恩不言謝，就沒有見你謝過。」三師父覺得跑走的二哥像極了一個失蹤多年的小少年，捧著八寶糯米飯的二哥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模樣。

輕輕敲響小徒姱己的房間門。「幹嘛？」姱己知道，除了師父會來，還有誰會來敲門。師兄姐繁忙，從不會來找她這個屁事做不成的小師妹。其餘的師父不會，驪博鏑更不會。

「香噴噴的八寶糯米飯來嘍！」二師父一手抬碗拿筷，一手掀起紗簾，一塊、兩塊、三塊……「這紗簾真好看，哈！就是手酸。」二師父試圖將碗抬着繞床幾圈，讓糯米飯的香甜溢滿房間。

姱己伸出手想要收起層層疊疊的帘子，到半空中又放下來，不停地咽下想要冒出嘴巴的口水。在二師父不停的誘惑中，姱己沉浸在八寶糯米飯的四溢香氣中，不聽使喚的雙手收起房間裏面懸掛的紗簾，雙腳踢開被窩，離開床鋪，朝着師父的位置直走。

青花魚紋像是浸在甘甜湯汁里的美味，糯米飯糰成的半顆球安靜躺在白粥中間，白芝麻肆意撒到碗的每一個的角落，黑芝麻象徵性的輕撒、佇立在圓球上方，和有些坍塌形狀的彩色攪攪糖、還有大半顆花生的花生醬、被切成兩半取出核的紅棗們在一起。想一個即將遠行的酷女郎，像一個即將參加盛大宴會的貴夫人。就算馬車顛簸，也不影響她的端莊和精心打扮。

「小姱己，你知道泚筆一年，外面百年，師父們沒有要凶你的意思。驪博鏑是目前最有希望拯救大地的那個人，他必須沒有任何干擾。你現在也該為自己的後面的事情做做打算了。泚筆的規矩，你自己決定去留。該怎麼做，師父不用多說了吧？」二師父將八寶糯米飯放在桌上，出了房間。

姱己沒有像以往一樣站沒站樣，坐沒坐樣，端正的坐在桌子邊，盯着八寶糯米飯。「不繼承自己與生俱來擁有的權利與責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淑海少君主沒有擔當。可我堂堂少君主卻連二樓的書屋都沒有進去過，豈不更是笑話。可是，師父又不讓我影響驪博鏑。」想不清楚自己要不要放棄，也想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努努力，頓了一下的姱己還是突然清醒，從師父的話里跳出來，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嗯，果然三師父的廚藝一絕。」咽下第一口八寶糯米飯，姱己就已經將剛才的煩惱拋到腦後。「實際一點，留下來又怎麼樣，不留下來又怎麼樣？為了三師父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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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打打雜也不是不可以。」

「師父，我決定要留下。就算我不像驪博鏑那樣厲害，是未來的希望。但我也好歹不能辜負了我這少君主的身份，是吧？」

「所以呢？」

「所以，我當然要為拯救大地，拯救眾生出一份綿薄之力啦！」

能從姱己口中說出說出這樣正義凜然的話，二師父使勁閉上眼睛再睜開，不停地搖頭。「哦！」二師父還是覺得還是不可相信。

「什麼？」姱己也對師父此刻對自己的態度感到不可思議，自己做了一個大大的決定，作為自己的師父，竟然持懷疑態度。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昔日是有多調皮搗蛋，不被信任。想一想，師父能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足以為奇。誰叫自己私自外出玩耍，還搭上如今師父們最看重的驪博鏑。

「師父，你就這麼敷衍自己的親徒弟的？」

「那你說說，要為師的怎麼樣？」

姱己徑直坐到師父旁邊，擺弄起面前黑瓷花盆裏的小草。

「師父，你應該鼓勵我，告訴我能行的。」

二師父給了自己的小徒姱己一個大大的白眼，告訴姱己告訴自己能行的，也要告訴自己努力學習，練功才對。「不要着急決定，到最後再來決定這件事情。哪一天，你的悟性開了，能有守護的生靈，成為掌管人，我們還得求着你留下來呢？」

師父不給自己留餘地，氣沖沖的要離開師父的書房看，卻看見遠處走來的大師父。等到大師父路過，並沒有進自己師父的書房，姱己才趕緊離開，僥倖大師父沒有看見自己和師父的生氣模樣。

其實，小姱己並沒有弄清楚這些繁瑣的事情。生來沒有君主身份的人也可以加入書院的學習，拿到守護人和掌管人的身份，依然可以擔大任，得到認可。而像姱己一樣生來擁有頭銜的人也可以通過在書院的學習最後決定是否擁有這一切。只是同樣要努力，才能得到守護人和掌管人的身份。只是就算她自願放棄生來擁有的一切，她不用為難自己承擔大任，回到淑海，她還是淑海少君主。

偷偷回到書院書屋，想着自己不會再在一樓的書屋遇見驪博鏑，就算遇見了，自己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帶着他翻牆，他也不再是那個未經世事跟着自己翻牆出去的男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