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小兄弟,讓一讓。」幾個魔人扛着兩面人像旗幟上了台。「兄弟們,這就是我們的線人提供的那倆人的畫像,大家可要記牢了。日後要是遇見了,解決了,你自己的能力會就此大大突破,老大也會重用你們的。」台上的人剛說完,台下就有人開始踴躍提問。「那樣,我們會成為勇者嗎?」「解決這兩個人,我們的武力會達到幾級?」

台上的人指著旗幟上的畫像,要大家看畫像中人的麒麟臂、蛤蟆腿、小虎牙,要大家想像自己吸食了這樣強壯之人,提高武力和成為勇者會是問題嗎?眾人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混在人群中的應驀和煃然以為自己剛被七師父送到地下,裝扮成魔族的模樣就已經被魔族人知道自己的到來,這線人的速度真快。看見自己被魔族描繪得如此凶勇,應驀和煃然卻只能按捺內心的激動,盡量模仿別人的一言一行。是醜陋了一些,難聽了一些,但這樣粗曠的身材,着實讓人羨慕。

若是酌長卞老祖和六師父看到這一幕,可能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精心的,一手養大的娃,就這麼一會兒,已經不能靠言行分辨,更不能靠形體分辨,想必會折了畫像人的雙手,挖了畫像人的雙眼。凌亂的穿着打扮,凌亂的場景,應驀不得不想起自己的弟弟小鏑兒。若是將弟弟扔在這樣的人群中,一定是和諧的,完美的。

泚筆書院素白、淺灰的衣衫也不能阻擋驪博鏑曾經的形象,若是將此時正在書屋學習、練功、闖過一關又一關的他真的扔進魔族人群中,不用刻意模仿。而他也可能會很興奮,很自在。

而融入書院書屋學習的驪博鏑,也像他的形象融入地下魔族一樣。天生具有一副好身體,天生具有一個好天賦,即使沙梵老祖酌情卞沒有教他任何東西。

書院一層的各個書屋,往往是徒弟們熟悉自己的過程,驪博鏑也不例外。遊覽關於天地的一切,尋找屬於自己的屬性並開啟。師父們一度以為能夠打開單琪瑤留下的書籍的這位少年將會成為繼單琪瑤之後,有一個守護生靈,掌管生靈,掌控大地的天之驕子。直到驪博鏑在記載沙梵的書中浴火,在泚配的世界凍結,師父們看到了驪博鏑的更加強大之處。

驪博鏑更像是不被定義的屬性,彷彿可以吸納萬物的能量,巧妙的掌控世界。

「看來我這個大師父和你這個六師父都白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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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好徒弟啊!」直接表達出自己對驪博鏑和應驀這兩個徒弟的滿意,也直接調侃自己和六師父的好運氣。

不過,同是師父與徒弟,應驀出了任務,六師父也不知道出什麼任務去了,大師父和驪博鏑依舊在書院裏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每翻開一本自己想要看的書,驪博鏑身上的旋金就會不同程度的發出光芒。翻遍一樓書屋裏的書架,已經找不到能夠讓自己大熱或者大僵的感覺。

「小鏑兒?」姱己叫住從自己所在書屋路過的驪博鏑。「你要去哪裏?」姱己問。

「我想去樓上看看,這下面,我找不到想要看的書了。」姱己被驪博鏑這句不自知的狂妄所驚訝,瞪大瞳孔,收緊下巴,顫巍巍的雙手雙腳貼近驪博鏑。「你的確有這個資本狂一下子。你的哥哥都不用學習,直接出去做事了,你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能夠理解,能夠理解。不過,師姐我來泚筆的這些日子,還沒有見過誰從一樓到二樓呢?你看看,這些師兄師姐,可不比我們來得晚。呃,是,可不比你來得晚,還在一層。」

「那就要看看你們都在幹什麼了?」

姱己再次瞪大瞳孔,鬆開小鏑兒。

「我們都幹什麼了?」姱己在問自己,也在問驪博鏑。

驪博鏑在空無一物的地上走上樓梯,閉上眼睛,觸摸樓梯邊的書籍。一樓到二樓的距離並不高,驪博鏑眼看着不過二三十個台階,卻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第一步的台階是平坦的,能勉強抬起來的腳到了鏑兒級台階就變得像被什麼東西牢牢的扯住。重重的落到台階上時,又被什麼東西扎得腳底想要立即彈起,卻只能越來越重的往下深陷。第三步,第四步……最後一步,驪博鏑整個人趴在地上,原本不想要錯過每一本自己想要閱讀的書籍,現在也只能雙手使勁撐在地上。

「這都是什麼迷惑行為?」在驪博鏑眼裏透明、平整、光滑的階梯如此難過,在姱己眼裏更是什麼也沒有。驪博鏑在空中的動作像上樓梯,像爬山,更像受罰的囚犯在最後一刻,拖着疲憊,傷痕纍纍的身軀往那個心愛的人身邊爬去。看不懂的姱己好像明白了什麼,繼續回到書屋。

看見這一幕的,除了姱己,還有大師父。驪博鏑一步一步向上,像攀爬的牽牛花,大師父朦朧的淚眼越來越濕潤。「沒想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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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這麼有恆心。」大師父想起一千多年前的一個畫面。只能細細攀爬上樓的驪博鏑就像當年慢慢攀爬到自己孩子和丈夫身邊的驪璣君主。

魔徒重,降人世,發誓讓魔族重見光明,趕走生靈圖騰,不再久居地下陰暗之中。除掉未來的守護人,掌管人,是魔族不變的第一計劃。多年之後的老龜丞相勾結魔族,也依然選擇這一第一計劃。驪璣的阻止雖然讓重計劃落空,卻也搭上了自己,大地生靈的守護人、掌管人。沙梵老祖為此不得已重現人間,收魔徒重,帶走將死未死之孩童,驪博鏑、應驀。

「大師父,大師父。」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自己書房的姱己叫醒,大師父的第一反應卻是「我的上書房也該加一些禁令了」。

「什麼事兒?不去找你師父找我幹嘛?」大師父像一個起床氣少年,好像生了誰的氣,又好像生了被吵醒的氣。

「大師父,小鏑兒都上二層樓了,您也不去看看?」

「看什麼看?」大師父沒有好氣,姱己深知自己觸了霉頭,卻又搞不清自己怎麼了?趕緊離開這不宜久留之地。

「還用得着你來叫嗎?小丫頭,來書院都三年有餘了,還沒有悟開,什麼時候才能把小機靈抖到學習練功上?」大師父教育孩子是書院裏比較有經驗的,曾經的他還因為驪博鏑和姱己翻牆外出,以為自己得把嘴巴背在小鏑兒身上。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論甩手掌柜的運氣,大師父絕對是一等獎。

「莫名其妙,我再也不是你們最喜歡的小徒兒了。」說來也是,自從驪博鏑的到來,姱己的關注度降到低點,還受了一些懲罰。

「姱己。」

「師父。」

「師父?你還知道我才是你的師父啊?整天晃悠什麼?是不是有些想念禁閉室了?」

「師父!」

姱己覺得自己很委屈,自己是好心,並沒有做錯什麼?想不明白師父們為什麼突然對自己很兇,很嚴厲。

「還不走?」

「哦!」

二師父一直走在他的這個小徒弟身後,一直到小徒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姱己如此的委屈,二師父心裏也不好受。大師父可以寵驪博鏑,不寵姱己,但自己必須寵姱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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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洑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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