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陳白，討教了」

在某些事物面前人們容易沖昏頭腦，如果陳白是一個小人，那麼此刻完全可以把白海拿下，以刺客的名義。那麼縱使身份在江湖裏多麼高貴，也不可能管用。當然，陳白不會這樣做。

「你曾經給我說過。一定要冷靜。否則呼吸亂了、那麼心就亂了、從而武道也就亂了」

給陳白一個輕蔑的笑容，這時候說這話，鬼信啊！當然白海也沒有被陳白很輕易的制服甚至處於劣勢，畢竟陳白屬於半路出家，跟白海這種還有些不同。然後陳白被打了很重的一拳，兩人這才冷靜下來。

「真不知道玫靈喜歡你什麼」

「命運這事情誰有說的清楚呢？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陳白這時候妥妥的一位老父親形象

「別亂說」

白海這純情人，臉上的紅艷遮不住

「連武建那個傻子都看的出名堂，外人那會看不出來呢？恐怕世間只有兩個人不知道。一個以為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很好，一個只把感情當做兄妹。一位的確隱藏的很好，只騙了一個人。是嗎？白海兄」

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海，看的他心裏也有點發毛

「我們或許真的不適合。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我知道她看你的眼神跟我們是不一樣的。真的很不一樣，你說會不會有人傻到喜歡一個人，卻想把她送到別人身邊呢？」

對於這樣的回答，陳白沒有想到

「愛一人就去追尋，有什麼難的？世俗、媒妁、外人、她…這些重要嗎？」

是啊！陳龍說的這些重要嗎？或許真的很重要吧！

「你說的輕巧，走了。給你這種人沒什麼可聊的」

今夜或許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也或許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次天大的勝仗，一個傳世的功績。總抵不住一個悲傷的人……

「三年了嗎？死後的生活會發生什麼呢？你能告訴我嗎？」

淚水會流出嗎？答案是否定的。從某時刻開始，淚水就已經流干。縱使再傷心，他也能做到表面上的冷靜……

在這廣大的世界裏，陳白的同類太少了，他是悲哀的。但同時他也是幸運的，世界上愛他的人很多，這就夠了。

宮殿前，陳白因為風寒未好再加上身份就去寢宮歇息，只留下王寶等人。

留下來的都是功臣，雖然陳國國泰民安，但是都知道這些只是假象，往前二十年陳國壓的邊境所有人沒有脾氣，那是陳王又是多麼意氣風發。可不得不說人終有一老……

所以這次勝利真的太重要了，他就像一顆安心藥，安撫著文武百官，更是一針強心劑，讓陳王安心。並且此時的勝利直接讓蠻夷送來賠罪禮，表示願意奉陳為尊，這次勝利比二十年前更重要，代表着陳國沒有斷代，這是一場被陳白操縱的戰爭，從一開始就走向了不可預知的方向。用陳國無事生靈當做賭注，索性他成功了。三年，王閻王的凶名傳遍了蠻夷之地……

夜總會顯得寂靜，可這份寂靜平不了躁動的心。

「小六子，把消息散出去吧！這一天也該來了」

「是」

身為奴才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我對不起你」

「殿下這話嚴重了。你是主我是仆」

「去吧！」

「是」

這晚過去，註定掀起一場風波，拿人命換的風波。

第二天一早，遠歸的陳白當然要四處拜訪，自己親近的弟弟妹妹以及代替母親照顧自己的皇后，所以……

「母親，孩兒求見」

「進來吧！」

隨着這一聲響，陳白走進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還是那樣的華麗也還是那樣的沒有人情味

「母親，孩兒本該在第一時間前來探望母親，可是畢竟才回來，恰巧父親召見，加上舟車勞頓又多日為曾洗漱，怕污了這地方，顧孩兒沐浴且好生休息后，用最好的面貌來拜見母親」

「皇兒說的是哪裏話，在家裏隨意些就好。來，坐為娘近些，讓我好好看看皇兒這些時日的變化」

「是，母親」

聽到皇后說的話，陳白才放心坐下，畢竟宮裏規矩繁多，不能丟失禮儀。

「母親，這是孩兒從關外帶回來的天山雪蓮，有滋補養顏的功效，雖然使者團也有進貢，但沒有這顆新鮮。」

「皇兒有心了。為娘沒白疼你，來這是江南的點心，嘗嘗看」

只是多麼母慈子孝的一幕，這讓其他妃子看見了，非得眼紅。陳白談論著這幾年邊關的情況，皇后安心聽着，是不是關心一下陳白的情況，特別是聽到陳白因為受不了邊關氣候而風寒嚴重咳出血時，更是內心一糾，眼角不自覺留下一滴淚。滿臉心疼的聲色，而當聽到陳白出奇謀而轉危為安時，更是為陳白高興。

皇后扮演了一位非常好的母親角色，要是不知情的話恐怕真的沒人懷疑這倆是不是真的是親生的關係。

在交談中時間總會過的很快，真的是轉瞬間好幾個時辰過去。

「你看這就快到午膳了，要不在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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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娘一會想，等下一起吃了飯再走」

「不了，母親大人。孩兒還有雜事處理。孩兒就不打擾你了」

「還是要事關緊，切記不要累壞了身子。」

「知道了母親」

「海公公，扔了去，讓我噁心」

「是」

陳白剛走就聽見了，或許是故意為之，也或許是陳白練武后聽力變好。

總之陳白內心也沒掀起什麼波瀾，甚至感覺就應該這樣做。

（在這華麗且高大的宮牆間或許真的可以把一些事物機械化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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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師，是在下晚了。」說完陳白彎下腰表示歉意

「殿下這可讓老夫有些惶恐，趕緊屋裏坐」

另王家僕人感到不解的是，自家姥爺親自出迎接陳白殿下，這可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待遇。

「王太師做好準備了嗎？」

王太師看了陳白一眼

「對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準備是沒有用的。反正老夫早已經半截身子入土」

「或許不會進行到那種地步的」

「那可就說不準了？人老了果然瞎擔心」

王太師抿了口茶，而陳白想要從王太師眼中看出什麼，可領他失望的是。王太師眼中毫無波瀾，都說眼是心靈的窗戶，可是人的內心真的可以做到什麼波瀾也不起嗎？

「太謹慎不是什麼好事。正如我說的都入土的人，還有什麼想法。如果殿下預想的天下可以到來，那麼身死又有什麼可怨恨的」

陳白一愣「太師高義讓在下佩服」

說着鞠躬而退，緩緩走出太師府

「王寶嗎？攤上這一個主子也不好受吧！想活下來不」

太師這樣一番話讓王寶有些吃驚

「不明白太師意思」

「行吧！好好享受吧！」

陳白回到住所

「暴風雨快開始了，說實話也算是有些期待畢竟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到底值不值呢？要是不值得的話，好像也回不了頭，也算是奇妙？」

時間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如果不是九年前，那次或許是意外的事情，陳白也許正張羅著婚事，也許餓死在街頭，總之不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裏過着不是自己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陳國將士凱旋歸來的熱度雖然還為過去，但至少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你聽說了嗎？那個王將軍好像殺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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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王將軍好像殺了我國邊境的人來充當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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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沒，王某人直接派人繞到後方殺人家妻兒，把頭顱帶到敵軍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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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王惡人，戰場上老人小孩都不放過，那屍體都堆滿了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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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王的真不是個好東西，燒殺搶掠，見女的……」

流言蜚語總是越傳越離譜的，普通人跟風的習性也是改不了的。哪怕有人人知道事情有些蹊蹺。但是，也不妨礙看熱鬧。這可以算是人的一個奇葩心裏。如果敵人打了過來，那麼管你殺人也好放火也罷。

但是，現在都沒有什麼憂患，那麼「無事生非」可能就是這個意思吧！

但這些都是小事情，因為殺人在戰場上就是家常便飯，人民對於這類事情不管怎麼往王寶頭上潑髒水。朝廷那怕早就知道了，那些對王寶有意見的大臣也不會站出來怎麼樣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可是當輿論的風波變了呢？

「你聽說了嗎？王將軍好像要造反，現在陳國的兵都聽他的還有江湖豪傑跟着」

「對對對，我聽說了。那麼又沒有好日子過了。」

「靠，我以前還說過王將軍壞話，他要是叛亂成功了……」

……………………………………

流言蜚語可怕嗎？當然可怕。陳白意氣正盛，說壞話人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但是，叛國謀逆的罪名可是太大了點……

而且武林和軍隊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有不小的一股勢力出現，暗地裏支持「王寶的活動」，當然朝廷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這件事情呢？

所以，王寶的情況相當不妙。當然，只要王寶沉寂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這也是目前為止比較好的策略。

但是，事情往往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來人啊！來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簡單的幾句話卻給這黑夜染上了光亮，無數火把與人涌動着，給著寂靜的夜……

「皇上，賊人已死」

「嗯」

這是喜公公與皇上之間的信任

「根據老奴所知那個賊人是江湖……」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孩子啊！你究竟在下怎樣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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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嗎？」

或許這個世界瘋了，真的瘋了。短短十幾天裏面，竟然有五位刺客來刺殺皇上，雖然都沒有成功，但是……

其中有江湖人士還有軍隊裏面的……

所以皇宮裏的守衛多了不知道多少，當然就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但是，百密一疏……

「皇上奴才」

「下去吧！朕累了」

「是」

誰能想到皇家御用軍裏面也會有殺手，誰又能想到整天吃飯的廚子幹起來屠夫的事情。亂了真的亂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整個陳國亂了。

武林要換皇帝，軍隊也有人要殺皇帝，宮裏也有人要殺皇帝。雖然都沒有得逞。

而越來越多的矛頭指向了王寶這個人，從流言蜚語開始就完全重合了。越來越多大臣暗地裏上奏摺判王寶罪行，但真的沒有事實證據也是真的，斷案講究證據……

可是，有時候人性足以改變一切……

當宮裏的傳言流出宮外，百姓對這件事當然樂此不疲的講著。

「寶兒，該出去自證清白了」

「嗯」

「王將軍此去就是此生了」

「謝太子垂愛，此去足以」

因為風寒多天連宮殿大門都沒有出過的陳白竟然出現在這裏。並且向王寶前行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等到他走出房門，關門聲響起。久久過後才直起彎腰的身子……

「那麼王太師，我回宮裏了，以後的事情你多擔待點」

「老朽恭送太子」

陳國的太子當然還沒有確立，皇帝畢竟是皇帝，陳白只是比較受寵……

「太師說笑了」

而此時在陳國國度的城牆上，出現一位頭戴羅剎面具，要帶彎刀身穿白衣的公子，此人一出現就引發無數的暗流。而他一句話不說，在城樓上站了一刻時后就緩緩走下城樓。

陳國路上，他的身姿引發無數人，或許真的有一人能牽扯一城。現在的王寶就是野心家的寄託，他就是惡黨的引領者，陰謀家心裏的鬼……

他緩慢的走上那座刑台，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了處決死人的地方。當然此舉也引來無數人的不解

等待死寂

就在這種氛圍中，暗中的人群越來越多，王寶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我殺人無數，哪怕是婦女、老人、兒童這些與戰爭無關的人，我也染了不少血。我一人鎮塞外，壓的無人敢說話。我的刀人讓所有人汗顏，我就是蠻夷的噩夢。軍中的定心丸……」

王寶說的這些有錯嗎？沒有，說的還都是實話。不在塞外永遠不知道他的可怕，不在軍中永遠不知道他的凝聚力。三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也足以發生一些讓陳國動搖的事情。好不客氣的說，這三年王寶……

「最重要的是我還年輕，我有大把時間……」這便是王寶最後一句話。他本可以「謙虛點」，鋒芒畢露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他大可不用說這些功績，這些事實，哪怕說完后解釋點什麼。可是，他沒有……

「我，有成王之姿……」

這是王寶最後一句話，在眾人無數驚訝不解的眼神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一個人的血又能染紅多少東西，帶來多少震撼，拔劍、自刎

死了、死了。沒有死在權貴之間，戰場之上。血也沒有飛出三尺，只是染紅了一身白衣加腳下的方寸之地。

這是所有人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可謂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對於某些人來說。

死了、死了。這個消息如風，畢竟他可是這次戰爭勝利的功臣……

江湖朝堂的水開始洶湧起來……

那一日，當今陛下大怒，以國葬禮埋葬了王寶，那一日王太師少見走在鬧市中，來到王寶死的地方，沒有嚎啕大哭，只是一直喝酒。白海，武建，李玫靈三人就像退出了江湖一般……

風暴不是在準備，而是在爆發……

「陳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啊！什麼都不想干」

這是一段奇怪的對話，發生在父與子，君與臣之間。

「現在滿城風雨，朕已經看不透你了」

「等」

王寶死的第二天，皇上密謀見了幾個人，有些是軍中了不起的人，有些是皇宮近衛裏面的人。總之他們悄無聲息的死了，死的一點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第三天，白海三人帶着大批人馬圍剿了江湖上的幾個幫派，高層無一活口。

那個再次打開陳白身心，卻也是讓了凡死心的人。誰能想到只是認識幾年的人對一個人有多大的影響……

那個說起來惡毒的皇后真的惡毒嗎？自己的親生孩子死了，在權利追逐的路上也破滅了？陳白的出現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打擊，陳王的態度讓她徹底死心……

那個大義的王太師真的會開心嗎？自己孤家寡人一個，為了陳國盡職盡責了一生，雖然死後陳國有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可他也看見了……

有許多人許多事藏在深處……

此時，廟中

孫小姐，又來了。

是啊！了凡大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