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安定
諾恩送走桑洛，獨自返回城鎮，現在又剩下他一人。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決食宿問題，桑洛塞給他的錢，諾恩又悄悄還給了她。口袋空空如也，全身上下只有一把生鏽的鐵劍冷獵陪著他。
「抱歉，商隊的護衛已經招收滿了。」
「不好意思，酒館只要女招待。」
「對不起······」
諾恩本以為憑自己的武力和強壯身體能輕輕鬆鬆的找到一個活干，在荒原上的就是如此。但這裡的繁華吸引了大量的各色人員，能幹的活早已被人搶光，甚至連碼頭的搬運工都不缺。
「來自桑萊王國的勇士，你很強壯，但是依然需要等候機會！」碼頭的管理人員低著頭寫著什麼，然後遞給諾恩一個木質的號碼牌。「記得每天來碼頭看看，如果下一批船隻抵達港口了，你就有活幹了，下一位！」管理員說的太快，諾恩沒太理解就被身後的人擠了出去。他看著身後長長的隊伍有些無語。
······
「我們需要的教堂侍衛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精銳人員。」眼前乾瘦的金袍老頭搓搓手指猥瑣地說。他身後輝煌的教堂在夕陽下反射著耀眼的金光，兩個一胖一瘦的侍衛穿著銀光閃閃的鎧甲在門口無精打采地站著。
「我很···強壯！」諾恩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
「二十枚金幣！」老頭指了指身後侍衛，「你就能像他們一樣，守護豐饒之神，附贈一套專屬定製秘銀鎧甲，從此被神注視，永獲榮光！
桑洛之前跟他說過，一枚白石聯邦的通用金幣相當於一百枚銀幣或一萬個銅板。而一大杯麥酒只要5個銅板，一個餡餅或麵包只要3個銅板，這裡的平民平均工作一年不吃不喝或許能攢夠一個金幣。諾恩目瞪口呆，他忽然有些後悔，應該留一些錢的。
金袍老頭看出了他沒錢，頓時有些失望。「那你有什麼特殊能力證明嗎？」「比如戰士榮譽勳章、騎士之證之類的。」
諾恩搖搖頭，」那是什麼？「之前在昏暗之神的神殿中他莫名變成了一隻巨狼，現在這種變化的能量逐漸沉寂，在體內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想使用也用不出來。還有戴著的這枚戒指。這些都不能暴露出來，也是他未來需要弄清楚的。
老頭不禁翻了翻白眼。
兩個侍衛看了看天色，「洛根牧師，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們要回去了！」說完就分頭徑直離開了。
「你們兩個混賬！布爾，記得讓你家花匠來守夜！」洛根牧師朝其中一個胖侍衛喊道，「順便幫我帶句話給你的姑媽，下一個祈禱日後我會帶著美酒拜訪她的莊園，一起共度浪漫之晚。」
「花匠最近生病，不能來神殿守夜了！」布爾回頭說，「我的姑媽讓我轉告你，有人告訴她你是一個騙子，只是貪圖錢財玩弄她的感情，她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可惡！是誰如此惡毒，蒙蔽了她！」洛根牧師咬牙切齒的說，不過胖侍衛已經走遠了。
他抬頭盯著諾恩，「年輕人，你剛才什麼都沒聽到對嗎？」
「我的···聯邦語···剛學。」諾恩磕巴的說：「你們在說···什麼？」
洛根滿意的拍拍諾恩結實的胸膛，邊比劃著邊說：「你很幸運，叫什麼名字？來教堂守夜吧！可以暫時吃住在這裡，但是沒有工錢。」
「諾恩，我的名字」諾恩明白了他的意思。
隨後洛根牧師推開了大門，示意諾恩跟上來。
寬闊精美，這是諾恩的第一感覺。窗戶是彩色琉璃，用銀線勾勒出精美的花紋，昏暗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在中央的神像上，那是一個英俊無比的中年男子形象，他面容俊朗，眉間戴著鑲嵌寶石的絲帶，手持長杖，全身金漆。神像大約有十尺高，靜靜凝視他們，諾恩察覺到尾指的戒指有一點點熱。
神像側方是一個講台，大概是洛根牧師用於演講和為信徒祈禱之處。
他們穿過一排排金色長凳進入側方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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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來到一處狹小的隔間里。
洛根牧師點燃油燈，隔間里只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傢具，柜子旁似乎有一個地窖。一個小小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逐漸變黑。
「這是我平常白天暫時休憩的地方，你暫時先住在這裡吧。地窖里是教堂存放的一些信物和日用品，沒有我的允許不要打開。隔壁儲物間存放著信徒奉獻的水果蔬菜和一些肉食，有一個小灶，你可以自己做著吃。」
「你的任務，就是夜間不定期地巡邏教堂周圍，防止盜賊或者不懷好意之人，直至黎明。」
洛根牧師對低著頭的諾恩說，這個房間的高度對於他有些矮小，「明白嗎？」
諾恩點點頭，他大概清楚了。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洛根牧師正準備離開，諾恩叫住了他。
「謝謝！」諾恩朝洛根牧師鞠了一躬，對於在困境中幫助他的人諾恩十分感激。
洛根牧師拍拍眼前這個大個子的肩膀笑了，臉上的皺紋也變得不那麼猥瑣了。他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房間很小，不過他終於在白鳥港口有地方可以居住了。
躺在床上，諾恩考慮未來的打算，身體異變暫時被壓制住了，先攢夠錢，然後想辦法獲得足夠的力量。弄清他的身世，或者去尋找桑洛。對了戒指的秘密他也想了解。他思索一會，晃晃頭將這些想法壓下，該去巡邏了。
周圍街道路人逐漸稀少，行色匆匆，遠處傳來塗滿香料的烤肉和美酒的氣息，伴隨著人群歡呼聲。諾恩看著天空繁星點點，海風清涼，隱約有歌聲傳來：
難忘的時光還留下多少
遙遠的未來又讓人困惑
······
······
次日早晨，精神抖擻的洛根牧師哼著歌打開教堂大門，看到諾恩正坐在長凳上擦拭那把生鏽的鐵劍。他手指輕輕勾勒出一個符號，教堂里的燭火晃動了一下，地上的光影迅速收縮到他的指甲上形成一個光斑，而後又像泡沫一樣消失。很好，看來這小子很老實。
諾恩似乎察覺了什麼，他扭過頭看到洛根牧師正看著他，迅速起身行禮。
「昨天沒有說清楚你的工作還有一項，當有信徒祈禱時在一旁協助我，明白嗎？」
諾恩點頭，「洛根牧師，教堂···只有三位···嗎？」他的聯邦語還不太熟，到目前為止他只見到這位牧師和兩個侍衛。
「咳咳···」洛根牧師有些尷尬，「偉大的豐饒之神，期望靈魂寧靜，不願有過多信徒侍奉他，而是希望人們過好自己的生活。」
諾恩似懂非懂，但是對洛根牧師更加尊敬。這位豐饒之神與北境荒原上人們信奉的凜冬之神一樣，不願過多干涉信徒。
「地窖里有舊的袍子，你去換一件穿上。」洛根牧師說：「我去做早餐，待會一起享用。」
諾恩終於在亂七八糟的地窖中翻到袍子換上，金色長袍出乎意外的合身，只是有些破舊。
他爬上來看到洛根牧師站在儲物間門口一動不動。
「洛根牧師，你怎麼了？」他問道。
牧師看了看他，又扭過頭看著儲物間中幾乎消失了一半的食物，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下虧大了！這下虧大了！」
「抱歉，晚上····實在太餓了！」諾恩羞愧地摸著頭說。
前來教堂的信徒漸漸變多，大部分是剛做完早飯的中年婦女，她們帶著孩子前來禱告卻突然發現往常只有三個人的教堂突然多出來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長袍也掩蓋不住他強壯身體。她們好奇打量諾恩，竊竊私語，有些甚至不加掩飾傳來灼熱目光。諾恩有些害怕，他拉下帽檐，低頭站在洛根牧師身後三米處。
「洛根牧師，這個人是誰啊？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把手遞給洛根牧師。
「他叫諾恩，是教堂新來的見習人員。」牧師老頭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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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額頭上點一下，輕輕摸著女人白皙的手不放開，「豐收之神保佑你。」
「真是強壯啊！」女人朝著諾恩笑了一下，「見習人員，那以後也有機會為我們做祈禱了嗎？洛根牧師你從哪騙···不，從哪找來的？」
「秘密！」洛根牧師猥瑣的笑著，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了。「諾恩，給這位女士拿一瓶我祈禱了十天的祝福泉水。」
「好的！」諾恩鬆了一口氣。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他壓根不知道什麼祝福泉水。
「地窖角落的箱子里有瓶子，隨便接點水拿過來。」牧師細微的聲音傳來，諾恩望去這老頭頭也沒回正在和講台前的女士說笑著，他趕忙快步離開這裡。
「您真厲害！」那些女人紛紛誇讚道，自發地將銅板放進一旁的募捐處，數量都比平時多了一些。
忙碌到中午，這些信徒才逐漸散去。諾恩敬佩的望著正在舒展身體的洛根牧師，這一上午無論是什麼樣的信徒他都能將對方安撫得當。那些哭泣的憤怒的婦人們都在他的微笑和祈禱下心花怒放，並在離開前留下錢物。
這時，兩個侍衛才姍姍來遲。
"你們兩個以後是要用完晚飯再來？"洛根牧師額頭的青筋暴起。
"洛根牧師，不能怪我，母親一定讓我吃完午飯再過來！"胖侍衛說到。他脫下頭盔，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圓圓的臉蛋稚氣未脫，有些憨厚。
"是啊，天氣漸漸炎熱，這身鎧甲實在太悶了。"旁邊的瘦高侍衛說。
這時，他倆注意到諾恩。驚喜地走過來在他跟前仔細打量。
"你不是昨天那個大個子嗎？你也信奉豐饒之神了？太好了，以後終於可以有人一起無聊的值守了。"
"看你這強壯的體魄一定已經認證了榮譽勳章吧？能不能指導我們！"
「對！請教教我們，昨天我回到莊園里還跟父親說。我看到一個極其強壯的人，可能來自北方荒原，他還不信。」
兩人十分熱情的圍著諾恩。通過交談，諾恩知道高瘦的那個名叫格蘭，是城鎮北邊格林特家族的人，他們掌管著港口近一半的布匹生意，而胖胖的那個叫布爾，家族在西邊靠近迷神沼澤的平原地區有一大片富饒的農莊。兩個家族的長輩希望他們在白鳥港口唯一豐饒之神的教堂值守兩年，有這方面的資歷后再想辦法送到白石塔的豐饒之神的神殿中鍍金。
「布爾，格蘭。很抱歉我沒有你們所說的榮譽勳章。」諾恩解釋道，從小生活在莫利亞茲鎮的他從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布爾有些失望，隨後又高興起來，「沒關係，畢竟普通人要激發生命之力實在太難了。不然為什麼認證榮譽勳章那麼困難呢？」
格蘭點點頭，「是的，在白鳥鎮，我只見過三個人有這種力量！」
「你們兩個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洛根牧師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冒出來。
兩人渾身一抖。
「還不快滾出去值守！」暴怒的聲音讓諾恩心臟也猛地跳了一下。
「諾恩，你辛苦了，去休息吧！」鑒於今天的收入是以前的幾倍，洛根牧師非常和藹。
「我不累」諾恩搖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出去轉轉。「
洛根牧師同意了，並從募捐出取出幾枚銅板交給他。
「這也太小氣了！」旁邊的格蘭小聲嘀咕道。洛根牧師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閉上嘴，老實站崗。
「洛根牧師，我姑媽答應了你的邀請，」布爾說，「同時她希望你到時能順便看看我們莊園里的花匠。他最近病的厲害。」
「沒問題，這都是小事！」洛根牧師眉飛色舞。
諾恩聽到身後的對話不禁笑笑，午後陽光正好，他隨便找個方向溜達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諾恩漸漸對這個港口城鎮熟悉起來。
很快一年一度的仲夏月豐收祈禱日就要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