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魔術

拉下細繩，兩旁的帘布閉合，從遠處看無法看出門的痕迹。

此時陽光被雲遮蓋，感受着石板的灼熱，加緊腳步走下階梯來到柏油路面。

街道附近不少店鋪此時開門，頗有種小吃街即將要出現的樣子，低頭捏下鼻子，短暫的斷開了周邊惡臭湧入鼻腔。

在格林特的記憶里，路邊是排列不少垃圾桶，現在放眼望去有的只是大包小包堆積一起的小山，底部黢黑的污水四面流淌，有些順成小道流到路面，彙集成水潭。

下水道自然是有的，長時間的無人清理使縫隙被雜物堵塞，這裏的環境與某些地方相比還算不錯，偷懶的環衛工會在很長時間都不下雨的情況才會選擇去清理。

「水果，新鮮的水果。」

「牛奶，新鮮的牛奶。」

兩名商販扯著已經破聲的喉嚨依舊攀比高喊，周圍涌過的路人要麼滿是鄙夷，要麼不屑的嘲笑，要麼停下看看後轉身離去。

這裏出售最多的是有些腐爛的水果，價格便宜，把壞掉的地方切除就可以食用，但絕對稱不上新鮮。

在這裏失業的人往往是人群中的一股暗流，《穀物法案》的廢除使得城內糧食價格的減小，但城外村莊大量的農民不得不放棄手中的農活，轉身前往城市選擇投奔到工廠，貴族富豪則是把廠內老弱病殘替換掉從而導致大量的人失業。

格林特向前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一邊防範扒手，一邊左右躲閃規避面前湧來的浪潮。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眼前突然變得寬闊，人流量也變得稀疏，在格林特看來時間是如此漫長，以至於精神感到疲憊。

四下觀望只見前方十字路口右側的位置，綠萌成蔭的樹下，眾多的人圍攏一起抬起腦袋向裏面觀望。

衣衫樸素體態瘦小的孩子穿插在腿部的縫隙，希望擠進裏面。

「裏面在幹嘛？」

格林特向左邊緊走幾步，上了台階這才看到了裏面的情景。

路口處滿是枝葉的粗壯樺桐樹下，有位身穿西裝臉上卻畫着濃厚鮮艷色彩的油畫，他手中的動作穩重臉上的表情卻極為輕浮誇張，他如同小丑卻在表演魔術，全身上下透出不協調的樣子。

只見穿着西裝的小丑左手從口袋內翻來覆去摸索着什麼臉上流露出一副吃驚的神色仔細地找著，滑稽的表情逗地那群衣衫襤樓，沾滿污漬的孩子們歡樂的笑着。

很快一根像是斷了節的便宜手杖從成年人那手掌大小的口袋內拿出，那長度跟不可摺疊的樣子讓圍攏的成年人也感到不可思議逐漸的也對接下來的戲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西裝小丑眼睛內閃出狡黠的精光，努力地將手中的物品向前展示，圍攏過來的人也都配合仔細打量伸到近前的物品，見到有人伸手想摸立刻伸回手擺出拒絕的樣子，直接引的周圍一陣微笑。

見到氛圍吸引的也差不多，他將左手舉起，然後右手的木棍輕碰左手的白紙，拿着紙張的手微微一彎東西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內。

隨即他就猛的一甩，掌中已是一卷鈔票，和白紙的數量相同，色澤墨綠泛白。

鼓掌地聲音響起，有這胡茬的男人和盤起長發的女人們不會為此驚奇，他們也見過多次這樣的把戲，那些沒有大腿高的孩子們卻展現出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見到沒有再繼續表演，圍攏的「巨人們」緩緩退去消失在少量的人群內，魔術師也不追逐金錢，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更像是興趣愛好，

將手中鈔票塞進口袋摘下平頂禮帽滿是油彩的面部露出滑稽的鬼臉，並在孩子們的驚訝中消失不見。

等回過神的時候，眾多孩子中最為「樸素」的孩子此時他撿起那根遺留在樹邊的道具，學着小丑的動作用「魔法棒」輕敲手中的廢紙，滿懷期待的眼中漸漸的被迷茫佔據。

格林特收回視線拐向左側的街道，很快停在還未消失的攤位前。

這是智慧商場，一處小型的雜貨商場，前幾次再給蘇西以及另外兩頭公獅挑選雞肉時多次來到這裏。

嗨！納爾又來給你的寵物買零食了？攤位前皮膚黝黑的壯漢，一邊打趣道一邊拿起桌面抹布抿掉刀上的血。

說話的是漢姆，一家專門賣雞肉的肉鋪。

這也是沒有辦法，能夠居住這裏的居民很少購買豬肉，靠着每月微薄的工資可以小吃一頓，另外也無法長時間保存。

不……，這次是給自己買零食！格林特幽默回答。

說話間從上衣口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五便士，這是半隻雞的價格，在這個世界一便士的購買力差不多是地球上的三塊錢。

漢姆示意接過後塞進口袋緊接着手腕一動脆響過後裝肉的紙袋遞過，格林特將其拎在手中，繼續向市場裏面走去。

在智慧商場前前後後又花出十五枚銅便士，買了干燕麥、甘藍、胡蘿蔔、捲心菜、以及土豆，種種加上一共是二十便士也就是兩蘇勒。

想起土豆，格林特記起了課本上第四紀發生的趣事。

倫堡位於魯恩與費內波特之間曾發生過大飢荒，一艘賑災船運來了土豆，結果即將餓死的人們碰都不碰這種食物。同一時代的羅塞爾大帝和倫堡市民交流時，這裏的人評價土豆：「這東西無臭無味，連狗都不吃，對我們能有什麼用？」

收回思緒，格林特不再多想匆匆忙忙回到帳篷。

主食準備完畢就差轉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