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撞見

易霆顏起身快步離席而去。

南默拽起包包追了出去。

雪下得大。

好像才下一會兒，地上已經白白的一片了。

易霆顏快步地朝停車位跑了過去。

南默跟著跑了過去。

冰渣子被冷風刮扇到臉上，又冷又疼。

易霆顏猛地一下拉上車門，南默想要抓住車門。

手夾在了車門縫隙間。

「啊！」

她吃痛地驚呼了一聲。

「你怎麼樣了？」

易霆顏抓住她的手查看。

雪還在下，稀稀疏疏的落在她的髮絲間，她的衣服上。

她的整個身體都冰涼得厲害。

「你為什麼跑？」

易霆顏坐在駕駛座上，沒有看她，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他下了車。朝著面前的大樹前走了兩步，背對著她。

停車場本就不亮，大樹的濃蔭隔絕了外界的光亮。他的身體都隱秘於黑暗之中。

南默轉過身去看他。

此刻，她覺得面前這個背影那麼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

似曾相識。

又像是從來不曾認識。

「默默，對不起。」

可以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和無可奈何。

一顆冰渣子掉落在了南默的指縫之間，她的指腹按了一下，即融化了。

冷徹心骨。

「楊……阿衍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南默更咽了一下，又呼了一口氣，冷氣迫不及待地灌進喉嚨里，疼得難受。

「你還活著，太好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回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活著？」

「又有什麼用呢？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嫁給別人了！我怎麼來找你？我無數次想來找你，可是卻沒有這個勇氣。你嫁給了其他男人，你有了家庭，你有了平靜的生活。而我只是一個死人。」

南默欲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來。

她的牙齒輕輕地咬著下唇，鼻尖酸澀地難受，那種讓人無法呼吸的感覺一直往身體的其他地方穿行。

「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可是我想見你。」

易霆顏轉了過來，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一眼萬年。

南默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只能改變自己的容貌，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見你。」

「對不起阿衍。」

眼睛里的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朝他奔過去，包包里的手機振動聲響起。

是景暔岸打來的。

她轉了個面，朝旁邊走了幾步。

南默：什麼事？

景暔岸：你人在哪裡？

南默冷冷地說：這是我的私事。

景暔岸：怪冷的。你和我的下屬在樹下密謀什麼？

南默：你……

南默朝四面八方看去，有的地方熱鬧，有的地方冷清。

南默：你跟蹤我？

景暔岸笑道：我跟蹤你？你覺得我很閑嗎？

南默：那沒有什麼事情掛了。

景暔岸極少被人掛電話，除了她南默。

他突然來氣了，一把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從三十二樓往地面看，景暔岸一眼便看到了南默，不知不覺就拿起手機給她打了電話。

南默回頭，對視上了易霆顏的眸光，她覺得很突兀，很不自然。一時間，話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