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歸順（求收藏點擊推薦！）

「擅長養鳥的人？」聽了羅成的詢問，王偉不禁一怔，「少爺難道想玩鳥了？小的有一頭海東青很是神駿，回頭就送來給少爺。」

「玩鳥……某玩鳥做什麼！某要擅長養鳥的人！」羅成愣了下，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小的那頭海東青，是從奚人手中買來的，那些蠻子們最是擅長養鳥馴獸，小的會讓兄弟們問問城中的奚人。」

王偉口中的奚人指的是契丹人，契丹人和奚人其實是兩個部族，都是東胡鮮卑柔然部後裔，不過一概被大隋朝人稱為奚人。歷史上的奚人望族，在契丹建國后前往依附，被賜予蕭姓，和耶律氏世代聯姻，並列為遼國國族，可謂是權勢滔天。不過現在這兩個部族都十分弱小，大部分族人還在饒樂水（西拉木倫河，西遼河北源頭）上游的林子里飲毛茹血，以遊獵畜牧和少量種植為生，實力甚至比不上靺鞨人。

「好吧，一有消息就報我。」

王偉納悶的答應了，直到趕著馬車出了軍營還大惑不解——自從認識少爺以來，從未見過他鬥雞走狗，這次忽然要擅長養鳥的人做什麼？

王偉走後，秦鐵喊來護衛副統領秦一等人，把銅錢搬入庫房中清點。羅成跟過去隨便看了看，回到小院后，按捺住疲倦之意練了一番拳腳，換上那套輕便柔軟的亮銀sè環鎖鎧，帶著秦一前去校場巡視。

秦一比秦鐵略矮一點，相貌很是平凡，整天綳著一張臉不見笑容。此人平rì少言寡語，有時候能一天都不說一句話，被羅成戲稱為『榆木一』。

二人先去了騎軍cao練處，由於知道自己的騎術不如史大奈，他很少插手史大奈的cao練，只會在裝備和衝鋒隊列、作戰方式等問題上提一些看法。見到他來了，史大奈跳下馬，過來恭敬行禮。

「大奈不必多禮，這幾rì沒有什麼意外吧？」

「回將軍，除了幾個倒霉鬼摔傷，並無其他事情。」

「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最多五六rì就能痊癒。」

隨意閑聊了幾句，羅成命史大奈繼續cao練，調頭向步軍cao練的校場走去。

步軍中多了六個新人，在隊列中顯得有些畏手畏腳，正是竇線娘那六名手下，他們被擒當夜，就被秦一帶到了此地。這六人都是竇家的家僕，為那人名喚竇小五，身手不錯也很伶俐。竇建義怎麼說也是他們的主人，出面簡單勸說了一下，他們就都答應加入羅成軍中。

和史大奈不同，竇建義過來給羅成見禮的時候，畏懼多於尊敬，還對秦一拱手為禮。這也是人之常情，羅成倒也沒放在心上。

竇建義教的是拳術，羅成問了問他的招式路數，得知和將士們以前練習的拳法區別不大，心裡很是滿意。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某軍中軍規森嚴，還望你約束竇小五等人，勿要觸犯軍法。」

「屬下謹記！」

「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找秦鐵或者秦一，也可以直接來找本將軍！」

「多謝將軍！」

「繼續吧！」

羅成吩咐一句，轉身準備去東側營房，問問幾名老夫子，近來將士們識字的情況。

羅成對手中這支私兵期望極高，特意找了十幾個落魄老夫子，強令伍長、隊正等小頭領識字，然後必須教會麾下將士。為了提高將士們的認字積極xìng，除了軍法威懾之外，學得好的會給予不菲的獎賞。在獎賞和軍棍之間，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擇，於是一年多時間以來，這一千二百多人之中，多者認識兩三千字，少的也能認得數百字，雖然大都寫的狗刨雞爪一般，也足以令那些老夫子們驚嘆不已了。

「將軍！」竇建義猶豫了下，咬咬牙在身後喚了一聲。

「何事？」羅成回過頭來。

竇建義期期艾艾道：「將軍，屬下那侄女xìng子執拗，她不知我等已經投靠將軍麾下，必定會進入涿郡城中刺探消息，若是……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羅成對此事早有計較，臉上卻故作不悅道：「本將軍見你武藝不錯，為人又豪邁仗義，起了愛才之心，這才破格任命你為步軍統領，同時讓花又蘭為府中侍女，以免你二人淪落為苦役輩。」說到這停了停，指了指竇小五等人，「就連他們幾個本將軍也赦免其罪，准許跟隨在你身邊，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吧？」

竇建義一臉愧sè，忽然伏地道：「將軍，屬下也知道得寸進尺了，只是屬下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家破人亡，沒想到親人卻出現在眼前！求將軍准許屬下和線娘見一面，詢問下其他親人的消息！屬下對天誓，rì后對將軍必定忠心不二，否則不得好死！」

羅成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馬上雙手扶起竇建義，拍了拍他手腕上的灰塵，嘆了口氣道：「不瞞你說，涿郡城內魚龍混雜，我大將軍府又和太守府水火不容，若是竇小姐被某手下現倒還罷了，就怕她魯莽行事落到太守府手中，那樣的話事情就難辦了！」

竇建義聽了這話頗為失望，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

對眼前這好漢子耍心眼兒，羅成心頭頗有些慚愧，不過想著是為了將來的大計著想，再者自己對竇建義幾人也無惡意，隨即又釋然，沉聲道：「某定的軍規中，第一條就是『袍澤皆兄弟』，你入我軍中就是兄弟，你的事情某必當全力相助。秦一！」

「在！」秦一上前兩步，抱拳等候命令。

「你追上王偉，讓他的人暗中留意這幾rì入城的外地女子，然後回城去見薛萬均大哥，讓他手下的巡城士卒也多加留意一下。」

秦一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向馬廄那邊奔去。

竇建義見羅成竟然動用了巡城士卒，心裡極為感動，只是因嘴拙說不出太多的感激之言，yù再次伏地行禮，卻被羅成一把拉住，「無須多禮！若是現了竇小姐，還須你出面勸說才好，以免生誤會。」

竇建義神sè間滿是感動，右拳重重捶在左胸，行了個有些生澀的軍禮：「謝將軍信任！」

「這軍禮學得倒是蠻快！」羅成微笑著戲言一句，「稍後某會讓人送一副上好的盔甲與你，至於兵器，回頭某帶你去府庫自己挑選。」

竇建義對女sè金錢並不放在心上，不過對兵器裝備卻十分喜愛，他已經知道羅成軍中裝備無比jīng良，聽說讓自己去挑選，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渾然忘記了片刻前還在為竇線娘擔憂。

羅成見他這個模樣，心裡對這個仗義豪邁、不懼生死的大漢更是喜歡，也笑道：「放心吧，一旦有竇小姐的消息，某會立即告知於你。繼續cao練吧，以後私下見面時，不必行跪拜禮！」

「喏！多謝將軍！」

羅成在竇建義感動莫名的目光中，快步向東頭營房走去。他絕對相信竇建義適才所言，因此一邊走一邊猜測竇線娘何時會進入涿郡城、能否尋找到此處軍營等等……

也許羅成自己都不知道，內心深處對命運十分畏懼的他，已經把竇線娘當成了自己的『媳婦兒』，因此滿心思忖著都是見到竇線娘之後，如何和她和解。想著想著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那一團柔軟，恰好此時已經到了老夫子們居住的營房外，他趕緊搖搖頭，驅散那一絲莫名其妙而來的遐想，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