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的親人只有你了

經過一個暑假，秦舒涼在家關了不少時間，收了收野性。

加上舒苓出面去和芸城七中的教學主任溝通之下才決定給秦舒涼提前結束休學，重新回校上課的機會。

從學校出來后，秦舒涼一言不發坐在舒苓的電瓶車上，邊聽她不停數落，「小涼你看你，還要媽媽出面學校才肯讓你回去上課，要是你這學期再休學你就要留級了知不知道。」

「嗯。」秦舒涼心不在焉回話。

信號燈驟然變紅，舒苓騎着電瓶車在非機動車道的路口上停住。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舒苓隔着頭盔回頭斥責，「你現在高二已經浪費了大半年了，下學期高三回去複課還得看你的考試成績，你沒有時間再繼續撒野了。」

舒苓氣得渾身發抖。

秦舒涼抬眼對上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隔着頭盔歪頭蹭上舒苓的後背，雙手環抱住面前溫暖堅實的腰身，「綠燈了，媽媽。」

舒苓聞言即刻回頭，踩穩電瓶車的踏板，發動車輛右拐。

「小涼，媽媽什麼親人都沒有了，媽媽只有你，就算你高考考到一個離我千八百里的城市躲着我都沒事，只要是你喜歡的，媽媽都支持。」

電瓶車速度不快，耳畔風聲呼嘯，今年芸城的初秋時節格外冷，連空氣似乎都被凍過了，刺骨地涼。

秦舒涼眼淚刷地湧出來了，更著嗓音嗯了聲。

她心知肚明媽媽過的有多難，許多事舒苓從不提不代表她這個做女兒的一點都不知道。

舒苓的母家都在地震中去世了，丈夫也在女兒出生前犧牲了。

她什麼依靠也沒有。

從芸城風靡全城的念椿大學校花，墜落到現在的小賣部操持者。

積蓄都花在秦舒涼身上了。

秦舒涼環抱着媽媽的手緊了緊，往上撫摸母親的心口，向她承諾，「媽媽我會好好讀的，我也不會離您遠遠的，我也只有您，我不想走。」

秦舒涼幾乎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悲傷的一句話了：「我的親人只有你了。」

「傻孩子，人長大了都要離開家的。」舒苓氣急反笑，「你爸要是看到你讀大學咯不知道在地下有多高興呢。」

母女倆說着就到家了。

舒苓把車推到後院裏，與秦舒涼擦身而過時不忘提醒她，「你要回去讀書學校可是有條件的，這次的開學分班考全年級十四個班級加起來差不多六百五十多人，你要考到年級前三百才可以進普通班保底本科學習，十月份的模擬考試要是進了年級前一百就分去實驗班衝刺一本名校，最好就是年級前三十，四大名校任你挑，甚至保送。」

秦舒涼突然回憶起上一世自己聽到這話的反應，那時候的自己遠比現在叛逆的多，根本沒動過像剛才心疼母親不易的想法。

當時，秦舒涼聽到舒苓偷偷去學校給自己找復學的機會，直接摔了碗筷破口大罵。

缺少父親的約束管教和母親的忙碌疏忽，她最後也沒復學成功，連高中畢業證也沒拿到。

秦舒涼腦中一疼，自己從叛逆至極的十七歲到碌碌無為的二十歲之間的記憶模糊不清。

她慌忙捂上額頭，原本想反駁母親自己一定進不了實驗班的話就這樣咽在嘴裏。

什麼反駁的話也沒說。

秦舒涼轉身上樓，「知道了，我先上去學習了。」

「去吧。」舒苓滿意地點頭，「吃飯了叫你。」

「誒，姑娘。」舒苓看着女兒一步步走上嘎吱作響的木樓梯，突然叫住她。

秦舒涼頓住腳步，從樓梯拐角處探出頭。

舒苓笑了笑，「別總覺得自己不夠好。我家姑娘聰明的很，四歲就幫媽媽挨家挨戶送米糧了，記不記得？」

秦舒涼聽母親這麼一提，倏爾想起自己的童年時光，「媽媽，這都多久了，這不能比。」

「怎麼不能，你那時候認字可多了，還會說一口流利的英文。」舒苓聊起女兒的童年就眉開眼笑，「那時候街坊鄰里的小孩哪個不認識你，再說了，你媽媽我好歹曾是念椿大學的校花，眼光不會錯的。」

念椿大學是整個芸城資質最好的大學，在國家前一百的名校中位列七十四。城裏的人都說這是直通大城市的高台階，進去了，就能走向大城市過好日子。

秦舒涼被舒苓哄得直想笑，霎時多了幾重信心，「那您就期待您姑娘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