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誰是獵物(34) 抉擇
「大哥哥,你是怎麼變樣子的?」小禾苗對這件事十分的驚奇以及惦記。
「這個你不知道?」樂簡小聲問道。
「他們都不教我,只會變來變去的。」小禾苗說道。
「哦?那以後我教你。」樂簡笑道。
「真的嘛?!」小禾苗快樂的都要飛起來了。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樂簡笑道。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開始掰手指了,認真的勁頭跟她的現任父親一模一樣。
樂簡捏住了她的一根手指笑道:「小禾苗,想不想吃點心?」
「嗯!」小姑娘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道,「大哥哥也想吃嗎?我去問蕪要兩份!」
「哎,不用那麼麻煩。」樂簡的指間出現了一塊手帕道,「手伸出來。」
小禾苗伸出了雙手,那塊手帕則蓋在了她的手掌上,樂簡笑道:「你數一二,點心就會出現了。」
小姑娘看着那手帕,這次不問了,只期待的開始數:「一,二,!」
手帕拉開,她的掌心出現了一塊小小的點心。
小姑娘眸中瞬間迸發出了驚奇的情緒,什麼騙了她幾次的事早已拋諸腦後:「好厲害!」
宗闕看着那塊手帕的色澤,摸了一下口袋,果然沒了蹤影。
「大哥哥,還能變什麼?」小禾苗仰頭問道,滿眼都是崇拜。
「還能變……」樂簡手臂輕動,鏈條拉扯,他看向了男人被拉過來的手臂笑道,「辛苦宗先生了。」
「不辛苦。」宗闕坐過去了一些,將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溫度相貼,樂簡唇角輕勾了一下道:「小禾苗還想要什麼?」
「什麼都能變嗎?」小姑娘驚奇極了。
「我來猜猜你想要什麼。」樂簡看着她的眼睛微微沉吟,之前的手帕在他的掌心劃過,在小姑娘眨巴眼睛時說道,「髮夾。」
帕子抽開,他的掌心中出現了一枚纏繞着朵橙色小花的髮夾。
「哇!你怎麼知道?」小姑娘愈發驚奇,拿過了那枚髮夾,有些小心翼翼的碰了下,「這是真的花,大哥哥好厲害!」
【那個夾子好像是用宿主的領帶夾做的。】1314發現了盲點。
【嗯。】宗闕應了一聲。
「厲害吧,還想要什麼?」樂簡笑道。
之前隱藏身份的時候不好哄,現在可以說是信手拈來,他要是連一個孩子都哄不住,那還怎麼……
小姑娘捏著那個髮夾仰頭期待道:「大哥哥,我想要一個大大的星艦,比這個房子還要大,能不能變?」
樂簡:「……」
這麼個小不點,胃口真是不小。
「能變,但這裏放不下。」宗闕開口道,「換一個。」
小姑娘唔了一聲期待:「那能不能變一個小紅帽出來?」
樂簡沉默了一下笑道:「要是把小紅帽變出來,小紅帽不是無家可歸了嗎?」
孩子真的好難哄,比宗先生難哄多了。
「那……」小姑娘繼續開展天馬行空的想像。
「首領,這是您的茶和點心。」傭人將沏好的茶端了過來。
「吃點點心,以後再玩。」宗闕看向了小禾苗道,「先去洗手。」
「好吧。」小禾苗雖然有些意猶未盡,卻還是乖乖跑去洗手了。
「謝謝宗先生的手帕。」樂簡看着小姑娘消失的背影,將那張手帕疊了疊,放進了宗闕的口袋裏。
「不客氣。」宗闕垂眸看了一眼說道。
小姑娘去而復返,雖然吃過了午飯,卻還是對那盤小餅乾十分的感興趣。
宗闕喝着茶,身旁的人卻在跟小姑娘劃分著零食。
「大哥哥一個,我一個,大哥哥一個,我一個……」小姑娘一個個劃分著。
小餅乾對成人而言比較小,對小朋友而言卻不那麼袖珍,以往都是小禾苗一個人吃,現在卻劃分成了兩份。
小姑娘倒也沒捨不得,只是認真分著,彷彿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
一盤小餅乾見底,小姑娘嘴裏還在念著:「……我一個,大哥哥……多了一個。」
「多了一個,看來只能分兩半了,我要大的那一半。」樂簡笑眯眯道。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將那枚小餅乾豪氣的放在了他那一側道:「都給你。」
樂簡:「……」
小餅乾劃分完成,小姑娘功德圓滿,坐在小凳上認真吃自己的餅乾,樂簡捻了兩枚,覺得自己好像佔到了便宜,又好像輸了。
餅乾有些偏甜,樂簡吃了幾個有些膩了,他喝了點兒茶,目光轉向了宗闕。
「自己要的自己吃。」宗闕說道。
樂簡眉頭輕動,嗤了一聲道:「吃就吃。」
碟子裏的餅乾倒是清空了,小姑娘也很滿意跟自己的大哥哥分享了美食,只是對變魔術稍微有點兒執念。
樂簡雖然受環境所限變不出飛船,但變幾隻蝴蝶鳥雀還是不在話下的,而這些小寵物足以讓小姑娘愛不釋手,一直到睡前都捨不得她的鳥籠子。
夜色籠罩,宗闕牽着人回了房間,房門關上,樂簡朝他晃了晃手上的鏈子,只見對方的左手在他的手腕上握了一下,手.銬就咔噠一聲打開了。
「那你自己的怎麼解?」樂簡好整以暇。
宗闕右手握住,直接將手.銬取了下來。
「宗先生真是懂得反其道而行。」樂簡也算不上太詫異,這個人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正經。
「嗯。」宗闕應了一聲,將手.銬放在了一旁,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一包用手帕包起來的小餅乾遞給了他。
盤子是清空了,只是清的地方不是胃。
樂簡伸手接過,毫無心理負擔,下一刻卻被男人扣住了腰身,微癢的觸感傳來,他抿了一下唇笑道:「沒想到宗先生這麼急色……」
然後宗闕從他的身上摸出了一個智腦,接着是個傳訊裝置,五個拆下來的晶片,至於玫瑰,髮夾,撲克牌那些倒不甚要緊,只是一樣樣放在旁邊,看起來就有些多。
男人不是從頭摸到腳,而是精準的知道他的東西放在哪一個地方,樂簡垂眸看着他,將那包小餅乾也放在了旁邊笑道:「宗先生真是比雷達還精準。」
「你能摸這麼多東西沒讓他們察覺也很厲害。」宗闕將最後一枚針扣放在了旁邊道。
「比不過你。」樂簡看着那陳列的設備笑道,「原本我還想着,要是不做這一行,劫富濟貧也能活的下去,但宗先生簡直就是小.偷的噩夢。」
他的手速快的鏡頭都未必捕捉得到,他卻是一逮一個準。
「劫富濟貧?」宗闕問道。
「劫你這樣的富,濟我這樣的貧。」樂簡扶上他的肩膀,貼近了他的耳際笑道,「可惜我被抓到了,宗警.官打算怎麼處罰我?」
星際當然是有警.官的,只是數百年前的制度早已消亡殆盡,名存實亡。
宗闕側眸看向了含笑的青年,扣住他的肩膀輕輕推開道:「不罰。」
「為什麼?!」樂簡磨了一下牙,拉住了他的衣領笑道,「宗先生,你是不是故意吊我呢?」
要說他對這人沒吸引力,昨晚他可是一點兒沒留手。
「嗯。」宗闕按了一下他的發頂應道,「早點休息。」
樂簡:「……」
……
摸進來的東西被送了出去,夜色漸深,床上二人相擁而眠,氣息交錯而舒緩。
房裏外的聲音傳不進來,屋子裏只有極細微的氣流聲,只是那聲音連呼吸聲都比不過。
被褥略帶悉索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指紋一一解鎖試過,卻始終沒有打開。
真的不是他的指紋?
樂簡打開了床頭的燈,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從他的手腕上解下了智腦。
對方在清醒狀態下他當然沒辦法,但被帶出去一趟,又豈會毫無收穫。
花朵是欣賞的美景,也是藥物,交雜在一起,足以讓人陷入睡夢中無法醒來。
智腦對接門上,一排的指示燈亮起,智腦上的公式驗算極其的快,輸入密令頁面彈出,十秒倒計時。
第一次:錯誤!
還剩兩次機會。
樂簡蹙眉,再算一次:指令正確。
那一排指示燈亮起,樂簡打開了門上的機關,將門向兩邊拉開。
手動操作和自動審核不一樣,它會維持現在的狀態,直到他再次將它合上。
門外是無盡的夜涼如水,門內是溫暖遍佈,樂簡轉頭看向了床上,床上熟睡的人一如既往的被他下了葯。
只是上一次他無知無覺自己的心意,在一場盛大的狂歡后離開了他,這一次……
樂簡走到了床邊,男人正側躺在那裏沉沉睡着,墨發微垂,漆黑的眉透著鋒銳,閉上的眸卻是平靜的,俊美疏闊,那雙眸睜開的時候雖然會有極深邃的時候,卻好像從來沒有過陰霾。
即使知道他逃離,即使再見將他關在這裏,他的心裏好像也不會有半分的陰霾和想要折斷他翅膀的感覺。
樂簡覺得自己好像是期許對方失態的,但是又沉溺於這樣的沉穩內斂之中,因為好像無論他如何任性,對方都不會傷害他。
但他要是再離開一次,這個人也會傷心的吧。
樂簡的手摸上了對方的臉頰,輕嘆了一口氣笑道:「想把我留住,還這麼不設防。」
那門只要有智腦他就能輕而易舉的打開,之前所有的手段和行為都是障眼法,為的就是現在,但現在真是跑與不跑都為難。
跑不掉沒面子,跑了卻會讓他傷心。
房間里安靜了良久,終是再度傳來了一聲嘆息,樂簡下床,緩緩關上了那道打開的門,看着它重新變為了嚴絲合縫。
人心是肉長的,如果宗闕離開他,他恐怕會疼的痛不欲生,過往種種雙方都有隱瞞,他已經讓他難過了一次了,終究是捨不得讓他再難過一次。
樂簡重新上了床,躺在一側看着仍然睡的十分安靜的男人,這人即使躺着,身形也是修長而性.感的,被擁在其中十分的安穩。
樂簡拉開了他的手臂,重新置身於他的懷裏,埋頭於他的頸側深吸了一口氣,那本是搭在腰上的手卻驀然扣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