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森安中學
廣珀市原先只是一個沿海的小城，常住人口不過百萬，最近來到這裡的人卻明顯變多了起來。
「我這輩子都沒在這裡見到過這麼多人。」鄧延踩著一雙人字拖倚在門框旁邊，看著山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忍不住咂了咂舌。
「都是因為那張照片啦，不是有人爆出來就在咱這山上嗎？」好友孟子遞給他一瓶可樂，仰起頭望了眼山頂，「都是想來碰運氣的。」
「真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鄧延切了一聲，「該不會是上面為了挽救這個破景點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吧？」
「也不能這麼說，」孟子扭開了瓶蓋，瓶子里的可樂呲地冒了出來，他順手抹在了鄧延的衣服上，「聽說咋們學校的大美女李夢熙那天和她父母在山上野餐，就剛好看到了那個東西。」
「你大爺的。」鄧延推了他一把，想起李孟熙的平日在學校里的行徑，撇了撇嘴，「那個女人的話你都敢信？她為了得到關注什麼話編不出來？」
「這次可能是真的。」孟子甩了甩見到自己手上的液體，「聽說回家后就病了，還請了大師去驅邪呢！」
「這麼嚴重？」鄧延皺了皺眉，「那照片上不就是個老房子嗎？有什麼可害怕的？」
「問題就在這裡。」孟子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無人，他悄悄地湊近了鄧延，「據她說那個老房子好像是三十年前那個學校失蹤的那棟樓，裡面還有學生在跑呢。」
「我靠！」鄧延聞言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學校也不在這啊。」他想到了海岸邊上那整個都廢棄掉的街道，「廢墟都還擺在那呢。」
「我尋思也是啊，」孟子撓了撓頭，「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的，咋會出現在這？」
「要不我們晚上上山去看看吧。」鄧延摸了摸下巴，感興趣地說道。
「我才不去呢，」孟子打了個寒顫，「你忘了莫然那事了？」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算了，當我沒說吧。」鄧延嘆了口氣，他喝光了最後一口水，朝著遠方彈了出去，接著轉過身，拉開帘子進了裡屋。
孟子本來想說些什麼，卻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今天陽光明媚，陽光經過毫無遮蔽的天空直射到地面上，連沙灘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江城看著那條烈日照射下唯一顯得陰涼的街道，疑惑地問道：「我們不是應該上山嗎？」
「管理者提供的消息，那處塵界在三天之後才會與現實世界進行接觸，沒有契機，或者是巨人之眼的普通人頂多可以看到它，卻不會遭受傷害。」艾莉森瞥了他一眼，輪廓分明的五官帶著一絲侵略性。她轉過頭看向祁晴，「這就是你說的那個0級能力者？」
祁晴正在搜集這一片區域的信息，聞言點了點頭：「嗯。」
「你好啊，小帥哥，我是艾莉森。」艾莉森看起來三十多歲，身材幹練的她身上帶著一種成熟之美，她向著江城拋了個媚眼，伸出了手，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起健康的光澤。
「你好。」江城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擦了擦手心裡的汗，握住了她的手。他能感覺到這女人的手上長了一層厚重的繭。
「艾莉森是西部那邊的人，之前一直在邊境那邊當雇傭兵，最近才回到東部。」祁晴兩隻眼睛迅速地檢閱著這裡的資料，隨口問道，「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還早呢，只不過那些傢伙現在也沒動靜了，我呆在那裡也沒事做，聽說北極帶回來的那個東西到了你們這裡，所以想過來看一看。」艾莉森無聊地擺了擺手，「沒想到剛到就被抓到了這裡來。」她懶懶地伸了個腰，「查出什麼東西了嗎？」
「嗯。」祁晴收起電腦，揉了揉長時間用眼而腫脹的雙眼，「這所學校修建於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在出事之前是廣珀市內一所著名的寄宿學校，結果在三十年前，學校里的一棟教學樓在一夜之間整個消失了。」
「消失了？」江城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祁晴站起身，抬腿率先進入了街道，街道上破敗不堪，兩側的居民早已由於害怕搬到了別處，導致這塊地完全被荒廢了下來。不遠處出現了學校的身影，大門上幾個燙金的大字：森安中學。由於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淋，字體都已經掉漆變得灰暗了起來。
「三十年前，這所學校里的一整棟教學樓，包括在晚自習后留下來打掃衛生的27名學生，全部人間蒸發了，直到第二天，想要回到教室上課的學生們才發現了這回事。」祁晴抓住了門口的欄杆，抬腿敏捷地跨過了大門。
兩人緊隨其後，進門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空曠的操場，操場的草坪由於無人修剪已經沒過了人的胸口，整個學校圍繞著操場分為了三個部分，北側是幾棟教學樓，西側是一個學生食堂，食堂和教學樓之間隔著一個人工湖，而南側原本應該也是教學樓，之後才被改造成了學生宿舍，在宿舍和教學樓之間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空缺。
「這裡就是那棟教學樓？」江城站在缺口處，感覺有些詭異。
「嗯。」祁晴蹲在地上探尋了一會兒，地表沒有絲毫人類的痕迹，她嘆了一口氣，「果然什麼都沒有。」
「有些不對勁。」艾莉森看著四周皺起了眉，「這個學校面積並不是很大，這棟教學樓就建在那棟學生宿舍的斜對面，宿舍每一層兩邊各有一個公共的衛生間，如果教學樓消失了，那麼那些起夜的學生一定能夠看到。」
「沒錯，」祁晴點了點頭，「據後來一些學生回憶說，他們在那天夜裡10點左右聽到了奇怪的歌聲，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有些學生甚至連床都沒來得及回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歌聲？」艾莉森有些驚訝。
「不會是海妖塞壬吧？畢竟這裡可是海濱城市啊。」江城笑了一聲，想起了神話故事裡面誘惑水手的妖精。
祁晴搖了搖頭：「不會，塞壬生活在深海，而且它們的智商不高，沒有能力移走整棟大樓。」
「我靠，還真有那種東西啊？」江城大吃一驚。
「哈哈，既然加入了我們，那你遲早會跟那些東西打交道的。」艾莉森大笑著拍了拍江城的肩膀。
「不過……」祁晴沉默了一下，「如果是跟四代的傢伙有關，事情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幾人繞過教學樓，來到了湖邊，江城低頭看著水裡自己的影子，「我的中學有這種東西就好了。」
「那樣你就會努力學習了？」祁晴淡淡地說道，「這些東西是做給旁人看的，學校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有學生本人最清楚。」
「說的也是。」江城聳了聳肩。
「咦？那是什麼？」江城靠近了水面，他好想看到了水底有什麼東西閃過。
這時，水裡一個黑色的東西迅猛地撲了上來！
江城大吃一驚，來不及閃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東西長大了嘴巴，露出了嘴裡的一口尖牙。
「向後倒！」身後傳來艾莉森的聲音，江城閉上眼，順勢朝著身後倒了下去。
砰地一聲，江城感覺有什麼東西濺在了自己的臉上，旁邊摔著一個猙獰的生物，還在地上不斷掙扎著。
艾莉森收回了手裡的左輪槍，向著槍口輕吻了一口：「「這是什麼？石頭？」」
祁晴來到江城身邊，一把拉起了驚魂未定的江城。
那個東西漆黑一團，背上還長著幾根鋒利的尖刺，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
「這是石頭魚。」祁晴分辨了出來，「它們是海里的東西，可為什麼會在這？」她皺著眉，看著這個平靜的湖面，「難道說這個人工湖和海洋是連接在一起的？」
「很有可能。」艾莉森點了點頭，「這裡本身距離海岸邊就不遠。」
「這可能是個線索。」祁晴那個沉吟了一下，「可為什麼沒人注意到這件事呢？」
「這裡的建造者早就去世了，之後連續換了好幾任校長，說不定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艾莉森分析道。
「說的也是，」祁晴嘆了一口氣，「我們繼續吧，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太陽西下，瑰麗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由於森安中學的存在，廣珀市的居民也不會來到這片海灘。
結果什麼都沒找到，江城氣喘吁吁地坐在海邊：「我要不行了。」
祁晴脫下鞋子走在沙灘上，淺淺的腳印被海水淹沒消失在了地面上。
「沒想到艾莉森這麼有活力，還有心情跑去喝酒。」江城驚嘆了一聲。
「她的力量在組織里是數一數二的，」海風吹起了祁晴的髮絲，她坐到江城旁邊，「同樣不使用能力的話，我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這麼厲害？」江城瞪大了眼睛。
「嗯，她是從刀尖舔血一路走過來的，」祁晴點了點頭，溫柔的海風讓她閉上了眼，「在我還沒有加入組織的時候，她就已經為組織工作許多年了，只不過她一直參與的是非常重大的任務，所以組織里認識她的人並不多，連我也只是僅僅見過她兩次。」她睜開了眼睛，表情變得有些疑惑，「可是為什麼她要參加這次的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