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下 )

第三十章(下 )

鄭如霽神色淡然:「去,怎麼不去?」

留她在府中,還真不知道這人會鬧出什麼亂子。

劉管家:「只是右家主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看到您身邊有女子……」

「無事。」

劉管家只得應下。

「照著她的身量去備幾套女子換洗的衣服,不可苛待郡主。」鄭玦吩咐說。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侯爺的院子老奴早已派人收拾乾淨,舟車勞頓,侯爺先去洗漱歇息片刻罷。」

鄭玦點點頭。

一旁的當康走上前,將手中的一包藥物遞給劉管家:「侯爺受了些傷,還需要服藥,一日三次,勞煩劉管家了。」

劉管家應聲接過,「侯爺可好些?可否讓老奴找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鄭玦捋了捋袖袍上的褶皺,轉身向庭院深處走去。

劉管家深知鄭玦的性子,沒有再多說什麼。「二少爺如今是愈發的沉穩了。」又嘆道:「鄭家逢此大難,所有重擔都壓在二少爺身上,真是苦了他了。」

「哎。」當康搖搖頭,跟了上去。

華棠二人由婢女引著走到一座院子前,門前的赫然寫著「秋棠院」。院子不大,只有三間廂房,其間種有一顆海棠,看上去已經有些年歲,只是還未到花期,並未看到它盛開的景象。

華棠撇撇嘴:「鄭玦故意的吧。」

明明知道她的名字里有個「棠」字。

引路的婢女年齡約莫十三四歲,瞧著與驚雀那小子差不多大。

婢女打開房門,道:「郡主,就是這裡了,奴已差人準備好了熱水為郡主接風洗塵。侯爺看郡主沒有帶貼身婢女過來,遂譴奴來侍奉郡主,郡主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給奴。」

「有勞姑娘了,你叫什麼名字?」華棠問道。

「奴名采采。」采采答道。

「在貴府叨擾的幾日還勞煩采采姑娘多加照料。」

「都是奴應該做的。郡主快進屋吧,趁著水還熱乎好好洗一洗路上的風塵。」

華棠點點頭,走進了采采所指的廂房中。

推開門,一股檀香撲面而來。屋子還挺寬敞,裡面的陳設不算多,杏色帷帳將外廳與內室隔開,地面上放著一尊小巧精緻的香爐,滿屋檀香正是由此而來。一道素凈的屏風后擺放好了氤氳著水汽的浴桶。

「郡主。」采采將桌上煮好的茶水奉上,「請用茶。」

華棠一時間有點不太適應,這個采采也忒講禮數了些!她溫和一笑:「我自己來就好。」

溫茶入口,華棠只覺得清香盈滿,好不舒心,即使她不懂茶,也嘗出來這茶絕非凡品。「好茶!」她讚歎到。

她本想大口喝下兩三杯,奈何有采採在一旁,華棠實在不好意思暴露本性。

待她喝完一壺茶,采采才道:「郡主可要去洗塵?此時水溫應當正適宜。」

華棠正要答應,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了,為難道:「……采采,你們這可有換洗的衣服?」

采采應聲答道:「府里倒是有幾套衣裙,奴瞧著郡主身段與奴相似,應當是能穿的。」說罷又慚愧道:「是奴照顧不周,奴這就去為郡主尋衣服,稍後便請裁縫來為郡主縫製衣裳。」

「其實能穿就行,采采姑娘不必如此費力……」華棠有些尷尬,住別人家就算了,還要用別人家的錢請裁縫做衣裳,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鄭玦要知道了肯定又要奚落她一番。

「郡主是身份尊貴的客人,為郡主做這些都是應當的,是奴招待不周,還請郡主責罰於奴。」

采採的話說得華棠頭疼,太陽穴「嗡嗡嗡」地作響。

華棠揉了揉太陽穴,妥協道:「采采姑娘言重了,盛情難卻,就勞煩姑娘去為我添置幾套衣裙罷。」以後再想辦法回報一下鄭家吧,她想。反正兜里有的是錢。

一想到那一疊厚厚的銀票,華棠的身板子直挺了起來。

「采采姑娘去取衣服吧,我自己來沐浴就好。」華棠生怕禮數周到的采采還要服侍她沐浴,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好在采采應下了:「奴去去就回,院子里還有其他婢子,郡主如若有吩咐直接叫她們就可以了。」

華棠頷首:「姑娘有心了。」

「奴先退下了。」采采向她行了禮,出去時還不忘掩上房門。

「嘖嘖,」華棠感嘆道,「鄭家的侍女可比儀安王府的好像與多了。」

她繞過屏風,走到浴桶前除了衣服泡進去。

水溫剛好合適,氤氳的霧氣蒸的她很是舒服。她好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華棠閉上眼,開始思索要如何在鶴州尋得她想要的東西。

她人已經到了鶴州,儀安王府的阻礙便小了很多,只不過趙明翰是不可能這樣輕易就放過她的,放她來了鶴州,趙明翰必定會有所動作,搞不好根本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回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夏侯老家主也是她父親的故交,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尋得一副心儀的武器。

初來乍到,她在鶴州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還得從長計議。但願她給趙明翰使的絆子能拖住他一段時間。

華棠嘆氣,真是不容易,死皮賴臉的跟著鄭玦跑來了鶴州,還要死皮賴臉的住在他家裡,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等她熟悉一下這裡,還是自己出去找一個住處罷,總是待在鄭府也不方便她行動。

她伸手攪動著水波,不過這樣鬧一遭,和鄭玦解除婚約之後也沒人敢娶她了吧?倒也是一件好事。

華棠出神間,采采已經拿著一套衣裙站在門外,輕輕叩門:「郡主?」

「進來吧。」

采采推開門,站在屏風後面:「奴將衣裳拿來了,粗衣麻布,還請郡主將就一下,奴已差人去城裡尋最好的裁縫來為郡主裁衣。」

「你們侯府真是太客氣了。」華棠由衷地讚歎道。

「郡主謬讚了。」采采垂眸答道,「郡主快些擦乾身子出來吧,奴估摸著水也快涼了,可別受寒了。剛剛奴去取衣服時遇上了留管家,他說夏侯家送過來了帖子,要為侯爺設宴接風洗塵,侯爺的意思是,郡主您也一道去。」

「夏侯家!是一鑄劍聞名的夏侯家?」華棠眼睛一亮,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正是。在鶴州姓夏侯的望族也就只有夏侯家。夏侯家與咱們侯府是故交,如今執掌家門的左右二位家主都與侯爺關係匪淺,為侯爺接風洗塵也是意料之中的。」采采解釋道,「只不過……」

「不過什麼?」華棠問。

采采有些為難:「夏侯家右家主傾慕侯爺已久,再加之她性格驕縱跋扈……」

華棠算是聽明白了,采采這是怕她和那位右家主因為鄭玦起爭執呢。

好在她對鄭玦並沒有那層意思,隨她去吧。若是鄭玦也對那位右家主有意思,等事成之後解除婚約成全他們二人,豈不是美事一樁?

「無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那位右家主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不會拿我怎麼樣的。」華棠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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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枝驚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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