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雲變幻
第13章風雲變幻
在我思緒紛飛的那一小會兒，畫家老師已飛快地完成了幾幅畫稿和素寫。
這時見他又從馬甲兜兜里找出顏料盤又翻出液體顏料，他準備畫水粉……
「哎可惜可惜，相機和望遠鏡都不在身邊…」他不停地叨叨。
我坐在他身邊的石凳上有點尷尬感覺不好意思。但我也是出於好心，怕他累著才把他的旅行背包掛在宗廟祠堂邊的大榕樹上的。
想到這，我的初衷和出發點是善意的也就心安了。
我問他：「老師顏料可否需要用水？」
他說暫時不用，這是初稿，回到畫室還要憑記憶重畫。
「任何畫風都需要凝練提升增加藝術風格和留白……寫生就是為了找尋創作靈感。」
「哦。」我輕輕地點頭。
此刻，天上的七彩祥雲漸漸柔和暗淡下來，千鳥萬雀們也停下了此起彼伏的歡呼…金凰火鳳收攏美麗的五彩尾羽緩緩地降臨古老的銀杏樹上。
金黃燦爛的銀杏樹葉輕盈搖曳愈加光芒四射……
金凰火鳳盤踞在巨大的傘葉之上頗有王者氣勢，火鳳朝天「嗷嗚」一聲。
此時馬蹄溝萬籟俱寂。似乎所有的鳥類都停止了呼吸……
似乎連空氣和風也停止了流動。
我拍了拍陳老師的大腿示意他停下畫筆坐下來。
「準備聽，鳳凰火鳥要歌唱了。」
「咿咿啊啊，啊啊咿咿……」
歌喉婉轉美妙清亮！獨具女高音的風範……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陳大畫家嘖嘖稱奇。
我急忙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噓，輕點聲！」
那金凰火鳳唱到動情高亢處，百鳥齊鳴萬雀合聲！好一個蕩氣迴腸的交響樂……
全神貫注間，
突然一個響雷在天空猛地炸起！
晴天霹靂！
我們臉色懼變！
千鳥萬雀俱驚！
百鳥朝鳳暫停！
馬蹄溝一時寂靜，就連整個山谷都死氣沉沉……
這個炸雷太突然太意外了！
一股黑色的氣息從峽谷深處飄來……恐怖的黑色陰雲從頭頂壓下來，
所有的鳥類和人類都來不及反應，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俄頃，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烏煙瘴氣……
整個山林都在搖動！
樹上的鳥雀們根本站不穩，撲嗽喇紛紛掉落下來。
「不好！是地震！」陳老師雙腿顫抖面無人色。
「不是地震！是你腿震！」我使勁按住他。
我並沒有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顫動，「哪來的一股妖風？！」我使勁地揉揉眼睛。
「那是什麼？陳老師快看！」我驚疑地大叫一聲。
馬蹄溝的蓮池被黑色的旋風帶起波浪，蓮花浮萍草葉連帶著「雨水」從天而降……
風勢稍停，彷彿時空逆轉，陽光碟機散黑風烏雲，古老的銀杏樹下站著一個穿兜兜的小屁孩，起先他並沒有哇哇大哭而是茫然失措雙眼獃滯，不一會裂嘴大哭順地打滾，「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勾三！是勾三！」我再次揉揉被風沙吹痛的眼睛。
我大叫著躍出偽裝壕卻被陳先生一把拉回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忽地天空又暗黑下來……
一隻黑色大鳥「嗷嗷」地狂嘨著扇動巨大的翅膀俯衝下來……
看清了，這是一隻大禽！象山雕一樣的猛禽！它曾經與鳳凰結下樑子，那一年的馬蹄溝森林大火就是它銜來的火種。
它以為燒毀銀杏樹就可以霸佔馬蹄溝諸候一方割踞為王，哪知道銀杏樹歷此一劫更加旺盛，土鳳凰火中涅槃愈加強大……
那黑色猛禽猶如下山巨雕，雙翅張開足有百十多米，遮雲敝日，整個山林立時又暗了下來，它再次欲圖把順地打滾哭喊著叫媽媽的小屁孩用尖厲的鳥喙啄起……
這分明就是砸場子的！專門噁心百鳥朝鳳這美好時刻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凰火鳳一聲尖厲的呼叫如撕裂的金皂響起，頓時整個山谷炸裂般地激蕩著鬥志的號角……
群山沸騰了，四面八方趕過來的飛禽鳥鵬，烏泱泱呼喇啦向馬蹄溝集結。
這邊，馬蹄溝周圍四圈裡的鳥類象接到了決戰的命令，呼啦啦沖向天空奮不顧身與惡雕盤旋大戰。
巨雕被迫放棄小屁孩。
小屁孩被另一群密密麻麻的群鳥團團保護在樹下中心。
「嗷嗚……」
一聲虎頭鹰鵰凄厲慘絕的哀嚎響徹雲宵，顯然這惡雕忍受不住眾鳥攻擊準備發威了……
虎頭鹰鵰抖動巨大的翅膀用尖利的翅尖和翅緣惡狠狠地拍打眾鳥雀。
眾鳥雀死的死傷的傷，屍體撲啦啦地從空中紛紛落下，很快鳥屍遍野，堆積如山。有大一點的鳥類，如白天鵝等被虎頭惡雕用鋒利的銳爪撕的粉碎拋向銀杏樹冠……
徹底激怒了金凰火鳳，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惡雕傷害自己的同類兄弟姐妹和人類而袖手旁觀！
紅顏一怒衝天起！雌鳥金凰一聲凄厲的尖叫率先騰起，隨後雄鳥火鳳怒髮衝冠一躍飛天……
雌雄二鳥一上一下攻勢凌厲，上下翻飛，眾鳥雀自知力不能敵，紛紛閃退一旁搖翅吶喊……
群山沸騰，大峽谷沸騰，馬蹄溝沸騰了，山呼海嘯，百獸驚走！飛沙走石，狂風漫卷！
我和陳老師傻傻地站著象個木頭人似的看呆了！身邊搭起的偽裝壕早飛被風吹走，就連頭上戴的綠葉偽裝帽也不知啥時候刮掉的……
金凰火鳳與那虎頭惡雕上下盤旋左右攻擊大戰三百餘回，此時攻勢漸處下風…眼看著雌雄二鳥就要吃虧，我忽然醒悟過來……
我嗷地大叫一聲向銀杏樹方向飛撲過去，手裡的柴刀呼呼轉圈，我將柴刀轉到飛快瞅準時機趁勢向空中的虎頭鹰鵰甩去……
陳老師飛奔過來一把抱起小屁孩勾三。
那虎頭惡禽猝不及防，顯然中招了，殷紅的鮮血如雨點般灑落下來…
那惡雕慘叫著傖惶逃遁丟下一地的鱗甲羽毛……
恰在這時，從四面八方趕來增援的鳥群對受傷落荒的惡雕窮追不捨群起而攻之……
「我估計，此役定乾坤！」
古老的銀杏樹下，我撫摸著小屁孩勾三的頭對陳老師說道。
「定什麼乾坤！你知道有多危險？拉都拉不住你！」
金凰火鳳徐徐降落在我們三人前面……
遠遠的十幾步距離，雌雄二鳥向我們咕咕地謝意，並大張著美麗的鳳尾向我們三鞠躬。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鳳凰三點頭吧。
禮畢，二鳥首尾銜連飛上天空在我們的頭頂盤旋三圈向東飛去……
萬籟俱寂，眾鳥散去，森林又回到了往日的安寧，彷彿這一切從未發生，彷彿我們穿越了時空之旅而虛驚一場……
我拉過小屁孩的手，抬頭看看天，說道：「時候不早了，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