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搬家

小溪鎮，坐落於黔州市東南方向20公里的位置，全鎮大約有三百多戶人家，明朝一家就居住在這裏。他的房子是自建房，屬於磚和泥土的混合結構，雖然談不上堅不可摧，但和有的街坊比起來也算比較好的了，因為有些街坊的房子還屬於瓦房結構。

明朝夫婦在鎮上的人緣很好，街坊對他們倆的評價都不錯，夫妻倆在鎮上的菜市租了一個檔口，做豬肉營生，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和豬肉打交道，天不亮就先到屠宰場拉豬肉。

1993年，30歲的明朝成家已經6年了，他個子不高，不過體格比較健碩。他的妻子叫白雲，今年28歲，夫妻相互扶持經營著豬肉買賣，為得就是把家經營好，養育自己的子女，他們的女兒叫明雨，今年5歲，小丫頭特別乖巧聰明，大大的眼睛泛著水光，兒子名叫明飛，2歲多，特別好動，喜歡在街上追逐打鬧，所以鎮上的人還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油條」，意思是說這孩子比較野。

倆個孩子給明朝夫妻倆帶來無數的歡樂，不論一天有多麼勞累，每當看見一雙兒女平安快樂時便感覺幸福感撲面而來。雖然現在的日子不算富裕，但他們相信後面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因為只要勤勞肯吃苦，一切不好的境遇都將改變。

明朝為人本分，是一個良心商販，他銷售出去的豬肉從未出現過缺斤少兩或者是肉品不符合檢疫標準的情況，變質生瘟的豬肉在他的案板上從未出現過，但是他鄰近的兩個肉販卻時不時地被工商部門勒令停業整頓，因為賣肉屬於良心職業，不論在哪，飲食都是屬於老百姓最關心的一面。

街坊對明天夫妻倆的為人也十分信任，所以只要對豬肉有需求大多都願意到他這裏購買。瞧，此時的他正在案板上切著豬肉，整個菜場的賣肉就屬他的肉賣的最快，回頭客也最多，更有甚者是有時豬肉即使賣完了，但卻有街坊想吃豬肉的時候，無奈的他們居然會到明天家裏去問還有沒有豬肉。

瞧，他嫻熟的動作，專註的眼神，勻稱的呼吸，案板上的豬肉被他有條不紊地切割銷售。一斤，兩斤，三斤……不到四個小時時間，案板上的豬肉已經銷售地所剩無幾。

白雲正在廚房裏準備飯菜，剛用飯盒盛好一份，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飯盒邊滲出來的油，她的眼裏充滿了體貼和賢德的品質。兩個孩子明雨和明飛正在客廳里玩耍，五歲的明雨在看電視，兩歲的明飛在睡覺打盹。

白雅倩屬於傳統婦女，沒有讀過幾年書，據她自己說過只上到小學五年級就回家務農了，結婚以後一心相夫教子，操持家務。雖然自己沒讀過幾年書，但她待人接物依然十分有禮，這或許就是人的天性，有的品質不需要學堂教自然就會，這也驗證了中國的一句老話——人性本善。

6月6日，是明家值得記憶的日子，因為他們家就要離開小溪鎮去到黔州市市區居住，明朝已經在黔州市光華路春天堡小區買好了房子。此時的他正在和房主簽訂《房屋買賣合同》，賣房的這個人名叫張勁松，是一名中學教師，特別喜歡賭博，因為打牌輸了沒錢付賬，所以瞞着自己媳婦兒把房屋出售便於還賭債。

「明先生，這房子以後就是你的了，」張勁松拿好錢沖明天說道：「這是鑰匙。」

明朝拿着鑰匙，難掩心裏的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子女可以住新房子了。他想立馬趕回去告訴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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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給他們一個新的成長空間，一陣微風從他耳邊吹過，好像再說：「房子買好該回家了。」

6月8日，小溪鎮還在下雨，這場雨已經連續下了兩天，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明雨仰著小腦袋，天真地望着天空，眼神里充滿了問號。

「天空為什麼會下雨？」

「天上有神仙居住么？」

「為什麼今天沒打雷也會下雨？」

明雨站在窗邊，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着天空，就在這時，她的右眼情不自禁地跳動了幾下，同時，正在廚房做菜的白雅倩和正在回家路上的明朝倆人的右眼也同時在不停地跳動，白雅倩放下手中的活兒，心裏跳動地厲害，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明朝卻站在路上停頓了一分鐘左右，他閉上眼，定了定精神，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試圖讓自己放鬆。

7月18日，明朝決定全家搬到黔州市光華路春天堡小區的新居居住，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搬家居然會導致自己骨肉分離，讓他懊悔不已。

從那以後，明朝總是責怪自己，如果沒有搬進城裏，完整的家庭就不會變得破碎；如果沒有搬進城裏，明雨姐弟倆就不會分離；如果沒有搬進城裏，明飛就不會被不法分子抱走。

搬到新家之後，明雨明飛都很高興，面對新環境，姐弟倆十分好奇，十分喜歡，因為一個新的環境給了姐弟倆很多遐想。

8月，對明雨一家來說，天空一直都是黑色的，也是從8月8日這天開始，明雨一家的心情從此開始變得低落與自責，因為他們家發生了一件事兒。

8月8日，明雨和明飛被帶到菜場玩耍，等著父母收攤回家，時至下午五點左右，明朝開始收攤，彭買了一些菜，帶着姐弟倆走在回家的路上，看上去顯得十分幸福，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他們隔壁家的孩子劉雷，三個孩子一路上都在嬉鬧。

「小雨，你們慢點，注意安全，」彭沖幾個孩子嚷了一句，走到任家坳菜市十字路口時，幾個孩子停留了幾秒，可是調皮的明飛見沒車就一股腦向前跑去，那速度跑的最快正當明雨倆也準備向對面跑的時候，紅燈亮了。

「嘿，還跑，沒看見紅燈么？」彭突然拉住女兒的手說道。

「可是弟弟…」明雨看了看媽媽，又指了指馬路對面的明飛說道：「小飛，小飛，」就在這時，一輛貨車從他們面前駛過，擋住了他們的視線大約十秒，車子在她眼前駛過，彭拉着女兒的手，以為兒子就在對面，只不過是被車子擋住了視線，等汽車從眼前緩慢駛過，彭東張西望卻沒有看見兒子的蹤影，這下她開始着急了，立馬拉着明雨跑了過去，在極少的人群中找尋兒子的身影。

「小飛，小飛，小飛…」聽見聲音的明朝見不遠處的妻子好像發瘋似的叫着兒子的名字，感覺出了什麼事，不假思索地朝她跑去，一到她面前才知是兒子丟了，明朝頓時感覺自己的世界塌了。

路人此時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女士經歷了什麼，只見她整個人像瘋了一樣，顯得異常緊張和傷心。她拉着明雨四處找尋着兒子的身影，試圖在某個角落發現他，她的眼裏開始流出淚水，從淚水的溫度可以看出她的心此時正在滴血，因為小飛剛才肯定是被人販子趁車擋住視線時抱走了。

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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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發生了什麼，見妻子如此模樣，猜測可能是小飛出了什麼問題，出於本能的擔心促使他立馬跑了過去，到了一聽妻子的話，他整個人就像被雷轟了一下，腦袋裏突然一片空白。

「兒子，兒子…」他也開始在人群中搜索著明飛的蹤影，此時的明雨也才6歲多，她對失蹤這個詞目前還沒有概念，只見父母在十分焦急地尋找弟弟小飛，於是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哭了起來，從這一刻，他們一家人分離了整整26年才得以團聚。

自打明飛走丟以後，明朝一家人一直陷入自責和傷心的情緒之中。

明朝總是在想「如果當日自己不是任由姐弟倆嬉戲打鬧，或許小飛就不會被別有居心的壞蛋趁機抱走。」從那以後，明朝也開始學喝酒，他想通過酒精的麻醉作用來減少對兒子思念所帶來的痛苦，漸漸地，明朝的容貌開始變得憔悴蒼老，看上去似乎比同齡的男性要大七八歲左右。

細細看去，只見深邃的眼眸失去了往日兒女雙全時的幸福，未經多少世俗風雨的臉龐卻增添了一絲滄桑歲月的挫敗。

而他的妻子彭自打兒子失蹤以後，就終日鬱鬱寡歡，看上去顯得十分憂鬱和憔悴，剛開始那段時間，一練七天都沒有出攤經營買賣，到處託人打聽尋找兒子的下落。每當入夜的時候便躲在後廚暗自流淚，責怪自己的疏忽大意，一直認為是自己的粗心才讓兒子被不法分子趁機抱走了。

而此時的明雨，對於小弟的突然失蹤，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6歲的年紀還無法懂得走丟的含義，只是看見每當自己在父母面前提小飛的時候，自己的爸媽不是嘆氣，就是默自流淚。

世間最真莫至親，

子女寄託父母情。

不求將相飛龍鳳，

只求一生平安心。

明飛走丟以後的第二周，明家總算知道一個關於兒子的消息，據派出所同志回復，就是在他們走訪案發地附近進行案件調查的過程當中得知，事發當日，明飛是被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抱走了，至於具體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9月22日上午，明飛被一婦人抱上了長途公交車，這是一輛開往黔南市文定縣的客運大巴，此時車上共28個座位是座無虛席，而明飛卻被那婦人抱在懷裏睡著了，旁邊放着一瓶水。

明飛看上去睡得很沉，其實就是因為上車前被喝了那瓶水的原因，因為事前那婦人在水中放了葯。

這婦人名叫章梅，大約56歲的，穿着一件紅色單衣，她扎著一個麻花辮，看人隨時也是笑嘻嘻的，如果沒有深知她歷史的人，壓根兒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個販賣兒童的慣犯，截止目前，她已經造成二十幾個家庭的孩子無故失蹤，使得多少父母因為孩子無故失蹤而痛斷肝腸。

章梅把熟睡的明飛抱到文定縣貴安村用三千塊的價格賣給了一對不能生育的年輕夫妻。

而另一方面，自打明飛走丟以後，明朝夫妻就把對子女的愛全部傾注在明雨身上，看着明雨一天天的成長，他們只是希望能早日找到兒子明飛，好一家團聚。

子女父母心頭肉，

手心手背愛不夠。

兒自成長父蒼老，

多少恩情怎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