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毀了你的一切

華國。

機場。

宋染戴着鴨舌帽和口罩，低調的走出機場大廳。

「嗡嗡嗡……」手機響起。

她接起電話，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

「染染，檀越在查你。」

宋染「哦」了一聲，不甚在意。

「你就不怕他知道你是誰？」

宋染說：「他不會知道。」

如今的宋染已經脫胎換骨，當年在那場火災中，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在最後時刻，她被陸勝寒救出。

之後，他將所有的事情打點好，將她藏了起來，改名換姓移民出國。

五年的時間，她的身體在積極治療下恢復健康，因誤打激素的肥胖症也因此治好了。

宋知暖死了，她現在是涅槃重生的宋染！

她在溫哥華的華人圈以宋染的身份進入古玩圈，短短五年名聲大噪。

重回故土。

失去的東西，她要一點點拿回來。

是心中對檀越滔天的恨意支撐她走到了現在。

檀越——

宋染紅唇輕啟，眸光冰冷，「你此生誤我，我要毀了你在乎的東西，在乎的人！」

……

檀宅。

書房內氣氛沉重。

書桌上精緻的禮盒中放着一堆古董殘片。

檀越握着手機，沉着臉看着那堆殘片，刀鋒般的眉眼裏沒有一絲情緒。

電話那端傳來連素素緊張焦慮的聲音。

「越哥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奶奶最愛的古董，我以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碗而已。」

他冷聲道：「你應該克制情緒。」

連素素突然暴躁起來，「我還要怎麼克制，她已經死了五年了，我足足等了五年，奶奶到現在還只認她這一個孫媳婦兒！」

電話那頭傳來崩潰的大哭的聲音。

檀越沉吟片刻，「你現在需要冷靜。」

哭聲戛然而止，連素素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惹怒了檀越，不由得開始找補。

「我去買一個一模一樣的碗賠給奶奶。」

檀越道：「那是宋代官窯燒制出來的，根本沒有替代品。」

「而且這個碗是爺爺送給奶奶的禮物，意義非凡，不是隨便一個碗就可以替代。」

連素素焦急地問道：「那怎麼辦？」

「我會處理。」

檀越掛斷電話，看着那堆古董殘片，眸色更深。

助理敲門進來。

「檀總，確認宋染已經回國，但是……」

助理看着檀越陰沉的眉眼，喉嚨發乾，心跳快了幾分。

「說！」檀越沉聲道。

助理視死如歸道：「宋染說，不接檀家的活兒。」

良久，只聽到男人嗤笑一聲，語氣滿是嘲弄：「想利用檀家給自己造勢，我親自會會她。」

「重新發一份邀請函，地點定在——」男人淡淡說道，「檀家老宅。」

要造勢，他給她機會。

一個修復師能上檀家老宅修復古董，在華國的古董圈，身價至少翻一倍。

如果還不知足，敬酒不吃只能請她吃罰酒……

很快，電腦屏幕上收到一封新郵件。

點開，郵件內容只有一句簡短的話。

「我同意，但是條件要當面談。」

……

闊別五年，重新踏進檀家老宅的宋染在管家的帶領下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將人帶到書房之後，老管家吩咐道：「宋小姐，檀總現在有事要忙，麻煩您在這裏等等。」

宋染點頭道好。

管家說：「我去給您泡壺茶。」

等管家走後，宋染臉上的笑容褪得乾乾淨淨。

當踏進這裏的時候，她的心臟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在拉扯著，心中滾滾的恨意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為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檀家恐怕是這輩子她最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待管家走後，宋染也跟着出走出書房。

遠遠地，荷花池邊上有個老太太痴痴地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

宋染心中一痛，快步走上前。

「你是誰？」

伺候老太太的傭人見有陌生人靠近，上前阻攔。

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原本空洞的眼睛，在看到宋染之後，眸光一亮。

「暖暖，奶奶的孫媳婦兒。」

……

檀越回到祖宅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戲腔。

是京劇《鎖麟囊》。

這是……

那個人最喜歡唱的一齣戲。

宋知暖？！

那時，她經常給奶奶唱這齣戲，後來檀越也越來越愛聽京劇，有時候還會被她教著唱一兩句。

怕流水年華春去渺，一樣心情別樣嬌。

不是我無故尋煩惱，如意珠兒手未操，啊，手未操。

他循着戲腔來到荷花池邊，遠遠就看到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身姿曼妙的女人站在奶奶的輪椅後方。

她唱戲，奶奶的手搭再腿上打着拍子，嘴角掛着笑容。

自從宋知暖走後，奶奶已經很少笑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

檀越只感覺喉嚨發緊，他單手解開襯衫最上方的紐扣，快步走過去。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