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往事

多年前後宮中一聲嬰兒哭啼響徹整座皇宮，無數下人皆朝後宮方向跪拜，宣告著大晉的第七位皇子誕生。

年幼的七皇子展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君子六藝無所不通，對他們最為苛刻的教書先生都誇讚他胸中有溝壑，就連當時最具文學盛名的國子監祭酒林步行都稱他為天縱之才。

皇帝更是對他青昧，平日出行遊獵都讓他與自己並排而行，可謂是風光無限。

可是好景不長，在他七歲那年，宮中發生政變，一群宮女繞開侍衛眼線，偷偷潛入乾清宮，一舉刺殺皇帝。可是事情敗露，宮女被早已在乾清宮埋伏好的禁軍擒住，政變失敗。

此事一出，天下震驚，皇帝更是怒不可遏，命禁軍對宮女嚴加拷問，地牢里終日傳出宮女凄慘的哀嚎聲，如人間地獄般佇立在此。

最終宮女受不了折磨，將指使者說了出來，也得了個痛快的死法。皇帝握著密信的手微微顫抖，臉上青筋凸起，紅光滿面，一把將迷信撕碎，跟了皇帝半輩子的老太監嚇得跪下直呼「陛下息怒」。

皇帝一道聖旨，京城內凡是跟此事有所牽連的人都掉了腦袋，有甚者更是株連九族，而這其中就有七皇子的生母--安貴妃。

眾人萬萬想不到安貴妃會牽連進此事，一時間整座皇宮都不約而同的噤聲，生怕踩著陛下的逆鱗。

安貴妃被賜三尺白綾，自絕於宮中，可皇帝只賜她一人死，而不是九族，其中道理倒也明了，安貴妃的九族他皇帝自己也是赫然在列的。

從此之後七皇子的地位也一瀉千里，雖有個皇子空頭掛著，可從未有人將他放在眼裡。

而七皇子也從宮內的王殿內搬出，到了宮外生活。

七皇子的性格也發生了轉變，由原先的活潑開朗逐漸變成了沉默寡言，從不將自己的心事透露給他人。對於安貴妃一事他也從未說過什麼，更別提調查，天下也沒有人敢查此事，誰也不想去觸碰陛下的逆鱗，更何況如果當年安貴妃真的是冤枉的，那陛下豈不是成了昏君?天下人該如何看待大晉的皇帝?

禍不單行，此時的七皇子又被查出身患絕症，活不了幾年。他終日居住在宮外，每日食著宮內送來的一菜一湯度日。

皇子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貽笑大方，不過他從未抱怨什麼，正如當年安貴妃自絕前的神情一般，只是無言。

不過近幾年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再加上宮外的居住環境，七皇子身上多了些鄉野氣息，亦或者說增添了些市井氣，慢慢的也不再如之前般沉默寡言，漸漸的開朗起來，不過言辭中卻多了些不屬於同齡人的犀利，亦正亦邪，屬實讓人捉摸不透。

小小嘆了嘆氣，與長歡相視一笑：「殿下就是這樣，誰都捉摸不透他。」

長歡晃了晃腦袋：「不好聽。」

小小笑笑：「哪有故事都是完美的結局，殿下就這樣，一生跌宕起伏。」

二人再次相視一眼，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