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原諒你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原諒你了

聞言,許自盈詫異地看向他:「亂葬崗……什麼亂葬崗?」

「周雲客把那些人滅了口,一個不剩,全都扔在了亂葬崗。」

許自盈心裏堵成一團,半晌不曾言語,容飛厭慢慢坐起來,安慰他說:「盈盈,是周雲客藏的太深了。」

許自盈抹了把臉,聲音沉沉:「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飛厭道:「他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你是誰,我要做什麼,才故意接近你,獲得你的信任,若說為什麼,我想,和他那個爹脫不了關係。」

隨後又琢磨:「周桓死的早,他到底想幹什麼?」

「而且周雲客帶你去祭台,冒死要恢復你從前的記憶,定不是好事。」

許自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周雲英和我說,周雲客做這些是要幫他找藥引治病。」

「周雲英?」容飛厭問:「他弟弟?」

許自盈說:「是,周雲客說他們家有遺留病,發病了很是痛苦,但就不知道真假。」

容飛厭道:「這個簡單,把他弟弟叫來問問不就得了。」

本是要來問話的,徐玉說那小孩怎麼叫都不醒,許自盈親自去看了一眼,周雲英似乎又開始發病了。

嘴角滲血,臉皮白的像張宣紙,瞳孔上翻,人已經不太清醒了。

杜一來給灌了碗葯,又扎了兩針,勉勉強強能坐起來,何生硯閑來無事湊熱鬧,搖搖扇子道。

「小兄弟病入膏肓,模樣倒是很俊,不如讓我把你做成傀儡吧。」

說罷扇子一合,附身過來輕挑起周雲英的下巴,周雲英雙目鋒利赤紅,若非何生硯躲得快,周雲英定要一口咬在他手上。

何生硯躲得遠遠的,嘴上戲謔:「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許自盈沒空搭理他,周雲英渾身發顫,抱住許自盈的手臂不鬆手,許自盈看杜一診脈:「他怎麼樣?」

杜一搖了搖頭:「病情一再反覆,現在只能這樣吊著,病根倒是很深,而且他的病案無從查起,我着實不好判斷。」

許自盈回憶了一下說:「他有一次發病我在場,看起來非常狂躁,和現在的樣子很不一樣。」

「這……」饒是杜一也滿面疑團,「我需好好想想,他現在非常虛弱,我只能給他續命,若想治好,怕是無力回天了。」

從柴房出來,許自盈把周雲英的情況告訴容飛厭,容飛厭道:「好好看着他,有他在周雲客不能走遠,盈盈你準備一下,我們該走了。」

許自盈說:「走?你傷還沒好怎麼走。」

容飛厭拉住他的手說:「留在這一刻,便多一份危險,我已傳書回宮,我們儘快啟程,會有人來接應。」

第二日一早,客棧里幾個護衛在收拾東西,許自盈轉了一圈沒看到徐玉,容飛厭道:「我要他帶人去辦件事。」

「毀掉祭台。」

許自盈微愕,問他道:「你真的不想……」

容飛厭輕笑着搖搖頭,伸手摩挲他的臉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向前看,況且,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是負擔,相較你去往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也同樣不好過吧?」

許自盈張了張口,沒有發聲,容飛厭接着說:「你從前命格不好,除了捨棄就是背叛還有殺戮,靈魂去往另一個世界,同樣會反噬到你身上。」

「雖然我不知道你那個世界什麼樣子,但,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吧,盈盈。」

許自盈低着頭,張開手臂抱住了他,容飛厭剛想動,許自盈腦袋枕在他肩膀處,輕聲道:「別動,我眼睛酸,讓我抱抱。」

容飛厭眼裏滿是憐愛,活要將人溺進去,手掌一下一下在許自盈的墨發上輕撫,聲音又輕又小心:「阿掉,你會不會怪我?」

許自盈幾乎是下一刻便開口,彷彿他就是恢復記憶的江掉:「怪世事無常,我早就原諒你了。」

臨近晌午,徐玉等人還是沒回來,護衛來報時,許自盈正在給容飛厭喂葯,容飛厭思索片刻:「不急,再等等。」

許自盈說:「要不然他們幾個去找找?」

容飛厭說:「不,他們還是留在這裏為好。」

又過了快兩個時辰,徐玉還是沒有回來,許自盈站在門口處望了一會,杜一在旁邊埋頭翻書,見他在門前踱來踱去,說:「夫人你別着急。」

許自盈想了想,把留在客棧的幾個護衛叫來,讓他們去找徐玉,幾個護衛互看一眼,許自盈看着他們說:"侯爺那邊我去說,這裏有我在,出不了什麼事。"

介於往日容飛厭對許自盈毫不掩飾的寵溺,幾個護衛便聽命去尋了徐玉,杜一道:「夫人,還是和侯爺說一聲吧。」

許自盈:「他睡著了,等會兒。」接着又說:「對了,那把刀在哪?」

展馬刀用布層層裹起來,放置在一個空閑屋子的柜子裏,許自盈打開櫃門,把刀拿出來,他沒有打開包裹的布,而是直接放進了儲物荷包里。

關好櫃門轉身,許自盈見杜一一直捧著本厚厚的書看,問他在看什麼,杜一說。

「周雲英的病很是奇怪,這是我學醫時,老先生傳給我的書,我外出肯定會帶,我在想這裏或許會有線索。」

杜一學醫成痴,遇到這種疑難雜症,不吃飯也要擠破腦袋搞明白。

兩人一起往外走,許自盈道:「說是遺留病,姓周的一家子都有,我看只有問他們家裏人,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病。」

這間客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人在一樓走廊並排而行,忽地聽到另一頭有動靜。

聲音是從柴房傳來的,許自盈加快腳步走過去,剛轉過彎就看到何生硯從柴房裏跑出來,手背上血淋淋的有個牙印,許自盈道。

「說了別去招惹他,你閑的是不是?」

何生硯嗷嗷往這邊跑,跑到一半,從柴房內走出一人,周雲客身着素衣,與許自盈對視一眼,抬手扔出一把劍。

精鐵製成的長劍很有分量,砸在地板上「鐺」地一聲悶響,距離許自盈還要幾步的距離,但許自盈一眼便認出那是徐玉的劍,劍身上還有不知是誰的,星星點點的血跡。

一百七十四章心軟

周雲客這些日子不知藏在何處,衣着簡便,極其低調,還是原來的樣子,溫潤儒雅,只是眉眼間揮之不去的疲倦和消沉,使得整個人灰濛濛的。

許自盈看到徐玉的劍,心頭一緊:「我舅舅呢,你把他怎麼了?」

周雲客負手握劍,輕笑道:「自盈,好久不見。」

許自盈沒時間和他客套:「你把我舅舅怎麼了!?」

周雲客抱歉一笑:「只要你和我走,他定沒事。」

充滿威脅意味的話使許自盈咬緊牙關,周雲客手一抬,幾個黑衣勁裝的男人出現,抓住幾人,他沒有得選,忽地想起容飛厭還在樓上休息。

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何生硯身後,去抓何生硯的黑衣人防不勝防,沒兩招便被尖刀刺穿腹部,血流倒地而亡。

周雲客見此拔劍快步上前,何生硯的這兩個傀儡沒有人的意識,是專為保護他而製造的戰鬥傀儡,勢力絕不容小覷,一時間走廊上刀劍相撞,亂成一團。

周雲客當了那麼多年的領首,和這兩個傀儡周旋並不費力,只是傀儡極其護住,十分難纏,他幾次已經鉗住何生硯後頸,奈何頻頻被迫鬆手。

何生硯就這麼被搶來奪去,哇哇亂叫,許自盈有意出手,那黑衣人就倒在腳邊,瞥向幾步之遠的刀,周雲客的聲音徒然響起。

「自盈,我不想和你打,你放心,我不會傷你們任何一個人。」

何生硯躲在自家傀儡後面,顯然被折騰的夠嗆,指著周雲客的鼻子喊:「你愛殺誰殺誰!你別過來,別碰老子,老子怎麼這麼倒霉,老子要回江河谷!」

周雲客眉頭一皺,示意身邊其他黑衣人離開,時間匆忙,除了何生硯,其餘幾人都被帶走。

周雲客抱着周雲英,在最前頭領路,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地方,許自盈一看,這裏居然是祭台。

周雲客把周雲英抱到祭台角落安置好,親自帶許自盈走上祭台,時隔多日,許自盈再次踏上這裏,一陣心悸恍惚。

乾涸的黑色血跡仍染在上面,中間的是許自盈的,而旁邊黑乎乎的一大片,是容飛厭當時留下的。

而祭台四周,全部都是沒來得及處理的護衛屍首,只有徐玉唇角溢血,歪頭被綁在祭台下,不知是死是活。

許自盈喉結上下滾動,閉了閉眼說:「周雲客,你到底要做什麼。」

周雲客回身看他,所答非所問:「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

許自盈默默地盯着他不說話,周雲客看向祭台紋路中央道:「只是需要你的血,僅此而已。」

許自盈道:「我差點被你騙死,你覺得你說的話,我會信嗎?」

周雲客只笑笑,似乎早已淡然,也不多做解釋:「好,那我保證不騙你了。」

許自盈抿緊薄唇:「周雲英說,你是為了給他找藥引,難道我的血就是藥引?」

「可以……這麼說。」

周雲客輕輕看了一眼周雲英,周雲英趴在地上沒有動靜,周雲客快速收回視線,向前走了一遍,許自盈亦後退一步,和周雲客保持距離。

周雲客好言好語的勸:「自盈,我真的是需要你的血而已。」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許自盈道:「什麼藥引,你我都清楚,這祭台是為了恢復我從前的記憶,你費勁千辛萬苦,要恢復江掉的記憶,到底要幹什麼?」

周雲客面色平靜,只靜靜看了他一會,並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其他事。

「自盈,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這世上最高級的傀儡,與常人無疑,卻有常人無法比擬的力量。

「那你是否知道,在這強大力量之下,同樣有着反噬之力。」

周雲客似乎在猶豫,看着許自盈的眼,緩緩靠近,這稍近了些,許自盈發現他麵皮之下灰白的顏色,看起來並不太好。

「這就是代價,代價就是傀儡隨着年歲增加,必須愛上一人,不然就會死。」

許自盈哼了一聲:「開什麼玩笑,我哪有什麼……」

周雲客見他微微愣住,輕笑說:「也不費魔尊他大費周章的陪你演戲,你瞧,你不是深深的愛上他了嗎?」

許自盈快速收回了表情,周雲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他只能貼近些許才能聽清,「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

周雲客嘴唇微動,沒有開口,許自盈抬起唇角,瞳仁在眼眶內輕輕流轉,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挑,漂亮又勾人,他道。

「周大哥,從前容飛厭要我離你遠些,說你是壞的,可我從來沒信過。」

周雲客看着他俊美的面孔,沒來由撐起一抹苦笑:「自盈,你不該心軟,這不像你。」

「是啊,我不該的。」

虛沉的話語彷彿呢喃細語,下一刻,只見許自盈快速抽手,從荷包里拿出展馬刀,準確無誤地架在了周雲客的脖子上。

包裹刀身的布塊掉落委地,兩人離得近,這刀身長且寬,許自盈放鬆周雲客的警惕性,這一下周雲客沒有躲過,許自盈接着冷聲道。

「因為我從來都不是會心軟的人。」

周雲客面不改色,甚至笑了笑:「這才像你。」

許自盈挑眉:「像?你是覺得,我和江掉越來越像了?」

周雲客卻說:「不,我從沒見過江掉。」

許自盈沒同他繼續浪費口舌,拿走周雲客的佩劍扔到祭台下面,徐玉不知何時掙脫開了繩索的束縛,接過長劍把杜一扯了過來。

主子被擒,這些黑衣人不敢輕舉妄動,徐玉帶着杜一跳上祭台,他直接捉來周雲英,把劍架在他的脖頸處。

「周雲客,為了你的弟弟,就不要在做抵抗了。」

周雲客什麼都沒說,依舊重複那句話:「自盈,我只是需要你的血。」

「你沒資格說這些,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展馬刀喂滿無數鮮血,早已經是一把嗜血魔刀,許自盈控住不好刀的力度,只要周雲客動一下,極有可能被斬斷脖子。

這時,不遠處傳來幾陣足音,容飛厭竟帶着何生硯追了過來,何生硯顯然是在容飛厭的威脅之下屈服而來,看這架勢,要不是容飛厭死抓住他,他下一刻就能飛到江河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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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錢傷感情啊!侯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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