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旁聽

咔——咔——

瓦片細小的碎裂聲悉悉索索響起。

「嗯，這個術圖應該是用來控制一些小東西的，炒菜應該也用得上。不過精神力高了沒準會炸。」

一個八歲的男孩趴在術恩堂屋頂，挪開幾片瓦片，小腦袋朝下面看去。

今天是梅露娜女士來授課的日子，每隔一周左右梅露娜女士都會來。授課是其次，主要是來看某人的。

作為一位七階術士，梅露娜女士教的術圖基本適用於小鎮里村民。畢竟這裡大多孩子都才有術徒的基礎。

八年前那個小傢伙降生后，坤先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一個聚集基力的法圖，那可是法圖。布置在術恩堂地下之後，小鎮里具備成為魔術師的孩子陸續多起來。

「孩子們，這個術圖的原理都聽懂了么。」

梅露娜右手持七寸術杖，站在村民們為其搭建的小講台上。身後幾幅術圖懸浮在空中。

「那誰來舉個例子，這個術圖一般可以用在什麼地方呢」梅露娜轉身用術杖指向左邊第二幅術圖問道。

十幾個孩子在下面坐成一排，孩子們沒有課桌，每個孩子身前都斜立著一塊木板。

有幾個孩子做出思考的神情，兩個孩子一直盯著梅露娜身後懸浮著的術圖瞧。疑惑又驚奇的目光讓梅露娜感到一點小受用。

「梅露娜女士，我覺得這個術圖的主要作用是控制，對嗎。」一個女生舉手問道。

她叫夢·禰星，是鎮長的女兒。九歲的夢穿著一身秀麗的淡藍連衣裙，娃娃臉配合一米一的身高，顯得格外小巧玲瓏。

「嗯，沒錯哦，這個術圖的主要作用確實是控制。那你知道要用什麼基力激活它么。」

「嗯…精神力。」夢短暫思考回道。

「嗯，很不錯，夢小姐很厲害。」梅露娜由衷稱讚。

一般九歲的孩子在啟靈之前能看清繁雜的術圖就不錯了，夢不但能聽懂原理還能感受到用的哪種基力。算是個小天才了。

咔——

「嗯？什麼聲音？」

屋頂上的男孩似乎發覺有什麼異常。

「那我注入一點精神力咯，大家要好好看清楚哦。認真感受術圖的運轉路徑，要記住各位置的功能，這對你們以後啟靈有很大幫助。」

梅露娜說著，將術杖指向術圖。為了讓孩子們盡量看清術圖上的運轉路徑，梅露娜特地緩緩的注入精神力。

咔——咔咔——

「嗯？到底是什麼聲音？那個術圖么，術圖運轉的聲音不會有這麼大啊。是什麼東西碎了？」男孩心想。

「嗯？東西碎裂的聲音？」

夢聽到莫名的聲響，看著那逐漸亮起的術圖有些不解。「難道是這術圖的聲音？」

咔咔——噼啪——

「我……！」男孩終於發現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了，身下的瓦片上裂縫顯露出來。

來不及挪動身體。

咔咔——噼——啪！

「我…………！啊——！」

小小的身體從屋頂落下，感受著自由落體，男孩不禁叫出聲。

頭頂傳來聲音，幾個孩子同時抬頭向上看去。

「梅露娜女士！上面！」夢驚呼一聲。

「上面？啊？！」梅露娜抬頭看去，一個小孩子的身影映入眼中。

大腦短暫延時，梅露娜反應過來，一股精神力像洪水一樣瞬間湧入那幅術圖。這股精神力使得旁邊的孩子們感到短暫暈眩。

「我敲！這個術圖才構築三天不到，還沒構築完呢，現在能運轉起來么！」男孩看向自己右手細膩的手背。

那是前幾天男孩構築的術圖，作用和下面那幅正在運作的術圖屬同一類。本想用來控制折一枝楪柳枝給自己做根術杖。

顧不得猶豫，男孩手背隱藏的術圖瞬間顯現，一股比梅露娜更渾厚的精神力瞬間注入那不完整的術圖。

刺目白光從男孩身上發出。洶湧的精神力再次使得孩子們陷入暈眩。

「啊！我的眼睛！」

有幾個孩子沒能在第一時間閉上眼，被頭頂照下來的白光閃傷雙眼。梅露娜也不由得用手擋住眼睛。

………

刺目的白光已經消失不見。

「呃……」梅露娜已經停止向術圖注入精神力，看著眼前的一幕。

「啊！夢姐姐！」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驚呼道。

在場的孩子陸續適應過來，聽見小女孩的驚呼，都把目光轉向夢所在的位置。

此時男孩正好壓在夢的身上，幸好連續兩幅術圖都奏效了。不然場面了就少兒不宜了。

不過現在的畫面好像也有些少兒不宜。

男孩只覺身下柔軟，臉上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

「嘶……，頭好疼。」

男孩一隻手撐住身子，另一隻手狠揉自己的腦袋，頭痛欲裂。這精神力幾乎被抽空的感覺可真是讓人不爽。

「嗯——嗯！」

身下傳來女孩子的聲音，男孩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就要爬起身。

「黎生！你趕緊起來啊，壓著我……」夢的話還沒說完。

「啊！我……！」

一種脫力感跟腦袋的刺痛讓男孩直接暈過去。剛爬起來一點的身體又落下壓在夢的身上

「啊，黎生？！你怎麼了！黎生？！」夢連連搖晃趴在自己肩頭的腦袋。

「哇～～」

「夢姐姐，黎生哥哥，你們這……」

周圍有孩子開始起鬨。

夢的臉也變得通紅，剛才好像親到了。

「哇什麼，別起鬨。趕緊把他送到靈法診去，這麼高掉下來坑定受傷了。」

梅露娜連忙收起身後的截圖術圖，另外取出一幅力量強化的術圖注入生命力啟動。頓時，梅露娜感到身體里有了力量。

儘管表面看不出來，但肉體力量還是強化了百分之十五。背一個八歲的孩子是夠了。

孩子們也反應過來了，幾個比較有力氣的男生將黎生從夢身上扶起。

夢也連忙起身，看了看黎生身上有沒有什麼明顯的傷，沒找到外傷讓她鬆了口氣。

梅露娜走到黎生旁邊，蹲下身讓幾個男生把黎生放到自己背上。

…………

黎生已經送到靈法診，靈法醫問過情況之後進行了檢查。用魔力探查過後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精神力過度消耗罷了。

至於為什麼一個八歲的孩子還沒經過啟靈就有能被使用的精神力，這讓幾位靈法醫都有些好奇。不過沒有人多問，畢竟這東州大陸有法律保護具有成為魔術師潛力孩童。

梅露娜已經坐在回格雷鎮的馬車上了，畢竟她也只是個術士。法層以上才會飛，術層要想上天就只能做馭獸魔術師，梅露娜也又不是馭獸魔術師。

吱呀——吱呀——

不算平坦的大路上，輪轂不斷發出聲響，梅露娜坐著馬車在返回格雷鎮的路上。

「那小傢伙是叫黎生是吧，還沒啟靈呢精神力就比我一個七階術士強大了，要不然送他些術徒能學的書籍跟術圖吧。原草就不用了，這裡了的原草夠他用了。」梅露娜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