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合一

第51章 三合一

黎小魚不但沒有成功接近太子還當眾出醜,讓二皇子的臉色很難看。

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壞他好事的路歸元,同時暗罵黎小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面上卻要裝作一臉緊張忐忑地給黎小魚告罪。

皇帝皺着眉揮手表示不在意,但也不想繼續呆下去了,「你們繼續,朕先走一步。」也不提要讓黎小魚繼續給太子敬茶。

二皇子怎麼能答應?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機會,要是讓皇帝就這麼從他這裏離開了,那就是錯失了大好的機會。

他趕緊道:「父皇稍等,兒臣這還有剛到手的極品美酒想要請父皇品鑒一二。絕對是父皇從未喝過的極品美酒。」

皇帝對酒有一點小愛好,聞言就來了興趣:「哦?什麼樣的美酒是朕沒喝過的?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父皇請稍等。」二皇子嘴角微勾,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一個侍女端著一個酒罈子快步走了進來,放到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天道驚慌的聲音在厲懷明的腦子裏響起:「不好!快屏住呼吸!」

厲懷明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卻來不及出聲提醒,侍女已經掀開了罈子上的封泥。

罈子上的封泥被揭開的瞬間,一股霸道濃郁的香味迅速瀰漫開來。

讓所有聞到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香氣,腦子一陣恍惚。

就是這一陣恍惚,一段古怪的短哨突兀地響起。

眾人都迷醉在這股奇特的香味中的時候,路歸元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身體卻是下意識的動了。

十指成爪,速度極快的襲擊向了皇帝的脖子。

在得到天道提醒后就一直關注這路歸元情況的厲懷明忍不住驚叫出聲:「歸元!」

這一聲呼喊,猶如石破天驚,喚醒了路歸元自己的理智,及時壓過了這具身體的本能和系統的控制,讓他在最後一刻看看停住了手,沒有折斷皇帝的脖子。

皇帝被脖子傳來的劇痛換回了神志,意識到了自己情況不妙,心神慌亂了一瞬又很快淡定下來,還開口勸說:「黎元,朕知道你就是謝家的長子,你不要被人迷惑,犯下大錯。刺殺皇帝可是要被誅九族的。你就不怕會連累謝家?」

路歸元也很想放手,然而他現在的意識正在和這具身體的本能與系統作抗爭。

外面傳來的哨聲一聲比一聲急促,在催促着他快點下手殺死皇帝。系統也藉著這個漏洞想要控制他的身體。

如果僅是身體的本能和系統的突然控制,路歸元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著了道,關鍵還是那見鬼的角色沉浸模式,讓身體的本能對路歸元的影響擴大了好幾倍。

路歸元掐住皇帝脖子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額頭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一滴冷汗狠狠的從臉頰滑落,臉色越發猙獰。

厲懷明又擔心的大聲喊道:「歸元,不要!」

路歸元頓時心頭就是猛的一震,如果厲懷明喊第一聲的時候,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那麼這一聲就聽得非常真切,厲懷明的的確確喊的是歸元,而不是黎元或者元哥、長圓。

他從來沒有把這個名字告訴給厲懷明,厲懷明是怎麼知道的?

不等他想清楚,天道一個猛撲衝進了路歸元的識海里把系統給擠了出來:「狗雜種!老子想抽死你很久了!」

系統驚恐地尖叫出聲:「天道!我就說黎安那小子不簡單,原來你們是一夥的!路歸元你還等什麼?快和我一起弄死天道!你別忘了主神是你的親哥,天道和主神是敵對。」

天道怒罵:「呸!臭不要臉的!就你家那噁心的臭蟲主神也好意思冒充路歸元的親哥。

路歸元,你不要聽它胡說,我們才是一夥的。你媳婦明哥兒可以做擔保,我說的話才是真的。」

路歸元明明應該不知道誰是明哥兒,但他就是下意識轉頭去看正急切又擔憂的看着他的厲懷明。

心中似乎有了某種明悟,下意識的動用了僅能動用的精神力,出其不意的纏住了系統。

系統被天道偷偷吸取了那麼久的能量,早已經非常虛弱,不是天道的對手,被路歸元困住的一瞬間,就立即被天道給抓住一口吞了。

沒了系統的控制,路歸元終於壓下了身體的本能,腦子也漸漸恢復理智,卻發現他現在的處境可謂是非常的不妙。

皇帝的脖子還握在他的掌中,天道和系統的衝突颳起了大風把屋內的香氣給吹散了許多,也讓被香氣迷惑的人漸漸清醒起來,然後就都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

二皇子指著路歸元大聲怒斥:「大膽反賊!竟然敢刺殺父皇簡直罪該萬死,誅九族!還不快放開父皇?」

路歸元只想翻白眼,說這樣的話就不怕他和謝家破罐子破摔直接謀反?或者說,二皇子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似是要應證路歸元的想法,徐貴妃一邊拉着黎小魚後退一邊痛心疾首地斥責謝將軍:「謝將軍,枉費陛下對你們謝家恩重如山,你們卻包藏禍心,想要刺殺陛下謀反,簡直豬狗不如!來人,快這些反賊都拿下。」

其他人或驚恐或狐疑,都不約而同地漸漸遠離謝家的人。

一群侍衛衝進來將謝家幾人團團圍住,將鋒利的刀鋒對準他們。

讓路歸元驚訝的是,都這個時候了,謝將軍還是下意識地把厲懷明和清醒后第一時間就從女眷那麼趕來的謝夫人護在身後。

他冷靜沉着的看向路歸元:「大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先把陛下放開,我們有話好好說可好?我們謝家一向忠君愛國,陛下聖明仁厚,你若是有什麼冤屈,陛下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然後又彎腰恭恭敬敬的對皇帝一作揖,言辭懇切的道:「陛下,我謝家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長圓這孩子是我們千辛萬苦才尋回來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誰的蠱惑。

但他的心不壞。會這麼做一定有苦衷。臣願意用臣的所有換他的一條性命。

還望陛下看在臣一片赤膽忠心,為陛下為大梁征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他一條性命。」

這個時候謝家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和路歸元撇清關係,堅決否認路歸元是他們失蹤的長子謝長圓。

但他現在不但堅定的承認路歸元就是謝長圓,還表示願意用謝家的所有功勞和換回謝長圓的命,並表示要和路歸元同進退,就讓路歸元十分動容。

皇帝也非常清楚現在更不能刺激路歸元和謝家,溫聲安撫道:「謝卿的衷心和為人朕最為清楚。朕相信你們謝家不會有謀反之心。

謝長圓,即使你和謝家分開了二十年,血濃於水,相連的血脈是騙不了人的。這二十年裏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過你。

你不要一步錯步步錯,還連累了一直你好真心愛護你的親人,讓親者痛仇者快。朕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放開朕,朕可既往不咎。」

「圓圓!你不要做傻事。」謝夫人含淚喊道。

路歸元:「……」

他也很想放開皇帝,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厲懷明看出了他的難處,驚慌擔憂的道:「元哥,你怎麼了?你快清醒過來啊!」

這話提醒了路歸元,他靈機一動立即就有了解決的方法。

用內力在額頭逼出更多冷汗,臉上一片煞白嘴唇毫無血色,掐住皇帝脖子的手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不斷顫抖,五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嚇得皇帝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差點就從胸腔里跳出來。

路歸元的眼神從迷茫變為堅定,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了掐住皇帝的脖子的手,嘴唇都被咬破流出血來,艱難地道:「陛下恕罪,草民也想放開陛下,但不知為何,草民無法控制自己。」

這話把所有人都給聽愣了,這是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

厲懷明雙眼一亮,高聲道:「是酒香和哨聲!元哥是被先被酒香迷亂了心神,然後又被哨聲給控制了!快讓人去把吹哨的人抓來!」

眾人才從迷離恍惚中回神,就看到了皇帝被挾持這麼刺激的場面,還沒來得及多想,現在經過厲懷明這麼一提醒,頓時想起讓他們失神的罪魁禍首正是二皇子拿出來的酒罈子散發出來的濃香。

可是這時他們也發現了身體的疲乏感越來越重,有人已經站不穩只能坐到了椅子上。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向二皇子,難道說今天想要謀反的不是謝家,而是二皇子?

這樣就說得通了,謝將軍雖然掌握了不少的軍權,但他的士兵可都在邊疆,就這麼冒冒然的謀反,就算他殺了皇帝和兩位皇子,也還有其他握有實權的將軍,和各地藩王,最後註定會失敗。還會鬧得天下大亂,得不償失。

但如果是二皇子謀反那就說得通了。

殺了皇帝和太子,控制了這麼多的朝中重臣,二皇子又是除了太子之外身份最尊貴的皇子,只要他弒父殺兄的事情沒有暴露,那他就是妥妥的下任皇帝。

二皇子一看眾人臉上那驚疑不定和戒備的神情,心裏就是猛地一沉,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心裏暗罵徐家主的不靠譜,說好只要出其不意用哨子控制路歸元,就能讓路歸元迅速利落地殺掉目標呢?

但其實徐家主比他還要疑惑。

徐家主能確定可以出其不意的控制路歸元,那是因為路歸元就是甲一。

甲一從三歲起就一直在死士營接受訓練,身體早已形成了本能,聽到了哨聲傳達的信號,就會下意識的出手擊殺某個特定方向的目標。

為了讓其行動更加順利,他還讓人在酒里放了濃烈的迷·香,當酒罈子打開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會被迷香的香味給衝擊得腦子發暈,失去思考,身體只剩下本能。

這時候甲一更無法抑制訓練了二十年的身體本能,在聽到短哨聲的瞬間扭斷皇帝的脖子才對,怎麼可能不但及時停住了,還一副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

他們死士營的訓練方法真的有這麼厲害?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就絕對不能是罷手。

雖然不能讓路歸元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皇帝很可惜,但接下來只要控制住在場的人,把那些硬骨頭都弄死,之後對外公佈的真相是什麼樣還不是任憑他們說?

這麼想着,二皇子也不再遮遮掩掩,朝徐家主打了一個手勢。

徐家主會意,摔破了一個酒杯,立即衝進來了一群蒙臉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射出數十隻閃著寒芒的飛鏢,朝着皇帝和路歸元飛射而來,引起眾人一片驚慌大叫。

眼看皇帝和路歸元都要喪命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之下,就見本來還在無法控制自己的路歸元推開了皇帝,一腳掀起了面前的桌子擋住了所有飛射而來的飛鏢,然後飛身而起,身形快如閃電,一腳踹飛一個黑衣人。

眾人還處在黑衣人突然出現的慌亂之中,就突然發現黑衣人已經被路歸元一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尖叫聲戛然而止,個個臉上還保持着驚恐的神情,嘴巴卻又震驚地張大,雙眼瞪圓,非常的滑稽。

二皇子和徐家主也同樣呆若木雞,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精心培訓了那麼久的死士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被路歸元給解決了。

等路歸元將冰冷銳利的眼神投射過來,二皇子從震驚中回神,被嚇得一個機靈,連忙大聲高喊:「來人!」

外面立即衝進了更多的皇子府侍衛,這些侍衛竟然沒去管那些刺殺的黑衣人,反而把刀架在了其中身份最貴重的大臣脖子上。

謝將軍謝夫人和厲懷明的脖子上也分別架了一把刀。

謝將軍還想反抗,然而他中了迷香,手軟腳軟,才動了幾招就被制服了。

二皇子冷笑的看向路歸元:「黎元,你若是不想讓你的親父母還有你的便宜男妻命喪黃泉的話,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這些侍衛會不會一個手抖,把他們的脖子給砍下來。」

皇帝勉強站穩了因為中藥而發軟的身體,聲音里壓抑著強烈的怒氣:「老二,你想謀反?」

二皇子對上他虎目含怒的雙眼,身體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但又很快壓下了心底對皇帝的恐懼,得意起來:「父皇,您說錯了,謀反的不是兒臣,而是太子和謝家。

您看,他們先派謝將軍長子謝長圓,刺殺您,然後又派來刺客殺死了席中不少大臣。

兒臣僥倖逃脫,率領侍衛殺死了刺客,在混亂之中,殺死了太子和謝家。

父皇駕崩,太子謀反被殺,在剩下的皇子之中自然只有兒臣是最適合登基的。」

「父皇,您放心,兒臣繼承大寶之後,定會治理好大梁的江山,做一個好皇帝。所以父皇,您可以安心的去了。」

皇帝被氣笑了,「這就是你們的預謀?」他看向徐貴妃,「原來你們母子早就想要弄死朕和太子好給你們挪位置。只怪朕沒有早看出你們的蛇蠍心腸。」

徐貴妃沒有了對皇帝的恭敬,氣囂張得意地道:「若非是陛下偏寵皇后和太子,我們母子又怎麼會走到如今的地步?這都是陛下你逼我們的,陛下你難道就不該好好反省一下?」

「逼你們的不是父皇,而是你們自己。徐家早就在二弟誕生的時候,私底下尋找筋骨不錯的孩子暗中培養成為死士。為的就是等這麼一天吧?」

眾人聞言都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出聲的竟然是太子。

太子脖子上也被架了一把刀,但他卻是凜然不懼,繼續將徐家的罪行娓娓道來:「筋骨好的孩子哪會那麼容易找到?所以你們把目標放在父母皆是練武之人的孩子身上,譬如謝將軍的長子謝長圓。」

謝將軍和謝夫人聞言臉色大變,皆是目光兇狠凌厲地射向謝家家主:「我兒是被你們拐走的?」

其他大臣也是臉色各異,謝家長子失蹤的事情可是滿朝文武沒有人不知道的。

謝家長子失蹤的時候,謝將軍不過是個五品偏將,並不怎麼引人注目。

可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兒子失蹤之後憑着自己的實力立下累累戰功,愣是從一個五品偏將爬到了一品大將軍的位置,還手握實權,深得皇帝信任,成了朝中赤手可熱的香餑餑。

如果不是因為有謝家長子這一樁恩怨在,二皇子面對世家首先想到的也會是拉攏,而不是毀滅性打擊。

再看皇帝,臉上竟然沒有露出一絲驚訝,顯然也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大臣們不由得想到這些日子皇帝一個接一個地拿徐家人開刀,只怕也是因為如此。

徐家主非常淡定,還笑得像只狡猾的老狐狸:「太子殿下,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胡亂冤枉人。」

太子:「孤只查到徐家和一夥拐賣兒童之人有聯繫,確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徐家就是主謀。所以孤回京城這麼久,也沒有立即請求父皇對你們下手。

不過現在證據已經有了,那就是謝長圓。他和那些來刺殺的死士招出同源,還被你們所用的特定的哨聲控制,便說明了一切。」

謝將軍和謝夫人想到他們失蹤二十年的兒子竟然是被人給拐去當死士訓練,還一直遊走在死亡邊緣,心裏就痛如刀絞,對二皇子和徐家就更恨了。

「徐老狗,我必活剮了你!」謝將軍恨聲道。

徐家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一樣,仰頭哈哈大笑:「現在我為刀俎你們為魚肉,你要怎麼把我活剮?

說這麼多你們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你們也不必費心了。來人把他帶進來。」

一個侍衛將一個小太監壓了進來,用力推倒在皇帝等人面前。

眾人一驚,這小太監竟然是一直跟在太子身邊伺候的隨從,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了大廳。

侍衛還從小太監的身上掏出了一塊像是從袖子上撕下來的布,上面是有人匆忙用寫在上面寫下的字:「二皇子謀反,速來勤王」。

還有太子的私印。

原來太子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就默默躲在人群中,悄悄撕下裏衣的袖子,割破手指匆忙寫下這九個字,匆匆囑咐身邊的隨從拿着這封求救信和他的私印趁亂逃出皇子府去找御林軍求救。

所以他說那麼多就是想要拖延時間,但沒想到徐家主早就識破了他的計謀,還把人給抓了回來。

太子臉色煞白,眼裏出現了一絲慌亂,沒有了方才的淡定從容。

見狀,二皇子更加得意了。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在出身還是辦事能力上,他處處被這個大哥壓了一頭,心裏早就怨恨不已了。

今天他終於勝過了太子,大事又成功在即,心裏萬分舒爽。

不過太子的舉動也提醒了他,小心夜長夢多。

他也不再拖延,抽出身邊侍衛的長刀橫在厲懷明的脖子前,威脅路歸元道:「黎元,哦不,應該叫你謝長圓,我再說一次,如果不想看到你親生父母和心愛的男妻血濺當場的話,就去殺了皇帝。」

說完他還用長刀,挑起了厲懷明瘦尖的下巴,輕挑地打量了幾眼,笑容淫邪:「仔細看你這個男妻也有幾分姿色,難怪能把你給迷得神魂顛倒。

就這麼殺了倒有些可惜,想必我那些侍衛們也不介意嘗一嘗男人的滋味,謝長圓,你覺得呢?」

路歸元目光越發的冰冷,慢慢握緊了拳頭,因為太過用力骨頭咔嚓作響,聽得人頭皮發麻,腦子卻很冷靜的尋找著恰當的時機,可以一擊出手擒住二皇子,救下厲懷明和謝將軍夫婦三人。

然後二皇子早有防備,在他和路歸元之間隔了不少侍衛嚴陣以待。

二皇子看出他心裏的想法,冷笑道:「你是武功高強,但也要想清楚了,但凡你敢輕舉妄動,我的侍衛便會同時出手殺死他們三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誰。」

路歸元:「……」

天道提醒他:「還有黎小魚這個女主在。」

路歸元冷冽的目光微微一頓,突然出手拔掉了一旁翻倒的桌子上插著的飛鏢,隨手一扔射向了跟在徐貴妃身邊的黎小魚。

黎小魚在路歸元突然把太子拉開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路歸元,也在宴席中看到了厲懷明,整個人被嚇得不輕,就一直默默躲在徐貴妃的身邊,盡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刺激到路歸元和厲懷明,兩人當眾說出了她有吸人氣運的能力。

一旦兩人說出來,不管二皇子和徐貴妃相不相信,她都會被二皇子和徐貴妃懷疑厭棄,要想挽回他們的信任和寵愛,就又得花費更多的氣運。

在看到厲懷明被二皇子協志用來威脅路歸元的時候,她還心裏一陣暗爽,看向厲懷明的眼神滿是惡毒和快意。

活該黎安有今天,要不是因為黎安沒病死,還搶奪了本該屬於她的謝長圓的愛慕和黎家村眾人的信任,她又怎麼會狼狽的逃離黎家村?

不過謝長圓腦子不正常,也不知道黎安是用了什麼方法蠱惑他,如果黎安死了,他是不是重新變回以前對她唯命是從,什麼願望都會幫她實現的怪獵戶?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黎小魚不禁暗戳戳地想要想出什麼方法勸說二皇子直接殺了厲懷明。

只不過還沒等她想出方法,突然一道冰冷鋒利的刀鋒劃過她的臉頰,割斷了她鬢邊的一縷頭髮,直接插在她身後牆上。

她怔怔地回頭,就看到一把邊沿泛著冰冷鋒芒的三棱飛鏢直直地插在牆上,入木七分。

再去看路歸元,就見他已經又拔出了兩枚飛鏢,那漆黑的雙眼如同猛獸冷冷的盯着她。

二皇子沒想到他會突然對一個弱女子出手,而且這個弱女子還是他今天納娶取的側妃。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覺得路歸元這是在無能狂怒,拿他身邊的人出氣,於是非常不悅地道:「謝長圓!」

不料路歸元卻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效忠於你嗎?也不是不可以,除了要放了我爹娘和黎安外,還要允許我殺了她。

她根本不是什麼徐家貴女,而是我們黎家村的一個村姑,名叫黎小魚。

她還害死了我的岳父岳母,此仇不共戴天,我必須要親自殺了她。若是殿下答應,我和謝家都願意歸順殿下。」

此話一出不少人臉色大變,現在路歸元可就是保護皇帝的最後盾牌,如果連他都叛變了,那皇帝就真的只能成為二皇子和徐家砧板上的魚肉了。

面對路歸元突然的反應,太子也不禁露出驚懼焦急憤怒的神情。

皇帝卻是若有所思,因為背對着他的路歸元,一手在背後暗暗使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謝將軍臉上一陣變幻莫測,在接收到路歸元的眼神暗示之後,猶豫一下,便點頭表示贊同。

二皇子心中狂喜,如果能得到路歸元和謝家的臣服,那他之後要做的事情就更加順利了。

謝將軍手握兵權就不用多說了,路歸元的實力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飄忽如鬼魅,殺人於無形。

若是有這麼一把又利又快的刀在手,以後還有誰敢不服他?

黎小魚看出了他的心動,驚恐不已,顫抖著聲音哭求道:「殿下您不要聽他胡說啊!臣妾生在徐家長在徐家,又怎麼可能不是徐家之女,而是什麼村姑黎小魚?

臣妾伺候殿下那麼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下,不要答應他。」

然而二皇子心中早已經做出了決定,用一個女人來換路歸元和謝家的臣服,實在是太划算了。

尤其這個女人還那麼邪門,能吸引氣運,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利用完她就要把她處決,不能繼續把她放在身邊以免被她吸走氣運的決定,現在也不過是把計劃提前了而已。

於是他看向黎小魚,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鯉兒,我知道你對我深情,你一定願意為我的大業付出性命吧。」

黎小魚怔然,徹底看清了二皇子究竟有多麼的自私涼薄,也清楚地認識到路歸元對她的殺心有多重。

死亡的恐懼徹底將她籠罩,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我不能死!我不該就這麼死在這裏!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她全力吸收周圍的人的氣運。

而偏偏這時候離她最近的是徐貴妃。

徐貴妃心裏也挺喜歡黎小魚的,尤其是聽說她的氣運非常好,能連帶着周圍的人的氣運也跟着好,說不定還能旺夫。

可相比氣運這虛無縹緲的猜想,還不如路歸元和謝家臣服的好處來得實在。

因此她也贊同二皇子的決定,眼看路歸元就要再次出手將黎小魚一擊斃命,她就下意識的退開幾步,想要離黎小魚遠一點,免得被誤傷。

卻沒有注意到腳下,大方的酒水到了一地,還有破碎的瓷片。

她就這麼一腳踩在了一塊破碎的瓷片上,腳下一滑,整個人很沒形象的向後踉蹌了兩步還是直直的往後摔下去,就這麼巧地後腦勺直直的撞在了插在牆上的三棱鏢上。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都停止了,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怎麼都沒想到,剛才還囂張得意不可一世的徐貴妃就這麼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疏忽,自己摔死了!

還死得如此地窩囊戲劇化。

「母妃!」

二皇子凄厲的喊聲將恍恍惚惚的黎小魚給換回了神智,抬頭就看到二皇子目眥盡裂,眼眸猩紅,惡狠狠的瞪着她,強烈的殺意如有實質。

他咬牙切齒的道:「賤人!妖婦!是你吸走了母妃的氣運害死了她對不對?」

黎小魚的腦子裏彷彿有什麼爆炸開了,只剩一個想法塞滿整個腦子: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謝長圓,你不是要殺死她嗎?我允了,還不快動手給我殺死這個妖婦!」二皇子陰狠的道。

路歸元卻收起了飛鏢,慢條斯理的道:「不急,我突然發現就這麼弄死她太簡單了,還不如留着她慢慢折磨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眾人錯愕地看着他,一時不知道他腦子裏賣的是什麼葫蘆。

二皇子卻等不了了,他現在已經被恐懼和憤怒沖昏了頭,心裏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殺死黎小魚。

他想到自己若是像徐貴妃那樣,明明離那至高之位僅有一步之遙,因為被黎小魚吸走了氣運眾目睽睽之下窩囊地摔死,就一陣膽寒,冷靜不下來。

「你們快動手!把這妖婦給我亂刀砍死!」既然路歸元不肯動手那他就吩咐侍衛們動手。

黎小魚眼看幾個侍衛拔刀對準了她,心裏再沒有了對二皇子的奢望,強烈的求生欲催生出了更加強烈的惡意。

她不能死!只要吸收到更多的氣運她就可以活下去。

在場之人無疑氣運最強最勝的已經不是生死都掌握在他人手裏即將皇位不保的皇帝,而是掌握了所有人性命有很大幾率謀反成功登基為帝的二皇子。

這可是大梁帝皇的氣運,必定深厚到無法想像。

如果她完全將這股氣運吸收了,是不是也能成為一代的女帝?

黎小魚這麼想着眼裏就忍不住露出貪婪之色。

在侍衛的亂刀即將落到身上之時,黎小魚一邊毫無章法地胡亂閃躲,嘴裏驚慌大喊著:「殿下冤枉啊!貴妃娘娘真的不是臣妾害死的!」還一邊拚命地往二皇子的方向靠近。

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麼多侍衛齊齊動手,卻沒有一個人的刀砍到黎小魚的身上。

就是那麼巧的,侍衛們的刀相互碰撞在一起,所有人的刀都被撞歪了,最後沒有一人真的傷到黎小魚,還讓黎小魚跌跌撞撞的靠近了二皇子。

二皇子驚恐大叫:「快攔住她!殺了她!」

擋在他身邊的侍衛們齊齊揮刀,黎小魚身後的侍衛也一起揮刀。

前後夾擊左右包抄,眼看黎小魚躲無可躲,就要命喪亂刀之下,突然一個侍衛腳上一個抽筋,往前撲去,將他前面的人都推得往前倒。

又有其他侍衛相繼滑倒,拉扯或者撞倒身邊的侍衛。最後所有侍衛都跌做了一團。

黎小魚也不知道被誰給踹了一腳撲倒在地,剛好躲過了朝她落下的長刀。

跌做一團的侍衛們手中還拿着鋒銳的長刀,在摔倒的時候,長刀也對準了他們的同僚。

接二連三的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傳來,這些侍衛竟然沒有一個例外的全都意外地撞進了自己人的刀尖,相互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驚愕錯愣。

看到這樣可怕詭異的場景,二皇子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後腦勺。

衣服上擺傳來拉扯感,低頭就看到一隻纖細素白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拉住他的衣服下擺,手的主人的哭求聲落到他的耳邊像是死神為他敲響的喪鐘。

「殿下,求求您不要殺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啊啊啊啊!舅舅救命!快把她弄走,殺了她!」

徐家主被眼前侍衛們詭異的死亡給嚇得不輕,哪裏還敢上前,聞言下意識地後退,遠離二皇子。

其他侍衛也怕了不敢上前,看黎小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可怕的魔鬼。

沒有人敢上前去救他,二皇子終於被刺激得崩潰了,「妖婦!你給我去死!」

他抬起腳就是用力地將黎小魚踹開,然而因為太過用力,連帶着身體不穩,往身後倒去,雙手張開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身體。

在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的后,手才跟着落在地上,砸到了不知道哪個侍衛落在地上的長刀。

長刀高高飛起,在空中打了個轉,直直的落下插入了二皇子的男性關鍵部位。

「啊!——」凄厲的叫聲響徹整個廳堂,還傳出老遠。

在場無論男女都忍不住加緊了雙腿,頭皮發麻。

二皇子直接痛得暈死了過去。

黎小魚都驚呆了,說好的皇帝命呢?怎麼這麼不經吸?就這麼容易地廢了?

徐家主見狀暗道不好,還沒等他有所行動,眼前一花,路歸元已經快速來到他的面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聲音冰冷的道:「讓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就把你和黎小魚綁在一起。」

如果路歸元是用其他話來威脅,徐家主還能臨危不懼硬氣的地和路歸元周旋。

但他已經被黎小魚那詭異的能力給嚇破了膽,聞言立即驚懼的道:「別別別!你們都聽到了嗎?快放下武器!」

侍衛們都被嚇得不輕,聞言一個個用得比誰都快。

一場兇險無比的逼宮謀反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在場眾人包括皇帝心情都是非常的一言難盡。

就像是看了一場轟轟烈烈讓人激情澎湃的大戲,接下來本應該是最高、潮最讓人期待的時刻,他娘的居然爛尾了!

就心裏梗了一塊大石頭,非常地難受。

不過,眾人終歸是反敗為勝脫離了危險。

皇帝讓人叫來了御林軍將皇子府團團圍住,二皇子府和徐家所有人和參與了謀反的二皇子一黨都被關入了大牢聽后發落。

唯一讓皇帝難辦的就是黎小魚,黎小魚那詭異能力他們誰都親眼見識過了,就連一向不信鬼神的皇帝也不由得開始重塑三觀。

現在沒人敢靠近黎小魚,誰靠近她五步之內就是莫名其妙地死,就連遠距離射殺也會頻頻出現意外,最後不但沒有傷到黎小魚半分,出手的人反而還會被自己誤傷。

只能說黎小魚最後瘋狂吸取徐貴妃和二皇子等人的氣運還是保住了她的命。

皇帝無奈只能找來路歸元詢問:「長園,你也不用跟朕打馬虎眼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黎小魚的詭異能力?」

路歸元也不隱瞞照實說出了黎小魚在村裏的情況,「草民當時也是沒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前系統就告訴過他,根據書中定律,所有意圖直接傷害主角的人都會被書中法則反噬。

雖然系統被天道給一口吞了,但女主和男主還在,劇情也還沒有徹底崩完,還有劇情法則在,女主就還受到法則的保護。

就算是男主想要傷害女主,也會受到反噬。

不過畢竟是男主,所以二皇子沒有立即丟掉性命,只是沒了子孫根,還謀反失敗了。

二皇子在被黎小魚偷偷吸取了那麼多氣運的情況下,還能差一點就謀反成功,也是因為劇情法則的保護,沒想到最後真的是成也黎小魚,敗也黎小魚。

皇帝苦惱的問道:「這個黎小魚殺也不行,碰也不行,你說朕該如何處置她?」

「現在黎小魚是氣運強盛,誰動手誰倒霉。」路歸元想了想轉移話題問道:「陛下要如何處置二皇子?」

皇帝垂眸不語了。

路歸元繼續道:「如果陛下下不了手,不如把他們兩個圈禁在一起怎麼樣?」

二皇子怎麼說也是男主角,身上終歸有着劇情法則的保護,想來不會那麼容易被黎小魚剋死。

就讓男主和女主互相傷害去,

皇帝最後還是採納了路歸元的建議,將二皇子貶為庶人,和黎小魚一起圈禁在皇子府的一個偏僻的院子。

外面是層層防守的士兵,還有務必確保每個人都要遠離院子的圍牆至少有五步遠。

每天都有人用竹竿挑着一籃食物從圍牆伸進去遞給他們,總之務必要確保不給黎小魚絲毫靠近吸取氣運的機會。

給他們送食物也是怕黎小魚陷入絕境又會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二皇子和黎小魚已經徹底反目成仇,相看兩相厭。

二皇子從一開始的忌憚恐懼要慢慢發現黎小魚也沒法弄死他后,開始肆無忌憚的,毆打辱罵黎小魚,把他的所有不甘怨恨都發泄到黎小魚身上。

黎小魚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像個潑婦一樣和二皇子廝打對罵起來。

兩人的相互打罵每天都要來上好幾次,外面守衛的士兵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還把這當成無聊站崗的調味劑。

一直到一年後,院子裏連續兩天都沒了聲音。

士兵們終於發現不對連忙讓人向上稟告。

皇帝命路歸元親自去查看情況。

路歸元帶着人打開了那封閉了一年的小院子,進到屋裏就看到雙雙倒在血泊里沒了生息的兩人。

路歸元對此一點都不驚訝,他早就得到了天道提前通知。

就在前兩天,天道終於修改完了所有法則,打破了書中劇情的束縛。這個世界回到了正軌。

而沒了劇情法則保護,黎小魚也消耗完了她吸收到的所有氣運。

沒了氣運的保護,加上同樣是倒霉蛋的二皇子,兩人的倒霉就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就在又一次的爭執扭打中,兩人倒霉催的摔在一起,當時一個人手裏拿着尖銳的發簪,一個人手裏拿着鋒利的匕首,摔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麼互相的插進了對方的胸口,一起玩完了。

皇帝得知后只是唏噓感嘆一聲,令人一把火連着院子和人一起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再交代一些第二世界後續,就可以開啟第三個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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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敵方美人計太厲害[快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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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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