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合一

第49章 三合一

第二天厲懷明讓管家去把路歸元答應去見謝老夫人的消息告訴了謝思圓。

謝思圓非常高興。

等太子的傷勢穩定了許多后,太子的親衛也找了過來。

蕭子麒一臉歉意地向眾人說明自己的身份,並解釋他不是有意隱瞞。

除了厲懷明和路歸元依然保持淡定外,三姐弟都很驚訝。

蕭子麒已經了解清楚黎二蛋的情況,知道他的才華不差,就這麼不能參加科考實在是可惜了,提出可以推薦他入國子監,並請求皇帝開恩允許他去考功名。

黎二蛋非常高興,自從黎老太和黎老頭獲罪被判流放后,他也失去了參加科舉的資格。

這三年裏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讀書,和黎二丫一樣去學習經商。可他就不是經商的那塊料。

厲懷明勸他繼續讀書,還告訴他船到橋頭自然直,但機會卻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黎二蛋就繼續跟着厲懷明讀書,還會跟這路歸元學武健體。

現在厲懷明已經給他取了大名叫黎容。

不過他想要先考上秀才再去京城國子監,於是願意留在平流縣等太子的消息。

黎二丫和黎三丫倒是想要跟着去京城,只是因為路歸元這個大老闆又要離開,所以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她們。她們只能都留了下來。

太子一行人從平流縣到京城至少需要走上十幾天。

路上還遇到過許多黑衣人的襲擊,路歸元和親衛們一起殺敵,他自己一個人就解決了快一半的黑衣人。大大的減輕了親衛們的壓力。

謝思圓見狀驕傲無比,真不愧是他的親哥,實力就是厲害。

雖然路歸元不承認,但他已經單方面確認路歸元就是他的親哥,還已經寫信回了謝家。

蕭子麒卻看出了路歸元的招式,招招都是精準的殺招,很適合暗殺,甚至和那些黑衣人所用的招式同源,不禁若有所思。

京城二皇子府

蕭子瑜得到下屬傳回來的刺殺失敗的自己消息,氣得臉部肌肉都扭曲了,直接失手打碎了一套珍貴的茶具,眼神陰狠的道:「舅舅,派去刺殺太子的死士又失敗了,我們必須加派人手,絕對不能讓太子活着回到京城!」

徐家主卻搖頭拒絕:「我們已經損失太多死士,繼續加派人手成功便罷,若再不成功,不但讓我們損失慘重,還會引起陛下的猜忌。現在太子又借調路過之地的地方守軍,現在護送太子回京的士兵已經達到五千之數,想要刺殺太子只會更難。」

二皇子聞言氣得一拳砸在書案上:「肯定又是父皇偏心,給了他可以隨意調動地方軍的權利!。現在可怎麼辦?我們絕對不能讓他活着回到京城!他這一次肯定查到了什麼不利徐家的消息。」

雖然這些年徐家和徐貴妃在背後所做的事情都沒有讓他直接參與,就算東窗事發,徐家被滅,他也能把自己給摘得乾乾淨淨,可徐家畢竟是他的外家,也是他爭奪那個位置的最有力助力,如果徐家倒了,那就等於他和那個位置徹底無緣,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只是他沒想到本應該最焦急的徐家主卻捋著鬍鬚悠然一笑:「倒也不必急着要在太子回京前解決他。我們一向做事謹慎,就算太子查到了什麼,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是引起陛下的懷疑而已。

「可那又如何呢?只要沒了太子,和其他皇子,你就是陛下唯一的兒子,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蕭子瑜看他胸有成竹,急切地問道:「舅舅可是有了什麼好方法?」

徐家主:「據我所知,太子這次回來還找回了謝家失蹤的長子謝長圓。」

蕭子瑜驚訝的道:「那個謝長圓?他不是死士營里的甲一,早已死在六年前的刺殺任務里了?」

徐家主:「已經有死士確認,那確實是甲一。他所用的招式皆出自死士營。若非有他在幫着太子,我們也不會損失了那麼多人還無功而返。」

蕭子瑜不禁皺起了眉頭,語氣中帶着質問:「怎麼會如此?你不是說死士營里的死士是絕對不可能背叛的嗎?他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徐家主笑眯眯的,像只老狐狸:「殿下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沒關係,我還有可以控制他的方法。相反,讓他回到謝家,和太子走得近,才是太子最大的危險。」

蕭子瑜聞言心思活絡開來,「既然這是一個致命的殺招,倒不如把他用在更關鍵的地方。」

徐家主大吃一驚,「殿下的意思是想……」

「不錯。」蕭子瑜冰冷的眼裏滿是陰戾狠毒,像一條躲在暗處對着獵物,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

徐家主離開后,蕭子瑜在書房坐了一會兒,直到伺候他的需要人過來詢問:「殿下,已經到了晚膳時間,是否要在書房擺膳?」

蕭子瑜想了想道:「把晚上擺到鯉夫人那裏。」

「是。」善人恭敬的應是,但卻在退到蕭子瑜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二皇子不知道,但二皇子府私底下不少人在傳這位徐家送來的鯉夫人邪門得很。

不好些下人和這位鯉夫人有過短暫的接觸后就會特別的倒霉,還有人倒霉得連命都沒了。

一開始他們還沒有聯想到這位鯉夫人的身上,可是時間一久倒霉的人多了,再加上他們倒霉之前都傳出黎夫人的各種好運事迹,引起許多下人的討論,不免有那麼一兩個人一邊羨慕一邊說起自己的倒霉。

那個一聽,就說真巧我昨天也那麼倒霉。

然後接二連三的有人說起自己的倒霉,再仔細一想就發現不對勁了,鯉夫人才剛碰到好運的事情,他們就一個接一個的倒霉,而且還那麼巧都曾經和黎夫人有短暫的近距離接觸,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那麼簡單。

漸漸的,私底下就開始傳出鯉夫人會吸人運氣的說法。

只不過後來二皇子妃、側妃和其他妾室、通房一個比一個更倒霉,漸漸被二皇子所厭棄,而鯉夫人的運氣越來越好也越發受寵,被二皇子從通房提拔為妾,底下就開始流傳另一個說法,說鯉夫人其實是錦鯉轉世,天生好運氣,還旺夫,所有對她有惡意,和她不對付的人都會很倒霉。

皇子府里,許多人相信了後面的說法,但也不少人覺得鯉夫人邪門,會吸人氣運,平時能躲開她就盡量躲得遠遠的。

伺候蕭子瑜的人因為蕭子瑜時常會去鯉夫人屋裏,總有躲不開的時候。

好在不知從哪個時候開始,他們這些跟在二皇子身邊伺候的人不再接二連三的倒霉了,但想想還是很后怕。

鯉夫人就是假裝失憶,被徐知州送進二皇子府的黎小魚。

黎小魚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是自己的幸運。

徐知州原來是要送自己的女兒給二皇子,就那麼巧,在去京城的路上他的女兒因為身體嬌弱,無法適應路途跋涉,在路上染上風寒就這麼病逝了。

徐知州不甘心就這麼錯過了和二皇子結親的好機會,正好救下了黎小魚,看黎小魚的姿色還不錯,就起了李代桃僵的念頭,等黎小魚醒來之後說自己失憶了,就更加滿意了。

在去京城的路上,徐夫人還讓人訓練她的禮儀舉止,愣是把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姑培養得看起來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

只不過她在參加選秀的時候,還沒到最後一個環節就落選了。

不過也沒關係,二皇子看在徐家的份上,將黎小魚留在身邊做通房。

黎小魚自然趁機開始艹起了她的錦鯉人設。

只可惜她的身邊沒有像黎二丫那樣的大氣運之人讓她逮著一個人來薅羊毛,又沒有了甲一這樣的神助攻,只能暗暗吸取周圍的人的氣運,尤其是二皇子妃、兩個側妃和一干妾室通房等競爭對手的氣運。

只是在這些競爭對手一個接一個的病的病,傷的傷,被禁足的禁足后,她也沒了接觸他們吸取氣運的機會。

下人的氣運也不多,老是有下人倒霉出事也不太好。

正好她現在越發得到蕭子瑜的寵愛,她就想着蕭子瑜的氣運肯定不會比二皇子妃的少,她偷偷吸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一開始,她還挺忐忑的,可仔細觀察了幾天,都沒看到二皇子發生什麼倒霉事,就覺得二皇子的氣運肯定比黎二丫還要深厚,偷吸那麼一點根本就沒有影響,慢慢的,就吸的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她不知道的是,表面上二皇子沒有發生什麼倒霉的事,可也因為她吸走了二皇子的氣運,使得徐家暗地裏做得非常謹慎的事情終於被太子找到了蛛絲馬跡。現在還面臨被太子揭發的危險。

黎小魚不知道這些,還在為蕭子瑜的突然到來而高興,覺得還可以再吸收一波蕭子瑜的氣運,爭取給自己再晉一個位份,當上二皇子側妃。

兩人親親熱熱的吃完了晚膳后,接下來就該是濃情蜜意的時間。

二皇子突然問了黎小魚一個問題:「鯉兒,下面的人都在傳你是錦鯉命,可以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同時也能讓對你懷有惡意,和你不對付的人倒霉,是不是真的?」

黎小魚心裏就是一緊,面上嬌嬌柔柔的道:「這些都是妾身小時候遇到的一位算命先生所說的話,妾身也不知道這是否是真的。只不過妾身的確從小到大都比較好運。」

蕭子瑜聞言大喜:「那必然就是真的!鯉兒,你必然是上天送到我身邊的福星!」

黎小魚含羞帶怯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能遇到殿下,也是鯉兒三生有幸。」

蕭子瑜眼神變得更加幽深,緩緩開口道:「鯉兒,你既然已經是我的人,若是和我不對付的人是否就等於和你不對付?那他是否也會倒霉?」

黎小魚聞言就是一愣,遲疑的道:「殿下說的是……」

蕭子瑜掃了一眼屋內,伺候的人早已經退下,只留下他們兩個在內室。

他微微低頭在黎小魚耳邊壓低聲音道:「鯉兒,你該知道,如果沒有了太子,我就能當上太子,以後還能繼承大統。而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向你保證,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置,就必定封你為後。」

黎小魚瞳孔驟縮,一顆心不禁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彷彿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皇后,那是大梁最尊貴的女人。榮華富貴滔天權勢盡在她的手中。

最重要的是,腦海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她當上皇后,她就不用再想辦法去獲得聲望,因為皇后本身就能獲得無數聲望,到時候整個大梁國的氣運隨她抽取,那她可就真的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想到這裏,她的眼裏迸發出強烈的貪婪。

蕭子瑜將她的反應收入眼裏,眼裏快速閃過一絲厭惡不屑之色,又立即恢復了深情款款:「鯉兒,現在只有你可以幫我了,你幫幫我可好?」

黎小魚猶豫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道:「妾身自然很想能幫到殿下。只是太子畢竟沒有直接對妾身懷有惡意,想要讓他倒霉,就得先讓他和妾身有兩步之內的近距離接觸才行。」

蕭子瑜瞬間寒毛豎起,從腳底一直寒到頭頂,手上就是一抖,差點就忍不住把懷裏的人給用力甩開,胃裏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噁心感。

他想起了後院那些和黎小魚作對的人的可怕下場。

倒霉摔傷,在屋裏被瓦片砸傷劃破臉都是輕的,還有一位他很寵愛的側妃在皇宮宴席上突然衣服完全撕裂開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體,讓他也是丟盡了面子。

當時所有的人都只以為是意外,是那個側妃倒霉,命途不濟。可如果這都是黎小魚的有意為之……

蕭子瑜心裏湧現出強烈的殺意,又立即被他給壓下去了,盡量用平靜的聲音道:「正好林側妃請求削髮為尼,去皇家寺院為太后祈福,我答應了。府里少了一位側妃,我會去請奏父皇冊封你為側妃。等太子回京,我就邀請來他來參加我們的宴席,到時候再找機會讓你和他近距離接觸。」

林側妃就是那位在宮宴上倒霉地衣服全裂開的側妃。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她整個人都精神恍惚,蕭子瑜也為此在心裏有了疙瘩,沒再踏進過她院子半步,沒直接給她賜毒酒是看在她的父親是他想要拉攏的朝廷重臣。

不過前些天,林側妃的父親做錯了事情觸怒了皇帝被貶職,在二皇子眼裏,已經不值得他浪費一個側妃的位置來拉攏了。

黎小魚聞言心中狂喜:「多謝殿下,一切都聽殿下安排,妾身絕對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蕭子瑜面上高興地點頭,心裏卻是更加冰冷,然後找了個還要忙公事的借口,拒絕了黎小魚邀他留宿的請求,急匆匆的離開了。

————————

太子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太子直接回了皇宮,路歸元和厲懷明則跟着謝思圓回了謝家。

謝家人早就收到了謝思圓傳回來的信,一大早就在等著。

一群人走到了正院,謝將軍和謝夫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走出來迎接他們。

也許是出於母子天性,只需看上一眼,即使路歸元現在依然是滿臉的大鬍子,謝夫人就立即認定了路歸元就是他失蹤了多年的大兒子,快跑幾步抱住了他,大哭了起來:「兒啊!你總算是回來了!」

從來沒感受過母愛的路歸元被她抱住的瞬間,立即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謝大將軍虎目含淚,上來用力的拍了拍路歸元的肩膀,難忍哽咽的道:「好小子,總算回來了!回來就好!」

路歸元對兩人的熱情非常不適應,只能用死亡視線看向謝思圓,催促他趕緊解釋。

謝思圓摸了摸鼻子,還是在路歸元的眼神威脅下道:「爹、娘,你們先別這麼激動,大哥說了他還不一定就是你們失蹤多年的兒子。」

「胡說!我的兒子我還會認不出來?」謝夫人一邊流淚一邊對路歸元道:「我只看一眼就非常確定,你就是我的兒子不會錯的!」

謝大將軍也很肯定的道:「沒錯!兒子啊,你看我們父子倆長得多像!就連這滿臉的鬍鬚也是一模一樣的,你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兒子?」

謝思圓聞言嘴角抽搐,早已經從黎家三姐弟那裏得知路歸元有不習慣以真面目示人的癖好,那鬍子就是假的。

路歸元終於從謝夫人的懷抱中掙扎出來,聲音硬邦邦的道:「事實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我就是你們失蹤多年的兒子,兩位還是暫且不要那麼急着下定論才好。否則若真的是你們認錯了,豈不是有可能錯過了真的謝家大公子?」

謝夫人急切的道:「老二說你肩膀上有兩顆痣,那就是證據。」

路歸元這回毫不猶豫的扯開衣襟露出了左邊的肩膀,「你們看,我的肩膀上並沒有痣,所以說你們認錯人了。」

不料謝將軍和謝夫人非但沒有失望,眼裏還迸發出強烈的喜意,笑容都快裂到耳後根了。

就連謝思圓也在一旁捂嘴偷笑。

厲懷明看得想要捂臉,路歸元也不知道是被原主的思維影響了,還是被謝夫人和謝將軍的熱情給弄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忘記了謝思圓從來沒有說過那兩顆痣是在左邊。

事實上謝家人也從來沒對外說過謝長圓的胎記在左邊還是右邊

路歸元就這麼毫不猶豫的露出左邊肩膀,完全等於不打自招了。

至於那兩顆痣為什麼會消失,想來他們也知道可以有很多種方法遮掩。

路歸元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些,頓時覺得自己被謝家人給坑了,不禁委屈地看向厲懷明。

厲懷明怕他繼續下去腦殘病就要發作,笑着上前替他解圍道:「將軍,夫人,此事有些複雜,可以以後再慢慢談,聽說老夫人病重中一直念著大孫子,此時怕是已經等得急了,不如先讓元哥去見過老夫人再說?」

謝將軍和謝夫人也看出了路歸元對認親的強烈抗拒,知道暫時不能逼他太過,怕把他給嚇跑了,只能戀戀不捨的選擇退後一步,贊同了厲懷明的提議。

謝夫人轉而熱情地看向厲懷明:「這位就是黎安黎先生吧?果然和老二信里說的一樣,芝蘭玉樹一表人才。我們家圓圓這些年多虧了有你的照顧。

你就在我們家安心住下,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就好。你和圓圓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來我們先去見一見圓圓的祖母。她可是念叨了你們很久了。」

路歸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夫人能不能不叫我圓圓,這是對小孩子的稱呼。」

謝夫人一臉寵溺的道:「好好,不叫圓圓,那就叫大圓,你弟弟是二圓。」

路歸元繼續死鴨子嘴硬:「我不是謝長圓。」

因為他露出的馬腳,謝家人已經沒有一個人將他的否認當一回事了,只是隨意的應着,那敷衍的態度誰都能看得出來。

等到了謝老夫人的屋子,謝老夫人終於見到了思念了多年的大孫子,又是抱着路歸元痛哭了一場。

路歸元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感受過親人長輩的熱情,非常的不自在,只能渾身僵硬的當個木樁子任由老太太抱着。

直到老夫人哭累了,幾人又哄了一會兒,才把她給哄睡下。

接下來幾天路歸元和厲懷明都住在了謝家。

謝家人非常熱情,對待兩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哪裏讓他們不高興。

謝老夫人因為找回了大孫子,多年心病一周消除,病情反而漸漸開始有了起色,開始好轉起來。現在已經能在別人的攙扶下起床走幾步路了。

謝家長子被找回來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滿京城皆知。

皇帝還讓謝將軍把他帶進宮去,想要見見路歸元。

皇帝親自召見,誰都沒法拒絕,在覲見的時候更不能藏頭露尾,路歸元只能無奈的脫掉臉上的假鬍子。

進宮的那天,謝家所有人都很殷勤的來送他,就連謝老夫人也來了,就為了看一看路歸元臉上沒有鬍子的樣子。

說出來他們也無奈,路歸元回到謝家那麼多天,臉上就一直帶着那個濃密假鬍子,只露出一雙肖似謝夫人的眼睛。

他們想看一看路歸元的真面目都不行。

只能逮住他要進宮面聖的機會,來好好瞧上幾眼。

謝老夫人看得高興,嘴上一個勁的道:「像!真是太像了!簡直和你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謝夫人也是雙眼含淚,謝將軍摸了摸也颳去了鬍鬚的臉,笑得合不攏嘴。

還有用各種借口路過,遠遠瞅上幾眼的下人們跟着議論紛紛。

路歸元已經好久沒有試過臉上毫無遮擋,就這麼暴露在許多人的視線中了。

那種生活在陰暗之中的生物突然被耀眼的陽光照射到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忍了忍,他沒忍住,又是一個閃身,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

謝家眾人那激動高興的表情凝滯在臉上,面面相覷,眼神還有些獃滯和疑惑。

厲懷明無奈的解釋道:「他就是有些怕見人,現在應該已經躲到馬車上去了。」

謝老夫人瞬間滿是心疼:「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得了這樣的毛病啊!」

這話一出,就連厲懷明也沉默了。

一個三歲就被拐走的孩子,還被人當成殺人工具從小訓練,所吃的苦是常人無法想像的。

只能說,他能活到現在都是一種極大的幸運。

君不見,同樣被拐走當死士訓練的許多孩子早已經成了一堆森森白骨。

氣氛一瞬間從輕鬆高興變得凝重。

謝將軍去到馬車真的看到早已等在裏邊的路歸元的時候,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一路上兩人沉默了許久,路歸元終於受不了他那肉麻兮兮的心疼眼神,「您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謝將軍問道:「你小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可曾怨恨過……你的爹娘?」

路歸元:「不知道,不記得了。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現在是肯定沒有的。」

「為什麼?」謝將軍趕緊問道。

路歸元難得笑了:「因為我已經有安安了。」

謝將軍愣住了,他想要告訴自己路歸元的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可他又想到了謝思圓隱晦的向他們暗示過路歸元和厲懷明的關係有多親密,再加上路歸元現在的話,他想要故意歪解他的意思都做不到。

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可在看到路歸元那真心實意的幸福笑容,謝將軍就用把話都咽了回去,接下來的一路上都默然無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到了皇宮下了馬車,謝將軍想起了路歸元怕用真面目見人的毛病,憂心忡忡地問道:」你可能撐得住?待會兒在陛下面前可千萬不能一聲不吭就跑了。「

路歸元沉默了一會兒,咬牙道:」放心,我會撐住。「

謝將軍聞言一點都沒放心,反而更心疼了。

兩人進入了宣政殿,按照規矩給皇帝行禮,得到皇帝允許才抬頭,就發現大殿裏除了皇帝,竟然還有太子和二皇子在。

太子蕭子麒朝路歸元微微頷首。

見殿裏人不多,路歸元和謝將軍都不禁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皇帝仔細看了看路歸元,笑道:「這就是謝卿的長子謝長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

謝將軍聽到皇帝對路歸元的稱讚笑出了一臉褶皺。

路歸元卻是嚴肅的更正道:「啟稟陛下,尚未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草民就是謝將軍丟失多年的長子,草民不敢以謝將軍長子自居。」

謝將軍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欲言又止,眼裏滿是無奈。

皇帝道:「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朕看你和謝將軍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準是八、九不離十了。」

路歸元一副認死理的樣子:「人有相似名有相同,只憑長相終是做不得准。否則一旦弄錯了,等真的謝家公子回來了,看到自己的身份被他人佔領,又將情何以堪?」

這話成功把皇帝給堵住了。

太子出來解圍:「父皇,黎公子說得對,尚未找到確鑿證據,還未可定論。不過謝老夫人終究是年紀大了,又一心盼著找回自己的大孫子。聽說黎公子住在謝家這幾天,謝老夫人病情好了許多。接下來還要繼續麻煩黎公子暫時充當謝長遠安撫住老夫人了。」

路歸元這回沒有拒絕,認真鄭重答應下來。

接下來也不好繼續揪著謝家長子這個身份不放,皇帝轉移話題說起了路歸元的另一個身份——元安商行的幕後大老闆。

路歸元這三年來弄出那麼多新奇有用的好東西,皇帝早就想要見一見他了,只是他之前不是去西域跑商就是去出海了。

現在算是終於見到人,皇帝看他年輕有為更加讚賞了。

二皇子聽得瞪大雙眼,他現在才知道路歸元竟然還是元安商行的幕後老闆。

若真是如此,那他和徐家的計劃就要做出改動了。

如果能拉攏到這麼一個很有潛力的大商人到他的麾下,即使徐家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也不是完全沒了機會。

這麼想着,二皇子心裏就有了主意,笑着道:「不知道黎老闆可有婚配?」

皇帝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心中一動,路歸元可是個很有本事的商人,如果能用聯姻籠絡他為自己辦事,以後都不用愁國庫會空虛了。

以路歸元的實力,和元安商行的發展前景,就算把公主下嫁給他都不為過。

路歸元硬邦邦的回道:「草民已有家室。」

這話讓謝將軍震驚不已,兒子已經成親了,他怎麼不知道?

二皇子愣了愣,不死心的問道:「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路歸元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也知道他若是不拿出一個確實存在的家室,怕無法拒絕皇帝的賜婚,正好也可以以此對謝將軍表明他的態度,於是直接說實話:「並非是哪家閨秀,而是一位男子。」

這話讓大殿內除了早已知道內情的太子,其他人都大為震驚,差點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將軍雖然早已經有了猜測,可也被路歸元這麼大膽直接的說出來的行為給嚇得不輕。

「荒謬!男子如何為妻?」二皇子臉色一沉大聲斥責道,心裏卻是狂喜,這是路歸元給了他請求皇帝賜婚的機會。

他能猜到皇帝想要拉攏路歸元的心思,一個駙馬是跑不了了。現在後宮中唯一是適齡未婚配的公主是他的同母胞妹。

等路歸元娶了他的胞妹,就算不想站在他這邊也不行。

路歸元淡定的反問:「敢問二殿下,大梁國有哪條律法規定男子不能和男子成親?」

二皇子被問得一噎,然後用理直氣壯的道:「陰陽結合,繁衍子嗣後代方為大道,男子和男子可不就是有違常倫?最重要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和男子苟合可對得起你的祖宗父母?」

路歸元斜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道:「首先,我們是拜過天地高堂,不是苟合,其次草民的祖宗父母倒沒管草民是否和男子成親,有沒有后。反倒是二殿下,管得有些寬了。」

那神情那語氣,就差直接罵二皇子多管閑事了。

二皇子臉色一黑,把矛頭指向謝將軍:「謝將軍,你就不管管?」

謝將軍看了眼眼底漸漸冰冷的路歸元,沉吟了一下,為難的道:「尚未確定黎元就是我兒謝長圓,那這就是黎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如何能管?

「就算黎元真的是我兒謝長圓,他能平安回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我們雖為父母,卻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吃了那麼多苦,又哪裏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只要他能平安喜樂一輩子,我們做父母的就心滿意足了。」

說着他還抬起袖子傷心地抹了抹眼眶,才繼續道:「至於繁衍後嗣不是還有他的弟弟們嗎?大不了到時候從他弟弟妹妹的孩子中挑幾個過繼給他就是。」

謝將軍這一番話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敬,但暗地裏也在指出一個意思:他這個貌似親爹的人都管不了,你二皇子管那麼多就管的太寬了,純屬吃飽了撐著閑得沒事幹。

二皇子臉更黑了,冷著臉嚴肅地對皇帝道:「父皇,男子和男子在一起實在有為常倫,若天下人盡皆效仿,還有誰去綿延子嗣?豈不是天下大亂?實在是萬萬不可啊!」

謝將軍聽了想笑,「二殿下實在是太抬舉黎元了。」

路歸元附和道:「草民不過是一介商人,可不敢大逆不道地認為自己一人的私事能引起天下大亂。」

太子不輕不重的訓斥道:「二弟言重了,京城也有不少貴族子弟私底下好男風的,也沒見天下因此大亂。黎元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一介草民,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皇帝聽了三人的話,也覺得二皇子的話實在是太蠢了,尤其是這好男風的人當中也包括前面某一兩代皇帝。

皇帝好男風都沒有弄得天下大亂,一個商人何德何能?

經過二皇子這麼一鬧,皇帝反而打消了下嫁公主給路歸元的念頭。

訓斥了二皇子幾句后,就轉移話題,沒再提啟路歸元的婚姻問題,而是和他商討起了商業的問題上。

路歸元給出了不少可以大量增加國庫收入的建議,聽得皇帝雙眼放光非常高興,恨不得立即招他入戶部為官,被路歸元以不適應官場只喜歡行商為由拒絕了。

路歸元和皇帝相談甚歡,太子聽的津津有味,謝將軍也是滿臉欣慰。

唯獨二皇子眼裏滿是怨毒,已經在心裏徹底放棄了要拉攏路歸元的計劃。

到了中午皇帝還意猶未盡的留路歸元和謝將軍在皇宮吃了一頓午餐,才讓他們離開。

太子和他們走在一起,趁機與路歸元敘舊。

二皇子趕上來,笑眯眯的對他們道:「三天後是本殿納側妃的日子,屆時皇兄、謝將軍還有黎老闆可務必要來啊!還有黎老闆的夫人不知是否也來了京城?若是來了,黎老闆可千萬要把他也帶來才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皇子笑容和煦地親自邀請,謝將軍和路歸元也不好拒絕。

太子為了表示兄友弟恭就更不能拒絕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二皇子眼底一片冰冷:等著吧,三日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4-2622:43:44~2022-04-3000:32: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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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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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敵方美人計太厲害[快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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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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