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走女兒

朦靈身子想動彈，卻發現沒有力氣。只得小聲說：「娘親且安心，女兒無事。」

此時大夫剛給朦靈把脈。河陽夫人轉身面對著自己的丈夫。成將軍稍微安撫了自己的妻子，但他更急切地想知道女兒的病情。

大夫示意借一步說話。朦靈父親把大夫引到會客的廳堂。

大夫細聲說道：「府上千金身體本自羸弱，又急火攻心，加之思多慮多，恐非壽相。且送往一處安寧之所休養為好，把雜念去了，方能凝神靜氣，固本扶身。」

交談一番后，成將軍莊重地向大夫道謝，給足了銀兩，又差人好生送客。等父親回到廳堂，發現妻子攤倒在桌前，已經哭成了淚人，只是恐怕驚嚇到女兒，只壓低了聲音嗚咽著。

一雙手搭在了母親的肩膀，默契地安撫。河陽夫人抬起頭，望向丈夫，眼裡滿是期待。她要仰賴丈夫做的決定，但是她又渴望丈夫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同時她也恐懼，恐懼丈夫說出她無法承受的決定。

父親頓了頓說「還是送走吧，我想過了，皇家郊外有一處院子，已經轉交給了大皇子，大皇子與我們交往甚密，借一間屋子總是可以的。那裡最是寧靜。女兒善良天真，情執過重，到底是修為不夠。送去一段日子，調整了情志再接回來是不錯的選擇。到時候把她隨身的丫頭一併帶去，也不用受什麼苦。

河陽夫人理了理情緒，感嘆道：「就為那個毛孩子，也不必傷心至於如此地步。女兒不過是情竇初開，涉世未深，偶爾鬼迷心竅也是情理之中。」

成將軍道：「所以此番倒不如在院子里讀幾本經典，做一做活計，了解一下平常百姓的生活。到時候我們要仔細幫她挑選夫婿，免得又被人哄騙。」

河陽夫人說：「曦城那孩子，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我總看他心思沉悶，誰知道他打什麼算盤。女孩子家家自然要錦衣玉食地好生養著，但她以後必須面對婚姻、家庭，她這麼傻，以後會吃苦頭的。說千遍道萬遍，她是不會聽的，不如讓她現在就吃點苦，多留點心，別一副心思都在那曦城身上，書也不讀了，飯也不吃了。」

父母既然已商定，心意已決要把朦靈送走。成將軍建議希望越快越好，必須趕在曦城婚禮之前，免得女兒知道了，鬧出個什麼事來。

夜深了，河陽夫人卻無法入眠，留在朦靈屋裡，陪在女兒床邊，沉思著。她雖然知道女兒必須要走上這麼一遭，但心裡捨不得女兒。想著女兒自出生起從未離開過自己身邊，又想到朦靈自幼身子不算健壯，每每生病，只得自己細心照料才好，又不免傷心起來。

另一邊，朦靈卻沒有難捨難分的感覺，只覺得在這裡過得確實難受到不想待下去，換個地方住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只得細聲安慰了母親。河陽夫人聽罷自然也沒旁的話說，只叮囑朦靈早些休息，便要帶著雲霄和凌波離開。雲霄和凌波相視而望，沉默不語，跟著母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