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 我一直有病

原來 我一直有病

邱杏好不容易邀請天天窩在家裡看衛枝稔幾年前寫的科幻小說看得寢食難安,一心要學習科技,響應科教強國戰略的網癮少年邱稚一起出來吃個中飯,順便買點花去看望許久才。

男人捧著一大束康乃馨,店員溫和地問他:「是不是要送給辛苦勞累的母親?康乃馨很適合送母親呢,您真孝順。」

「不是。」邱杏皺眉:「是送給一個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故人,她不是我的母親,卻勝似母親。」我沒有母親,她死在幾年前,被父親酒後亂性逼得跳樓。

頂流歌手年輕的時候家裡風氣很差。邱政道日夜操勞,喝酒定神,還愛好賭博,安眠一開始只是勸,後來被酒後的丈夫打了之後,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越發確信有狐狸精在外面迷亂了自己男人的心,她花費重金,請偵探跟蹤,只為知道丈夫為什麼像變了性子一樣,把結婚後不喝酒的誓言吞咽入腹,反過來裝傻問她有這回事嗎?

安眠在房間里看著偵探發送過來的情報,她把照片紛紛揚揚撒在邱政道面前,哭著罵他渣男,不要臉。

酒後的邱政道不知抽了哪根筋,獰笑看著愣在房間門口的邱杏,少年十四歲,從寫作業的苦痛中脫離出來就收穫一個驚天大消息。

「邱杏還不知道呢,他早戀談的那個女同學的媽媽就是你看見的情人,她的媽媽離異了,我只是去安慰安慰她,卻被一十幾歲的小姑娘內涵,沒辦法,只能安慰她媽了……這小姑娘還挺烈,知道我是邱杏的爸爸后,當天晚上就哭著打電話分手了,安眠你說,我是不是保護了邱杏的大好前程?」

「你!」安眠氣得幾乎要昏倒:「你明明知道小杏那麼喜歡她,還要告訴枝枝這件事情,你……邱政道,你不是人!」安眠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根本沒有立場去罵他。

因為最開始反對早戀的就是她自己。

外面沒有後續的爭吵聲熄滅,少年心裡的痛卻愈演愈烈。他看著手機通訊錄走神,家人的一列里本就有衛枝稔獨特的魚魚備註,可是大他幾個月的小女朋友和他哭著說分手。

「小橘……邱杏,我們分手吧。」那次的天很亮,少年如墜冰川,身處冰河世紀,陽光成了嘲諷。

開學他想找衛枝稔問清楚,卻幾天沒有見到她來上學,四處打聽才知道她已經提前上大學了,高一直升大學。優秀的人一直優秀,悲哀的人永在鼠洞。

少年等過了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終是沒有善果,他有試著去打那個電話,每次都是人工客服冰冷的聲音。

她把他拉黑了。

憤怒下少年刪除了衛枝稔的電話。

他還是捨不得拉黑,他一敗塗地。

現在,邱政道的一番話卻讓他不知所措,他以為少女是嫌棄他不夠溫柔體貼,沒有她理想中的頂流該有的氣度,所以有的事情他總聖母似的縱容。但她不是,她只是接受不了骨科,哪怕這是偽骨科。

他的學習一蹶不振,幾次大的退步打散他的自信。

許久才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她對於幫自己找回錢包的曾經夢中男朋友邱杏很感激,在聊天中得知他很想念好姐妹衛枝稔后,大手一揮給他套了話。

「才人,有什麼事嗎?」少女溫柔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許久才故作八卦的樣子笑著問道:「就是我在學校遇見邱杏了,他一直都忘不掉你,我現在好奇想問問你對他有什麼感覺?如實招來。」

對面沉默一會:"我挺喜歡他的,如果不是未來可能的哥哥的話,我會超級超級喜歡他。」

邱杏愣愣地在原地。

「聽到了嗎?」許久才說:「她很喜歡你的,不要頹廢,這位大小姐最討厭有人不上進了。」

邱杏懵懂地點頭。

他向許久才買了衛枝稔高中一年級的舊書,他把語文書抱在懷裡,好像他就因此抱住遠離的愛人。

衛枝稔很喜歡語文,他會變得喜歡,這算不算夫妻共同愛好?邱杏如是想。

邱稚咬著冰淇淋跟在父親後面,康乃馨的香味從前面傳來,他剛想邁步,邱杏就停下了腳步,接著放下他的手衝到許阿姨的墓碑前。

他剛想說:「爸爸,你要綠我媽媽嗎?」這麼高興,怕是有鬼。

結果就看見倒在地上的衛枝稔,瞬間大喊:「媽媽!」女人氣息微弱,鮮艷的紅玫瑰散落在地上,刺耳的急救聲恍然在空中。

衛枝稔醒來看見這兩個人,一臉無奈又感動。

她想安慰他們幾句,內心卻湧起陣陣悲傷,她不自主地哭出來。

她以第三視角看見了蜀山的覆滅,帝王的鐵騎在雄壯號角聲牽引下勢如破竹,明明是肉體之軀,卻以出其不意的戰略和人多的優勢功下了蜀山。

衛蘇站在包圍圈裡,敵人步步逼近,他已經累得提不動劍。少女的虛影在前面揮舞手術刀,卻從逼近的人心口穿過,她是虛影,虛影是不能憑刀劍斗過實體的。

鮮血噴濺,應長驚高坐馬上,收劍入鞘,一代師門就此隕落。

衛枝稔看見遠處收回陣法的道士,不久前他還被流民抓著衣角,憨厚可愛。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大概就是少女此時的心理。

「再……再也看不到了。」

再看不到刀光劍影中,少女衣著奇特,短小的手術刀橫衝直撞,而主人回頭一笑,百媚相生,鎮定自若:「蘇蘇,叫我一聲姐姐,這個人你來殺好不好?」

少女總是看不慣自己年級小,總是變著法子讓別人比她矮個稱呼,大家也樂意縱容她,小姐姐,小姐姐的喊。

「姐姐,藤蔓斷折,玫瑰破土而出了嗎?」

種種痛苦的回憶冠絕入耳,一件痛苦的事情再三感受就是地獄級別的災難,衛枝稔下了病床,跌跌撞撞地跑進隔壁心理科。

身體上的傷害可以修復,心靈上的卻只能封存。

心理醫生震驚地看著美麗的女人,女人病態感十足,又長相乖巧地過分。醫生背後一涼:這……不會是什麼病嬌萌妹子吧。

「您好,我……好想腦子有病。」醫生更震驚了,怎麼年紀輕輕就承認自己腦子有病呢?話說也不該來我們心理科,應該去走廊盡頭的精神科啊。

衛枝稔:這個腦袋肯定有毛病,不然就是蓄意謀殺這具身體。

「你……有什麼問題?」醫生敬業的問。

「就我腦海里有個聲音一直叫囂,時不時還讓我進入回憶里看別人死。」大概就是這樣,衛枝稔看向心理醫生。

醫生仔細想了想,起身給她開了藥方,上面赫然只有一行字:去精神科隔離室視察幾天,如癥狀未減緩,則留院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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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一聲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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