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過去

二十年前的過去

林弦驚睜開眼,看見的是陌生的田野,她看向周圍,九兮的房子在田野旁孤零零地坐落著,卻又在其中顯得繁華。

她附身在曾經自己的身體里。腳下是不深的水道,她此時只能看著以前的自己做事說話,插不上一句嘴。寂以寧跌坐在水稻田裡,她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林弦驚聽見她心裡的聲音:這是哪裡?我不是在高考嗎?作文還沒有寫題目呢。

啊啊啊,我的高考!

系統提示音來得很快:[這裡是時光深處有燈塔政治任務世界,您的任務是決定並完成皇位的歸屬啊,否則就永遠留在這裡了哦。]這語氣彷彿在說:加油哦,少年。

寂以寧想站起來走到岸上,結果才剛動一下,腳踝就刺骨的痛。林弦驚想起來剛來到這個世界前不久她剛因為跳舞被貓撲倒尾脊骨斷裂,而後又從高山上摔下來,腿都折了。這應該就是後果。

不過話說回來,這狗系統竟然沒有治癒死前致命傷,著實不當人。

「嘶……」有了剛才的疼痛,寂以寧沒有再自己嘗試起來,她看見周圍有一戶人家,想等等,看能不能有人出現把她從淤泥里拉出來。

泥里養的泥鰍觸碰她的小腿。

來個人吧,救救我……好癢。寂以寧想。

少女等了很久,從天明等到天黑再到半夜。她沒打過閉合的眼皮,在泥地里睡了一個晚上,她等到了第二天天明。

寂以寧一醒來,就在突然出現的少年眼裡看見了自己的狼狽模樣,臉上頭髮上都是淤泥,她窘迫地揉擦臉頰,想把這些討人厭的淤泥從臉上擦拭去。

少年笑了笑,手指著岸邊:「你也是任務玩家吧,一起上岸嗎?」

現在才北京時間四點半,夏季的天剛亮。一般的人這時都沒有起來,沒有回家睡的肯定就是突然進來的玩家了,不知道能不能和她成為同伴。

寂以寧熬過一天的時間,早就又困又餓。她強打著精神,手在少年面前晃了晃,指著自己的小腿,隨即搖手。

很莫名其妙,但少年看懂了,他沉思了一會,說:「腿傷到了啊,那……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抱你上去吧。那裡有戶人家,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留我們住個宿。」

說完他就伸手望寂以寧腰間探去,環抱著她的腰將她公主抱,抱著敲響了周圍唯一屋子的門。

九兮迷迷糊糊地打開門,看見他們二人的姿勢立刻關上門,義正言辭地說:「情侶不讓進門,別吵醒我睡覺了。」附身在上面的九兮扶額,這,太丟臉了吧。

少年一愣,隨即明白了她後半句的意思,忙解釋說:「我們才剛剛見面,想來借個宿而已。」

「嘖嘖嘖,禽獸。」九兮徹底絕望,以前的自己沒用了,還是刀了她吧。「見面就搞,噁心。」她撂下這句評價就打算不管外面的人直接上樓睡覺。沒想到少女喊她:「九兮,是我。」

門從裡面被打開,九兮眯著眼打量被少年抱在懷裡的少女,遲疑地說:「是……寧寧?」

寂以寧點頭。

九兮讓他們進去坐下。少年把寂以寧安好地放在凳子上坐下,說:「原來你們認識啊,我還傻傻地不知道。」九兮說傻傻不知道人數加她一個。她也被封存記憶了嗎?可是……塔羅牌沒有告訴她。

林弦驚和附身少年的驍雲瀾也一臉懵。

寂以寧和九兮相對無言。

少年想說點什麼活躍一下氣氛,於是介紹自己說:「我叫寧願夏,是個高二學生,你們呢?」聽到這裡,夢想神女苦笑,自己一開章就在宴會上重置的經歷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改變了很多細節。如果她有猜測,那一定是命運女神。

事實上也的確是命運女神,狂妄的女子偷偷介入這個世界,就以神明的身份調動了細小的事情。……她想讓她淪陷,至死方休。

「我叫寂以寧,穿過來的時候在高考。這位是九兮,我剛上初一的時候她就被帶進這個世界了。」寂以寧說。

九兮附和著點頭,補充到:「我和她是幼兒園認識的朋友,算得上青梅竹馬了,我進來了也沒有什麼事情,畢竟那時它只是個普通的政治遊戲。不過我出去后再這次被帶進來,我發現不能隨意出去了。」

「你玩的那個遊戲出問題了。」寂以寧解釋。

「什麼遊戲,出什麼問題了?」聽不懂的寧願夏好奇地問:「政治遊戲,我還沒見過這種遊戲呢。告訴我唄。」

「就是一年前上市的時光深處有燈塔。」寂以寧說:「前幾天開發公司以有npc控制了遊戲為由強制將玩家退出,但是我收到了第一醫院的病危通知書……」寂以寧看了九兮一眼。

「病危通知書上說你沒能退出遊戲,失去了意識,讓我給你的病危簽字。我就是在醫院對面的路上突然看見自己在一座懸崖上,有一隻手把我推了下去,最後我就只看見機具的剎車聲,然後沒了。」九兮恍惚地坐在自己的腦海里,為什麼呢?自己現在並沒有這段記憶。

她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裡的原住民,也是他們口中的npc嗎?

為什麼會告訴她是玩家。

「為什麼九兮姐的病危通知書是你簽啊,她的家人呢?」看見九兮落寞的神情,少年驚覺自己揭了別人不願想起的傷疤,他趕忙說:「我不知道也沒關係,我……」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家人。」九兮強壯鎮定地說:「我在現實唯一有關聯的人就是寧寧,我一睜開眼就已經被遺棄了。」

寂以寧瞭然。

當時二孩政策還沒有發行,計劃生育搞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作為二胎的九兮懷在肚裡就被膽小的父母恐懼。

他們還不想被抓進去。

可是,他們連醫院都不敢去,他們有錢,但是這個時候去醫院打掉等同於自首。

不是害怕交罰款,只是怕留下案底,會影響一胎兒子未來的政治道路,所以他們躲到了鄉下,十月懷胎生下了九兮。

本就對二胎痛恨的母親得知這是個女孩的時候情緒到了極點。

她和父親吵架,痛斥他為什麼不小心一點,為什麼不做好防護措施。如果沒有他的自以為是,她就不用這麼辛苦躲到鄉下,遠離城市。

她更恨九兮。

如果她不投胎到自己的肚子里,就……就不會發生這些令人膽戰心驚的事情了。

母親恨自己剛降世的女兒,一天年齡都沒有的小九兮咿咿呀呀地笑。

被母親抱著快步走出了房間,要做些什麼,母親為什麼冷著個臉,她對一切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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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一聲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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