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兮說 我見過你

救了他們的少女留著披肩的短髮，她看起來又美又充滿危險的警笛。塔羅牌被她從桌子上拿出來，在指尖飛舞。

林弦驚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開口，九兮看出她想說的話。

「在想你們這麼久也沒有回去，山上也沒有異樣，守在山腰的人會怎麼著急嗎？」林弦驚點頭，少女瞭然地說：「我來之前喬裝成這位先生的樣子，讓他們看見火光就先回去了。我在山寨周圍設了結界，就算裡面屍橫遍野外面看來也餘一開始無異。」

少女看著林弦驚，笑得曖昧。

」既然我救了你們」少女停頓一下，她把塔羅牌取出一張攤開說：「我問你幾個問題，mydearprincess?」

林弦驚同意了：「可以一直說中文嗎？我不太想聽見英文。」少女點頭，笑著說：「當然可以，公主陛下？」她喊得嬌弱又誘惑。

眼前的少女一說英語，她就想起在英國留學時對於聽力的絕望。她的其他題幾乎都是次次滿分，就是聽力屢屢受挫，她聽到的題目和她平常聽老師念的的讀音不一樣，痛苦的是，只有她一個留學生認為。從此她就痛恨起了讓她掛科的聽力題。

如果你也經常補考聽力，就能感同身受。

少女在問之前先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公主陛下可能忘了，我叫九兮，二十多年前我們見過一面，我的職業是一個占卜師，是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npc，當然，這是對您所言。那……我開始問了？」

林弦驚沒有說一個字。

默認同意。

「第一個問題……」九兮抽出一張塔羅牌，她看著上面的字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跳過！」她當然是喜歡我這樣的啦，九兮心裡想，把這張塔羅牌丟在垃圾桶里，抽出了另外一張：「對於以前的事情和遊戲任務，您記得多少？」

總算來了一個正常的了。

「不是很多，我只記得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在我的心裡，你可以探進去看看。」少女挑眉，她的意識剝離，留在原地的＂她」閉上眼睛。

「看來，待會還是要幫您回憶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待會的事情到時候再說，下一個問題。」

過了一會，她的意識回籠，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塔羅牌隨著答案揭曉，化成煙霧消失。

九兮抽出了最下面的一張，看了眼問題，瞭然於心：「如果有一天，你喜歡的人和你的親生父母一起掉進不同區域的水裡，你先救誰？」

哦呦，這問題真可怕。看戲的驍雲瀾想。這一直沒有正確答案，她……會怎麼回答了。

林弦驚沉默，一會，她堅定地說：「喜歡的人。」

「為什麼？」九兮脫口而出：「這是不符合法律和道德的答案。」

林弦驚頓了頓說：＂我沒有親生父母，這個命題根本就不成立。他們在我出生時就把我丟給了養父母，所以這個問題裡面只有喜歡的人是真實的。真實和虛假，我選真實。」她說：「隕落和重生，我選重生。」

塔羅牌消失了，這是正確答案。

正確答案沒有標準，唯一的判定就是少女內心的道德觀念的評判。

又一張塔羅牌被少女抽出。

「您遇到的男性角色中，最喜歡誰？」這可真是個修羅場問題，九兮癟嘴。

林弦驚沒有多想，回答：「寧願夏。」

「為什麼？你和他在你如今的記憶里只見過幾面，帝王都比他出鏡率高。」

「因為，他最可憐。」林弦驚看著自己的玫瑰戒指溫和地說：「對一個人的感受不能只看相處的時間長短。從我見到他開始，我就覺得他值得被愛，他可憐，弱小，唯獨不怯弱。」

寧願夏從一開始就很可憐。

練習樂曲時突然出現在大橋上，假裝平靜。遇見寂以寧后就慘遭帝王強制下的離別，後來，他的寧同學死在大火焚燒的祠堂里，死在他的眼裡，屍骨成灰，沒有留下一點念想。

後來，他在昏昏庸庸中遇見了長得一樣的余已，可是只見過一面，就被命運女神控制把少年推了出去。再後來，余已死在了對流民憐憫中，他葬在曾經最渴求卻不可觸碰的流光玫瑰園下。

沒有心臟，只有空殼。

寧願夏的經歷好像一直在經歷所愛的告別。

他的愛在還沒有得到回報的時候就覆滅。

他一直活在回憶里。

「我知道了。」九兮沉默地看林弦驚感傷完，抽出下一張塔羅牌：「命運女神一直干擾您，您不恨她嗎？」

林弦驚搖頭：「不恨。」

命運女神她很孤單，她和自己一樣，在最無助的時候遇上了最壞的事情才養成了現在的性格。那個妄想在現世界里潛規則她的娛樂圈老總，現在還被關在深海迷航里後悔呢。

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造成了舊日地傷害。

所以，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不會真的恨她。

「最後一個問題：＂第一批玩家二十年前就消失了，為什麼您還活著。」

「啊？這個嘛。」林弦驚收回了我也不知道的回答，鄭重其事地說：＂也許是因為我成神了？」塔羅牌沒有消失。

九兮大火：「生息神女安吆和希望神女沈識棠也成神了，但她們的靈魂死了，夢想神女，你的靈魂還沒死。」

「你還可以入輪迴，所以，不是這個原因。」

林弦驚不知道還有什麼原因。

她看著不願消失的皇后塔羅牌，一言不發。

錯失了一段至關重要的記憶讓她對於很多莫名其妙其實有理有據的事情看不透測。她像是井底下蛙，只看得見頭上原形的天空，或者說是魯迅筆下的「自己」，只看得見高高的牆圍起來的四角天空。

「很抱歉，您必須回答正確這個問題。」九兮說：「這是塔羅牌的意志。」她頓了頓說：「我可以先讓你恢復了以前的記憶再回答，也許你能知曉答案。」

在曾經長久的記憶里。

巨大的陣法由塔羅牌製造。

巨大的光束騰空而起，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回溯陣法已開啟，祝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