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罪惡哥譚(捉蟲)
大都會——星球日報。
西裝革履，胸前掛著工作牌的青年精英們在充滿油墨氣息的室內穿行，偶有幾聲歡呼雀躍，但都很克制。
有人在求救。
「我去趟廁所。」
辛勤打工人克拉克耳尖微動，對著剛準備和他一起出外勤的同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你去吧。」
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同事幾乎有些麻木，他看著身形有些駝背的，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男人委婉提出建議，「要不你過幾天去做個體檢？」
實際上身強體壯，甚至刀槍不入的·超人·克拉克沉默了兩秒，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我會的。」
風穿堂而過。
同事按住幾乎快被掀飛的紙張，打了個噴嚏，莫名其妙的嘟囔：「我怎麼好像看見一個人跑過去了？」
不行，他得預約一個心理醫生。
工作壓力太大導致他都出現幻覺了。
「超人剛剛飛過去了！」坐在窗邊的小記者不經意抬眼，指著窗外驚呼。
剛剛還在擔憂自己精神健康狀態的男人飛奔到他身邊，卻已經連偶像的紅披風影子都沒能看到。
同事惋惜嘆氣。
求救來自哥譚。
在意識到這一點后，克拉克的第一反應就是，希望B不要發現他又一次擅自進入哥譚。
色調與大都會完全不一樣的城市在他的正下方露出猙獰一角。
「你先上去。」還在研究所內的西塞爾神色自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超人會把那些人都帶出去的，你還要在這跟我耗下去嗎？」
全身包裹在戰甲之下的布魯斯眉頭緊皺。
在少年的注視下，他順著剛剛炸出的大洞攀爬了上去。
西塞爾跟在他身後。
超人於此刻降落地面。
「地下研究所里還有很多昏迷的人，這裡馬上就要爆炸了。」上下打量了眼這位傳說中的人間之神，西塞爾的語速極快。
克拉克在搭檔布魯斯的目光中渾身緊繃，他沖著求救人點頭，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覺得自己要倒霉了。
「為什麼不提示我超人是任務目標？畢竟他那麼強。」西塞爾對於尼克斯的目標選擇標準有些迷茫。
[他來的太快，走的也太快，時間不夠。]尼克斯很快就給了他答案。[掃描數據也是要時間的。]
「我們得離遠點。」少年拽了拽黑漆漆的披風。
短短几十秒，在最後一個活人被轉移出來的時候。
火光衝天而起，燃燒著溫暖了這個寒冷的冬夜，幸而這是個雨夜，火勢並未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冰藍的眼睛里映著火光，蝙蝠俠一言未發。
被屏蔽的信號恢復，通過倖存的崗亭中斷斷續續的監控，阿爾弗雷德看著完好無損的韋恩宅主人鬆了口氣，「不要這幅表情，老爺。」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超人是你的朋友，不是敵人，對他好點。」
「B。」克拉克有些局促的喊了一聲。
布魯斯沉默一會才開口：「先把這些人送走。」
好像有哪裡不對。
西塞爾放輕呼吸後退，試圖減輕自己的存在感，趁著兩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轉頭就跑。
蝙蝠俠跟超人認識？
那為什麼這傢伙不呼叫救援？
有矛盾？
這片林子很大。
找到蛇女的時候，她身邊還有幾個類似實驗體，看起來都比較清醒。
「我想請你幫個忙。」她的蛇尾在地上摩擦，碾碎了地上腐爛濕滑的樹葉。
將藥劑歸還原主，她繼續開口。
「我現在這幅樣子只會嚇到茜茜。」蛇女看向其他幾人，「我們得去找找能讓我們恢復正常的辦法。」
看著身上擁有各種動物特徵的人們，西塞爾無聲點頭。
她報出了自己那個混蛋前夫的居住
高檔居民區。
那個男人並不想見半夜上門拜訪的他，在屋子內破口大罵。
西塞爾面無表情的退出居民樓，轉身順著管道爬，窗戶被他踹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他冷眼看著客廳里瞬間從滿是自得變成目瞪口呆的男人，女人尖叫著躲在他身後。
有點吵。
「跟我走，你的女兒現在需要你的照顧。」他冷漠開口。
茜茜早就能出院了。
中年男人見他並沒有多做什麼，又變得理直氣壯：「你應該去找我前妻！」
頭微偏，從背後掏出繳獲的槍，西塞爾果斷做下決定：「我應該送你去見上帝。」
男人舉起雙手。
「我跟你走！」
「你媽媽會給你寫信的。」蹲在茜茜身前，他再次強調，「我會經常來看你。」
他警告的抬頭看了一眼牽著茜茜手的男人，「照顧好她。」
男人擦去臉上的冷汗，連連點頭。
別墅的燈開了一整晚，屋內的物件被燈光投射出隱隱約約的影子，西塞爾換掉身上不屬於自己的衣服準備去找家中人魚。
室內泳池的地上有道水痕。
他不在水池裡。
屋子裡也沒有掙扎的痕迹，他順著水印尋找。
水痕一直通向大廳。
大廳空曠，樣式繁複的吊燈裝飾將光反射成斑點。
奧姆在角落的天鵝絨沙發上熟睡，原本應該是在等他回來。
搬出醫療急救箱。
淡藍色藥劑逐漸盈滿針筒。
蹲在沙發前正要注射，西塞爾的手腕被睜開眼的男性人魚抓住了，對方用的力氣有些大，金色的眼睛緊盯著針劑，尾巴上的鱗片有些炸。
他很抗拒。
「嘶。」
手腕上越來越大的力道讓少年有些受不住。
奧姆直接鬆開了自己的手，指尖蜷縮。
沒工夫去糾結手腕上的紅腫，西塞爾想起情緒感知的技能，試圖安撫他。
平靜關心的情緒讓人魚尾巴微翹。
再次試圖注射藥劑，對方的反應沒那麼大了，只是收回緊張盯著那管藍色藥劑的視線，變得有些縱容的看著他。
注射器內的液體消失。
猛然間他被拉進了對方有些冰涼的懷抱。
正要掙扎，人魚的身體開始顫抖，環在腰間的雙臂收緊。
西塞爾想要抬頭查看對方的情況，卻被對方的左手不容拒絕的按了回去，另一隻右手在他的後背輕拍。
困意席捲而來，他不再動彈，本就累極的他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睡著了。
室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恢復理智的奧姆變幻出雙腿，打橫抱起少年向樓上走去。
柔軟的床墊下陷，他睡在了西塞爾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