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靈女孩
「老頭，神神叨叨的到底怎麼了？」
龍族的二太子突然將手輕按地面，聰慧的他立馬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這兒的雪地沒有觸感，像是用法力堆積起來的。」
雪峰上的不明生物還在翱翔，一圈又一圈，飛雪連綿不斷，但在牧無生眼中，一切像是進入了一個死循環，往前走一步，背後的雪原就有一片化為虛無，雪峰依舊離他們很是遙遠，從來都沒有變過。
「看來是我們陰陽差錯進入了幻境。」牧無生立馬握緊了拳頭，一手冰霜握在手中，警惕的打量著四周：「小傢伙們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不要被幻境抓住了把柄。」
否則就再也出不來了。
三個太子周圍升起了一個圓形的屏障，泛著金黃的光澤，將原本陰沉沉的天照亮了幾分。不過這一切還是徒勞的，在他們使用法術防禦的時候，連綿的飛雪似乎更大了。
牧夙的頭開始昏了起來，怎麼辦？他問自己，他似乎看到了遠方有一座宮殿，金碧輝煌，殿頂翱翔者百米長的金龍，那是父親，龍皇牧坎。
回來吧，回來吧，意識在幻境中漸漸消亡。
「乒」的一聲，牧夙失去了所有知覺。與此同時，其他的太子也看到了不同的景象，震驚之餘釋放的法術屏障出現了空虛，金色的屏障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遠方翱翔的金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吞下了他，他的目光一片黑暗，意識一下子陷入了模糊。
……
終於，肆虐的暴風雪緩了下來，天色漸漸轉晴，遠方的雪峰也消失無蹤，前後左右又是一望無際的雪地。
唯一變化的是，這兒的土地上少了四個人。
十分鐘后，牧夙睜開了雙眼，只覺得渾身酸痛的很，他強忍着虛弱支起身子，眼前的一幕卻令他目瞪口呆。
眼前是沒有盡頭的蔚藍，自己躺在浩瀚的大海之上，牧夙戳了戳海平面，確實是水，但是自己就這麼漂浮在上面令他不可思議，這是哪兒呢？難道是……幻境？
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悠揚的龍吟，這時，平靜的水面被打破，濺起的水花灑了牧夙一臉，頓時海面掀起巨浪，一層又一層的海浪翻湧，直到海底的生物湧出水面才平靜下來。
被淋成了落湯雞的牧夙擦擦眼睛，卻又被嚇了個連連後退。
我去，這麼大的一條龍！
沒錯，一條七八十米長的金色巨龍，盤旋在海面上，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看，那五米長的龍鬚都能碰到他的臉了……
牧夙驚呆了，這……
「主人。」不料巨龍開口了。
「你會說話？」牧夙還沒有反應過來，聽語氣像是一個女孩的，倒是委婉動聽。
「主人，我是你的龍靈。」
見牧夙沒有回答，巨龍又補充道：「額，剛剛我看你險些被幻境吸進去，以我推測這個幻境很恐怖，所以我就把你救出來了，可費了我一番勁了呢。」
這下牧夙終於明白了，看樣子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可現在除了相信他也沒有什麼選擇了：「確實，那多謝龍哥的救命之恩，可這是哪兒呢？」
巨龍搖搖自己的尾巴，掀起的巨浪險些把牧夙淹沒，它道：「這兒是主人的命海啊，主人你現在的看到的自己是靈魄，也就是靈魂出竅，實不相瞞，這個地方是你們修鍊的必選之地哦，我就是生活在這兒的。」
牧夙嗯了一聲，原來如此，看來自己是劫後餘生啊，看向巨龍的眼神也充滿了感激，他道：「原來如此。」
話音剛落，一聲巨浪再次把他打入了海里，牧夙死命的掙扎著，好不容易才遊了上來，定睛一看，早就沒有了巨龍的身影，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小女孩金髮蔓延全身，一身淡綠色的小羅裙，略帶着嬰兒肥的笑臉潔白如玉，美目像月牙一樣。
牧夙一下子想到了蒂桐，龍女。
「只可惜你的身子，哎。」小女孩撇撇嘴，有些無可奈何。
牧夙一愣，他知道龍靈在說自己命門缺失，他解釋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萬年冰霜，爹爹說它能夠修補命門，這樣我就能修鍊了。」
「聖花哪是這麼好拿的？」小女孩翻了一個白眼，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命好苦啊，跟你這個主人，我都不能長生不老了嗚嗚嗚。」
「你別哭……」牧夙無語：「龍哥……呸龍靈，說到底我也是你的主人，你知道關於萬年冰霜的消息嗎？聽你說挺難的，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不料小女孩頓時變臉，剛才還梨花帶雨的下一刻就笑容滿面：「那時，我們當龍靈的就是活百科，天下萬物無所不曉，那個萬年冰霜嘛……」
十分鐘后……
「什麼？你說我們完全錯了？！」牧夙失聲大喊道，雙眼充滿了不可置信。
剩餘的三人，已經陷入了恐怖如斯的魘夢中。
牧無生眼前是花前月下，背景是在皇族的小酒館里，年老的他坐在酒館里，周圍是雜七雜八的客官們，還有笑容滿面的歌女，舞台上光芒四射，七八位舞女翩翩起舞，如同開屏的孔雀一般活靈活現。
牧無生看着四周，此刻他意識到這兒並沒有三個太子的氣息，而且四周的人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很明顯是妖力幻化出來的虛像。
一口酒下肚，他意識到自己不能久待了，一定得找到突破口。
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卻停滯在了舞台上那個頻頻出錯的女子身上，一瞬間觸目驚心的回憶湧來，沖刷了他的意識，腦海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三十年前，牧無生初見素芝，那時的她被打的皮開肉綻，卻依舊咬牙一聲不吭。
她不適合當個舞者，機械的舞步實在是難以入目。
沒想到三十年後的他，又以這種形式再次看到了素芝，令自己墜入愛河的女人。
牧笙的眼前是一片疆土，此時的他揮舞著長劍奮力殺敵，但是倒下的同伴越來越多，而敵人的馬蹄卻是越來越緊密，敵眾我寡，絕對的實力也是徒勞。
「跟我突破重圍，殺出去！」牧笙怒吼，空中密密麻麻的箭雨還有投火石，逼迫他連連後退。
從一開始的一萬人，到現在的一千人，鮮血染紅了戰場，可就是殺不出一條道……
然而……
巫妖王還是失算了，拋開一人神秘失蹤不說，還有一個太子，他的幻境令眾人吃驚，就連巫師巫清塵，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水晶。
這是什麼奇葩？
魘夢竟然挖掘不出他的慾望，也就是說，他的內心是一片空白？
這世上還有拋開七情六慾的人嗎？是天真無邪不諳世事？還是得到真人?還是單純的腦癱一個？
牧瑟塵的幻境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個人，我馬上殺了他！」巫清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不是變相打自己的臉嗎？這傳出去自己的魘夢無效可要被巫妖族眾笑死的啊！
「巫清塵。」巫妖王幽幽開口：「你可忘了魘夢的代價？」
這令巫清塵瞬間恢復了理智，是啊，魘夢主殺可是代價卻讓他再不能用法力殺人，除非用兵器，可是世上會有人傻傻的被你用冷兵器殺掉嗎？
「這就是命運吧。」巫妖王嘆息一聲，阻止不了，看來他們的敵人不是魘夢，而是雪崖上的消餌魔音。
畫面一變，水晶內兩個少女的身影映入眼帘，巫寒和巫月，卻不知為什麼少了一人。
巫月睡在巫寒的膝上，而巫寒則是原地打坐，周圍形成了一道紫色的屏障，泛著淡淡的光澤。
月明星稀，極北的夜晚是格外的安靜，除了積雪砸落地面，真的沒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