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紙人的斷手
「不幹凈的東西，是什麼？」許夜追問道。
「我不知道，爺爺沒有說。」小姑娘看着許夜搖了搖頭。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妹妹。」許夜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后，開始在心裏細細琢磨了起來。
髒東西，能是什麼呢？
鬼怪嗎？
許夜不是一個無神論者，雖然曾經是，但在經歷了三年前那個紅衣女人的事件后，就已經不是了。
當年那個紅衣女人突然出現在父母的墳前，留下了兩張帶有父母姓名的冥鈔想要買自己的命。
若不是身上帶的五帝銅錢突然發作保護了自己的話，許夜可能早就已經在地下和自己的父母團聚了。
也是經歷了那次事件后，許夜才找到老煙斗，想要學些陰陽術來自我保護。
可倘若真的是鬼怪作祟的話，會是什麼呢？
難不成真的是已經亡故百年的老祖宗。
可為什麼只有老煙斗看見了，是因為他會陰陽術嗎，許夜不太相信老煙斗能有那麼大的能耐。
他之前是和老煙斗學過陰陽術的，他知道老煙斗頂多就只能算是個剛剛入門的江湖騙子，沒有什麼真本事。
許夜正百思不得其解時，土炕上的老煙斗突然咳嗽了一聲，慢慢坐了起來。
看到座在木桌前的許夜后，老煙斗立即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殺人了，小鬼殺人了。」
「行了二大爺，你不用再裝瘋賣傻了這裏沒有外人，我知道你看到了些什麼恐怖的東西，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說出來，我幫你。」許夜走到土炕前，看着老煙斗開口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走，走。」老煙斗看着許夜，一副我不歡迎你的樣子。
「二大爺，我父母生前一直都很敬重你，所以我雖然和您不太熟，但也敬重您叫您一聲二大爺，我知道你沒有瘋，你是想用這種辦法來保護自己，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不解決的話，可能還有更多的事情要發生，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受到牽連。」許夜誠懇的看着老煙斗說着。
「他們，他們本來就都該死，就讓他們都去死好了。」老煙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那你女兒呢，她怎麼辦。」許夜看向乖巧的小姑娘說道。
聽到許夜這話，老煙斗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看向許夜試探性的問道：「你，你真的能幫我？」
「您先說說看，我肯定竭盡全力。」
「好，那我說，我說，這都怪那幫數典忘祖的王八蛋，要不是他們在村子裏搞事，見錢眼開的話......」
「咳咳。」許夜乾咳一聲，打斷老煙斗說道：「二大爺，事態緊急，咱們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正事，什麼是正事，難道你覺得他們賣祖求榮不是正事嗎？」老煙斗瞪大眼睛看着許夜憤怒道。
見此許夜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二大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您到底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是從祖墳裏面爬出來的東西嗎？」
「不是。」老煙斗意料之外的搖了搖頭道：「老祖宗雖然生氣，但還是願意福澤那幫白眼狼的。」
「不是，那是什麼？」
聽到許夜的疑問后，老煙斗指了指自己屋子門口放着的一個火盆，看着許夜不答反問道：「看到門口的那個火盆了嗎？」
「看見了，和這個火盆有關係？」
「仔細看看，火盆裏面都有什麼。」老煙斗直起腰，伸手指著門口的火盆說道。
聽到老煙斗的話后，許夜朝着門口走了出去，仔細打量著那放在門檻邊上的的火盆。
火盆是用一個瓷質的洗臉盆做的，很普通，就是在臉盆下面架了幾塊兒磚而已。
火盆裏面滿是灰燼，應該是老煙斗經常會點着的緣故，火盆邊緣已經凝固了許多煙火熏烤出來的黑色污漬。
看着眼前再普通不過的火盆，許夜的內心滿是疑問，回頭看着身後土坑上的老煙斗疑惑道：「這.......火盆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咳咳咳。」老煙斗捂著嘴劇烈咳嗽了兩聲后說道：「仔細看，看看火盆裏面有什麼。」
老煙斗的話，讓許夜再次朝着門口的火盆裏面看了進去。
許夜一邊扒拉着火盆裏面的灰燼，一邊開口道：「這裏面確實沒什麼......」
就在許夜的話剛剛說出口時，他突然看到，就在那火盆底部的灰燼裏面，赫然有一隻斷手。
在斷手的底部，凝固着大片的黑色血跡，看到這裏許夜才猛然意識到，之前自己在火盆邊緣看到的黑色污漬，根本就不是什麼煙熏的污垢，而是已經凝固的血跡。
「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許夜有些愕然的回頭看着老煙斗問道。
「那晚它撞開了門想要進來，我就把它的手砍了下來，放在火盆裏面燒掉了。」老煙斗自顧自的說着。
「它是什麼？」許夜問。
「紙人，一個無頭紙人。」老煙斗再次劇烈咳嗽了兩聲后說道。
「紙人。」許夜有些難以置信，看向老煙斗問道：「所以你是說，這些天村子裏發生的怪事，都是紙人在作祟。」
「除了它還有誰。」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敢說出來，你在怕什麼？」許夜走進屋子看着老煙斗問道。
老煙斗頓了頓，好像是在想什麼，思索片刻后抬起頭看着許夜道：「因為紙人是我扎得，他是來找頭的，來找我要頭的。」
聽到老煙斗的話后，許夜本來還想問些什麼時，王小歐自門外走了進來。
「哎，二大爺你醒了啊。」王小歐看向座在土炕上的老煙斗。
老煙斗看向王小歐手裏的飯菜，笑了笑沒有說話。
許夜攙扶著老煙斗座在土炕旁的飯桌前，看着王小歐打開帶來的飯菜后，這才發現王小歐只帶了三份飯。
「哎，你怎麼只帶了三份飯。」許夜抬頭看着正在擺碗筷的王小歐問道。
「我們只有三個人，當然就只帶三份了啊，怎麼你不夠吃嗎？」王小歐有些疑惑道。
三個人！
許夜猛地就意識到了什麼，迅速轉身看向了此刻依然一副乖巧模樣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姑娘。
原來，她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