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威懾與談判
當聽說一整棟樓都是摩卡家時，陌爾感嘆了句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這是多大的資源浪費，如果把建造這棟大廈的材料和資金拿去建設公共設施，多爾貢早實現平等社會了……
他基本是繼承了蘇格拉底的鍵盤俠性質，反正擱這口嗨也沒人管。
而且，要是多爾貢壓根就沒想著要搞全社會平等呢？他們就是想要剝削底層人民呢？不然為什麼要設立內城和外環這樣的社會結構，為什麼要搞知識壟斷？
這樣的形態肯定是不利於國家發展的，但是如果說這是為了服務最頂端那群人，那現在這樣效率可高。
來了，就是這樣，反正自己也不怎麼了解政治相關，就憑著自己的所見所聞和一點知識開始胡說八道，真可謂是標準鍵盤俠……
陌爾一邊遐想一邊對自己進行吐槽，這份精神某種程度上也是令人大開眼界……
主要是他現在被人摁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雖然屁股上的觸感只能叫好，但被各種液體和粉末懟臉的感覺，他非常不習慣，只能在腦子裡開小劇場。
不久之前，陌爾被摩卡介紹給這位叫做伊森的帥哥，然後被交代要打扮得更體面一點，於是他就被拉到了這個房間。
摩卡據說要去找她爸解釋自己的事兒，陌爾為了自己的目的，也還算安分地接受著改造。
給他化妝的人倒是意想不到，竟然就是伊森自己，而且其手法就算是外行人的陌爾也能看得出是專業。
事實上摩卡從小到大每逢重要場合都是由伊森化妝，伊森的手也只為摩卡一人化過妝。
可以想到，摩卡叫他去給陌爾整容時他是個什麼心情……
「好了。」伊森忙活完，看著自己仍然出色的手藝，一點應有的自豪感都生不出來。
陌爾也不知道這個從頭至尾垮著張臉的帥哥出了什麼事，只能暫且假定他家裡死了什麼直系親屬，仔細看向面前的鏡子。
「卧槽……」
這傢伙底子還可以，加上大師級的易容，此刻一看，驚為天人。
用一個比較直觀的比喻解釋：他現在在比較暗的環境都能當照明燈使。
「嗯……陽子信體驗卡？」仔細鑒賞了一陣，陌爾那成分複雜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這麼說也不是不行……
趁他盯著鏡子的工夫，伊森把注意力轉到了陌爾的頭頂，在搞髮型方面伊森也有專門鍛煉過，男士髮型可能沒有女性的那麼精通，但也算是熟練。
他望著那頭板寸將近十秒，最終決定，拿頂禮帽遮一下。
禮帽搭配上此刻陌爾穿的這身禮服也十分得體，之前摩卡買的那套衣服終究也只是外環的造物，遠不如這內環最高檔的布料來得優雅。
「這樣應該算是準備妥當了。」伊森轉頭收拾起了用具，「請稍等片刻，我會帶您前往九十九樓的會客室。」
接下來就是在路途上旁敲側擊地試探這個人，儘可能地套出他的來歷……
「謝了。陌爾聞言站起身，忍不住又往鏡里端詳了兩秒，「您的手藝很出色啊。」
「那是自然的，身為摩卡小姐的管家，我必須成為可靠的後盾。」伊森聽到讚賞也沒有什麼反應，「摩卡小姐不擅長的部分必須由我補齊。」
「哦。」陌爾一聽此話，轉頭開著心之距和知覺懷錶對著伊森就是一通掃。
看完他閉了閉眼，斟酌了兩秒，張口道：「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啪的一聲，
伊森的胳膊就杵到了桌角上。
陌爾看著那條開始變黑的線，繼續道：「嗯……你不喜歡我來到這個家，是不是？」
伊森保持著背向陌爾俯身收拾的動作，既不動也不說話。
「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那種從小就跟在摩卡身邊照顧她至今，期間產生了某種想要守護她一生的情感，一開始你以為這只是普通的主僕情結，後來卻發現這感情急速升溫，就像是往燒開的鍋子里澆了勺熱油……」
「從某一天開始，一看到她的笑容就會感到開心，一看到她撅起嘴唇就會想去問發生了什麼，如果她哭了就會有想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不再滿足於只站在她身邊而是想堂堂正正站到她面前……」
「可是哎呀呀，自家的主子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就只把自己當做一位可靠的管家，甚至還讓自己去為一個聞所未聞，卻莫名其妙站在原本屬於自己位置的男人化妝，嚯，這可真是……」
陌爾沒能再說下去，因為伊森摔掉了手裡的東西，衝到他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
「給我閉嘴，你這傢伙……」伊森身高比陌爾還略高一截，這會已經維持不住那平靜的表情，「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接近小姐？」
「只是個路過的人民教師罷了，冷靜點，我對你家小姐沒有任何企圖。」陌爾臉上掛著笑容，反正看線的顏色他基本沒法被破防，「我就只是想要利用一下這個家庭的資源去找些人，懂？」
「我憑什麼信你？」伊森的手反而捏得更緊了一些。
「你愛信不信，剛才那些話都是我隨口胡扯的，你也可以不信。」陌爾挑了挑眉毛，笑容逐漸變得陰冷，「要是你信，那我們可以談一筆交易。」
「我在這裡生活的這些日子，你要儘可能幫助我，當然是在你能接受的範圍內，而我，可以逐漸讓摩卡小姐意識到你的心意。」
「如何？」
看著陌爾化妝后那張白凈的臉，伊森意識到這傢伙是認真的，這也意味著……他可能真的可以做到他所承諾的條件。
讓摩卡小姐……意識到我的心意？
短暫的沉默后，伊森放開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我拒絕，我自己的事，還不需要別人來指指點點。」
陌爾的笑容立刻變得張揚：「哎呀，你還真是嘴硬，明明剛才都心動了。」
「隨便你吧，我會向老爺如實報告的。」伊森決定不再聽這個傢伙哪怕半句話，轉過身開始收拾剛才甩在地上的那些用具。
彎下腰的一瞬間，陌爾又說出了一句話。
「那不如我換個條件，像是『不對你的家人出手』怎麼樣？」
這句話就像是魔鬼的低語，一下子攝住了伊森的心臟。
……
最終，陌爾還是達到了他的目的，收穫了一位幫手。
說實在的，在伊森拒絕的那一下他差點就綳不住了，好在他天資聰慧急中生智，想到用家人的安全去威脅這種卑鄙無恥的招數。
其實他並不知道伊森家住哪裡，只是就著伊森的心理盲區下了招險棋。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埋在心底自以為沒人知道的小九九被全盤揭露出來，像更表面一些的家庭住址，就會被想當然的認為其同樣已經暴露。
至於陌爾那巴拉巴拉一大堆，基本是靠著蘇格拉底看的那些個小說加動漫推測的，互聯網時代的腦洞是可以突破天際的！
而且看伊森那表情，那心之距的顏色，結合一下他的言行，想不往這方面想都難……
可憐的伊森，被陌爾玩弄於股掌之中……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陌爾成功維持住了高深莫測的形象，對於心之距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層，白撿了一套貴得要死的禮服，再次意識到自己真的很帥。
至於拿別人家人進行威脅這種手段……反正是對待內城的傢伙，再過分一點也無所謂。
陌爾迅速說服了自己，不動聲色地跟在了伊森後面。
後者此刻還沒從恐懼和憤怒中緩過神來，打探消息的事自然也無法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