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電話

第1章:電話

銀河系,人馬漩臂。

一團宇宙塵埃正在擴散,正在向漫無邊際的茫茫星域擴散。

這是船帆座超新星在11000年以前爆炸后遺留的星空殘骸,這些殘骸在爆炸發生以後的千百萬年以來一直在向四周擴散,然後就和另一個更古老、更久遠、更巨大的超新星殘骸重疊在了一起。

這個更古老的超新星殘骸,就是古姆星雲。

這個位於船帆座和船尾座里的古姆星雲在100多萬年以前爆發以後,也一直處於持續擴散狀態中,它是人馬漩臂上的標誌性深空星體,也是距離太陽系最近的一個超新星殘骸。

這兩個重疊在一起的超新星殘骸是如此的巨大,是如此的深邃和幽暗,距離太陽系又是如此的近,以至於在太陽系內的任何一個觀測點上都很難觀測到它們,更不用說在地球上。

在地球上別說是要觀測這兩個深空殘骸了,就連想要看上它們一眼都非常不容易。

太陽系,地球。

2130年8月29日,一個普通的星期二的早晨,陽光明媚。

在亞洲東部沿海某海濱城市的g99高速公路上,一輛超豪華的幽藍色加長林肯正在高速急馳中。在那車門緊鎖的車廂中部,幾個長相俊朗的男子一邊喧囂打鬧和說笑着從那碩大的車頂窗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一邊對着緊隨其後的另外一輛車豎起了自己的中指。

而在同車的另一扇洞開的車頂窗里,有人正在拿起手機笑着為他們錄像。

在那人的鏡頭中,一輛絕美到極的火紅色保時捷正圍着他們的林肯車時左、時右、時快、時慢的飆了好一陣的車,此時才剛剛放慢速度跟在了林肯車身後。而保時捷里的人一見前車的人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對着他們豎中指,一邊喧囂著豎起中指回應,一邊就猛的一踩油門就飛一般的飆貼了上去。

正在拍攝的那人先是捕捉到保時捷猛的一下就突然提了速,緊接着就捕捉到那一抹熱情的火紅色瞬間就飆了上來,瞬間就沖向了自己。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意外就發生在短瞬之間,所有的喧囂、所有的說笑打鬧都永遠的定格在那一抹熱情的火紅色中。因為就在保時捷猛一踩油門飆貼追上來的短瞬間,它突然就失控了,它突然就一頭撞向了正在急馳中的林肯車,巨大的撞擊慣性和衝擊力讓原本紅藍相間的絕美畫面在短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伴隨着猛烈的金屬撞擊聲、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那一抹熱情的火紅色瞬間就翻滾飛向高空,然後就重重的砸在了林肯車的中部。

是的,失控的保時捷就重重的砸在了林肯車那洞開的車窗頂上,瞬間就血肉橫飛。

但禍不單至,相撞的兩車瞬間就被巨大的火球和滾滾的濃煙所吞噬,那火勢十分的兇猛,緊接着就發生了爆炸。而當警車和消防車迅速趕到事發現場救援之時,映入眼帘的就只剩下已經鑲嵌在一起被燒成了一堆廢鐵的兩個車架殘體和一片慘不忍睹。

當天中午,警方就公佈了這場車禍的實況,並無不遺憾的宣告:保時捷和林肯車上的人員無一倖免,全部身亡。

當天的稍晚些時候,正在近地高空上測試智能機械人的能元浩就突然接到了一個衛星電話,電話那頭先向他簡單通告了這場車禍的情況,隨即就下達了指令:立即啟動應急預案。

當天下午,夕陽西下之時。

在亞洲東南部的另一個沿海城市,某醫科大學博士后流動站的研究員安麒完成了今天的實驗,這才剛剛驅車回到了她老媽長期貓居的那個老宅子,正準備坐下來和她那個話嘮老媽一起吃頓晚飯。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立馬掏出手機瞟了一眼,然後就瞟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一個座機號碼。如若換做是別人此時就一定會在想:「這都什麼年代了?地球上居然還有人在用這種幾百年前的古董座機打電話?」

但當安麒一眼就瞟到那個極為熟悉的座機號碼時,心裏卻立馬就咯噔了一下。

可不?

她可不就是咯噔了一下是什麼?

因為自打那個消息正式宣佈以後這個座機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她了,她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呢,誰曾想今天竟然會再次呼喚她。但安麒強烈的第六感直覺卻告訴她:這個座機號在這個時候呼喚她究竟意味着什麼。

於是乎,安麒立馬接通了電話。

「安麒,是你嗎?」對方的聲音明顯很急促。

「是我。」安麒淡定的回應。

「剛剛接到的一個緊急通知:明早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會晤需你本人親自出席。」對方立馬告知詳情。

「明早?幾點?」安麒一愣。

「明早八點整。」對方立馬回答。

「這是一個什麼會晤?非得一大清早趕去參加?」安麒不解的問。

「我們剛剛接到的通知是:明天凌晨會有人專程從上面飛下來見您,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和你本人面談。」對方給出了答案。

「有人專程前來和我面談?誰?」安麒當即又是一愣。

「能元浩。」對方回答。

「教官?」安麒又是一愣。

「是的。」對方回答再次確定。

「好的我知道了。請回復對方:我明早會準時到會,謝謝!」安麒立馬就給出了明確答覆。

「好,那就遙祝你一切順利吧,我掛了!」

「謝謝您的通知,我也掛了!」安麒說完,就和對方一起掛掉了電話。

放下了電話的安麒就那麼獃獃的愣了一下,然後她一抬頭就和她老媽來了一個大眼瞪小眼的四目相對。而搞笑的就是,她老媽剛剛正拿着一個青花小瓷碗在盛老火靚湯的那個動作此時已石化般的停在了半空中。

安麒立馬就是一扶額頭,立馬就心知不妙。

果不其然,她老媽的接下來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快,幾乎就在安麒和她的目光對接上的一剎那,她老媽立馬就開始陰陽怪氣的開始質問了。

「這,是誰的電話啊?」

「.…」這時的安麒還在回想剛才的那個電話呢,她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怎麼回應自己老媽,但是立馬她就正面迎來了她老媽連珠炮似一般的抱怨。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的吃一頓飯了?別人下班都會早早的趕回家休息,你到好,每天都要加班加點的去做什麼鬼實驗。這些我都忍了好不好?可你好不容易才回家來喝口湯,這電話又踩着腳後跟的追了來…」

「媽…」安麒弱弱的喚了一聲老媽。

「這不行,我一定要去你單位投訴,我必須得讓你們領導保證給你最最基本的休息權才行。」她老媽立馬就嚷嚷開了。

「媽,這不是我們領導找我。」安麒只得趕緊解釋。

「不是你們領導?那…那誰還會通知你明天一大清早的回去開會啊?」她老媽立馬就追問。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保護地球』公益組織唄。」安麒連手機都還來不起放下,就立馬開啟了緊急模式應付她老媽。

「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她老媽立馬就是一愣。

「我說,是那個『保護地球』的公益組織通知我明早務必去一趟,說是要開一個什麼會。」安麒只得又說了一遍,她老媽一聽就炸鍋了。可不?她一直以來最反感的就是那個成天纏着自己女兒的什麼公義組織。呵,她立馬就來氣了,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立馬就開始話嘮起來。

「我說麒兒啊,不是媽說你,你打高中時起就參加的那個什麼『保護地球』的公益組織,你媽我是很有意見的。麒兒啊,你有那麼多閑工夫去保護地球,卻不願意好好的坐下來陪一下你老媽我?」

「.…..」安麒無語。

「我說麒兒啊…」她老媽開啟了唐僧念經模式。

「.…..」安麒一扶額頭,這又來了不是。

「我說麒兒啊,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你都不會掰起你自己的手指頭算算看:到年底你就虛歲滿三十了?」

「媽…」此時的安麒已全是一頭黑線了「我說老媽啊,你又想說什麼啊?」

「我說麒兒,你知道媽想說什麼:媽這輩子還能說你什麼?還能指望你什麼?不就是指望你趕緊的給媽找個女婿回來嘛…」她老媽又開啟了催婚模式。

「然後呢?」安麒下意識的就問。

「然後就趕緊把你自己給嫁出去,好好的去過去你的小日子啊…..」

「我說老媽,你所說的過好日子:就是讓我變成第二個話嘮的老媽你一樣?然後就成天有事沒事的去找我老爸架吵?」安麒簡直無語。

「你說這孩子,我和你老爸那不是三觀不合嘛?」

「呵,三觀不合是吧?三觀不合你當初還嫁?難不成老媽你當年也如我一般的幸運無敵,也有一個超級話嘮的老媽?」安麒立馬就笑樂了。

「你說你外婆啊?她才不話嘮呢。」她老媽立馬解釋。

「那,你當年為什麼要嫁我老爸?」安麒繼續笑問。

「那,那還不是因為我當年貪玩嘛,肚子有了你嘛…」

「老媽你給我最好就此打住。」安麒立馬就是一擺手「拜託老媽你可別拿我來說事,當年你未經我本人同意就把我給生了下來,這筆帳我都還沒和你算呢…」安麒立馬自衛反擊戰。

「麒兒……」她老媽還想說點什麼。

「我說老媽,如果你還指望我每周都一如既往的回家來陪你吃一頓晚飯,那就好好的讓我吃晚飯,否則…」這時的安麒就認真嚴肅的看着自己老媽,然後一點都不帶開玩笑的說道。

「好,好好,媽不說,媽不說了還不行?你吃飯,你好好吃飯…」她老媽一看安麒的表情立馬就閉嘴了。呵呵,她是個話嘮不假,可她更了解自己女兒的脾不是嗎?然後她又找台階下的說了一句「哎呀,我鍋里還有一個菜呢,媽這就去廚房看看…」

「看,這不就對了嘛。」安麒立馬就放下了手機,立馬就上前一步去抱住她老媽的那張老臉「來來來,我的好老媽,請收下你女兒獻給你的每周一吻。」說完這話安麒就對着她老媽的老臉就是左右開弓的各親了一下。

「啵!啵!」這兩個香吻立馬就把她老媽給樂得,得,她立馬就屁顛屁顛的一扭身進了廚房。

眼見老媽進了廚房,安麒這才把剛才有些走神的自己給拉了回來。是的,讓她走神的就是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別人不知,但她自己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接聽的那個電話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那個消息早就已經對外宣佈了,這些日子教官不是一直都在上面忙碌嗎?

既然這個會晤通知是用專機打給她的,既然還是專人專線通知她本人的,既然又是教官本人專程飛來和她面談。那麼,明天他要和她面談的就只能是那件事了。想到這裏安麒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狂跳,她立馬就推開了正對着后花院的那扇大門,想走出去透一口氣。

但讓她詫異的卻是入眼而來的一片空空蕩蕩,緊挨着大門一字兒排開的那二十一口大水缸居然不見了。安麒立馬就是一扶額,哦,那些蓮花又被人給搬走了。哦不,應該說又被人借走了,而且還是連水缸帶荷花的給一起借走了。

其實安麒早就看到新聞了,說是一年一度的國際蓮花節又在蓮山如期舉辦了,今年的主題據說還是什麼「浪漫的婚戀」。而在那漫山遍野的花海視覺盛宴里最讓遊客們心儀的就是蓮山聖境裏一年一度盛開的蓮花,就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並蒂蓮。而在蓮山聖境被一眾安保人員嚴防死守看護著的那二十一口大水缸,就是從她家後院給搬走的。

安麒就在想,蓮山景區的領導還真是執著無比啊,他們還真就是痴心不改的、一如既往的、年復一年的來她家借花獻佛,而且這一借就是十幾年。

可不?

安麒看了一眼自家那空空蕩蕩的後院,心想這也難怪景區的領導年復一年的來她家借那些荷花去為蓮山聖境的蓮花節充門面,誰讓老媽傳承了娘家的一門絕技能培育出了這世間絕無僅有的並蒂蓮呢?

要知道這世上的並蒂蓮本身就不多見,更何況是多蒂的並蒂蓮呢?而她老媽居然在自家後花園里一字兒排開了二十一口大水缸專門培育並蒂蓮中的絕品和孤品七蒂並蒂蓮,尤其是號稱王者歸來的七蒂並蒂的藍蓮花。

不過,安麒曾長期的對這些絕品和孤品熟視無睹,視而不見。

因為她老媽自小就出生在蓮鄉,所以安麒就對她老媽在自家後花園里養蓮花見怪不怪。直到有一年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工作人員直接找到了蓮山景區的領導,而景區的領導們又將來人直接給領到了家裏來,安麒這才知道在現如今的地球上上唯一能培育出七蒂藍蓮的人居然就是她老媽。

呵呵…

而自打那以後,蓮山景區的領導們就更加不厭其煩的前來她家借花了。而每次只要她老媽一點頭,景區就會派來專業的吊裝搬運公司,就會直接進入她家的後花園連大水缸帶荷花的一起給吊運走,據說每搬運一次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可安麒也清楚的知道,比起蓮山景區每年盛夏那極為可觀的門票收益,尤其是蓮山聖境二次收取的上千萬門票收益相比,這些搬運費又算什麼呢?而這其中,甚至都還不包括景區販賣和七蒂蓮相關的紀念品和吉祥物的其他商業收益。

當然了安麒也不否認,景區其實每年都向她老媽支付了一應版權和租金收益的。不過安麒很清楚她老媽根本就不貪戀那些版權和租金,她老媽不僅不貪財,反而還覺得自家後花園每年都會被那些吊裝搬運公司給糟蹋一次那才叫煩不勝煩啊。

於是她老媽在某一年就乾脆做出了一個可以一勞永逸的決定,那就是:她將那二十一口大水缸連水缸帶蓮花植株一併無償捐獻給了景區。

據說,當時蓮山景區的那些領導差點就沒被樂瘋。

但是,說來也就是奇了怪了。

那些絕世的孤品蓮花植株好像一旦離開了她老媽就不能獨活似的,無論景區高薪聘請的專業蓮藝師怎麼的小心伺候,可那些被捐出去的植株就是一副活不下去的樣子,最後竟然全都掛掉了。

於是她老媽就一連七年的七次無償捐獻過蓮花,可每次捐出去的時候花株都是好好的,參加蓮展時也都一株株挺爭氣的。可是等盛夏一過,等蓮展一結束,那些植株就會全部掛掉。

臨末了就是,景區的領導就一連七次的將她老媽捐出去的那些蓮花全都給送回了她家後花園,而且還是連水缸帶植株一起給送回來的。而最後的結果就是那些掛掉的植株在她老媽侍弄下就一次又一次的又活轉了來。

於是景區的領導們也就徹底死了這份心,也就不再指望景區的蓮藝師自己能培育這種孤品了。在他們看來,七蒂並蒂蓮之所以能稱之為絕品和孤品是有一定道理的,並不是個人就能輕易培育得出來的,這植株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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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而且還非常非常的認主。

哎…

也於是乎,安麒家的後花園就年復一年的會被景區請來的專業吊裝搬運公司給踩踏一次。這,當真是被她老媽給恨得牙痒痒的。而景區的領導為了一年一度的蓮展,就不得不在每年向她老媽支付租金的同時,再厚著臉皮的額外掏出一筆錢來給她家一年一度的重新修葺一次後花園。

這也行…

不過安麒並不關心這些事情,此時此刻的她推開後花園的門走進那園子裏去沒有看見荷花,就只能抬頭去看天了。呵,她這一抬頭就看見了夕陽西下的滿天紅霞,她忍不住就讚歎了一聲:「好美啊!」

可不?

此時此刻映入她眼帘的可不就是美到極致的那滿天紅霞嘛。

這邊廂,安麒正在自家的後花園里感嘆那滿天的紅霞。

那邊廂,正在亞洲內陸某地參加收藏家協舉辦的一個私人藏品交流晚宴的何千年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千年,是我。」電話那頭雖然在極力控制,但還是明顯的帶着難以抑制的激動。

「元浩,什麼事能讓你這麼激動啊?」

「千年,我今天剛收到了sa發出的正式通知:你已經被批准登艦了。」電話那頭在激動的通報。

「什麼?」何千年大吃一驚。

「我今天剛剛接到一道指令:立即啟動應急預案。而我自己也不敢掉以輕心,又致電相關部門核實了所有詳情以後這才敢打電話給你的。」對方在解釋。

「如果未經再次核實,你自己也怕是烏龍對吧?」何千年立馬就笑問。

「那可不?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可不敢搞烏龍。」對方笑着解釋。

「這麼說,這次是真的了?」何千年笑問。

「千年啊,你驚不驚喜?你意不意外?」電話那頭在急切的問。

「嗯,我承認你今天打來的這個電話所包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雖說在情理之中,但卻是在意料之外啊。」何千年回應了一句。

「千年你為之付出了整整十五年的時間,難道心裏就沒有期盼過嗎?」電話那頭在問。

「我啊?你不是曾對我說過: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嘛?」何千年忍不住笑答。

「那倒也是,但我現在要說的是恭喜你,恭喜你在過去十五年裏的付出終於有了彙報。」對方也在笑。

「其他人呢?其他人也被獲准了嗎?他們也收到通知了嗎?」何千年突然就想到了什麼。

「他們也全都獲准了。」

「那,麒兒她?麒兒也會一起去嗎?」何千年立馬就問。

「那是當然。」

「她同意嗎?或者我應該問的是:她媽媽會同意嗎?」何千年立馬就換了一個措辭。

「我在給你打這個衛星電話之前,已經先安排科學院那邊按程序去通知她們學院了。至於麒兒本人嘛?明早我會親自飛去和她本人當面談。」

「那,你覺得麒兒會跟你走嗎?」何千年小心的探問了一句。

「她必須跟我走。」能元浩自信的回應。

「那好,那我就預祝你明早針對麒兒所實施的一系列軟硬兼施、坑蒙拐騙的計劃馬到功成。」何千年立馬就笑樂了。

「呵呵,承蒙千年你今天的這番吉言啊,明天我必須拿下麒兒這個刺頭…….」對話那頭傳來了久違的笑聲「千年周末愉快,我忙完以後再給你電話…」

「那好,我就靜等你的電話。」何千年說完就放下了手機,但他抓着手機的那隻手此時不僅已是一手心汗,而且還在微微的發抖。

於是乎,何千年一邊將手中的香檳酒杯就近放到了一個侍者的托盤裏,一邊抓着手機手機從一群身穿燕尾服和晚禮服的人群中穿行而過。他一邊走一邊從容不迫的和這群高談闊論中的人們點頭,然後他就三步並作兩步的穿過了那片香風雲鬢的鶯鶯燕燕走到了會所外諾大的露天平台上,然後就伸出手去撫住了自己差一點就要跳出胸腔的心臟。

「砰砰!砰砰!砰砰砰!」他的心還在狂跳着。

可不是?

剛才的他並不是不驚喜,也病不是不不意外,而是他一直在極力的隱忍着。可實際上他的心剛才跳得那可真是一個快啊,既像是一隻歡快跑跳着的小鹿,又像是突然犯了心臟病一樣。

於是何千年就一把撫住了自己的那顆心,然後就抬頭遠眺。

此時此刻,遠處那正在西下的半輪夕陽就像是一位慈愛的母親一樣,因為留戀兒女成群的大地遲遲不肯離開,於是那天邊的晚霞就越發的燦爛了起來。那半輪夕陽就如同太眼神駕駛的金輪馬車在天邊徘徊一樣,那金色的晚霞就從天際邊光芒萬丈的四射開來,浸染了整片天空。

好美啊,真的好美。

何千年不知不覺就被遠方的天際給吸引了,就痴痴的看呆了。

同一天,在土耳其境內。

與中國時區隔着整整6個小時經度時差的帕多奇亞卡,一年一度的世界熱氣球錦標賽的專業級別賽事正在熱火如荼的競技與較量中。來自100多個國家的200多個專業級別的參賽隊伍此時正準備飛越一片群山,他們一邊控制着自己的參賽熱氣球,一邊正在和群山之間的疾風展開頑強對抗。

來自世界各地的無數熱氣球愛好者和遊客們,此時此刻已經在着陸區域的觀光台上翹首以待。他們紛紛拿着望遠鏡遠眺遠處的群山,無不期盼著那些五彩繽紛的熱氣球成群結隊的迎風而來,把天空點綴成夢幻斑斕的模樣。

可不?

在國際航聯一年一度舉辦的熱氣球賽場上,最最讓人興奮的盛況就是冠軍着陸之爭的精彩時刻。每年的這個時刻都是遊客們最為激動人心的時候,他們早早的就租下了自己心儀的看台包廂,然後就呼朋喚友的一起等待着,一起翹首以待着。

他們要和自己最最心儀的參賽者一起:嗨!翻!天!『』

快!

快!了!

快!來!了!

終!於!來!了!

眾人翹首以待的那個足以震撼眼球的畫面:終!於!到!來!了!

當太陽已經變得不再那麼耀武揚威,當太陽已經偏向那些西邊的遠山,最後的衝刺和着陸競技就開始了。遊客們已經激動的從看台上站了起來,他們紛紛拿起望遠鏡向那片五彩斑斕的雲彩望去,已有幾十個熱氣球遙遙領先的飛過了群山,正在越變越大的映入人們的眼帘,正在向著陸區順風疾行。

突然,一陣疾風突襲而至,突然就將這些遙遙領先的幾十個熱氣球給吹得七零八落,就如同疾風吹落的那些繽紛花瓣在風中消逝。地面上的觀眾,無不在緊張之中仰頭觀看這場人與大自然的鬥技競賽。

而就在這一陣突襲而來的疾風之中,一個標註著四個大大的「保護地球」中文字體的公益熱氣球,一邊穩穩的掌著舵,一邊和突襲而來的疾風展開着鬥智斗勇的飛行技能。

呵呵,他們成功了。

呵呵,終於還是人戰勝了天啊。

只見他們穩穩的控制着熱氣球則身避開了那股強勁的大風,一個閃行就從疾風的突襲之中抽身而出的回到了自己的原定的航路上,並以一種無比優美的飄行姿態,率先進入了此次比賽的着陸區。

然後這支來自中國的公益參賽隊伍的隊長史定方就站定了,只見他先把熱氣球的飛行控制權交給了自己的ui個隊友,然後就按照參賽要求把自己的雙腳踏踏實實的踩在了吊籃的地板上,緊接着極具觀賞效果的着陸表演就在他那無比瀟灑和自信的姿態中拉開了序幕。

只見他手持已經展開來的標誌袋的飄帶尾部,用不帶任何橫向犯規動作的標準手勢,將自己手中的飄帶型標誌袋逐一逐一的垂直扔下,而那些五彩的飄帶標誌袋就像飛天的仙女着陸一樣,就奼紫嫣紅的飄然而下,就穩穩的落在了那些在賽前就已經選定的着陸標上。

然後這個宣傳「保護地球」的公益參賽熱氣球就在觀光台上那一陣又一陣的嗨翻天的歡呼聲中,完美着陸了。

冠軍隊,就此誕生。

而這一屆冠軍隊的隊長史定方,這是再一次帶領自己的團隊打破了上一屆由他自己創造的世界紀錄。

原本頒獎儀式將會在參賽隊伍全部回到着陸點以後就地舉行,但是一回到地面的史定方卻立馬就致電了正在為頒獎典禮做準備的組委會,就禮貌的告知對方自己不得不立即離開,並將無法參加後續的一應頒獎儀式。

然後,他就說出自己的理由。

他給出的理由在驚呆了主辦方的同時,卻立馬就得到對方的理解,對方忙不迭停的就給予了最最誠摯的祝賀。但是他立馬就要離開的消息還是驚呆和震翻自己的隊友和蜂擁而至趕來祝賀的一眾朋友。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啊?

原本不都是說得好好的嘛?

大家不是說好等比賽一結束,他們先參加頒獎儀式,然後就會約上一幫朋友出去喝過痛快,然後就一起計劃接下來的這幾天怎麼恣意放縱的嗨嗎?

大家不是說好了一起加入那些從世界各地蜂擁而來的遊客之列,完全以度假和歡快的心情去參加接下來的那一應業餘類搞怪比賽嗎?比如什麼湊熱鬧比賽啦,什麼搞怪比賽啦,甚至還有比基尼小姐比賽呢。

要知道,今年的熱氣球狂歡節目單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更豐富,在專業賽事結束以後,幾乎每天都有各種新奇熱鬧的熱氣球會飛上高空,各種足以引起遊客荷爾蒙興奮的活動將在後續的幾天時間繽紛登場。可是明明說好的一切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但是,史定方告訴眾人自己必須得離開了。

原因無他。

因為就在他還在群山之巔和那些強勁的疾風對抗之時,他已經接到了一個衛星電話,他被通知獲准登艦了。

什麼?

所有的人一聽全都獃獃的愣住了,隨即就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於是乎史定方就在所有參賽隊友的擁抱中,就在一眾趕來為他助威和慶祝奪冠的朋友們的祝福聲中跳進了一輛越野車中絕層而去。

與此同時,還是卡帕多奇亞。

在這個以斑點岩層而聞名天下的古代歷史遺跡之城,在它的地下深處,在那些連綿數英里的洞穴、地道以及數不清的地下城市裏,一支研究地質地貌和地下水資源的科學考察隊已經探入到了地表500米以下的一個無人區域。

這支科考隊的負責人,無他,正是來自中國的地質地貌水資源專家曹令忠。

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探測卡帕多奇亞地區古代地下遺跡更為深淵之處的地層結構和水體脈絡,而此時此刻的他在稍加休息以後,才剛剛離開500米深的一片無人區域,正在向更深的地層之下探入,正準備進入一個更深的地層深處。

就在這時,一個吊籃正從地面上被人徐徐的往地底下輾轉吊送。

只見那個吊籃先是被人吊送到了一個100米的地下深處,然後就被人取下拎在手裏走出很長的一段距離,然後再放進第二掛鈎上繼續往下吊送到了200米的深處。緊接着這個吊籃又被人轉吊送到了300米的深處。如此這般的輾轉了好幾次以後,這個吊籃終於被送到了500米的深處。

直到最後,有人就從那個吊籃里拿起了一個正不斷閃耀着提示鍵的衛星電話。再然後,那個電話就被人塞到了一個正忙得不可開交的人的脖子與下巴之間。

接電話的人,正是曹令忠。

話說,此時此刻的曹令忠正忙得不可開交,他剛剛才被綁進一個正準備下行的吊裝籃子裏,此時的他左手持探測儀,右手持記錄儀,正在為下一步的探測做準備,哪裏還騰得出什麼手和時間來接什麼電話?

但他自己卻也知道,這個已經追到了地底下來找他的電話他是想不接都不行的了。因為從地面傳來的消息說打通這個電話的對方似乎來頭很大,對方一打通這個電話就直接告訴地面人員,說如果曹令忠本人不親自來接這個電話的話,那麼他就會一直打到科考隊的衛星電話報廢為止。

對方非常執著的說,就算掘地500米都要找到曹令忠,都讓讓他本人親自來接這個電話。

呵呵,都說搞地質科考工作的人全都是一根筋,看來這個人比他們這些人還要一根筋啊。於是乎,地面上的留守人員就只得乖乖的配合,就把沒有掛斷的電話給送到了地底下。

而此時的曹令忠就一邊用眼神示意周邊的工作人員不要停止工作,然後就一邊歪著頭咧著嘴的回應了一句那個動用衛星電話找他,而且還一直都不肯掛電話的人。

「您好,我是曹令忠。」

「令忠,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教官?」曹令忠驚訝的回應了一聲。

「是我。」對方貌似神情淡定。

「我說教官啊,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曹令忠實在是太驚奇了。

「我打你手機,一直都顯示沒有信號。我就打電話去科學找你,他們說你去土耳其鑽地洞了,然後他們就給了我這個電話號碼。」

「我說教官啊,你不僅動用了衛星電話找我,而且還耐著性子等了這麼長時間都不掛斷電話,看來你真有事找我啊?可你知道嗎教官?地面上的人為了把你這個電話給我送下來,據說連繩子都斷了三條。」

「那可不是嘛?」對方也在笑。

「那,那就讓我好好想一想啊,教官如此這般的來找我究竟會是什麼好事呢?」曹令忠正在準備想呢。誰曾想,已經耐著性子等了好長時間的對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直接就給出了答案。

「令忠,我代表sa正式通知你:你已經被批准登艦了。」

「什麼?」曹令忠呆住了。

「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對方在電話那頭調侃般的問道。

「這…這是真的嗎?」曹令忠簡直就是喜形於色。

「真的。」

「那豈不是說,我終於可以去外太空去鑽地洞了?」

「那可不?」

「那,那教官我什麼時候可以登艦啊?」

「十月一日。」

「我去,只剩下三十三天時間了,要不要這麼趕?」曹令忠立馬就笑着爆了一句粗口。

「我說曹令忠大咖,你不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嗎?」對方立馬就調侃了他一句。

「那,那到也是啊。」

「我已安排科學院那邊去通知西亞的科考研究中心了,他們派來接管你的人估計已經在路上了。按計劃,今晚就要接你回國。」

「那…」

「那就恭喜你了,我們回國后見吧。」對方通知完畢就準備掛電話了。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應該一個都不會少吧?」曹令忠立馬就追問了一句。

「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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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和定方,你是第三個。」對方立馬就回應了一句。

「那,成慶和英俊他們倆人呢?」曹令忠立馬就着急的問。

「怎麼?你希望他倆一起去啊?」對方笑問了一句。

「那當然,那哥倆多好玩啊?如若他倆能一起去,想必這一路上我們就不會覺得閑得蛋疼了吧?」

「那好吧,為了成全你的這份不想閑得蛋疼的心,我稍後就打電話去通知他倆吧。」對方立馬就調侃著回應了一句。

「真的?」

「真的。」對方回應。

「教官你真是好人啊,我愛死你了。」曹令忠立馬就樂開了花,立馬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他不笑還好些,他這一笑那部衛星電話就直接從他的脖子和下巴之間滑落了,然後就直接掉進了安全吊籃之下那不知幾許深的地下地層深處。

呵呵呵,兩人之間的通話就這麼被掛斷了。衛星電話掉沒了影,這一時半會的估計也是沒辦法去找回來了。就算找回來了,要想在這地底下把電話接通那可就難了。那,就繼續幹活吧。

可是當曹令忠正抬起頭來準備吩咐大家繼續往下探入時,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無數道炙熱的眼光給包圍了。

可不?

曹令忠立馬就被自己的同行們給熱烈的包圍了。於是乎在卡帕多奇亞地下城500多米的一個幽暗的通道里,立馬就響起了各種衷心和熱烈的祝賀聲。此情此景之下的曹令忠只得宣佈:今天的探測工作就到此為止。

他決定邀請所有的人都回到地面上去喝上一杯,以示慶祝。

於是眾人立馬就是好一陣歡呼,然後大家就立馬動手收拾好一應的探測儀器和防護裝備開始上行。而在眾人上行的過程中,曹令忠的記錄儀上顯示出的此次眾人探入的地層深度是556米。

同一天,暮夜時分。

在蒙古草原的西部山區,一年一度的「那達慕」大會在八月份的牲畜最為肥壯之際進入了遊客們每晚最喜歡的篝火晚會的高潮。

自打高中時代起就差一點成為一對好基友的動物學家康英俊和植物學家成慶兩人,在大白天一連報名參加了賽馬、射箭和摔跤三項賽事以後,名次沒拿上一個不說,還全都在競技中掛上了彩。

這不,此時的他二人正被一幫死黨和損友們圍在篝火邊上取笑打鬧呢。

只不過他二人到是滿不在乎的,損友們在拿他二人被競技對手給摔個半死逗樂子,他們就自顧自的大口吃着肉,大碗的喝着酒。可不?他倆原本就不是為了拿什麼名次和獎金才跑來草原參賽的。既然只是為了來度個假而已,那就該怎麼輕鬆怎麼來,該怎麼高興就怎麼來對不?

所以當午夜的鐘聲響起了以後,當暗淡下去的篝火堆再次被人投進了粗大的燃木以後,當那烈焰再一次恣意的燃燒起來以後,所有參加了敖包相會的灰姑娘們就失去了所有魔法光環的籠罩,就開始在篝火晚會上變得大膽和開放起來。

可不?

午夜的「那達慕」篝火晚會,人頭在攢動,群魔在亂舞。

遊客們全都在盡情的喧囂著,全都興緻不減的圍着那篝火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軀。成慶和康英俊也跟着損友們混了喧囂歡鬧的人群中,正各自拉着一個敖包相會來的女孩,正一起圍着那篝火在恣意的縱情,在恣意熱舞。

突然,從成慶的屁股後面卻不斷的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嗡嗡聲。哦不,應該說是成慶塞在牛仔褲屁袋裏的手機正在不停的振動。而此時的成慶明顯就是酒勁上頭了,他哪裏還顧得上去接什麼電話,於是就立馬伸手去摁斷了那個電話。

但對方卻在這個電話被摁斷以後,卻立馬就又打了過來。

成慶一愣,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知趣的傢伙呢?既然人家都已經摁斷了電話,就說明人家現在很不方便接你電話不是嗎?那你還繼續打來幹什麼?於是成慶就很不耐煩的就再一次摁斷了電話。

可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對方居然又第三次的撥打了過來。很顯然,成慶越是不接這個電話,對方就越是要和他卯上似的。成慶這一下可就惱火了:我的電話我做主,說不接就是不接。

於是成慶就一次又一次的摁斷了那個在午夜裏打來打攪了他的電話,而對方呢?對方還真就是執著,居然就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的繼續撥撥打過來。

於是成慶的手機就在午夜裏不停地振動,不停地振動,就好像是成慶在用手機給自己的屁股給做午夜的振動按摩似的。成慶就在想:「特么的這是個什麼人啊?誰會這樣的不知趣啊?不知道人家正在度假嗎?不知道人家一年到頭難得來敖包相會一次嗎?」

但是,對方還真就是不知趣的到了極點,還是在鍥而不捨的繼續撥打成慶的電話。

當那個電話再一次開始震動成慶的屁股,而且已經震得他的屁股開始發痒痒之時,成慶終於忍無可忍了。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接這個電話了,除非他今晚關機,否則對方就不會停手,會一直打爆他的電話為止。

於是他決定去接這個電話,他決定去噴一下這個不知趣到了極點的對方一臉臭屁。

「寶貝兒,你先等我一下,這個電話已經把我的屁股都給震麻了,我去找個安靜地方把對方打發了就回來。」成慶於是就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女孩的手,一邊開始往人群外面走去,一邊接通那電話就立馬大吼了一聲過去。

「喂喂,我說你誰啊你?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然後我就…」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很淡定的聲音。

「教官?」成慶當即就愣住了。

「嗯,是我。」對方依然很淡定。

「天啦我的教官,這大半夜的是那陣仙風把您老人家從天上給吹回到地上來了?」成慶藉著醉意立馬就調侃了一句。

「我剛坐上飛船,正準備飛回地面。」對方回應了一句。

「您飛回地面?您飛回地面來幹嘛?這不是都已經宣佈了嗎?您不是準備要啟航了嗎?」成慶不解的問了一句。

「我飛去見麒兒。」

「你這是要去見麒兒?哦,我知道了,教官你這是打算親自飛去向麒兒她做一次正式的辭行是吧?」成慶覺得自己也真是醉了,他見過有人為了追女孩從北半球追到南半球的,但他沒見過像教官這樣從近地高空上追到地面的。

「你說什麼呢你?我這是專程代表sa去當面通知麒兒:她已經被獲准登艦了。」誰知,對方居然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句。

「什麼?」成慶冷不丁的就是一個激靈「麒兒已經獲准登艦了?這,這是幾個意思來着?」

「沒什麼意思,就是sa讓我通知麒兒:她已經被獲准登艦了。」對方以為他沒有聽清楚,立馬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成慶又是一個激靈,他立馬就覺得自己已經酒醒了。

「謝天謝地,麒兒終於獲得了登艦資格。」對方很確定的回應了他一句。

「我說教官,你這大半夜的,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電話來騷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關於麒兒的這個消息?」成慶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那可不是嘛?你和麒兒都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優秀學員,我覺得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應該要在第一時間裏就讓你知道才對啊,好讓你也為麒兒她這麼多年所付出的努力高興一下…」

「可是教官,那我…」成慶剛想問的是:那我呢?那我有沒有也被sa通知獲准登艦啊?可是,對方在電話的那一頭顯然並沒有打算給他預留出問這個問題的任何機會。

「好了,我終於打通了你的電話,終於把麒兒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你。你很想掛我的電是吧?那你就掛了吧。」對方準備掛電話了,可是臨末了還不忘調侃他一句「哦,是哦,這都午夜時分了,你的敖包相會想必已經進入最後的高潮部分了是吧?」

「教官…」成慶的聲音已經有一點不對勁了,但是他極力的忍着。

「關於麒兒的這個好消息嘛?我建議你今晚最好就不要打電話去打攪她了,雖然我估計她今晚十有八九也睡不着,但還是等我自己明天早上見到她本人以後,再當面通知她吧…」對方雲淡風輕的笑着建議。

「可是教官,我…」此時的成慶已經無語倫次了,已經快要急瘋了。

可不?

此時此刻的成慶可不快要急瘋了是什麼?

因為成慶很清楚,當教官開始這樣說話時,這就意味着對方這是已經準備要掛自己的電話了,這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就已經沒戲了。

可是,自己怎麼就會沒戲了呢?他記得自己的序列號排名分明就排在安麒的前面啊,按照官方公佈的電腦自動篩選補錄的一應流程,自己應該比安麒更有機會被補錄才對啊?

可是,自己怎麼就會沒戲了呢?

這不公平?

此時此刻閃進成慶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莫不是教官眼見着他已經啟程在即,而他又還沒有追上安麒,所以他就假公濟私的把序列號排在自己之後的安麒給加塞補錄了上去?

嗯,這極有可能不是嗎?

就在成慶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對方已經在電話那頭用一副即將收線的語氣輕描淡寫說了一句:「那就這樣吧,我準備掛電話了…」

「哦…..」成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一種怎樣的心情說出了這最後一聲「哦」的回應。他只覺得自己在對方說出準備收線的那一瞬間就迅速墜入了無底的深淵,然後就一直在往下墜,就那麼一直在往下墜。

是的,安麒被獲准登艦的消息就像一把重鎚重重的擊打在了他的心上,瞬間就擊碎了他在過去十五年裏為之努力、為之堅持、為之憧憬的一切信仰。因為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有機會的,只要還沒有正式啟航他都覺得有機會。

但此時此刻的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已經不對勁了,既然序列號排在自己之後的安麒都已經被通知獲准登艦了,這是說明他在最後的一輪選中已經被跳過了,他已然失去了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成慶突然就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為自己,為自己所付出的十五年艱苦而卓越的歲月。

然後,那種失落感就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就立馬就席捲了他的整個人,以及整顆心。但是,即使他已經失落到極,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回應了一句:「預祝教官您一切順利,祝您晚安…」

然後,他就靜等著對方掛電話。

是的,成慶一直以來都保持着一個很好的習慣,就是每次打完電話以後都會極為禮貌的等對方先掛電話。但是,這個午夜註定了將會是一個極不平靜的午夜,就在成慶靜等著對方掛電話的那個瞬間,對方突然就開口說了一句話。

「哦,對了對了,我還有件小事情忘了也要順便告訴你一聲。」

「?」成慶一愣。

「sa讓我順便也通知一下你:你已經被批准登艦了。」對方顯然是拚命的在捂住嘴偷笑。

「@#%**@&…….」成慶當即就在風中凌亂了。

「.…….」對方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等成慶接下來的一應反應。

「真….真的嗎?」此時此刻的成慶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那顆已經跌到了無底之淵的心突然就是那麼一震,然後就立馬開始絕地反彈。然後,他就聽到對方用一種神情淡定的語氣說了一句話。

「哎呀,這麼小的一件事我都不太好意思對你說,就是怕打攪了你今晚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次敖包相會。」呵,對方這分明就是在故意玩他,分明就是在懲罰他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摁斷了電話。

「教官,我…」但是此時的成慶已經開始在嗯噎了。

可不是?

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成慶的人生已經大起大落了一回,這實在是太刺激了不是?

而就在成慶絕地反彈的滿血復活中,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句神情淡定的問話:「喂,我說成慶,康英俊那個小王八羔子到底死哪去了?我聽說你倆是一起去度假的,可我一直打他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

「教官,你也在找英俊?」成慶當即又是一愣。

「那可不是要找他不是?那個小王八羔子是不是關機了?」對方貌似很是生氣的樣子。

「教官你先別掛電話啊,你等我一下下,我這就去叫他去…」此時此刻的成慶已經激動到全身發抖了。可不?他一聽對方這是在找康英俊,立馬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於是乎,成慶撒腿就往回跑。只見他直接就衝進了那一群正在群魔亂舞的人群中,直接就衝到了一對正在相擁相吻著的男女面前,直接就將手中是的電話塞到了那個男性荷爾蒙正在四溢的人手裏。

「啊?」正在相擁熱吻的兩人被成慶這麼一打攪,立馬就驚叫起。

「英俊你趕緊接電話,趕緊接一下教官的衛星電話…」成慶一邊激動的拉開康英俊,一邊激動的叫嚷着,因為他擔心喧囂的人群會淹沒掉自己的聲音。

「教官?哪個教官啊?」此時的康英俊也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是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在拿起手機的瞬間,立馬就從手機里傳出了一把熟悉而威嚴的聲音。

「英俊,是我。」

「教官?」康英俊一聽到這把聲音立馬就反應過來是誰了,他看着眼前已經激動到不要不要的成慶,知道電話那頭肯定是有事。於是,他就立馬放下了自己正在熱吻著的女孩兒,立馬就抓着手機走出了人群。

只留下那個被人強行給驚夢了美夢的女孩兒懵逼且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獨自站在篝火旁,走開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可不?

可不就是尷尬到極了是什麼?於是那女孩兒的眼淚就一下子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可是,剛剛才離開的康英俊很快就折返了回來,此時的他已經激動到手舞足蹈。只見康英俊一把就拉起那個正在黯然流淚的女孩,一邊捧起她的淚眼熱吻,一邊激動的問道:「嗨,好寶貝兒,我已經被獲准登艦了,我愛你,你愛你,你願意為我生個兒子嗎?」

「嗯!嗯嗯!」那個女孩兒簡直就是喜極泣來,她一邊激動的點頭,一邊就熱烈的給予了一個熱吻作為回應。

而此時此刻的成慶呢?

眼見着這一幕發生的成慶當即就忍不住的笑了,可就在他一邊搖頭一邊轉過自己身來之時,他這才發現和自己敖包相會的那個女孩兒此時正梨花帶雨的看着自己呢?他立馬就一拍自己的腦袋,然後就三步並作兩步走的上前去一把拉起了那女孩的手:「走,寶貝兒,我們也生孩子去…」

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喧囂也很特別。

有人,剛剛失去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有人,正在徹夜的縱情。

有人,則徹夜無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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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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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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