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精進

姜決盤坐在地上，周身道韻流淌，無數道紋與他的身體相連，並為其注入源源不斷的道力。

入道，方為修道之始，所謂修道，其實是道修人，人經歷各種磨鍊，直至身和道相符，以至證道，得到大道認可。

姜決還沒有從那段記憶中緩過來，他將自己見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告訴符玄，符玄沉吟片刻，說道：「這是你體內血脈的力量，凡是強大的血脈，其中都會含有，父輩甚至祖上的記憶片段，甚至包括功法招式，若是那等至強血脈，甚至能讓人看到祖上的完整記憶。」

「那等血脈，也只是傳說中才有的。」金雕道：「在這片天地，大道遠不及星宇中心，無法孕育這等頂尖血脈。」

「你的血脈應該為你帶來了力量，你可以試一試。」符玄提醒姜決。

姜決想起了之前父親所用的招式，他意念一動，道力盈滿經脈，雙臂產生微微的龍吟和虎嘯。

兩道金色的刻紋浮現在他的雙臂上，一道是虎形，一道是龍形，二者都清晰可見，但因姜決還未凝道，所以這龍虎不能幻化出實體。

「你是北域姜家的後人？」金雕神色凝重。

姜決還是第一次聽到北域的名字。

「這片古大陸的中心，有兩條道脈。」金雕道：「這兩條道脈，也是全大陸道力的頂峰，一條在大陸中心的月牙山上，另一條在月牙山圍繞著的波亂海中，月牙山延綿萬里，其中居住著這方天地的至強勢力，裡面各種種族都有，皆勢力強盛，而月牙山的北半段，便是北域。」

金雕見他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些東西，便繼續說道：「姜家便屬於北域，方才你亮出的龍虎紋樣，便是姜家的絕學，日前闖下赫赫威名，傳聞大成者，拳到處可震落日月，故成了姜家的標誌。」

「徒兒。」符玄喚道：「姜家既是有仇家，你便不便輕易使用這招式。」

「是，若不到要緊關頭，我決不用這招。」姜決答道。

金雕對符玄道：「不是還有你這個師父嘛，太極渾儀盤一出，何人可敵。」

符玄笑道：「太極渾儀盤為推演天機所用，又非殺器，只能鎮壓些孬弱之敵。」

金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自己不就成了他說的孬弱之人了嗎。

「徒兒。」符玄拍了拍姜決的肩膀，說道：「修道，當與天地交感，磨鍊己身，以求人道合一，因此，應當與強者交手。」

符玄說完，又嘆氣道：「只可憐我這徒兒，自幼連架都沒打過，又去哪裡找個好的陪練呢。」

符玄看向金雕，姜決也受他所感，扭頭看向金雕。

金雕忽然誕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金雕老弟見多識廣，身手不凡，與我徒弟交手，定能使他受益匪淺。」符玄一臉壞笑。

金雕撇撇嘴，說道：「就怕我一不小心，傷了他的性命。」它原本地位尊崇，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無妨。」符玄道：「我封了你周身道力，便可無此顧慮。」

說完，符玄便朝金雕走去。

金雕連連後退，連連叫苦。

「不，不，住手，休要如此，啊！」

群木聳翠，靈氣豐蘊，修竹掩柴扉，茂林籠矮樓。

一處被人為清理出的平地上，一人一雕正進行生死搏鬥。

二人身後是兩間由竹子搭成的小屋，符玄坐在竹質躺椅上，怡然自得，一邊品茶，一邊看著場中二人的對決。

金雕招式狠辣，顯然多次與人搏命，練就一身絕技，而姜決就顯得略微稚嫩，時不時招架不住，被抓破皮膚。

好在符玄限制了金雕的境界，不會讓其使出殺招。

金雕雖是佔據上風，但卻吃驚，同為入道境，自己若不是憑藉高超的戰鬥技巧，恐怕還敵不過眼前的少年。

金雕愈發吃力，隱隱不敵，二人連著打了一天，最終以平手告終。

姜決與金雕終日比斗，持續了三個月，今終於可以與其匹敵。

金雕心中亦是感慨，這個少年，從剛開始的一撥就倒，倒現在的二人平手，竟然只用了三個月，便是拿它祖上的金翅大鵬來比，幼年時也不過如此吧。

姜決道法精進，比剛入道時已強盛不少。

「到了這片天地，卻是不同。」符玄道：「此處大道完整，便是同境界，也要比那凡俗國度強盛，先前你能戰勝那王展存，全因其先天大道殘缺，今到此地，又是不同，所以，出手需謹慎。」

姜決點頭。

「現久居此地也是不行，修道者，當遊歷四方，以求機緣。」符玄道。

聽得這話，金雕感慨萬分，自己貪圖至寶，被古國高手擊退，今又落到符玄手中，受盡凌辱。

「前方百里處，有一人類城市，我等現在的地方，是風狼的領地，我掩去了天機，故未被發現，也無人尋來此地，今離去時，當小心謹慎。」符玄道。

天地道脈，均有靈獸或勢力盤踞，都是有主之物，不能讓給外人，符玄這樣做，就好似在做賊。

金雕不滿地嘟噥：「若是我，便佔了這山頭，哪需像做賊一般。」

符玄耳朵靈，聽得金雕這般言論，便道：「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我不便干此天和。」

眾遂無話，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