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山療養院
遠處的雪山閃耀着亮銀的光芒，鬱鬱蔥蔥的寒帶樹林挺拔的連成一片，排列在雪山腳下，纏繞至雪山山腰……
冷冽的空氣從那一片天然氧吧吹來，吸入肺中總是會讓人精神一振……
「新鮮空氣對你的康復有好處，但是也不能再外面呆太久哦，我們該回去了……」
一名身材高挑的護士從許延川的身後走來，溫柔的對他說着，就好像是哄孩子睡覺般的柔聲細語，她蹲下了身子仔細的幫許延川掖了掖蓋在腿上的毛毯，然後推着他的輪椅，轉身向著身後一座中世紀風格強烈的古堡走去……
這一路鳥語花香，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手中的活，好像大家都在為這片世外桃源的未來更加美好而辛勤工作著……
只是如果仔細的看去，會發現有的人蹲在牆角里對着同一塊土壤反覆重複著挖開然後掩埋的動作，有的人像是哲學家一樣對着牆壁思考然後寫下常人看不懂的文字，旁邊的工作人員則是忙不輟的抄錄下來，而有的人像是筋攣般的控制着左右手進行搏鬥，口中留着晶瑩的涎液……
許延川面無表情的坐在輪椅上，可以說是乖巧異常，任由護士推著穿行在古堡外的小道上……他正在努力的扮演一個受到了強烈精神衝擊的半癱瘓精神病人……
痴愚，神經質，幼稚化，有必要甚至可以是躁鬱症或者嚴重的人格分裂，這一切在呢喃.欺騙的幫助下都顯得格外真實，許延川光榮的成為了護士眼中的聽話孩子，優質病人，或許是因為許延川頗有些憂鬱英俊的外表，還格外受到了這位名叫格雷西亞的護士的精心照料……
「許延川先生最近都有好好吃藥，配合醫生的治療啊，真棒！」
格雷西亞溫柔的說着，其實許延川煩透了她這哄小孩的語氣，但是沒辦法還是要演下去，畢竟他在這間位於歐羅巴境內不知何處的雪山療養院被診斷為某種退行性的精神障礙……
當然不管是什麼病都不是許延川沉下心來儘力演戲的根本原因，他之所以願意扮演這個聽話的優秀病人，主要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療養院或者說更像是監獄的精神病院會如何對待他，一個從那片不可名狀之地回來依然神志清醒之人，一個直面『月神』和那瘋狂詭異的舊神血裔依然保持理智之人……
他記得那個老人稱呼他為樣本，更加可以肯定這裏肯定與那個叫『秘銀號召』的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空氣清新的療養院看似鬆散，其實它四周的高牆之上都裝滿了高壓電網，可以說是荷槍實彈的警衛扮演成了工人和男護遍佈每個角落，就連身後的看似溫柔的格雷西亞也不普通，許延川毫不懷疑這個氣息平穩的可怕的女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會毫不遲疑的掏出手槍對敵人進行一次千錘百鍊的莫桑比克射擊法……
療養院位於山腰，佔地面積廣闊，許延川每天放風的時候都會默默的記下行進的路線，雖說總是會看到不同的風景，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機會了解過療養院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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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西亞推著許延川走過了去往他病房的那扇門，繼續向療養院的內部走去，許延川馬上警覺了起來，如果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病人，他應該是沒有資格被推往內部的禁區的……
就好像是感受到了許延川的緊張，又好像是不用再偽裝成知心姐姐的樣子而有些鬆懈了，許延川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凝，如同一位內家拳大師凝氣於胸，而腳步則愈發的富有節奏感，這讓許延川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經驗豐富的戰士，或者訓練有素的軍人……
「許延川先生康復的不錯呢……真的是因為雪山的新鮮空氣嗎？」
格雷西亞有些生硬的在許延川的身後問到，這一刻她彷彿一下子從溫柔的鄰家大姐姐變成了遠處雪山上經年不化的寒冰……
許延川眨了眨眼，自己再這樣裝扮下去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充分的信任呢喃.欺騙給他帶來的改變，不僅僅表現在欺騙上，也包裹那類似側寫的附加能力，許延川很明白只有心中有個某個答案的人才會像可蕾西亞這樣的篤定，即使他也不明白自己在那個環節的扮演出了問題……
「還不錯，不過主要還是靠格雷西亞你的照顧……」許延川舒緩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大大咧咧的癱在了輪椅上：「幸會，秘銀號召的暮臨小隊？你是怎麼發現的？」
格雷西亞顯然不在意許延川的欺騙和放肆，她推著輪椅拐過了轉角，眼前的建築一下子現代化了起來，與古堡格格不入的研究所原來就藏在療養院的後面，大門口有幾位白大褂焦急的等待着，許延川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將自己稱之為樣本的死老頭……
「我可沒有能力發現什麼，我一直都被你騙的團團轉……」格雷西亞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會沒事的，這是我得到的指令，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過你是他們中演的最好的一個，當然也會比那些一醒過來就大鬧的人下場好點。還有我們各司其職，暮臨負責殲滅，而我隸屬拂曉小隊，是你們這些滑頭的好朋友啊……」
白大褂們迎了上來，忙不輟的從格雷西亞的手中接管了許延川，她最後俯下了身子靠在了有些僵硬的，正在思考要不要趁機逃跑的許延川耳邊輕聲說道：「不過你唯一的破綻就是我幫你擦身子的時候有些羞澀……」
格雷西亞頓了頓，有些揶揄的說道：「很可愛，小弟弟……還有最後的建議，不要反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人員，你肯定會死在出手的前一秒……」
許延川陰沉着臉，默默的記下了格雷西亞的話，也暗自為自己的決定舒了一口氣，從她的話里不難理解，不理智的人顯然已經被他們這個龐大的組織處理掉了……
「哎呀，走吧走吧，格雷西亞，接下來就沒你什麼事情了……許延川？這幾天你有沒有做噩夢啊？肢體是否有無意識筋攣或者你是否有幻想肢體有自己的意識啊？你有沒有虐殺或者縱慾之類的衝動啊？你看格雷西亞她身材多性感，老頭子我都很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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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旁的老頭早已等的不耐煩了，他一把推開了格雷西亞，然後像是連珠炮一般的噼里啪啦的就問出了一堆問題……
格雷西亞翻著白眼就走了，而許延川則是冷靜的看着老頭子，然後站起了身看向了研究院頂層的一扇窗戶，雖說在這個距離他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冥冥中許延川可以肯定有某個目光透過那裏的玻璃注視着自己……
「喂，喂！樣本許延川，倒是回答我的話啊……」
「滾開，死老頭，把我弄到這裏來到底有什麼事？」許延川淡淡的向一旁的研究人員問到……
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這微妙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許延川的捕捉……
「恐懼？作為研究員，他怕的自然不可能是我，那麼會是什麼，它們對我的了解刨除了普通人的前半生，那麼就只有成為『舊日行走』之後的事了，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即使是在他們所效命的組織，『舊日行走』也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難以控制的人群，呵呵，有着超自然力量的高級神經病？」許延川默默的想着……
「當然是讓你配合我的研究啊……」老頭挺胸而出，一臉驕傲的說道……
「說真的，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許延川再次無視了老頭，向著研究所內走去：「這個瘋狂的世界，一無所知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我既然已經深陷其中了，那就沒有了選擇，只能深挖其真相，我不想在我死的時候依然懵懵懂懂，悲哀的被那個副本世界吞噬……」
除了那個因為被無視而氣的跳腳的老頭，其他研究員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果斷跟上，其中一位面龐明顯帶着阿拉伯血統的中年大鬍子排眾而出，他鎮定的用身份卡刷開了一路上的門禁……
「許延川先生，請原諒亞德里安教授的無理……他……」大鬍子指了指腦子，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在『視界』回收您之後，就得到了上頭的消息，在合適的時候安排您和高層見面，聊一些您或許會好奇的事情……想來現在他們也已經從『月神』的回收這件事情中騰出了手腳……」
大鬍子引導著許延川來到了主體建築的電梯內，然後退了出去，並殷勤的為他按下了頂層的按鍵：「我由衷的希望你可以在那了解到你想知道的，畢竟秘銀號召已經好久沒有接待新的舊日行走了……」
電梯上行，許延川捏了捏拳頭，他只感覺自己有些手心冒汗：「當我意識到呢喃.欺騙在現實依舊有效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舊日行走這樣的一類人必然有意識的形成了一股股的組織團體，用以管理或者相互制約，以至於不在普通人的世界暴露自身……我雖說被動的被划入了他們的範圍，但是必要的制度還是要遵守的，關鍵還是要從這些前輩那了解一些情報，雖說沒有明確的表示副本世界的規則，但是直覺告訴我下一次的副本世界不知道什麼就會來臨，我得活下來……」
叮！
許延川深吸了一口氣，頂層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