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舊日行走
許延川沒有給瓦拉克反應過來的機會，他反手抓住了艾琳修女變形的手掌，另一隻手則是薅住了她披散的濕發，可惜許延川可不會吻向瓦拉克噁心的佈滿利齒的大嘴……
「噗……」
許延川將口中含着的全部『基督之血』以及玻璃器皿的碎屑一併噴向了避無可避的瓦拉克……
「將軍了，瓦拉克！」許延川含糊不清的大喊到，由於『基督之血』的灼傷和玻璃碎屑的切割，許延川的整個臉頰都被燒爛了，最為嚴重的右臉，甚至可以透過薄薄的一層表皮看見其下裸露的牙床……
當許延川意識到自己依然擁有兩滴『基督之血』的時候，一個大膽的計劃就在他的心中成型了，雖說自己沒有能力激發『基督之血』的神力，但是在甬道重創瓦拉克分魂的經歷也讓他確認了接觸即可傷害惡魔……
於是一場示弱的表演便無聲的開幕了，許延川根本沒有反抗，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機會逃跑，所以他在賭驕傲的瓦拉克會在勝券在握后，親自面對自己，中槍踉蹌的那一刻，許延川假借附身按壓傷口的動作，一口咬碎了薄薄的玻璃器皿，將所有的『基督之血』都飲入了口中……
在呢喃.欺騙的加持下，一切都非常順利，雖然許延川也付出了身中一槍還有被『基督之血』灼傷的代價，但是瓦拉克幾乎直面了不可彌補的重傷……
「吼……」
附身艾琳修女的瓦拉克痛苦的捂著臉，『基督之血』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沾粘著，它無論如何都難以擺脫，像是痛苦了太久的人會突然解脫般的冷靜一般，瓦拉克也突然停了下來，一雙橙黃的獸眸死死的盯着許延川，像是要把對他的恨意刻進骨子裏一般……
許延川狠狠的突出一口血，不知道裏面混著的是內臟碎屑還是口腔里的肉塊，他不甘示弱的回瞪，面對尊貴的惡魔大君毫不示弱……
「謊言將會吞沒你的人生！你將不得安寧，永不休憩！」
瓦拉克低聲的詛咒到，它恐怖的長臉在分崩離析，像是瓷器般的碎裂，隱藏在那恐怖的臉之下的是艾琳修女昏迷的睡顏……
「你這可憐之人！你將永遠沉睡於夢境！哈哈哈，你……」
許延川皺了皺眉頭，他感覺瓦拉克最後的話語意有所指，但又如同打機鋒般難以揣測……
地面上的黑水猛的涌動了起來，房間內被破壞的噴泉下彷彿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一般，開始狂暴的鯨吞伴隨瓦拉克出現的黑水，隨着水位退去，瓦拉克也肉眼可見的變得虛弱起來，甚至都無法講完接下去的話語，只是用唯一一個尚未碎裂的眼睛怨毒的盯着許延川……
噴泉口的吸力越來越大，直至形成了一個龍捲，最終瓦拉克還是破碎成了無數碎屑混入了黑水之中，被重新封印入了修道院的地底，黑水退去，只有破碎的地下室底板還能證明這裏有過一個即將脫困的惡魔曾興風作浪……
【成功完善『惡魔君王瓦拉克』的封印，任務線糾正達成，副本目標：存活並協助艾琳修女和伯克神父完成驅魔達成。】
「滾吧，惡魔君王瓦拉克……」
許延川喃喃的說道，大量的出血已經讓他有些眩暈了，泰里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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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獵槍子彈雖說不是對人類特異強化，但是光是槍械的破壞也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腦內信息！接下去會如何？我快死了啊……」許延川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板一般的查看起腦內信息，渴望着任務的完成會給他帶來什麼希望……
【視界值4賦於骰點8，大於視界閾值，滿足條件。消耗一點臨淵值，適應刻印傳承物『基督之血』的改造權柄……接受改造……】
許延川原本發暗的視野中彷彿突然亮起了一束明光，熾熱的燒灼感瞬間傳遍全身，疼痛猛的襲來，就像是有人用燒熱的烙棒捅進了他的神經末梢……
真正的疼痛是讓人連吶喊的力氣都沒有的，許延川像一隻蝦一般弓起了身體，肌肉緊繃，卻連痛苦的嘶喊都發不出來，就在許延川將要承受不住時，那疼痛像是潮水般快速的退去，金色的紋路如同電路圖運行般的閃爍過許延川的全身，最終匯聚在了他後背，隱隱像是有什麼要破體而出，然而最後依然被皮肉包裹着壓回了許延川的體內……
「咚咚咚……」
許延川從未如此清晰的聽到過自己的心跳，那強勁有力的聲音預示著心臟正在將血液竭力的泵向他的全身，傷口處微微發麻，肉芽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萌生，致命的傷勢快速癒合……
許延川深呼出一口氣，感受着生命重回身體的愉悅：「『基督之血』作為消耗性刻印傳承物時具有強化改造的權能的，沒想到最後一刻度的聖血居然救了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總算賺大發了……」
【全扮演生存類新人副本『鬼修女』完成，該種類副本（新手副本）永久封禁。
夢境干擾率0.4%，無蘇醒跡象……
獲得夢境熔渣800方；d10臨淵骰一枚；兩相構築環一枚；
角色許延川正式被接納為舊日行走……
『捕捉』擺脫成功……
準備脫離夢境……】
許延川有些發愣，這突然閃過腦海的信息所蘊涵的信息量極大，甚至還有許多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概念，但是腦內信息在通知完之後便不再提示，一頭霧水的許延川自然也無從了解，只是最後一句，他倒是理解出了一絲異樣的味道……
「腦內信息稱這裏為副本，以至於我一直以一種超脫的視角來定義自己，雖然這樣在這次經歷中讓我吃盡了苦頭，但是更具夢境干擾率還有所謂的脫離夢境來看，至少我沒有想錯，這裏只是一個沙盒，一個有可能是虛假的世界……」許延川思緒飛轉，被自己證實的猜想驚出了一身冷汗：「脫離夢境？所以真實的我還躺在那深不見底的海底嗎！」
來不及思索別的什麼了，許延川猛的感受到一陣陣難以克制的困意湧上心頭，好像是有什麼嘈雜的囈語或者呢喃席捲而來，他的眼皮漸漸閉合，最後的最後，許延川只來得及看見遠處的高台上，伯克神父正在掙扎的站起，沖着自己大喊着什麼……
「啊……好歹還算有了交代，至少大家都還活着……」
思緒到了這裏驟然斷裂，黑暗覆蓋了許延川所有的意識，一種如同被羊水包裹的溫暖感充斥了內心，許延川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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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許延川終於在一片潮濕中醒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依舊躺在『索倫巴赫皇女號』的展廳之中，只是詭異的是，原本這艘遊艇應該已經沉入了海底，但是現在他依然能夠自由的呼吸，周圍的古董藝術品都有被浸泡的痕迹，濕漉漉的，而那些富商遊客們卻是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如果大家都溺斃了，那麼屍體呢？
許延川沉吟了片刻，他回憶起自己在所謂新人副本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這讓他有些不太確定自己的狀態和所處環境，於是試探性的調動起腦內信息……
【舊日行走：許延川（臨淵第一特質）
臨淵值：6/20（上升）；視界值：4
要素掌握：無
呢喃掌握：呢喃.欺騙（唯一性）
構成掌握：神眷（無構築）；
刻印傳承物：無
舊日構造：夢境熔渣1050方；d10臨淵骰一枚；兩相構築環一枚】
「呼……」許延川不知道是該如釋重負，還是該感嘆噩夢依舊，他頹喪的重重呼出了一口氣：「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副本之夢也是，沉船事故也是……」
「舊日行走……原來在副本世界中掙扎的人被稱作這個代號……」許延川定下心來仔細的分析著自己屬性的變化，但仍是一頭霧水：「我記得腦內信息曾指示我被接納，也就是說所謂的舊日行走應該會是存在一個團體或者組織的，這些拗口詭秘的設定，以及我會不會再次被捲入副本世界的危機，好多這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都有必要解決……看來我需要嘗試尋找，接觸甚至融入這個『背面的世界』了……」
許延川站起身來，關於腦內信息還有舊日行走的一切都被他放到了一遍，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去探索這一切了，他有一種預感，關於這些事件的一切遲早會鋪開在他面前……
「先想辦法離開『索倫巴赫皇女號』吧……」許延川喃喃的說道，隨後把注意力從新放在了當前的處境上：「但是這裏的情況又有些不太對勁，所有東西都還潮濕，那麼就說明離開海水還沒多久，如果是救援的話，那為什麼我聽不到任何動靜？最關鍵的是展廳里的人哪？」
許延川是經歷過生死也經歷過超乎常人認知之事的人，在發現不對勁之後，他馬上就警惕了起來，許延川在展廳里到處搜查，希望可以發現蛛絲馬跡……
「看來並不是什麼救援……」
許延川看着滿地的狼藉，『索倫巴赫皇女號』的海上展廳展出了大量極有價值的藝術品，還有無數珍貴的古董，藝術品畫作暫且不論，浸水也就預示著毀壞，但是有不少古董可以說是國家級的文物，如果是救援沒道理救走了所有人，卻沒有人手願意搶救一下這些文物，而是讓它們隨意的摔在地上……
「畫作！對了，『夢境之底』呢……」
雖說當前情況不明，但是作為一個落魄畫手，『夢境之底』這樣的巨幅畫作的損壞還是讓許延川狠狠的心疼了一下，要知道這副畫作可以說就是他登上這艘遊艇的理由……
想到這，許延川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向著記憶中的方向找去……
（本章完）